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后的第三天,清平坊别院。
端木烬正在院中琢磨形意拳龙形的运劲法门,胖猴从外头回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
“大人,有消息了!”
“说。”端木烬收势。
“鬼蝠回来了,六盘山那边真有货!”胖猴压低声音,眼中闪着光。“是啸月狼王,A级,位置基本摸清了。”
端木烬眼神一凝:“鬼蝠人呢?”
话音刚落,风尘仆仆的鬼蝠就走进了别院。他脸上带着连日奔波的疲惫,但眼神锐利如常。
“大人。”鬼蝠抱拳。
“坐下说,胖猴,倒茶。”端木烬示意。
鬼蝠没客气,灌了一大口茶水,这才开口:“六盘山,距长安西北约四百五十里,山脉绵延,地形复杂。属下带人在外围探查了五天,找到了三处疑似狼王活动的区域。”
鬼蝠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张粗糙的手绘地图铺在石桌上,上面用炭笔标注了几个点和线路。
“这里,黑风谷,有大量狼类变异兽活动的痕迹,粪便、爪印、还有被啃噬干净的兽骨,从骨骼上的咬痕判断,至少是c级以上的狼类头领所为。”
“这里,月牙潭,我们在潭边岩石上发现了巨大的爪印,深度超过三寸,岩石都被抓裂了。按照爪印间距和深度推算,这头狼的体型至少比寻常d级铁爪狼大三倍以上,力量极其恐怖。”
鬼蝠的手指移到地图最深处的一个红叉标记处:“最关键的是这里,断魂崖。我们在崖下发现了一具……被撕碎的b级变异兽尸体。尸体脖颈被整个咬断,胸腔被利爪剖开。伤口残留的气息,与月牙潭爪印的气息一致。”
“是A级啸月狼王所为?”端木烬问道。
“八成是。”鬼蝠点了点头。“我们在断魂崖附近潜伏了两晚,第二夜子时,听到了从山脉深处传来的狼嚎。”
鬼蝠看向端木烬,语气肯定:“那嚎叫声……穿透力极强,隔着几十里都听得清清楚楚,带着一种震慑神魂的力量。不是狼王,发不出那种声音。”
“狼群规模?”端木烬继续追问。
“不好说,但肯定不小。我们在外围就遭遇了不止一波狼群巡逻队,都是E级、d级的灰狼、青狼,每群少则七八头,多则二三十头,组织严密,像是军队哨探。”鬼蝠神色凝重。“大人,如果要动这头狼王,必须先解决狼群。那数量,恐怕不下数百头,甚至更多。”
胖猴倒吸一口凉气:“几百头?还都是变异狼?这咋打?”
端木烬盯着地图,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思片刻:“狼王具体巢穴位置,确定了吗?”
“大致范围在断魂崖往里的‘葬月谷’,但那里狼群密度太高,我们没敢进去。”鬼蝠老实回答。
“很好。”端木烬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情报很有价值。你先去休息,让兄弟们也都好好休整。”
“是。”鬼蝠行礼退下。
胖猴凑过来:“大人,咱们真要动这头狼王?听起来不好惹啊,还有那么多狼崽子。”
“文会长的条件,必须完成,啸月狼王是目前最明确的目标。”端木烬站起身。
“那狼群……”殷牧野担忧道。
端木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牧野,你守好别院。胖猴,你去把那根品相最好的虎牙取来,随我一起去见文会长。”
......
武者公会总部,九层高楼顶层。
文咏姗的办公室宽敞明亮,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个小型练功房与书房的结合体。一侧是直抵天花板的巨大书架,另一侧则是陈列着几件兵刃的兵器架。她正站在窗前,俯瞰着长安内城的景象,听到通报后转过身来。
“端木城主,请进。”文咏姗今天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色劲装,少了几分总会长的威严,多了几分武者的利落。她的目光落在端木烬身上,微微点头:“看来山君妖核让你受益匪浅,气息凝实圆融,距离那一步只差临门一脚了。”
“文会长慧眼。”端木烬抱拳行礼,胖猴紧跟其后,手里捧着一个狭长的紫檀木盒。
“坐。今天找我有何事?”文咏姗走到茶案后坐下,亲自斟了两杯茶。
端木烬落座,言简意赅地将鬼蝠探查到的情报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啸月狼王的实力、狼群的规模以及葬月谷的复杂地形。
文咏姗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点桌面,待端木烬说完,她才沉吟道:“A级啸月狼王,实力大约在武王小成到大成之间,但狼王通常智慧不低,且有狼群拱卫,实际威胁堪比巅峰。数百头变异狼群……这阵仗,就算派一支精锐军团进去,也得付出不小代价。”
文咏姗抬眼看向端木烬:“你的功绩条件,要求是‘独立击杀’。公会可以提供见证,但按规矩,不能直接提供战力援助清除狼群。否则,功绩的含金量会大打折扣,我也难以服众。”
端木烬点了点头:“晚辈明白,狼群是麻烦,但并非无法解决。我此来,一是向会长汇报目标已确认,二是……有一物想赠予会长。”
说罢,端木烬示意胖猴上前。
胖猴连忙将紫檀木盒双手奉上,放在文咏姗面前的茶案上,然后恭敬退后。
文咏姗眼中露出一丝好奇,指尖轻触盒盖,缓缓打开。
盒内铺着深红色的绒布,一根长约两尺、粗如儿臂的弯曲獠牙静静躺在其中。獠牙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淡金色,尖端寒芒隐现,牙身上天然流淌着仿佛虎纹的暗金色纹路,隐隐散发着属于百兽之王的淡淡威压。这正是秦岭山君最锋利、最珍贵的一根上颌犬齿!
饶是文咏姗见多识广,武圣心性早已古井不波,此刻眼中也难掩对此物的喜爱。她伸出两指,轻轻拂过冰润坚硬的牙身,感受着其中残留的金锐之气。
“山君獠牙……而且是品相如此完美的一根。”文咏姗抬头,目光深邃地看向端木烬:“此物价值不菲,请顶尖匠师炼制入兵刃,将是无上利器,你真舍得就这么送给我?”
端木烬神色坦然,拱手道:“山君獠牙,我还留了两根,足够用了。这根最好的,赠与最合适的人。此牙锋锐无匹,金气盎然,晚辈觉得,与会长气质颇为相合。”
文咏姗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真切的笑意。“你呀……年纪不大,做事倒是周全老道,这‘合适’二字,说得巧妙。”
文咏姗没有推辞,轻轻合上盒盖,手指在盒面上停留片刻。“礼,我收下了。你的心意,我也明白了。”
文咏姗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啸月狼王之事,我会派一位擅长侦查的孙长老,随你同去六盘山外围。他熟知各类变异兽习性,尤其对狼群行为颇有研究,可为你规划最稳妥的接近路线,尽可能减少你被狼群提前围困的风险。”
“至于最终如何突破狼群,单独面对狼王……”文咏姗直视端木烬:“那便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刻,孙长老只负责见证你的独立击杀过程。这已是规则内,我能为你争取的最大支持。”
端木烬起身,郑重一礼:“多谢会长!如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