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阳站在枯林边缘，破墟刃插在身前的泥土里，刀尖还在滴血。他盯着西南方向那片起伏的山影，空气中残留的魂引香气息已经散去，但地底的波动没有消失。
副将带人押着三名俘虏走来，脚步踩在焦土上发出沉闷声响。其中一人手腕断裂，手臂软垂着，脸上却带着笑。
“他们不肯说。”副将低声开口，“嘴都咬破了。”
王沐阳没说话，蹲下身，伸手按在地面。混沌体灵力顺着掌心渗入地下，像水流探进暗河。一丝极细的震感从深处传来——不是活人的气息，是某种阵法在运转，节奏缓慢，如同心跳。
他站起身，抬手划出一道弧线：“封锁这片区域，百丈之内不准有人靠近。”
话音落下，他提起破墟刃，刀锋在地上一拖，划出半圈裂痕。灵力灌入，地面震动，一道赤色光纹沿着裂痕蔓延，形成闭合的环状结界。
“下面有东西。”他说，“入口不在明面。”
队伍迅速散开布防。副将带两名队员绕到东侧，开始用铁铲挖掘。泥土翻起，露出一层青灰色石板，上面刻着扭曲的纹路。
“这符号……没见过。”副将皱眉。
王沐阳走近，凝视石板上的刻痕。那些线条不像现世任何宗门的符文，也不属于四大修真界通用的铭文体系。他心中一动，立刻调出鸿蒙神墟系统界面。
【技能模拟融合】功能启动，系统对符文进行扫描比对。片刻后，一行提示浮现：检测到鸿蒙前纪文字残迹，语义解析中……
进度条缓慢推进，最终停在百分之六十。
“只能看懂一部分。”王沐阳眯起眼，“‘封’、‘墟’、‘归位’……还有‘命定之子’。”
副将抬头：“这地方和你的系统有关？”
王沐阳没有回答。他弯腰用手抹去石板上的浮尘，发现角落有一处凹陷，形状与他的手掌极为相似。
他犹豫了一瞬，将右手按了上去。
石板微微震动，裂缝从掌心位置扩散开来，整块石板下沉，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阴冷的气息从洞口涌出，带着腐朽的味道。
“留两人守上面。”王沐阳下令，“其他人，跟我下去。”
阶梯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上嵌着不知名的矿石，发出微弱蓝光。越往下走，空气越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泥里。
走了约莫百步，前方出现一个石窟大厅。中央立着一座破损祭坛，表面布满裂痕，但结构完整。祭坛周围摆着七根黑色柱子，顶端各有一颗干涸的眼状晶体。
副将指着柱子：“这些是监视装置？”
王沐阳摇头：“是能量导引柱，用来维持空间稳定。这个据点被隐藏在折叠地脉中，外面根本找不到。”
他走向祭坛，目光落在坛心。那里放着一块黑色晶石，只有拳头大小，表面光滑如镜，映不出人脸。旁边是一卷青铜简册，封皮紧闭，没有锁扣。
他没有立刻动手取物，而是退后半步，激活时间加速空间。
现实时间停滞，他的意识在百倍流速中快速推演。取出晶石会触发什么？陷阱？诅咒？还是某种召唤？
推演持续十秒，未发现致命风险。他收回系统，重新回到现实。
“你们退后。”他对副将说。
他自己上前，先用破墟刃轻轻碰了碰晶石边缘。没有反应。
再用手握住简册，缓缓拿起。封皮自动打开，内页刻满密文，字迹细小如针，排列规律。他只认出几个词：“墟源”、“命定之人”、“归位重启”。
放下简册，他伸手拿起晶石。
一瞬间，体内混沌体猛然躁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应。晶石表面闪过一道微光，像是呼吸般亮了一下。
他心头一震。
这不是普通宝物。
他还来不及细想，怀中的鸿蒙神墟系统突然震动起来。不是提示音，是实体般的颤动，仿佛系统本身有了生命。
眼前浮现一道新提示：【检测到原始源核共鸣，鸿蒙宝库第一层封印解除】
紧接着，玉匣弹出虚影，自动打开一道缝隙，似乎在等待晶石放入。
王沐阳握紧晶石，没有动作。他知道一旦放入，可能会引发不可控的变化。
“怎么了？”副将在后面问。
“系统有反应。”他说，“这个东西……它认识我。”
副将沉默。
王沐阳深吸一口气，将晶石放进特制玉匣，立刻合上盖子。震动减弱，但没有停止。
他把玉匣收进储物袋，又将青铜简册贴身藏好。
“烧掉这里的所有痕迹。”他说，“柱子、符文、地板，全部毁掉。但这个祭坛不动。”
“为什么不一起毁了？”
“因为它不是敌人建的。”王沐阳看着祭坛，“这个结构比血魔宗古老得多，可能来自上一个纪元。我们现在还不懂的东西，不能随便破坏。”
副将领命，带人开始清理。爆炎符一张张贴在墙上，火光冲起，黑烟滚滚。
王沐阳站在祭坛前，忽然发现底部有一道暗槽。他蹲下查看，里面空无一物，但槽壁刻着一行极小的文字。
他凑近去看。
那行字写着：“你终于来了。”
字迹很新，像是最近才刻上去的。
他猛地站起，回头扫视整个石窟。所有人都在忙碌，没人靠近过祭坛底部。
这字是谁刻的？
他再次看向那行字，指尖触碰刻痕。凹槽深处有一点金属反光。他用刀尖轻轻一挑，取出一片薄如纸的银叶。
银叶展开，上面只有一个符号：一个圆环中间有一点光，像星辰，又像眼睛。
他不认识这个标志。
但就在他盯着银叶的时候，储物袋里的玉匣再次震动，比之前更剧烈。
他立刻拿出玉匣，打开一看，晶石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同样的符号。
一模一样的图案。
王沐阳盯着那枚旋转的晶石，耳边传来副将的声音：“外面清理完了，要填掉入口吗？”
他没有马上回答。
晶石上的符号还在闪动，频率越来越快。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穿越那天，他睁开眼的第一刻，看到的天空中，曾有一道极细的光痕划过，形状与此完全相同。
那时他以为是幻觉。
现在他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是标记。
是引导。
是等待他到来的信号。
“不。”他说，“入口不要填。”
副将一愣：“留下？”
“设一道隐匿阵法。”王沐阳将玉匣重新封好，“这个点，我要随时能回来。”
“可是……”
“这是命令。”
他转身走向阶梯，脚步比进来时沉重。走到一半，他停下，从怀里取出那片银叶，仔细收进贴身暗袋。
背后，祭坛静静矗立，破损的表面映着微弱火光。
银叶上的符号，在黑暗中轻轻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