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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空气,仿佛都是在此时变得灼热起来。

那股灼热,并非寻常火焰的燥意,而是带着一种深入骨髓、涤荡灵魂的磅礴力量。岩伯作为旁观者,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以那名单膝跪地的少女陆棠为中心,金红色的火焰如同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与意志,化作一朵盛大到极致的烈火红莲,在这片被污秽浸透的大地上疯狂地蔓延、怒放!

温暖,明亮,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焚尽诸邪的恐怖威严。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火焰的轨迹。只见那原本沉积在地面,厚重得如同淤泥般的漆黑怨气,在触及这金红火焰的刹那,竟是发出了“嗤嗤”的凄厉哀鸣,如同遇到了克星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消融、蒸发!更令人心神震颤的是,那些之前还如同潮水般涌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与无尽恶意的怨念体,此刻在火焰的边缘,连一丝挣扎都未能做出,便如同暴露在烈阳下的露珠,无声无息地消散,连一点残渣都未曾留下。

整个鬼哭涧入口的这片坳地,仿佛被投入了一座巨大的天地洪炉。原本弥漫不散、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灰暗雾气,被这煌煌烈焰强行驱散,露出了上方虽然依旧阴沉、却不再令人绝望窒息的天幕。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如同万千冤魂哭泣般的风声,也仿佛被这熊熊燃烧的意志所压制,变得微弱而遥远。

岩伯的心脏,似乎也跟随着那火焰的节奏在剧烈跳动。他能感受到那股净化之力的强大与神圣,但同时,他的目光也无法从那火焰的核心处移开——

陆棠。

她单膝跪在那里,双手死死握着插入地面的古剑剑柄,纤细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作为这燎原之火的核心与引导者,她所承受的压力与消耗,远超旁观者的想象。那张原本清丽动人的脸庞,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近乎透明,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破碎。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光洁的额头沁出,顺着脸颊滑落,尚未滴落在地,便被周身那可怕的高温瞬间蒸发成虚无。她的身体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力量近乎枯竭、身体濒临极限的虚脱。最让人揪心的是,她那紧抿的唇角,不断有新的殷红血迹渗出,那是内脏在超越极限的负荷下受损的明显征兆!

凤凰之力,传说中可以焚尽八荒、涅盘重生的至高力量,固然强大无匹。但如此不计后果、近乎疯狂地大范围爆发,对于她这具尚未完全成长起来的身躯,对于她那还在锤炼中的灵魂而言,无疑是一种近乎自毁般的沉重负担。

然而,她没有松开手。哪怕虎口已然崩裂,哪怕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焰灼烧般剧痛,她的眼神依旧如同古剑的锋刃,坚定,锐利,甚至带着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狠厉!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脚下这片被诅咒了千百年的土地,那深入骨髓的“污秽”正在被这霸道的火焰快速净化。同时,那股庞大、令人战栗的“山神”气息,它与这片地域紧密相连的能量根基,正在变得前所未有的紊乱和稀薄!

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李不言的目光!

那道目光,如同暗夜中最精准的猎鹰,又如同一柄已然出鞘、凝聚了全部精气神的利剑,穿透熊熊烈焰与混乱暴走的能量乱流,死死地锁定着那因根基被动摇而陷入狂躁的怨念聚合体!

他在寻找!他在那无数扭曲面孔、无尽怨念交织的庞大躯体中,寻找着那唯一的、致命的核心!

他在为她,为这绝境中的所有人,创造那稍纵即逝的唯一机会!

“必须……坚持下去!” 一股狠劲从陆棠的心底涌起,支撑着她几乎要散架的意志。

而此刻,站在火焰边缘的岩伯,佝偻的身躯在灼热气浪的烘烤下微微晃动。那布满岁月沟壑的脸上,感受不到丝毫火焰带来的暖意,唯有那从灵魂最深处翻涌上来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巨大震撼与茫然。

他怔怔地看着火焰中那道摇曳却倔强挺立的身影,看着那个来自外界、拥有着部族传说中力量的少女,为了清除这困扰了他族群世世代代的“诅咒”之源,正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他又看向后方那个脸色同样苍白,七窍甚至开始隐隐渗出鲜血,却依旧将最后的力量与精神凝聚成一点,如同磐石般钉在原地的年轻男子李不言。

他们不是在破坏圣地,不是在亵渎神灵。

他们是在以自身的血肉与灵魂为赌注,试图终结这片土地上千百年来无尽的痛苦与轮回!

