海面低空掠过的雷达波扫过直升机底部,旋翼破风声在耳畔轰鸣。陈御风握紧操纵杆,机身微微倾斜,避开一道强电磁干扰脉冲。货轮轮廓已在前方十海里处显现,灰蓝色船体切割着深紫色暮霭下的浪线。
他未降落甲板,而是将直升机悬停于舰桥上方三十米,打开货舱门。周子豪从背包中取出一个银灰色金属箱,表面蚀刻着“绝密·龙腾核心参数”字样,边缘焊接缝呈交错蜂窝状——这是用秘库销毁残片重熔后制成的仿制容器。
“辐射源稳定。”周子豪递出检测仪,屏幕上a粒子计数持续跳动,“同位素配比与真实图纸存储介质一致,衰变曲线误差小于0.3%。”
陈御风点头,将箱子推入滑轨。沈昭华同时按下通讯终端加密键,向国际海事卫星发送求援信号:“华夏民用科研编队遭遇不明军事跟踪,请求第三方见证登船检查程序合法性。”信号发出后三十七秒,某国驱逐舰雷达扫描频率提升两倍,舰首主炮缓缓转向货轮方向。
直升机灯光照亮海面,那枚钛合金箱顺着导轨滑出,坠入波谷。入水瞬间,箱体外壳破裂,释放出微量放射性气体,在海水中形成短暂但可探测的离子云团。
驱逐舰立即减速,舰桥警报灯亮起红光。无人机群本已逼近货轮上空,此刻紧急拉升,返航途中一架因导航紊乱撞上桅杆。舰载盖革计数器读数飙升至危险阈值,广播响起英语指令:“全体进入核生化防护状态!一级隔离!”
陈御风关闭货舱门,调转机头飞向货轮甲板。落地时旋翼尚未停稳,他已解开安全带跃下。沈昭华站在舰桥外侧平台,正将一段加密数据包上传至国内备用信道。她手腕轻抬,发簪末端微光一闪,完成最后认证。
“他们开始回收箱子。”周子豪站在实验室窗前,手中平板显示远距离热成像画面,“六名防化人员下艇打捞,舰体右侧开启封闭舱室,应该是用于样本隔离分析。”
陈御风走到控制台前,调出航线图。原定西北航线已被封锁,敌舰部署两艘快艇形成夹击态势。但现在,对方注意力集中在辐射源上,东南方向出现空档。
“全速转向152航向。”他说,“关闭所有外部无线发射装置,仅保留惯性导航系统运行。”
货轮引擎轰鸣加剧,船头划开浪墙,迅速脱离原航线。二十分钟后,雷达显示驱逐舰仍未追击,而是停留在原地对打捞物进行检测。
深夜,三人齐聚货轮底层改装实验室。这里曾是普通储物舱,现布满便携式服务器阵列和量子缓存设备。周子豪拆开带回的辐射源残骸,用光谱仪扫描内部残留物质。
“外壳用了伪铱合金镀层。”他记录数据,“但他们不会发现这层材料是在常压下电沉积而成,真正的高密度封装必须在真空等离子环境中完成。这个破绽能拖延他们至少三天。”
沈昭华坐在操作台前,指尖划过屏幕,确认国内三个备份中心均已收到数据包碎片。完整拼接需等待抵达本土港口后的物理对接,目前仍处于离线保护状态。
“三天足够。”她说,“只要他们在错误的方向浪费时间,我们就争取到了解析窗口。”
陈御风站在角落,手中摩挲着一块从箱体残骸中取出的金属片。边缘有细微锯齿状裂纹,那是入水撞击时形成的应力断裂。他将其贴近光源,观察反光角度的变化。
“这不是第一次。”他说。
沈昭华抬头:“什么?”
“他们知道‘龙腾’项目存在多重备份机制。”陈御风声音平稳,“所以才会选择强行拦截而非远程攻击。他们怕我们销毁,更怕我们转移。但他们不知道,真正重要的不是图纸本身。”
周子豪停下笔,抬头看向他。
“是转化能力。”陈御风将金属片放入密封袋,“没有材料配方、没有工艺流程、没有测试数据库,光有设计图毫无意义。而这些,都在系统签到累积的数据里。”
沈昭华轻轻点头。她摘下发簪,取出内藏的一片微型钛箔,放入读取槽。屏幕亮起绿色进度条:【本地节点验证通过】。
凌晨三点,货轮驶入南太平洋公海深处。海面平静,星月无光。陈御风登上舰桥,查看最新气象云图。一股低压气流正在西北方向聚集,预计十二小时后形成热带扰动。
他打开飞行王朝系统界面,思维指令输入当前位置坐标。系统提示浮现:
【签到地点:南太平洋公海航道节点】
【飞行贡献值累计:满级】
【空中帝国蓝图第一阶段解锁完毕】
【新权限开放:跨域协同指挥模块】
他未做停留,退出界面,走向甲板。沈昭华已在那儿等候,手中拿着一份打印文件——是国内传来的初步分析报告摘要。第一页写着:“分布式矢量喷口结构具备现实可研性,建议优先启动地面推力平台试验。”
“他们已经开始动了。”她说。
陈御风接过文件,目光落在签名栏。那是总工程师的名字,也是前世曾并肩作战的老友。
“比预计快。”他说。
周子豪从实验室出来,带来最新监测结果:“货轮周围五十海里内无追踪信号,敌舰已转向西南,疑似返回基地。但我们不能排除卫星重访的可能性。”
“那就让它看。”陈御风说,“放出第二批诱饵信号源,用低功率脉冲模拟数据传输特征。”
周子豪记下指令,转身返回舱室。沈昭华望着远处海平线,忽然问:“你觉得他们会信那个箱子?”
“不重要。”陈御风靠在栏杆上,“重要的是,他们必须花时间去验证。每一分钟延迟,都是我们在往前推进。”
黎明前最暗时刻,货轮穿越一片浓雾区。能见度不足百米,雷达自动切换至多频段扫描模式。陈御风站在驾驶台旁,注视着屏幕上的光点移动轨迹。
突然,右舷外侧传来轻微震动。不是撞击,也不是声呐反馈,而是一种低频共振,像是某种设备在近距离激活。
沈昭华皱眉:“是不是还有残留监听装置?”
陈御风未答。他走向甲板边缘,俯身检查船体外壁。一处焊缝附近附着着一枚扁圆形金属片,直径约八厘米,表面覆盖生物仿生涂层,几乎与船壳融为一体。
他用钛合金刀片小心剥离,放入屏蔽盒。周子豪接受检测五分钟后,脸色微变。
“这不是普通追踪器。”他说,“它内部有神经网络芯片,能学习我们的通信模式,自动生成伪装信号回传。如果我们刚才真的传输数据……”
话音未落,屏蔽盒内的金属片突然升温,表面裂开细缝,露出微型光学镜头。
陈御风立刻拔掉盒子电源,将其投入高压电解池。气泡翻涌中,那枚装置扭曲变形,最终沉入池底。
“他们学聪明了。”沈昭华低声说。
“我们也得更快。”陈御风看向东方。天边已有微弱亮色渗出,映照在起伏的海面上。
货轮继续前行,引擎声均匀有力。甲板上,周子豪正在调试一台新型干扰发生器,外壳还未完全组装。沈昭华回到舰桥,重新校准导航参数。陈御风站在船头,手中握着一张手绘草图——那是“空中帝国蓝图”中尚未解锁的部分结构示意。
他的笔尖停在某个节点上,迟迟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