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来？”看着眼前的二人，森田贵宽不由得两手一摊。
“说是家里有点事，这周已经是第二次了。”山下亨叹了口气，也是有些无奈，“也不能怪他，他爸妈管得挺严的。”
“但在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跟不上的，本来他就是……算了。”吗喽的语气里不由得稍稍带了点抱怨的成分。
“那要不……我联系一下海铃前辈，今天各练各的？”良太挠挠头。
“只能这样了啊……”
三人面面相觑，不由得都以一声长叹结尾。
今天的乐队练习只有三个人来。
洛风没来是提前几天就跟他们说过的，说他今晚有点应酬不得不去。
还没等其他人说什么，就补上一句“运气好的话能够给咱们弄一首广告歌回来。”
当时就给哥几个听傻了。
咱们连一场live都没开，连地下乐队都算不上，居然就开始接大广子了？
不仅如此，洛风还拿出了他这几天加班加点制作的，之前吗喽和山下亨写的那几首歌的demo，连乐队这边都没怎么耽误。
可以说，洛风将一切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了。
大伙本来也没打算说什么，洛风这么一搞，反而让大伙有些自惭形秽了。
尤其是好死不死的，同一天，小柳友也缺席了。
并且是在山下亨打电话过去问了之后，才由小柳友的妈妈代为告知，说今天小柳友有点事情，就不来练习了。
这对比就凸显一个鲜明。
这并不是参加乐队以来小柳友的第一次缺席。
他不像洛风，山下亨和小浜良太一样是从其他地方来到东京打拼的东漂，也不是吗喽那样的离家出走选手，自然要受到家人的管辖。
而他的家人……显然不太看好他的乐队生涯。
在家人的反对下，小柳友隔三差五就会被家人以各种理由叫回去，从而缺席排练。
对于好兄弟的情况，山下亨他们自然也是理解的，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以前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然而随着吗喽和洛风这两大强援的相继加盟，乐队的节奏一下子就快了起来，写歌，练歌的强度瞬间从纯业余上升到准职业级别。
强度瞬间上来之后，乐队的初始三人却是表现出了完全不同的状态。
作为乐队现在的队长，山下亨的各种事情是最多的。
创作方面的事情是他和森田贵宽一起来，乐队的各项事项安排是他在到处跑，还要抽出时间学吉他和编曲。
就是这样高强度多头倒的生活，他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以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为代价，基本做到了兼顾。
并且吉他技术依旧在以不慢的速度进步着，至少目前由他负责的节奏吉他部分，他是完全能够做到胜任的。
而良太，他就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做，于是他成功地让他的老师，八幡海铃觉得自己要疯了。
倒不是因为他搞事情，在这个团里他向来是最乖巧的那个，主要还是因为她学得太快了。
跟着海铃学贝斯的这段时间，海铃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以前真没学过贝斯？
每到这时候他就会揉着脑袋憨笑：“真没学过，老师不要嫌弃我太笨就好。”
以至于海铃想拿贝斯“梆”一下敲他的脑袋。
自己好歹也是练了好几年贝斯，妥妥的职业级老手，自然清楚这种看似简单的乐器，要练到真正登堂入室难度有多大。
然而在良太这，海铃总感觉，这个和自己同年的同学，最多一年时间，就能把她这些年练出的所有技术统统学过去。
偏偏就是有着这般悟性的良太，学起来比谁都拼命，一问就是“我太笨了，要勤快一点才能够不拖乐队后腿”这样难绷的话。
搞得海铃对“这小子很快会超过自己”的不安感更加浓厚了。
在危机感的驱使下，就连海铃自己都开始卷起来了，师徒俩就这样“较劲”着开始了光速进步的过程。
这就是良太，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但实际上悟性异常恐怖的天才，在洛风那头衔的加持下，所体现出的逆天学习力。
而比起这两位来说，小柳友的进步速度，就问题有点大了。
按理来说，洛风入队之后，他的头衔加成小柳友自然也是享受得到的，在正式踏入职业级的门槛前，他的鼓进步速度应该也是很逆天的。
但奈何他的训练频率比起另外两个拼命三郎实在是过低，再加上心态上或许有点问题，就导致他的进步速度到现在依旧如同龟爬。
还是拿老生常谈的《欠落》来说，在队友们都已经基本掌握了自己那部分谱子的演奏的时候，
哪怕洛风已经针对小柳友的技术对鼓谱做了一定的简化，修改了几乎所有炫技的段落，甚至以牺牲一定听感的代价让小柳友能够较为轻松地掌握。
但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太能够敲明白。
实力不够，还老缺勤，哪怕taka他们能够理解小柳友的难处，也是不由得有些开始焦虑起来。
他们可是一心要朝着主流乐队去的，而在霓虹的音乐圈里，什么玩意儿都可以菜，就是鼓手绝对不能菜。
而今天，小柳友和洛风同时缺勤，但表现却是截然相反，就更加让其他人的心情变得不太好了。
尤其是，等到大家重新合练的的时候，洛风大概率还是那个技术领跑全团的大c，而小柳友又大概率需要别人帮忙兜底，
唉……
没了鼓手和主吉他，乐队合练显然是进行不下去，只等手上的饮料喝完，就各自练各自的部分。
山下亨灌了一口可乐，突然发觉某只吗喽又在看手机，而且情绪有些低落，不由得叹了口气：“又在看评论？”
“风哥不是都说了吗？那些脑残没资格算人，评论区那些当做狗叫就好。”
瞒是瞒不住的，森田贵宽在那天之后，很快也发现了欠落评论区被杰尼斯脑残粉攻陷了的情况。
从那天之后，吗喽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并且动不动就喜欢点出那个评论区，看着那些不堪入目（对霓虹人来讲）的恶评发呆。
以至于山下亨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有了什么字母圈的爱好，怎么就喜欢看这种恶心自己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有的时候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吗喽没有抬头，情绪有些低落，轻声回答。
