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就是村委会，你直接进去，说你是秦老板的人，他们就懂了。”
村口，秦姨朝身边秦言道。
“秦姨，你不过去么？”秦言疑惑。
秦姨沉默两秒，最后摇头：“我还要去个地方，等你出来再来找我。”
村委会的房子不算显眼，就是普通的小平房。
门口有一块银色金属竖牌，上面印刷着秋水村村委会几个字。
村委会小平房的门半开着。
秦言走到门口，轻轻敲一下门：
“您好，请问有人么？”
他朝里面稍微探一下头，小平房面积算不得多大，里面东西也不多。
靠墙摆着两张办公桌，上面除了一些纸质文件，还放着几捆蔬菜。
后面就是一个木质立柜，旁边摆着几个塑料凳子。
听到敲门声，村委会里面仅有的两个人回头望来。
一个衣着简朴的中年男人，另一个则是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
看到秦言后，两人脸上都有些疑惑和意外。
中年男人声音浑厚，上下打量秦言两眼：
“请问你找谁？”
“你好，我是秦老板安排过来的，她说我一说你们就明白。”
说着，秦言从怀里掏出一盒烟，给两人散烟。
他虽然自己不抽烟，但来这种地方办事，散包烟多少方便些。
“诶诶，好。”年长些的老人从秦言手里接过烟。
他盯着秦言的脸，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秦老板？”
散过烟后，两人明显热络了些。
中年男人约莫三十多岁，接过烟后，习惯性地把烟别在耳朵上，热络地和秦言握下手：
“旁边这是我们村长，你说的秦老板是东海那位么，就是那个女老板？”
秦言点头：“对，是她。”
看来往年秦姨确实来过这里。
中年男人一见秦言点头，便明白他说的是谁了。
那个女人几乎每年夏天都会来，去茶林那边的公墓祭奠。
那女人长得很漂亮，身边还会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保镖。
村里镇上她投资了不少钱，用来翻修一些路啊房子什么的。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盯着秦言的脸，似乎对他颇有兴趣。
秦言礼貌微笑一下，简短道：“村长喊我秦言就行。”
“秦言......”老人低着头思索着，像是在回忆什么。
又抬头看看秦言的脸。
老村长似乎眼神不太好，不时得眯着眼。
一旁中年男人有些难堪，自家老叔这样眯着眼盯人家，实在有些不礼貌。
他在一旁提醒道：
“李叔，这是秦老板的人，别耽误人家办正事。”
说完，他转头看向秦言，乐呵呵道：
“老板还是来看房子的对吧，我去拿钥匙。”
房子？秦言心道，恐怕就是芸姨的房子了吧。
中年男人很快回来，把钥匙递给了秦言。
村委会里不能没人看着，中年男人留了下来，由村长领着秦言往村里走。
老人家走路不快，口中不时絮叨着一些事情：
“秦老板，秦老板是个好人啊，咱们村，还有镇上，秦老板都花了好多钱的，又是修路又是盖房子的......”
秦言听到这，脑海里想起初到香山镇上，看见的那些新建筑。
估计就是秦姨投资建的吧。
也难怪老村长会说秦姨是好人。
对这儿的百姓来说，秦姨确实在为他们造福。
“秦老板是大城市的人，厉害着呢，还得感谢芸丫头，不然我们这小地方可遇不上秦老板......”
芸丫头？
秦言心道，应该就是芸姨吧。
“芸丫头命苦啊......这杀千刀的偷人家孩子......”
老村长背着手，摇头叹息。
人上了年纪说话就开始絮絮叨叨的，村长往往想到哪便说到哪。
秦言试探道：“村长说的是芸丫头是......？”
老村长又是一叹息：
“就是楚芸那孩子，从小没了爹妈，命苦......那丫头长得漂亮，念书更了不得，考上了燕京，还是我们村第一个......”
村长有些惋惜又有些骄傲，一路碎碎念，说了些细节，秦言默默听在耳中。
“你和芸丫头长得很像啊，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
“是眼睛很像么？”秦言忽然开口道。
去年在燕京那晚，那片映山红里，秦姨曾说他的眼睛和芸姨很像。
一样的好看。
“对，就是眼睛像，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芸丫头的孩子被人拐了，我都想着是不是芸丫头带她孩子回来老家看看了。”
村长拍了拍他的后背。
看着秦言，老人似乎又想起了曾经村子里的那个苦命的小姑娘。
秦言跟着老村长一路走着，目光所及山清水秀，确实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只是他心里隐隐有些奇怪，待的久了，总有一丝熟悉感。
就好像这里，他不是第一次来。
秦言皱眉，在他的记忆里，这应该是第一次到这个小村子才对。
“到了，就是这里了。”
老人带着秦言走到一间屋子前：
“秦老板每年都花钱，让我们看好这里，她说，以后会有一个男孩来的，这锁也是去年才换的。”
房子很普通，唯一惹人注目的地方，就是不远处有一所荒废的希望小学。
铁门生锈，透过铁门能看到里面的荒草。
“芸丫头那孩子以前就在这里上学，现在孩子们要么去镇上，要么去了县上，这小学也没人了......”
“认得回去的路么？”
许是因为秦言是秦老板的人，也或许是因为芸丫头的关系，老人对秦言很客气。
秦言点头道：“认得。”
“这屋子，除了秦老板，你还是第一个来打开的，所以我就不留在这了。”
“多谢村长带我过来。”
村长正欲转身离开，忽然脚步一停。
老人回头望着秦言，像是想起了什么：
“唉，上了年纪头脑也不够用了，很多东西都快忘了。看到你和芸丫头这么像，有些事情我才慢慢想起。”
“村长想起什么了？”秦言问。
“芸丫头提过，她的孩子名字也叫秦言。”
......
村长离开了。
只留下站在老屋门口的秦言。
秦言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钥匙，缓缓插入锁里，一拧，“咔”一声开锁。
秦言缓缓取下门上的锁，一阵风吹来，老屋的旧木门忽然轻轻动了两下。
秦言蓦地抬头，盯着木门，心里莫名一颤。
很难说清内心是紧张，还是什么情绪。
“......”
秦言深呼吸一口，缓缓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