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飞弹的红光锁定岩壁瞬间,陈御风的身体已撞上残骸底盘。他翻滚入车底,背部擦过裸露钢筋,左手顺势抽出战术刀,右手直接探向电瓶接线柱。金属短接声“啪”地炸响,车头灯骤然亮起,喇叭同时发出尖利鸣叫。
两名雇佣兵立刻调转枪口,子弹撕裂空气,在引擎盖上打出两道凹痕。第三名正准备发射的头目猛地回头,视线被强光干扰,手微微偏移。
就是现在。
陈御风从副驾储物格摸出备用烟雾弹——昨夜换胎时悄悄藏入的最后一件装备。拉环一扯,灰白浓烟喷涌而出,顺着东南风向沙丘蔓延,形如人影晃动。他低吼:“走!b计划!”
张建军应声跃出岩缝,一把将周子豪拽起,背起防爆箱,贴着东北侧山脊疾行。周子豪咬紧牙关,鞋底在碎石上打滑一次,但未松手。两人迅速消失在烟幕边缘。
陈御风伏在车底未动。他盯着三名敌人的反应。头目抬手示意暂停攻击,另一人上前检查烟雾区域。就在对方靠近烟区五米时,陈御风猛然推开车门,利用金属反弹的灯光制造二次闪光,随即翻身滚入沙坑。
雇佣兵开火扫射残骸,油箱未破,但线路火花四溅。头目收起发射器,下令追击撤离目标。三人呈扇形推进,朝烟雾与山脊方向包抄。
陈御风借着爆炸后的混乱,沿沙坡底部匍匐前进。他避开主路径,选择背风面下坡。中途右膝磕上硬岩,未停顿,继续爬行三十米后,忽然察觉前方沙地有异样压痕。
他立即趴平身体,脸贴沙面。
十米外,一名落单雇佣兵正蹲地安装震动传感器,背包打开,耳机线连入对讲机。此人未随主力追击,显然是负责封锁退路的后手。
陈御风缓缓握紧工兵铲。铲刃因昨日甩尾脱困时撞击岩石,边缘微卷,此刻却成了最可靠的近战工具。
他不动声色,将半边身子埋进沙中,只留鼻孔呼吸,伪装成被流沙掩埋的障碍物。风沙渐起,几粒细沙刮过眼角,他未眨眼。
五分钟后,雇佣兵完成布设,起身回望主队方向。他脚步迟疑,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缓缓转身,手按枪柄,朝陈御风所在位置逼近。
距离三米时,他停下,低头观察。
陈御风突然暴起,左臂扬沙直扑对方双眼,右手工兵铲由下往上猛击持枪手腕。骨骼碰撞声闷响,枪械脱手飞出。不等对方反应,他旋身横扫,铲刃侧面重击小腿胫骨。
雇佣兵跪地惨叫,陈御风顺势压上,膝盖顶住其胸口,夺下对讲机和战术背包。对方挣扎欲喊,他左手擒住其喉结,右手用铲背敲击太阳穴,使其短暂昏厥。
迅速搜身,确认无其他通讯设备后,他摘下对方耳机,发现仍连接主队频道。频道内传来断续德语指令:“……北侧信号波动,疑似携带金属容器……集合拦截。”
陈御风抹去脸上血迹,调整呼吸,压低嗓音,模仿头目那股特有的奥地利腔调,用缓慢而冷峻的语气下令:“北侧发现目标携带图纸,全员集结拦截,不得放空射击。”
语音落下三秒,频道内脚步声杂乱响起。接着是急促回应:“收到,正在转向。”
他关闭对讲机电源,将耳机塞进怀中,抓起枪支与背包,沿沙丘背阴面快速移动。途中拾回红外战术笔,笔身有细微裂痕,但功能正常。
他抬起手臂,向空中划出三角信号——短停,长延,再短停。这是与张建军约定的汇合标识,代表“安全接近,保持静默”。
月光被云层遮蔽,沙地反光减弱。他贴着岩壁行进,每十步便停顿三秒,监听周围动静。远处传来两声沉闷爆炸,间隔约四十秒。
雷区被触发。
他知道,那两枚地雷足以制造恐慌,但无法彻底消灭敌人。真正的威胁仍在。
二十分钟后,前方岩层出现塌陷缺口,洞口被风蚀形成的板状岩石斜挡,仅容一人弯腰进入。洞内干燥,无潮湿气味,地面平整,显然长期无人踏足。
张建军蹲在洞口内侧,右手握枪,左手扶着周子豪肩膀。周子豪靠壁而坐,防爆箱置于腿上,双手紧扣锁扣。
看到陈御风身影,张建军微微点头,未出声。
陈御风快步进入,迅速检查四周沙地,未发现追踪装置痕迹。他取出信号屏蔽器,放置于洞口内三米处,启动最低功率模式。
“图纸?”他问。
周子豪解开防爆箱,取出那半张泛黄图纸,递了过去。
陈御风接过,指尖抚过纸面褶皱。紫外线模式下浮现的信息已被记录,原始气动线条依旧清晰。他将其折叠,放入贴身内袋。
张建军此时解开外套,右肩渗血,旧伤因剧烈运动再度裂开。他自行取出急救包,撕开纱布包裹,动作熟练。
“雷区拖不了太久。”他说。
“不需要太久。”陈御风望着洞外,“沙暴要来了。”
话音刚落,一阵强风卷着沙粒拍打岩层。洞口外的能见度迅速下降,沙尘呈低旋状推进,速度加快。
这是小型局地沙暴,通常持续不超过两小时,但足以掩盖行踪。
“他们不会冒进。”陈御风说,“在这种天气里,热成像失效,GpS漂移,没人敢深入未知地形。”
周子豪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陈御风没有立刻回答。他取出战术笔,打开红外标记功能,指向洞窟深处。光束扫过岩壁,发现一处凹槽内有规则刻痕——不是自然风化,而是人工凿刻的符号。
他走近查看。
符号由三组短划与两点组成,下方还有一道弧线。
摩斯密码的变体。
他辨认片刻,拼出字母:h-L-Z。
沈昭华的应急代号。
这不是偶然。有人来过这里,并留下了指引。
“这不是避难所。”他低声说,“是中转点。”
张建军站起身,重新系紧外衣:“意思是,我们得继续走?”
“不。”陈御风关闭战术笔,“我们等。”
“等什么?”
“等沙暴过去,等系统提示。”
他靠壁坐下,右手搭在工兵铲柄上,左手轻按胸口内袋。图纸安稳,信号屏蔽器运行正常,三人状态可控。
洞外,风沙已形成灰黄色帷幕,天地模糊。最后一缕月光被吞没前,一道细小的红色光点在岩壁高处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
那是系统定位信标自动激活的迹象。
飞行贡献值开始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