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别西卜的阴影与离境前的余波
伦敦的朝阳终究没能完全驱散空气中的阴霾，反而让那些残留的雾气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绯红。詹道临一行人快步穿梭在清晨的街道上，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我们得尽快离开伦敦。”康斯坦丁一边走一边擦拭着他那支从不离身的香烟，手指微微颤抖，“别西卜那老东西要是真破了封印，就算是加百列来了也得脱层皮。”
“地狱七君王有这么可怕？”维克多扛着背包，狼人强悍的体质让他几乎感受不到疲惫，但脸上的凝重却丝毫未减。
詹道临摸了摸怀里装着三件神器的木盒，感受着里面传来的微弱共鸣：“这么说吧，撒旦是地狱的门面，别西卜才是真正掌管地狱秩序的刽子手。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用瘟疫和腐蚀散播绝望，当年黑死病能弄死欧洲三分之一的人，背后就有他的影子。”
莉莉丝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街角：“有人跟踪。”
话音未落，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眼睛里布满血丝，嘴角挂着令人作呕的涎水。
“是‘腐尸行者’。”康斯坦丁低骂一声，掏出一个装满圣水的喷雾瓶，“别西卜的先锋兵，被他的瘟疫感染的人类，算是半个恶魔了。”
为首的腐尸行者张开嘴，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朝着詹道临猛扑过来。它的指甲变得又黑又长，闪烁着剧毒的光泽。
“来得正好，试试新到手的家伙。”詹道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没有动用符箓，而是直接祭出了审判之眼。
暗金色的光芒从木盒中迸发而出，如同无数细小的闪电缠绕在詹道临指尖。他轻轻一弹，光芒瞬间击中腐尸行者的胸口，那家伙的身体像是被强酸腐蚀般迅速溃烂，却在溃烂的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仿佛有无数冤魂在体内灼烧。
“审判之眼对这类被污染的灵魂效果拔群啊。”詹道临吹了声口哨，“看来以后对付恶魔有新玩具了。”
另外两个腐尸行者见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冲了上来。莉莉丝身形一晃，匕首带起两道寒光，精准地刺入它们的眼眶——那里是腐尸行者唯一的弱点。
“清理干净了。”莉莉丝擦了擦匕首上的黑血，“但这只是开始，它们的出现说明别西卜已经感知到我们了。”
艾莎突然指着腐尸行者溃烂的尸体：“你们看，它们的血液里有黑色的丝线。”
那些丝线如同活物般在地面蠕动，试图钻进下水道。詹道临掏出一张“焚邪符”，随手扔在上面：“想跑？没门。”
符纸燃烧起来，发出噼啪的声响，黑色丝线在火焰中痛苦地扭曲，最终化为一缕青烟。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烧焦的臭味，让康斯坦丁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味道比我三天没洗的袜子还难闻。”
“别贫了，去港口。”詹道临看了一眼手表，“最早一班去纽约的船还有两个小时起航，得赶在别西卜的主力赶到前离开。”
一行人不敢再耽搁，一路疾行来到伦敦港。清晨的港口格外繁忙，各种货轮和邮轮在雾中穿梭。詹道临凭着从黑夜女士那里得到的特殊徽章，顺利登上了一艘名为“海蛇号”的私人邮轮。
“这船看起来有点年头了。”艾莎站在甲板上，看着斑驳的船身，“安全吗？”
“放心，黑夜女士的船，就算是别西卜也得给点面子。”康斯坦丁靠在栏杆上，点燃了一支烟，“而且船长是个老熟人，当年帮我从梵蒂冈偷过一本禁书。”
正说着，一个穿着船长制服、独眼的壮汉走了过来。他看到康斯坦丁，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豪爽的笑容：“约翰·康斯坦丁？我以为你早就下地狱了。”
“快了，但不是今天。”康斯坦丁和他撞了撞肩膀，“介绍一下，詹道临，我的……合伙人。这位是独眼船长，以前是个海盗，现在是个‘合法’的走私犯。”
独眼船长打量着詹道临，目光在他怀里的木盒上停留了片刻：“黑夜女士特意交代，要保证你们安全抵达纽约。不过她还说，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凑近詹道临，压低声音：“三件神器聚首，平衡已破，天堂和地狱都会盯上你。在找到第四件‘混沌之心’前，最好别轻易动用它们的力量。”
“混沌之心？”詹道临心中一动，“那是什么？”
“不清楚。”独眼船长摇了摇头，“黑夜女士只说那是唯一能让四件神器保持平衡的东西，藏在一个连天使和恶魔都找不到的地方。”
邮轮缓缓驶离港口，伦敦的轮廓在雾中渐渐模糊。詹道临站在甲板上，望着越来越远的城市，若有所思：“看来这趟旅途还得延长一阵子了。”
莉莉丝走到他身边，海风拂起她的长发：“担心别西卜追上来？”