“我也想要告诉自己不用在意他们的闲言碎语，却又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知道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可能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吧……”
山下亨笑笑：“那也不丢人啊，都混演艺圈了，说不想要得到世人的喜爱和认可肯定是假的，咱们从一开始的目标，不就是站上主流的舞台吗？”
“只是，还是风哥那句话，杰尼斯的粉丝，至少在和杰尼斯相关的话题上，已经不能够用人的标准去衡量。”
“他们说的一切对错，一切逻辑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其本身就是建立在罪恶的基础上的。”
听到这话，森田贵宽终于缓缓抬起头来，似乎是有了点兴趣：“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几天困扰他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他看了评论区中，杰尼斯粉丝对他的指控之后，感觉其中的一部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在他退团的全过程中，似乎杰尼斯确实是相对无辜的一方，给了他不少资源和曝光度。
本想让他成为新团中顶大梁的主唱，但却因为他和家庭的矛盾躺枪，甚至对NEwS的形象都造成了一定损伤。
虽然叛逆，但森田贵宽其实是个柔软且敏感的人，即使吃了杰尼斯的封杀，他也会因此而感到些许的愧疚，从而对杰尼斯的态度一直都没有那么强硬。
然而今天，他从伙伴那里，听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回答。
山下亨看见他终于抬起头来，心中一喜，正准备回答，突然，森田贵宽的手机响了。
后者疑惑地拿起来一看，脸一下子就黑了下去。
这反应……
“森进一前辈打来的？”山下亨调侃。
“嗯，不懂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吗喽皱着眉头回了一句，索性开了免提。
反正老东西也没有太多需要避嫌的东西。
“干嘛？”电话接通，森田贵宽的语气不怎么客气，如果森进一又是来说风凉话的，那他就要考虑拉黑了。
“我现在在一场高规格的晚宴上。”但森进一却并不着急进入主题，只是慢条斯理地拉家常。
“跟我没关系吧？”吗喽疑惑，老东西不会是打算用上流社会的生活来诱惑自己吧？
但对面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整个人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
“你小子……交了个不得了的朋友啊。那位洛氏的少爷，就在刚刚，对杰尼斯宣战了。”
那一刻，他仿佛被一柄巨锤正面砸中一般，脑海里一阵轰鸣……
……
二十分钟后，当森田贵宽逐渐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挤在了地铁上，环视一下，在身边发现了背着乐器的山下亨和小浜良太，都在喘着粗气。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RiNG一路狂奔到地铁站的，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挤上这满满当当的地铁的，脑海里只是回响着那句话：
洛风对杰尼斯宣战了。
“回神了？你小子跑得是真快啊，我们怎么都追不上你。”察觉到taka的视线，山下亨一边喘气一边调侃。
“……抱歉。”
山下亨也不介意：“那我们接着聊刚刚的话题？或许我说完之后，你能够明白为什么风哥会那么干脆地和杰尼斯闹翻。”
他很清楚现在森田贵宽到底会纠结些什么。
“我记得前几年吧，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山下亨回忆着以前的时光，眼神里并没有多少留念。
“那时候我和良太，还有植原他们组成‘hEAdS’刚刚出道，当时事务所对我们还算是重视，也会安排一些资源。”
“我记得我上过最大的电视节目是NhK电视台的某档音番，当时只觉得能够上NhK真是出息了，但对你来说，上那种档次的节目可能就是家常便饭。”
那年hEAdS的几个小屁孩刚刚出道，心气正高，听说能够上NhK的节目一个个都高兴坏了，加练的时候都格外有劲。
但真正通告下来，发现自己的戏份可能也就那么几分钟，又顿时有些失落。
据节目方的说法是，因为有杰尼斯的精英Jr要来，所以没法给他们分配太多时间。
既然是杰尼斯的人来了，那就没办法了，原本期待满满的上电视机会最终变成了几个短短的露脸镜头外加半首歌的表演时间。
“结果那次也没给我们带来多少关注度，绝大多数观众不会在意几个出镜几分钟的街舞小子。”山下亨轻声说道。
提起那些年的经历，一向不怎么参加聊天的良太，想了想居然也参加了话题：
“我还记得那天回去我哭了，”他挠了挠头，“当时觉得自己好没用，如果能够跳得更好一点，哪怕只有半首歌也能够让更多人记住吧。”
“谁不是呢？”山下亨笑笑，“我们几个那天回去之后都自发加练了，就练半首歌，还专门求老师给我们安排了一些更高强度的动作，争取能够用半首歌留住观众。”
“但自那以后，我们就没有去过那么高级的节目了。”一句看似平淡的话，道尽了他这么多年的心酸。
森田贵宽不说话，或者说还是处于某种震惊之中。
他在杰尼斯的两年多之间，可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上节目连唱四五首歌都是常有的事情。
像这样好不容易上个节目还被卡时间的情况，他是真没见过。
“那么多年了，想起那一次还是觉得不甘心，那真是我们最好的一次机会了。”
“总是会觉得，如果那一次表现再好一点，再多进步一点，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会不会就不至于沦落到解散的地步了？”
“这么多年我都是那么想的，直到两周前我跟着风哥学吉他的时候，也跟他聊起这件事情。”
森田贵宽下意识地追问：“他说什么？”
这一刻，山下亨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他说，与其一昧地反思自己为什么没办法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到最好，不如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凭什么，杰尼斯的人就能够堂而皇之地占掉原属于你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