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追问，旁边的学生手指放在键盘上，准备记录。
周景澄顿了一秒，一本正经地说道：
“差不多周五和双休日都做，工作日……也会加个班。”
陈佳怡：“……”
话音刚落。 那个男学生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另外两个女学生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
陈佳怡咬住下嘴唇，强忍着没让自己表情崩掉，死死盯着那个男学生的后脑勺。
一想到她和周景澄关起门来的那点事，要被当做生殖科的经典教学案例，以后被拉出来反复研究，她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医生倒没什么特别反应，点点头，
“那频率还挺好的。”
她继续问：“抽烟喝酒吗？”
“我不抽烟，也不喝酒。”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开始告状，
“但是她喜欢喝奶茶、冰可乐、冰咖啡，还特别喜欢吃麻辣烫。饮食习惯不太好。”
医生撩起眼皮，看了周景澄一眼，语气有点不赞同，
“管那么多干嘛？吃点东西都没点自由了？”
陈佳怡一听，眼睛瞬间亮了。
她在心里疯狂点头，差点给医生鼓掌，听听！这才叫正常人的思维嘛！
周景澄被噎了一下，没敢再吱声。
“熬夜吗？”医生转向陈佳怡，看着她的黑眼圈。
“我经常值夜班，作息不太规律。”陈佳怡老实回答。
“这不行。”医生摇头，
“作息不规律很影响怀孕的。建议你，换个工作，对自己身体好，对家庭也好。”
陈佳怡尴尬，
“啊？！！！我，我不太方便换工作。”
“什么工作非干不可？”医生问。
“我也是医生。要病房值班。”
医生愣了一下，抬起头重新打量了陈佳怡一眼。
“哦，同行啊。”
她语气里的严厉瞬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己人的亲切。
紧接着，她转头看向周景澄，态度立马不一样了，
“老婆是医生很累的，必须要体谅。多说些让老婆开心的话，自己多承担点责任。别光在那儿挑剔吃喝。”
周景澄被训得一愣一愣的。
刚才还觉得自己占理，转眼就被扣上了不体谅的帽子。
但在医生的威压下，他只能老老实实点头，表示认同。
“明白。”
“嗯。”
医生满意了，继续问病史，
“两个人之前有没有动过手术，受过外伤，或者有什么慢性病？”
陈佳怡：“没有。”
周景澄想了想，“前段时间出过车祸，流了点鼻血。”
医生手里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皮，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不算。”她接着问周景澄，
“小时候得过腮腺炎吗？”
周景澄：“不记得，应该没有。”
医生不再理他，转头问陈佳怡，
“月经规律吗？多少天来一次？末次月经什么时候？”
“一般28到30天。但这次47天没来，本来以为怀了，结果没有，只是推迟了。哦，对了，末次是3天前。”
医生点了点头，见怪不怪，
“可能是备孕压力大造成的经期紊乱。或者是生化了。”
“生化？” 周景澄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眉头紧锁，
“医生，生化是什么意思？”
“生化妊娠。简单说，在实验室里可以检测到血hcG值升高，但还没来得及在子宫里安家落户，就自然终止的妊娠。”医生用通俗的语言解释。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周景澄追问到底。
“原因有很多，说不清楚。” 医生一边回答一边转头看电脑上的记录，
“比如本来质量就不好，优胜劣汰，或者女方精神压力大，劳累，子宫内膜太薄都会有可能。”
医生说着，看向陈佳怡，“你最近做过妇科检查吗？”
“做过。”陈佳怡从包里拿出一叠两个月前的检查报告，
“因为打算要孩子，所以我自己系统查过一次。”
医生接过报告，快速浏览了一下，
“嗯，没什么大问题。估计主要还是精神压力比较大，加上作息不好。”
说完，医生转头看向周景澄，
“你呢？做过检查吗？”
周景澄一脸懵。
他没想到陈佳怡会自己去做这么多检查，愣了一下才回答，
“我……每年体检都正常的。”
“不是常规体检。”
“比如，检查做过吗？查过活力度、畸形率这些吗？”
周景澄：“……没有。”
医生合上病历本，身子往后一靠，直接开了炮，
“你看，问题就在这儿。”
她指了指陈佳怡手里那叠厚厚的报告，又指了指两手空空的周景澄，
“你老婆什么都自己提前查清楚了。你呢？什么都不做，压力全给到女方。这样能生出孩子才怪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直接砸在了周景澄的脑门上。
他张了张嘴，看着陈佳怡手里的报告，不敢说话。
“……知道了。”
“上次同房什么时候？”医生瞥撇了眼周景澄，
“5天前……”周景澄尴尬一记，
医生也不废话，转过身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旁边的打印机“滋滋滋”地响了起来，开始吐单子。
“行了。”
医生一边撕单子一边随口吩咐，
“一会儿先去做个，看看基本面。”
“什么检查？”
医生动作一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刚刚不说了吗？怎么还问。”
周景澄被看得有点发毛，“我没太听明白，刚刚提了什么？”
医生彻底无语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吐出三个字，
“去西天！”
周景澄愣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瞬间打结。
西天？！
陈佳怡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
“西天取经的那个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