再看看那些昏迷在地的“外来者”队员,他们之前也只是误入此地,并无半分恶意。

那么,自己呢?还有族人们呢?千百年来,他们究竟在守护什么?又究竟在做些什么?

所谓的“祭祀”,所谓的用外来者血肉维持的“平衡”,所谓的利用“山神”力量重塑部族荣光……这一切,在这不惜自身毁灭也要净化一切的凤凰之火面前,在这两个年轻人以命相搏的决绝面前,显得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狭隘!何等的罪孽深重!

千百年的坚守,仿佛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一直以来的信念、职责,甚至是对沈翎当年带走圣物、寻求外援的怨怼,都在这熊熊燃烧的净化之火中,被烧得支离破碎。

“……够了……真的……停下吧……” 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连自己都几乎听不清的呓语,那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

然而,就在此时——

“唳——!”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充满了极致怨毒与疯狂的灵魂尖啸,猛地从那庞大的怨念聚合体——“山神”的方向爆发开来!它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末路的降临,那与大地连接的根基被动摇,能量变得紊乱不堪,而那个渺小人类男子锁定它的目光,更是让它感到了源自本能的、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暴怒!

它不再试图凝聚庞大的能量进行轰击,那庞大的、由无数痛苦面孔构成的躯体猛地向内收缩、坍塌!仿佛黑洞塌陷一般,所有的怨念、所有的负面能量、所有的绝望与痛苦,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压缩、凝聚!

一道凝练到极致、速度快得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暗红色流光,如同一条从九幽深处探出的绝望毒蛇,携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意志,撕裂空间,直扑那力量几乎耗尽、连移动手指都变得困难的陆棠!这是它凝聚了核心本源的拼死一击!威力,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攻击!

“就是现在!”

李不言眼中,仿佛有实质般的精光爆射而出!他强忍着灵魂如同被千万根针同时穿刺的恐怖剧痛,将最后的精神力毫无保留地榨取、凝聚,化作一柄无形无质、却无比清晰的“精神标枪”,沿着一种玄奥的轨迹,悍然投出!

目标,直指那暗红色流光最中央、最深邃、散发着最纯粹恶意的那个点——核心!

位置,清晰无比地传递到了陆棠的感知中!

然而,陆棠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体内原本奔腾如江河的凤凰之力,此刻已近乎干涸。面对这凝聚了“山神”全部精华的绝望反扑,她即便清晰地“看”到了那个核心所在,身体却如同被灌满了铅块,连抬起古剑都变得无比艰难,更遑论做出精准而有力的反击了!

那暗红色的死亡流光,在她的瞳孔中急速放大!毁灭的气息,已然扑面而来!

千钧一发!生死刹那!

“不——!!!”

一声嘶哑的、仿佛用尽了生命中全部力气的呐喊,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猛地从一旁炸响!

是岩伯!

只见他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一种决绝的光芒,猛地将手中那布满裂痕、几乎要散架的传承骨杖,狠狠地插入身旁的地面!并非之前那邪恶法阵的中心,只是寻常的土地!他双手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带着苍凉洪荒气息的手印,口中急速念诵起与之前那邪恶祭祀咒文截然不同的、充满了祈愿与奉献意味的音节!

他不是在攻击,也不是在防御,而是在引导!

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泥土芬芳与草木生机的气息,被他以某种秘法强行从脚下这片被净化了大半的土地中抽取、凝聚!一道淡绿色的、充满了盎然生机的光束,后发先至,如同拥有灵性一般,精准无比地照射在那道暗红色流光的侧前方!

这突如其来的、性质截然相反的能量介入,让那“山神”凝聚了所有力量的核心猛地一滞,出现了极其短暂的、甚至连零点一秒都不到的偏转和迟滞!

这偏转,微乎其微!

但对于早已将全部心神凝聚到极致的李不言,对于在绝境中挣扎的陆棠而言,这微不足道的偏转,便是那黑暗中唯一的一线曙光!是那决定生死的一线之机!

“喝!”

李不言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强提起丹田中最后一口几乎涣散的真气,身体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然出现在陆棠的侧前方。他没有试图去硬撼那恐怖的流光(他知道那无异于螳臂当车),而是做出了一个简单到极致,却又精准到毫厘的动作——他伸出手,轻轻推了陆棠那紧握着古剑剑柄的手臂一下!

