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屏幕尚未熄灭,红色指令在角落持续闪烁。陈御风的手指悬停在调度系统主界面,指尖压下“确认响应”按钮的瞬间,民航局正式文件同步抵达——自即刻起,西部枢纽机场每日航班量不得超过180架次,理由为空域结构复杂、地面保障能力不足。
他没有抬头,声音直接穿透控制台:“调出AI调度核心,载入‘空中交通流量模型’。”
技术员迅速操作,全息屏展开三维空域剖面图。原本单层运行的进离场航线如织线般密集,红黄预警点已在关键交汇区浮现。陈御风凝视数据流,脑中回溯财政审查会议末尾那条加密提示。预警已成现实,外部干预落地为行政指令。
“不是我们飞不了更多,是他们的模型算不出来。”他低声说,随即抬音,“启动‘多层空域动态分配’预案,拆分高空、中空、低空三重飞行走廊,启用非对称错峰穿行机制。”
大屏刷新,立体航迹图重构。六千公尺以上高空层开启高速穿越通道,三千至六千区间配置区域航班汇流节点,三千以下则划设短途起降与通航专用带。航班流如经纬交织,互不交叉,容量测算曲线陡然上扬。
“理论最大容量推演至每日312架次。”技术员报告。
“把推演过程录下来,生成可验证路径包。”陈御风下令,“同时封锁所有外部雷达接口,做一次净环境测试。”
命令下达十分钟,警报突响。系统监测到异常信号涌入,数百个未注册航班编号出现在邻近管制区转发频道,轨迹模拟真实航班爬升、转向、下降全过程,极具欺骗性。
“伪装成区域协同数据流。”技术员紧张汇报,“若被接纳,系统将判定为空域过载,自动触发降频保护。”
陈御风闭眼一瞬,思维接入飞行王朝系统。签到奖励库中,一项名为“动态行为识别引擎”的权限模块亮起。他默念激活,输入今日在指挥塔楼签到获得的飞行贡献值。
界面跳转,新算法注入后台。数秒后,所有虚假航班被标记为红色骷髅图标,悬浮于雷达界面上方,无法进入主控逻辑。系统开始反向追踪信号源,Ip经多重跳转,最终锁定一台注册于境外服务器的移动终端,设备指纹比对结果显示:属于赵天翔助理常用外勤设备。
监控室一角,赵天翔盯着远程画面,脸色微变。他缓缓合上笔记本,对身旁人道:“继续传,加大密度。”
陈御风睁开眼,嘴角微扬。“让他们传。”他说,“每多发一个假信号,就是一份主动暴露的行为样本。等够了,就送给军方应急通道打包处理。”
他转身走向通讯终端,拨通沈昭华号码。视频接通,她正站在沈氏云中心调度台前,身后数十块算力面板全速运转。
“需要你支持一场高精度仿真。”陈御风说,“我要在五小时内,拿出能说服监管层的技术白皮书。”
“已经准备好了。”沈昭华点头,“算力池预留70%,变量参数模板也按你上次提交的标准预载完毕。”
“导入实时气象、通信延迟、地形遮蔽角、导航台响应阈值。”陈御风语速加快,“做百万次蒙特卡洛模拟,重点验证极端天气下的冲突解脱成功率。”
“明白。”她手指轻敲桌面,命令下达。
数据洪流涌入系统。全息沙盘开始高频迭代,每一次模拟都生成新的航迹分布与风险热力图。陈御风站在大屏前,不断调整权重系数,剔除保守假设,保留真实飞行决策逻辑。
两小时后,第一轮结果出炉:在三维分流模式下,连续七日高峰时段航班密度提升73%,冲突告警率反而下降41%。第二轮加入雷暴边缘穿越场景,系统自动规划绕流路径,无一例需人工干预。
“可以了。”陈御风说,“生成《三维空域动态调度白皮书》,附可视化演示包。摘要页写一句:旧规则看不懂新天空,但我们有责任让它学会。”
技术团队立即编排文档结构,嵌入交互式模型链接。陈御风亲自校验每一组数据来源标注,确保可追溯、可复现。
此时,调度台传来新消息:民航局监管组将于七十二小时内召开紧急论证会,要求项目方现场陈述可行性。
“时间够。”陈御风站直身体,“把白皮书加密上传至监管平台备案端口,副本同步送军方协同节点存证。”
他摘下耳机,换上另一副连通值班频道,走出调度中心。夜风迎面,头顶航灯有序穿行,光点如星轨流转。他左手探入夹克内袋,触到那支金属签字笔,笔身微凉。
脚步未停,他穿过行政大楼连廊,朝机场配套生活区方向前行。沿途经过员工餐厅外墙,灯光映出内部热闹景象。一名旅客举着手机直播,背景音清晰传来:
“……你们看,这趟直飞航班准时起飞,根本不像网上说的那样混乱……”
陈御风略一顿步,未停留,继续向前。
耳机里,值班员报告:“新调度模式首小时运行平稳,无异常告警。”
“保持双岗值守。”他回应,“所有原始日志实时备份至沈氏云中心,本地存储加密等级升至L4。”
前方路口,两名身穿便装的男子正低头交谈,其中一人手中提着黑色设备箱,标签朝外,印着某境外航空咨询公司名称。他们看见陈御风,交谈戛然而止。
陈御风目视前方,步伐不变。
耳机再次响起:“东侧边界雷达站检测到定向扫描信号,频率特征与三十分钟前伪造数据攻击一致。”
他右手缓缓握紧签字笔,金属棱角嵌入掌心。
脚步跨过生活区入口标线时,他按下通讯键。
“通知安保组,”他说,“今晚所有外来技术人员进出必须登记设备序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