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刚把最后一口花生咽下去，就被秦风踹了屁股：“还吃？再磨蹭地宫入口都要自己关门了。”
“急啥，”王胖子摸着肚子嘟囔，“胖爷这是在储备战斗力——你看这辣椒水喷壶，刚灌满的断魂椒原液，保证比上次的麻辣花生带劲！”他举着喷壶晃了晃，壶身反射的光晃得人眼晕，“再说了，下去不得先垫垫肚子？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跟骨头架子打架吧？”
叶辰正弯腰检查石阶上的刻痕，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你那喷壶里的东西，确定是对付怪物的，不是想趁机公报私仇喷我一脸？”
“哪能啊叶哥！”王胖子立刻收起喷壶，拍着胸脯保证，“胖爷办事，向来公私分明——不过话说回来，苏青鸾你那玉佩跟令牌嵌一块儿后，上面的字咋变了？”
苏青鸾低头看着掌心的玉佩，原本“镇妖司·苏”的字样旁，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地脉通，则妖门开”。她指尖划过那些凸起的字迹，突然“嘶”了一声——指尖被字棱划破，血珠滴在玉佩上，瞬间被吸收，石阶下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转了个圈。
“有反应了！”秦风的箭已经搭在弦上，目光紧盯着石阶尽头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叶哥，这雾不对劲，带着股甜腥味，跟上次影蛛巢里的不一样。”
叶辰摸出腰间的短刀，刀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是地脉的味道，混杂着怨气。苏青鸾，你的玉佩再亮一点，这些黑雾怕光。”
苏青鸾握紧玉佩，令牌与玉佩嵌合处果然亮起暖黄的光，像块小太阳。黑雾果然如退潮般往后缩了缩，露出石阶尽头那道半开的石门，门楣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入此门者，非勇则莽”。
“这字写得比胖爷的狗爬字还难看，”王胖子凑过去瞅了瞅，突然被石门上的尖刺勾住了衣角，“我操！这门还带暗器的？”他拽了半天没拽下来，反而被尖刺勾得更紧，急得脸通红，“叶哥快帮我！这破门成心跟胖爷过不去是吧？”
叶辰没理他，反而盯着石门上的尖刺皱眉：“这些不是石头，是凝固的血晶，里面裹着细碎的骨头渣。”他用刀背敲了敲尖刺，发出沉闷的响声，“三百年前镇妖司的人，怕是没一个活着出去的。”
“那胖爷更不能被勾住了！”王胖子急得直蹦，突然想起手里的喷壶，对着尖刺就呲了一下——断魂椒原液溅在血晶上，竟冒起白烟，尖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软，松开了他的衣角。
“嘿，还真管用！”王胖子眼睛一亮，正想得意，却见那些变软的尖刺突然扭曲起来，化作一条条血色小蛇，冲着他的手就咬过来。
“小心！”苏青鸾的长矛及时横扫过来，将小蛇劈成两段，血落在地上，竟像活物般蠕动着往石门里钻。
叶辰趁机一脚踹在石门上，“哐当”一声，石门被踹开半尺宽的缝，里面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还夹杂着隐约的呜咽，像是无数人在哭。
“走！”叶辰率先迈过门槛，短刀在身前划出半圆，将扑面而来的寒气劈开，“王胖子，你的辣椒水留着对付活物，这些怨气凝成的东西怕物理攻击。”
“收到！”王胖子举着喷壶跟在后面，刚迈过门槛，就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个趔趄——是根缠着锁链的腿骨，锁链上刻满了“镇”字，“我操这地方是骨头批发市场啊？”
秦风的箭已经射了出去，精准钉住一条从天花板垂下来的血藤，箭羽震颤着：“不止，还有植物怪。叶哥，左边墙角有动静！”
叶辰转头看去，只见黑雾里钻出株半人高的植物，叶子像无数只小手，正抓着地上的骨头往自己根须里塞，根茎处还嵌着块腐烂的令牌，上面“镇妖司”三个字只剩个“镇”字。
“是怨缠花的变种，”叶辰一刀劈过去，刀刃切开叶子的瞬间，竟溅出腥臭的汁液，“它在靠吞噬骨头和令牌增强怨气，苏青鸾，用你的玉佩照它！”
苏青鸾立刻将玉佩举过去，暖黄的光一照，那植物果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叶子蜷缩起来，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眼睛——全是三百年前那些镇妖司卫的眼球，被硬生生嵌进了叶片里。
“我靠这玩意儿比胖爷的辣椒水还辣眼睛！”王胖子看得直捂嘴，却不忘对着植物呲了两下辣椒水，“给它加点料，看它还敢嚣张！”
汁液混合着辣椒水冒出更浓的白烟，植物的尖叫更凄厉了，根茎处的令牌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卷羊皮纸，正是三百年前那场封印战的记录，开头赫然写着：“影蛛巢下地宫三层，每层皆有守关者，第一层食骨花，第二层血藤狱，第三层……”后面的字被怨气化掉了，只剩个模糊的“蛛”字。
“看来得一层一层闯了，”叶辰捡起羊皮纸，眉头紧锁，“第三层大概率是影蛛母巢。”
王胖子刚想说什么，突然被脚下的锁链绊倒，整个人摔在一堆骨头上，喷壶也飞了出去，正好落在植物的根须里，被瞬间缠绕、吞噬。
“我的辣椒水！”王胖子心疼得直跺脚，“那可是胖爷特意请隔壁老王调配的终极款，比上次对付骨卫的辣十倍！”
“别心疼你的破喷壶了，”秦风的箭又钉住一条偷袭的血藤，“你看那堆骨头——它们在动！”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地上的骨头突然开始拼凑，很快组成一只缺了条腿的骨狗，正咧着嘴冲王胖子摇尾巴，眼眶里跳动着和之前骨卫一样的绿火。
“这是……认主了？”苏青鸾看得诧异，“它好像只跟着你。”
王胖子愣了愣，试探着伸出手，骨狗居然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却忍不住笑起来：“嘿，还是个懂货的！知道胖爷的辣椒水厉害，想跟我混饭吃是吧？”
叶辰看着这一人一狗（？）的互动，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有只骨狗当探路的也好，至少能提前预警。”他踹开前方一扇虚掩的石门，里面传来更清晰的齿轮声，还有……隐约的咀嚼声。
王胖子赶紧跟上，骨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脚边，时不时用脑袋顶顶他的裤腿。苏青鸾举着玉佩走在中间，暖黄的光在黑暗中拓出一片安全区，秦风的箭始终搭在弦上，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叶辰走在最前面，短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地宫里格外清晰：“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别碰地上的骨头——尤其是刻着字的。”
话音刚落，王胖子就踢到了块颅骨，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勇”字，跟石门上的字如出一辙。他刚想捡起来细看，就被骨狗猛地撞开，下一秒，那颅骨突然裂开，喷出股黑雾，在地上凝成个模糊的人影，举着刀就朝王胖子砍过来。
“我操说啥来啥！”王胖子吓得往叶辰身后躲，“叶哥救我！这玩意儿是不是就是石门上说的‘莽夫’啊？”
叶辰一刀迎上去，刀刃与黑影的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管他是勇是莽，砍了再说！”
短刀与黑影的刀绞在一起，火星溅落在满地的骨头上，映得那些骨头缝隙里的绿火忽明忽暗，像无数只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这场时隔三百年的再次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