角度,微调!

而陆棠,在那生死一线的刺激下,体内那仿佛已经枯竭的深处,竟是再次压榨出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凤凰之力!她顺着李不言那恰到好处的推送之力,将这最后的力量,连同着不屈的意志,毫无保留地尽数灌注进手中的古剑!

“嗡——!”

古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剑尖之上,一缕凝练到极致的金红色火焰骤然亮起,如同黑暗中点亮的唯一星辰!沿着李不言精神锁定的那条无形轨迹,沿着岩伯创造出的那一丝微小空隙,陆棠的手臂,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猛地向上斜挑!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却又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的声响传来。

仿佛一个充满了污秽与绝望的气泡,被最纯净的火焰针尖点破。

古剑那燃烧着微弱金焰的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道暗红色流光最中央、那个被李不言精神力死死钉住的黑暗核心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那道携带着毁灭气息的暗红色流光,骤然僵滞在半空之中。流光表面,那无数疯狂扭曲、哀嚎的痛苦面孔,瞬间凝固,仿佛一幅定格了的绝望画卷。紧接着,一种超越了声音、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某种诡异解脱感的无声哀嚎,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意识。

而在那被剑尖点中的黑暗核心之上,细密如同蛛网般的金红色裂痕,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瞬间布满了整个核心!

下一刻——

“轰!!!”

并非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底层的崩解之声!那凝聚了不知多少岁月、吞噬了多少生命与怨念的暗红色流光,连同其中那个作为一切源头的黑暗核心,如同风化了亿万年的沙雕,寸寸瓦解,崩散成无数细碎的、灰黑色的光点。

这些蕴含着最后怨毒的光点还未来得及四散,便被周围尚未完全熄灭的凤凰真火如同饿虎扑食般席卷而上,彻底地净化、吞噬,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这核心的彻底崩灭,整个鬼哭涧残余的怨念能量,仿佛瞬间失去了主心骨,开始自行溃散。那一直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心悸窒息的庞大恶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褪。弥漫的灰暗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透明。

天空中,那一缕原本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阳光,此刻仿佛得到了号令,骤然变得明亮起来,艰难却坚定地撕裂了依旧阴沉、但不再充满绝望死寂的云层,如同金色的利剑,径直洒落在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涅盘之战的焦灼土地上。

温暖,驱散了最后的阴寒。

结束了。

那所谓的“山神”,那实质是千年怨念的聚合体,被彻底净化了。

“唔……”

陆棠口中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一直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那强行支撑着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也瞬间消散。她身体一软,再也无法维持跪姿,向前倒去。

然而,预期的冰冷与坚硬并未到来。她落入了一个同样颤抖无力、却异常温暖的怀抱之中。

李不言接住了她。

他自己也早已是强弩之末,抱着陆棠那软倒的娇躯,两人一起踉跄着跌坐在地,背靠着一块被火焰灼烧得焦黑的巨石。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风箱般起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他那环抱着她的手臂,却依旧坚定有力,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依靠。

岩伯怔怔地看着核心崩散,看着阳光普照,看着那相拥跌坐、几乎耗尽了所有生机的两个年轻人,他像是被一瞬间抽走了全部的骨头与支撑,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倒在焦黑的地面上,老泪纵横,混合着脸上的污迹,肆意流淌。那哭声,如同负伤的野兽,充满了无尽的悔恨、解脱与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过了许久,久到那三名昏迷的队员开始发出微弱的呻吟,眼皮颤动,似乎即将苏醒。久到周围那象征净化的金红火焰彻底熄灭,只留下被灼烧得略显焦黑、却隐隐焕发出一丝微弱生机的大地。

寂静,终于被打破。

李不言艰难地动了动手指,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清水和浓缩的能量药剂,先是小心翼翼地喂到陆棠干裂的唇边,看着她本能地吞咽下去,脸色稍微好转一丝后,自己才仰头灌下一些。两人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但眼神之中,总算是恢复了些许微弱的神采。

岩伯用袖子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痕与污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步履蹒跚,如同一个真正的风烛残年的老人,缓缓走到李不言和陆棠面前。他甚至没有去看旁边那些即将醒来的队员,而是面对着这两个几乎改变了族群命运的青年,深深地、深深地弯下了腰,鞠了一躬,久久没有直起身子。

