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澄洗好碗,擦干手从厨房出来,
就看到陈佳怡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里,下巴搁在膝盖上,盯着屏幕,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他的目光习惯性地往下扫,
果然,袜子又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两只白生生的脚就那么晾在空气里,
虽然开着暖空调,但凉气多少还是有点受的。
他刚要开口,陈佳怡像是有感应似的,头也没抬,抢先说道:
“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只有保持这个状态,脚接地气,才能吸收天地之灵气,思路才能打开,文献才能看进去。”
周景澄被她这套歪理说得一顿,气倒是消了大半,只觉得好笑。
换个角度看,陈佳怡这也算是有进步。
至少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就是拒不改正,歪理还一套一套的。
他摇摇头,算了,怕真影响到她“吸收灵气”,随她去吧。
他走过去,在沙发另一头坐下,很自然地将她的小腿捞过来,搁在自己大腿上。
手掌温热,覆上她微凉的小腿肚,不轻不重地开始按压。
按了一会儿,陈佳怡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嘴里却含糊地评价,
“嗯……手法有进步。比上次按得舒服,张弛有度,轻重……轻重也到位。值得表扬。加油。”
周景澄没说话,嘴角却微微弯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没停,指腹感受着她小腿肌肤的细腻和底下肌肉微微的紧绷。
按着按着,他的目光却有些飘。
这小腿,看多了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往下,落在她的脚上。
然后,他发现了点有趣的东西。
随着他按摩的节奏和力度,她圆润的脚趾头,会无意识地、微微地蜷缩,又放松,再轻轻动一下,
跟含羞草一样,在无声地反馈着舒服的信号。
还挺好玩的。
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喜欢看这个。
但看着看着,他知道不能再看了。
再看下去,万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崩盘,那受伤的恐怕不是她,
而是他自己得演一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悲剧。
他果断停下动作,清了清嗓子,
“按摩差不多了。”
陈佳怡正看到关键处,“嗯”了一声,随口道:
“脚底也按按。刚才小腿按得不错。”
周景澄:“……”
吃鸡不成蚀把米?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画面。
万一他没守住防线......
不对,不是他。
是万一他那没什么定力的小兄弟被这脚蛊惑,做出什么不该有的反应怎么办?
后果虽然可能罪不至死,但万一以后过上清心寡欲的“小周子”生活怎么办?
“脚底就算了。”他试图拒绝,理由充分,
“我下手没轻重,穴位按错了不好。”
陈佳怡的视线终于从屏幕上移开一点,瞥了他一眼,又落回去,语气轻飘飘的,
“刚按小腿那个轻重就挺好。周主任,总要开拓下新业务,技多不压身嘛。”
周景澄被这句“开拓新业务”给气笑了。
他堂堂一个主任,回家还要开拓足疗业务?
这家庭地位,真是断崖式下跌。
这业务拓展听起来怎么有点......?
看着她重新专注于文献的侧脸,他实在不想打断她,也不敢跟那个大姨妈后台硬刚。
好吧,谁让她是陈佳怡呢?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手指向下,握住了她的脚踝。
掌心下的皮肤细腻,脚踝骨清晰。
他定了定神,拇指试探性地按上她的足心。
煎熬!!!!
这个过程对他来说,简直是甜蜜又残酷的煎熬。
他以前不懂,古时候那些文人雅士,怎么会对三寸金莲有那么特殊的癖好。
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重点可能不是“三寸”,而是“金莲”本身。
陈佳怡终于看完了文献,合上笔记本电脑,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她活动了一下脖子,目光落在还捧着她脚,低着头认真按摩的周景澄身上。
他侧脸线条在客厅暖光下显得有些柔和,但微微紧绷的下颌线还是暴露了点什么。
她心里那点小恶劣因子又开始冒头。
“周主任~~~”她拖长了调子,
“这下一线体验,感受如何啊?基层工作者也不容易吧?”
周景澄动作没停,连眼皮都没抬,声音闷闷的,
“赚钱不容易。我这种义务劳动,更不容易。”
“哦?”
陈佳怡脚趾在他掌心不安分地动了动,
“怎么个不容易法?说来听听。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成了光压榨不给钱的黑心老板了?”
周景澄这回抬眼看她了,眼神里写着你知道就好,但嘴上没接这个茬。
陈佳怡觉得逗他好玩,继续说:
“不过嘛~~~要是按得好,下次就……”
下次就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周景澄飞快地松开了她的脚,还顺势把她的腿往旁边一挪,正色道:
“今天足底按摩服务到此结束。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哟~~~小周,你这是罢工啊?”陈佳怡挑眉。
“工资都不发。”周景澄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手指,
“罢什么工?”
陈佳怡刚想开口再怼回去,就听他又补了一句,
“像我这么好的老公,你上哪儿找?”
“谁要找你当老公了?”陈佳怡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下巴微扬,
“明明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气氛不对。
周景澄脸上的那点笑意瞬间敛去,他慢慢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窝在沙发里的她,眼神里带着某种危险的审视。
“你再说一遍。”他声音不高,“想清楚了再说一遍。”
陈佳怡心里有点打鼓,但嘴上不肯认输,硬撑着,
“说就说!明明就是你自己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