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道长被清虚道长掐着人中救醒时,第一句话就带着哭腔:\"师哥!树洞里全是眼睛!绿幽幽的,盯着我看了三天三夜啊!\"
叶辰正用桃花火燎烤树妖首领的残骸,闻言剑尖一顿,火星溅在焦黑的树干上,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孔洞,每个洞里都嵌着颗玻璃珠似的东西,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还真像一只只圆睁的眼睛。
\"这是'窥心珠'。\"药老蹲在旁边,用镊子夹起一颗,对着光看了看,\"万魔殿的邪术,能通过这些珠子监视被囚禁者的魂魄,还能反过来吸收恐惧情绪壮大自身。你师弟这三天,怕是被当成了养料。\"
张屠户刚用妖丹跟药老换了瓶\"除味灵\",正往身上狂喷,闻言打了个喷嚏:\"娘的,这比偷窥狂还恶心!不行,得把这些珠子全砸了,免得晚上做梦被盯着!\"说着就抬脚往树桩上碾,踩得\"咔嚓\"作响。
林霜却盯着树洞深处,那里隐约有微光闪烁,她搭弓上箭,箭矢直指洞口:\"里面有东西在动。\"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嗖\"地从树洞里窜出来,速度快得像道闪电,直扑叶辰面门!叶辰反应极快,玄铁剑横挥,\"铛\"的一声格开,火星四溅中看清那是只半人高的蜥蜴,浑身覆盖着暗绿色鳞片,背上却长着十几只眼睛,正滴溜溜乱转,每只眼里都映出不同的人影——正是他们几人的模样。
\"是'千眼蜥'!\"清虚道长脸色一变,\"《万魔志》里记载过,这畜生以窥视为生,能通过眼睛复制对手的招式,越打越强!\"
果然,那蜥蜴怪张开嘴,发出的竟不是嘶吼,而是张屠户刚才的咆哮:\"娘的,砸了你的眼!\"随即四肢着地,竟学起张屠户挥剑的架势,爪子带着破风之声劈向叶辰,招式模仿得有模有样。
\"我操?这货成精了还会山寨?\"张屠户气得脸通红,挥剑就砍,\"看爷爷的正版厉害还是你的盗版强!\"
两剑相交,张屠户只觉一股蛮力涌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娘的,力气都学去了?\"
叶辰却看出了门道,这蜥蜴怪的眼睛虽然多,但额头上那只最大的竖瞳始终闭着,像是藏着什么底牌。他脚尖点地,身形如柳絮般避开蜥蜴怪的扫尾,玄铁剑带起一串火星,专挑那些小眼睛刺去:\"它的复制有延迟!攻击眼睛能打断它的模仿!\"
\"收到!\"林霜箭矢如流星,三箭齐发,精准射穿三只眼睛,绿色的血液\"噗嗤\"溅出,蜥蜴怪痛得发出刺耳的嘶鸣,动作果然迟滞了半秒。
就在这时,森林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无数根琴弦被同时拨动,又像是金属在摩擦石头,听得人头皮发麻。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种诡异的韵律,叶辰等人只觉气血翻涌,握兵器的手都开始发抖。
\"是'蚀骨魔音'!\"清风道长虚弱地喊道,\"这声音能钻心入肺,听久了魂魄都会被磨碎......师哥,快用'镇魂铃'!\"
清虚道长连忙从布囊里掏出个铜铃,用力摇晃,\"叮铃铃\"的脆响虽然微弱,却像一把小刷子,能暂时扫去魔音带来的烦躁。\"这声音是从西边传来的!那里肯定有更大的猫腻!\"
叶辰一剑逼退蜥蜴怪,发现它额头上的竖瞳竟缓缓睁开了,里面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片翻滚的黑雾,隐约有无数只手在雾里挣扎。\"先解决这畜生!\"他一声低喝,桃花火骤然暴涨,将玄铁剑裹成一根火矛,\"张屠户,攻它左后腿!它刚才模仿你劈砍时,那腿明显发虚!\"
张屠户眼睛一亮:\"好小子,观察挺细!\"当即变招,斩妖剑带着劲风扫向蜥蜴怪左后腿,果然见它踉跄了一下,鳞片下露出块淡粉色的软肉。
\"就是现在!\"叶辰抓住机会,火矛如电,直刺蜥蜴怪额头的竖瞳!那怪物发出一声不似凡间的惨嚎,竖瞳被刺穿的瞬间,所有小眼睛同时爆碎,绿色的血液喷了叶辰一身,庞大的身躯\"轰隆\"倒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解决掉蜥蜴怪,那蚀骨魔音却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出其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歌声,跟之前树妖的调子有几分相似,但更凄厉,更绝望。
\"这声音听得我骨头缝都痒。\"张屠户挠着胳膊,皮肤上已经起了层红疹,\"再不走,怕是要被它给'唱'死在这!\"
药老掏出个小瓷瓶,往每人手心倒了点膏状的东西:\"这是'护心膏',抹在胸口能挡挡魔音,快涂上!\"
叶辰抹完护心膏,感觉胸口凉丝丝的,果然舒服了不少。他看向清风道长,后者被清虚道长背着,脸色好了些,正指着蜥蜴怪的尸体:\"树洞里......有通道......我就是被从那拖进去的......里面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
众人闻言,立刻围向树洞。张屠户一马当先,挥剑劈开残留的木屑,里面果然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宽约两尺,刚好能容一人爬行。洞口边缘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文,跟之前在万魔殿令牌上见过的\"雾\"字如出一辙。
\"看来这迷雾森林只是个前哨。\"叶辰用玄铁剑挑了挑洞口的蛛网,火星照亮了通道深处,隐约能看见石阶,\"戴青铜面具的......十有八九是万魔殿的人。\"
张屠户已经撸起袖子,作势要钻:\"管他什么面具,爷爷进去就给他掀了!\"
\"等等。\"叶辰拦住他,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正是之前在镇魂岛捡到的那块,此刻玉佩正微微发烫,\"这玉佩对万魔殿的邪气反应越来越强,里面的东西,恐怕比树妖和蜥蜴怪加起来还棘手。\"
他将玄铁剑插进地面,桃花火沿着剑身蔓延,在洞口织成一道火帘:\"林霜断后,注意警戒;清虚道长照顾好你师弟;张屠户跟我在前头,药老居中。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别应答。\"
安排妥当,叶辰深吸一口气,率先钻进了树洞通道。里面比想象中宽敞,石阶蜿蜒向下,墙壁上每隔几步就嵌着颗发光的绿珠,照亮了通道,也映出了壁上的壁画——画的全是些人被藤蔓缠绕,魂魄被从头顶抽离的场景,看得人心里发毛。
那蚀骨魔音在通道里被放大了数倍,明明护心膏能挡去大半,叶辰却总觉得有无数根细针在扎自己的耳膜,他咬紧牙关,握紧玄铁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前面藏着什么,今天都得给它捅个窟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