那佝偻的背影,在阳光下,充满了无尽的萧索与忏悔。

“对不起……”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剧烈的颤抖,“还有谢谢你们……”

这简单的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生命中最后的气力,充满了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的悔恨与感激。

陆棠靠在李不言怀里,微微动了动睫毛,没有出声。李不言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同样没有说话。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

岩伯直起身,仿佛完成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仪式。他走到一旁,弯腰捡起那根彻底失去光泽、裂痕遍布、仿佛随时都会化作齑粉的骨杖,苍老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上面那些曾经代表荣耀与职责、如今却显得无比讽刺的古老纹路。他的眼神,从浑浊迷茫,逐渐变得清明,继而是一种下定决心的沉重。

“是时候了……”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平静,转身看向李不言和陆棠。

“该把一切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们了。” 他席地而坐,将裂痕遍布的骨杖横于膝上,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被尘封的古老岁月。

“很久很久以前,这片被称为迷雾岭的山脉,并非如今这般鬼气森森、绝地求生的模样。它曾经山清水秀,灵韵盎然,是我们‘守秘人’一族世代居住的祖地。而沈家,便是守秘人中最重要、也是最强大的一支。”

“我们一族世代守护的,并非什么山神,而是一个秘密。一处深藏在鬼哭涧深处,连接着某个古老能量维度的‘裂隙’。” 他的语气带着追忆与敬畏,“这裂隙偶尔会散发出的奇异能量,能滋养土地,福泽生灵,也能让部分血脉纯净的族人,觉醒出特殊的力量。类似于沈翎丫头,还有你,陆棠丫头身上的这种,我们称之为‘圣焰’,也就是你们外界所称的凤凰之力。”

李不言和陆棠的眼神同时一凝。果然,陆棠的力量与这沈家村,有着极深的渊源!

“然而,福兮祸之所伏。” 岩伯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痛苦,“大约在千年前,一场谁也无法预料的巨大变故发生了。来自异域的、无法理解的邪恶存在,不知通过何种方式,感知并试图强行穿过那道‘裂隙’,入侵我们的世界!”

“那是一段黑暗到极致的岁月。虽然当时的族中强者,联合了所有觉醒‘圣焰’的族人,以生命和灵魂为代价,最终将那邪恶存在击退,并强行封印在了‘裂隙’之内,阻止了灭世之灾。但那邪恶存在溃散时逸散出的恐怖怨念、负面能量,以及它本身携带的异域法则,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与这片土地本身的灵脉死死纠缠、融合,最终孕育出了你们刚刚消灭的那个怪物——所谓的‘山神’!”

“它,根本不是什么神灵!它是那场灾难的遗毒,是无数先驱者牺牲时的不甘与痛苦,混合了异域邪力,所形成的、一个不断壮大的怨念聚合体!一个寄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毒瘤!”

“从那以后,迷雾岭被彻底污染,化为了绝地。我们守秘人一族,也因此无法离开。并非我们不愿,而是我们的血脉,早已与这片土地,与那道被封印的‘裂隙’产生了无法分割的联系。离开祖地一定范围,意味着血脉力量的快速衰退,甚至是迅速的衰老和死亡。我们是被诅咒束缚在这里的囚徒!”

“我们只能留下来,一边依靠着先祖遗留的圣物(比如沈翎当年带走的那把古剑),以及偶尔觉醒的‘圣焰’之力,勉强抵御‘山神’怨念的侵蚀,延缓它的壮大;一边倾尽全族之力,试图找到彻底净化它,或者解除血脉诅咒的方法。”

“千百年来,我们尝试了无数的方法。包括你们在古籍中看到的,那些看似古老而神圣的仪式。” 岩伯的脸上露出了深刻的痛苦与自责,“有些仪式,确实是为了加固‘裂隙’的封印,延缓‘山神’的壮大,是无奈之下的守护。而有些就像今天你们亲眼所见、亲手打断的那个……”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那空气都带着刺痛肺腑的苦涩:“那是近几代人中,一些像我一样被漫长绝望和孤立逼疯了的人,才开始尝试的邪路!我们妄想利用‘山神’那被污染的力量,结合从外界流入的一些奇异物品,比如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铁盒子,通过邪恶的血祭,强行逆转血脉中的诅咒,或者炼化出足以让我们摆脱这片土地束缚的‘钥匙’!”