“他现在自顾不暇。”詹道临笑了笑，“突破封印需要时间，而且伦敦还有黑夜女士在牵制他。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拿出净化之羽，羽毛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你不觉得奇怪吗？潘多拉之盒、审判之眼、净化之羽，这三件东西分别对应着灾难、审判和净化，明显是一套的。而那个混沌之心，听起来像是能掌控这一切的核心。”
“你的意思是……”艾莎也反应过来，“有人在故意引导你收集这些东西？”
“要么是引导，要么是陷阱。”詹道临收起羽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管是谁，等我找到混沌之心，自然会有答案。”
康斯坦丁端着两杯威士忌走过来，递给詹道临一杯：“想那么多干嘛？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了，有你这东方的‘神仙’在，就算是上帝和撒旦来了，咱们也能比划比划。”
“你这话说得我爱听。”詹道临和他碰了碰杯，“不过下次能不能换点好点的酒？这玩意比伏特加还烈。”
就在这时，邮轮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警报声刺耳地响起。独眼船长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所有人注意，右舷发现不明生物，疑似……海怪！”
詹道临走到右舷，看到海面上掀起巨大的浪花，一个长着无数触手的怪物正朝着邮轮袭来。那些触手上布满了吸盘，每个吸盘里都长着细小的牙齿。
“别西卜的宠物？”康斯坦丁脸色一变，“深渊章鱼，地狱里的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咱们的老熟人还是追来了。”詹道临放下酒杯，活动了一下手腕，“也好，让它给我们的旅途增加点乐趣。”
他从怀里掏出潘多拉之盒，感受着里面传来的狂暴力量：“之前一直没敢动你，今天就让我看看，灾难之盒到底有多大能耐。”
随着詹道临打开盒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从里面扩散开来。海面上的风浪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天空也迅速阴沉下来，仿佛有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深渊章鱼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竟然开始向后退缩。
“想跑？晚了！”詹道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催动灵力注入潘多拉之盒。
盒子里飞出无数黑色的光点，落在海面上，瞬间化作一个个小型的漩涡。深渊章鱼的触手被漩涡缠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更诡异的是，那些漩涡似乎在抽取它的生命力，让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这……这是潘多拉之盒的力量？”康斯坦丁看得目瞪口呆，“我还以为这玩意儿只会散播灾难，没想到还能这么用。”
“任何力量都有两面性。”詹道临淡淡道，“就看使用者怎么玩了。”
他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控制着漩涡将深渊章鱼拖向深海：“给别西卜带个话，下次再派这种小角色来，我就把他的瘟疫源给扬了。”
深渊章鱼消失在海面下，风浪渐渐平息，天空也重新放晴。甲板上的船员们看着詹道临，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道爷威武。”莉莉丝吹了声口哨，“这下别西卜该消停一阵子了。”
詹道临合上潘多拉之盒，感受着体内有些紊乱的灵力，轻轻喘了口气：“这玩意儿果然霸道，用一次消耗不小。”
“能逼退深渊章鱼已经很厉害了。”艾莎递过来一瓶水，“休息一下吧，到纽约还有很长的路。”
詹道临接过水，靠在栏杆上，望着茫茫大海。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让人暂时忘记了伦敦的阴霾和别西卜的威胁。
“纽约啊……”他喃喃自语，“不知道那边又有什么好玩的在等着我们。”
康斯坦丁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纽约的麻烦不比伦敦少。吸血鬼家族、巫师议会、还有那些穿着紧身衣的超级英雄……保证让你忙得脚不沾地。”
“听起来不错。”詹道临笑了，“正好试试这几件神器的组合威力。”
邮轮继续在大西洋上航行，带着詹道临和他的伙伴们驶向新的战场。而在遥远的地狱维度，一座由白骨和硫磺构成的宫殿里，一个浑身覆盖着黑色甲壳的巨大身影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詹道临……”别西卜的声音如同无数昆虫振翅般刺耳，“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当我彻底突破封印，整个世界都将成为我的养殖场！”
他的咆哮在地狱中回荡，无数恶魔瑟瑟发抖，不敢抬头。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