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同事的察觉，心虚的掩饰
初秋的阳光透过设计部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林未晚正对着电脑调整儿童房的软装方案，忽然感觉后背有视线停留，回头时正好对上小雅促狭的目光。
“看什么呢？”林未晚心虚地摸了摸脸颊，怀疑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小雅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机：“没什么，就是发现某人最近状态不对。”她凑到林未晚工位旁，压低声音，“自从中期汇报后，你和顾总监的互动就越来越明显了。昨天他还亲自把地板样品送到你桌上，连施工队都来问我，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林未晚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慌忙点开文件假装忙碌：“别乱说！我们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流，他是项目总监，关心项目进展很正常。”
“正常？”小雅挑眉，“正常会有人特意绕路去给你买早餐？正常会把客户送的进口巧克力偷偷放在你抽屉里？正常会在你加班时‘恰好’也留在公司？”她掰着手指细数，“上周你感冒咳嗽，第二天顾总监就把办公室的加湿器搬到你工位旁，这叫正常工作交流？”
林未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那些自以为隐秘的细节，早就被同事看在眼里。她攥着鼠标的手指微微收紧，小声辩解：“那是因为……因为我负责的项目重要，他怕我生病影响进度。”
“哦？那为什么全公司那么多项目，他只盯着你的儿童房方案？”小雅眨着八卦的眼睛，“上次部门聚餐，你喝醉酒趴在桌上，是谁悄悄给你披了外套，还把你安全送回家？别告诉我那也是‘工作需要’。”
正说着，顾时砚的身影出现在设计部门口。他穿着浅灰色衬衫，手里拿着几份文件，目光下意识地朝林未晚的方向望来，在看到她泛红的脸颊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恢复了专业模样：“未晚，你过来一下，客户反馈了软装样品的意见。”
“来了！”林未晚像得到特赦，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工位，经过小雅身边时，还被她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耳边传来对方揶揄的笑声。
走进总监办公室，林未晚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沁出薄汗。顾时砚递来一份样品反馈表，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怎么脸这么红？不舒服？”
“没、没有。”她慌忙接过文件，低头假装看内容，“可能是办公室有点热。”
顾时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打开了桌上的空调：“客户觉得窗帘的颜色太深，想要更明亮的色调。你看这几款浅米色亚麻布怎么样？遮光率和环保等级都符合要求。”
林未晚盯着样品图，心思却有些飘忽。刚才小雅的话像小石子投进心湖，让她开始不安——同事们是不是都发现了她和顾时砚之间的异常？那些藏在工作里的默契互动，那些只有两人懂的眼神交流，是不是早就成了办公室公开的秘密？
“在想什么？”顾时砚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不喜欢这个颜色？”
“不是，颜色很好。”她连忙收敛心神，指着样品图，“浅米色确实更适合儿童房，搭配木格栅会更温馨。我下午就出修改后的效果图。”
“别急，先看看这个。”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木质样板，“这是木格栅的最终成品小样，厂家刚送过来的，你看看质感是不是符合预期。”
林未晚接过样板，指尖抚过温润的木质纹理，浅胡桃色的木蜡油透着自然的光泽，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心里的不安渐渐被专业的喜悦取代：“太完美了！这个纹理和颜色比样品更细腻。”
“厂家说加了特殊的耐磨涂层，孩子用指甲刮也不会留痕。”顾时砚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这熟悉的温柔语气让林未晚的心跳再次加速，她慌忙把样板放回桌上：“我、我先回去改图了。”转身要走时，却被他叫住。
“未晚。”顾时砚的声音低沉下来，“刚才在外面，小雅跟你说什么了？”
林未晚的脚步一顿，后背瞬间绷紧，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就聊了聊窗帘的颜色……”
看着她慌乱的眼神，顾时砚哪里还不明白，嘴角勾起了然的笑意：“是不是被发现了？”
“发现什么？我们没什么啊！”林未晚的声音陡然拔高，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流，同事间的互相帮助……”
“好好好，是工作交流。”顾时砚笑着举手投降，眼底的温柔却藏不住，“不过下次心虚的时候，别把‘我们没什么’挂在嘴边，反而更明显。”
林未晚窘迫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自己的掩饰这么拙劣，连他都看出来了。
回到工位时，迎接她的是全部门同事若有似无的目光。小雅冲她挤眉弄眼，隔壁工位的男同事更是吹了声轻佻的口哨：“林设计师，顾总监又给你开小灶啦？”
“别胡说！是讨论工作！”林未晚把脸埋进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胡乱敲击，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打开窗帘效果图，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总监办公室的方向，生怕同事们看出她的心思。
午休时，林未晚躲到茶水间吃三明治，却被小雅堵了个正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小雅靠在门框上，笑得不怀好意，“你和顾总监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上次庆功宴他替你挡酒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真的没在一起！”林未晚快要崩溃了，“就是……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事。”
“关系好到他把你随口说喜欢的龙猫摆件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小雅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上周去总监办公室送文件，不小心拍到的，这龙猫和你桌上那个是不是一对？”
照片里，顾时砚的办公桌上果然摆着个一模一样的龙猫摆件，旁边还放着她之前送的木质书签。林未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原来他把自己送的东西这么宝贝地收着。
“你看你这表情，绝对有事！”小雅兴奋地拍手，“我就知道我的cp没站错！顾总监平时对谁都冷冰冰的，唯独对你不一样，上次你生病请假，他一天问了三次你的情况，那紧张劲儿，全部门都看在眼里。”
林未晚的心像被温水浸泡，既甜蜜又慌乱。同事们的察觉让她不安，可那些被看穿的细节里，藏着的却是顾时砚不动声色的在意，又让她忍不住心动。
下午开项目会时，林未晚坐立难安。顾时砚坐在主位上讲解施工进度，目光偶尔扫过她，每次对视都让她像触电般低下头。当讲到木格栅的安装细节时，他特意说：“这个结构是林设计师反复优化的，既保证安全又兼顾美观，大家可以学习她这种严谨的态度。”
同事们纷纷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揶揄的笑意。林未晚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底下。
散会后，林未晚收拾文件的手都在发抖。顾时砚走过来，自然地帮她拿起散落的图纸：“晚上一起去看木格栅的安装现场？厂家说第一批成品已经送到了。”
“不、不了吧。”她慌忙摆手，“同事们都看着呢……”
顾时砚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怕什么？我们是去工作的。”他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还是说，林设计师心虚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林未晚的心跳瞬间失控，推开他快步走出会议室：“我去准备资料！”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顾时砚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办公室里，同事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连部门经理都笑着摇头：“这俩孩子，藏得也太辛苦了。”
夕阳西下时，林未晚抱着资料和顾时砚一起走出公司。路过前台时， receptionist笑着说：“顾总监，林设计师，你们这是要去约会呀？”
“去看施工现场！”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说完又同时愣住，脸颊都泛起红晕。
看着对方慌乱的样子，林未晚忽然觉得，这种被同事察觉的心虚，虽然让人紧张，却也藏着一丝隐秘的甜蜜。就像木格栅的光影，越是想遮挡，越能看出那些交错的温柔线条，在彼此心里，悄悄织成一张名为喜欢的网，再也藏不住了。她偷偷看向身边的顾时砚，发现他也正在看她，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夕阳，让她瞬间心安——或许被发现也没关系，毕竟喜欢一个人，本就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