“我们背离了先祖守护的初衷,走上了歧路,甚至不惜牺牲无辜者的生命!我们罪孽深重!” 他的拳头紧紧握起,骨节发白。

“沈翎,她是近百年来,族中‘圣焰’天赋最强的孩子。她聪慧,敏锐,更有着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已失去的勇气和开阔视野。她不甘心族群永远被困在这绝望的循环里,在无尽的等待中腐朽、堕落。她坚信,外界广袤的天地中,或许存在着其他的希望,存在着能够彻底解决这一切的方法。所以,她当年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甚至被斥为叛徒,毅然带走了部族的一件重要圣物——也就是陆棠丫头你手中的这把古剑‘炎曦’,离开了迷雾岭,去寻找那渺茫的希望。”

岩伯抬起头,望着天空中越来越明亮的阳光,泪水再次无声滑落:“现在想来,她才是对的,是我们这些固步自封、被恐惧和绝望蒙蔽了双眼的老家伙,错了。固守陈规,拒绝改变,只会让我们在错误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最终走向自我毁灭的深渊。”

“而今天的这一切,或许就是冥冥中的宿命安排。你们,带着外界的目光和力量而来,拥有着纯净而强大的‘圣焰’,以最直接、最彻底、也最惨烈的方式,终结了这持续千年的噩梦。也让我们这些沉浸在旧梦和自身罪孽中的腐朽灵魂,看清了自己的愚蠢与狭隘。”

他的故事,终于讲完了。空地上陷入了一片长久的寂静。只有微风吹拂过焦土,带起些许尘土的轻响,以及那三名队员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呻吟和意识复苏的动静。

陆棠和李无言静静地消化着这庞大而沉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信息。守秘人一族,能量裂隙,异域入侵,千年怨念聚合体,血脉诅咒。这真相的复杂与古老程度,远超他们最初的想象。这不仅仅是一个村落的秘密,更牵扯到一场千年前未被记载的灾难,和一个族群延续千年的悲壮与挣扎。

“那现在的沈家村,真正的沈家村,怎么样了?” 陆棠深吸一口气,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岩伯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与担忧:“真正的沈家村,就在这鬼哭涧后面,那片还未被‘山神’力量完全侵蚀、由历代‘圣焰’持有者勉强守护下来的最后山谷里。那里的情况,比我们这些外围支脉村落要好上一些,但也仅仅是在苦苦支撑,如同风中残烛。大部分拥有‘圣焰’潜质的族人,在这千年消耗中已然凋零,像沈翎那样天赋异禀的,更是百年难遇。他们或许会欢迎你们的到来,毕竟你们拥有纯净的‘圣焰’,是希望的象征;但或许也会像我们最初对待你们一样,充满了排斥与敌意。”

他的目光带着深刻的警示:“毕竟,对于已经习惯了在绝望中苟延残喘的人来说,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数,有时比绝望本身,更加令人恐惧。”

李不言挣扎着,用手支撑着身后的岩石,艰难地站起身。虽然身体依旧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但他的脊梁却挺得笔直,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深邃与决断。

“无论如何,沈家村,我们都必须去一趟。”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不仅是为了陆棠的身世,为了了解这‘守秘人’与‘裂隙’的完整真相,也是为了确认这里的隐患是否彻底清除。以及……”

他的目光转向不远处,那个依旧在闪烁着令人不安的暗红色光芒的金属箱——K-739。

“处理掉这个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

这东西蕴含的科技与诡异能量,与这片土地的神秘力量结合,差点酿成大祸。绝对不能让它再留在这里,更不能让它落入任何心怀不轨之人手中。

岩伯看着李不言那坚定的眼神,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会带你们去。这是我,也是我们这一支脉,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偿还的债。”

阳光终于彻底驱散了天空最后的一丝阴霾,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照亮了这片饱经创伤、却也在火焰中获得了新生的土地。一场惨烈到极致的大战结束了,一个被尘封千年的古老秘密被揭开了冰山一角。

而通往那真正核心,通往沈家村最后山谷的道路,也终于在阳光下,清晰地呈现在他们眼前。

只是,那山谷之中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久违族人的接纳与感激,是更深沉的排斥与敌意,还是另一场更加诡谲莫测、牵扯更广的巨大风波?

所有的答案,都隐藏在那片被最后力量守护着的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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