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铁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福伯解开衬衫的刹那,李晚星的世界彻底崩塌——那些纵横交错的鞭痕,每一道都刻着父亲临死前的屈辱与痛苦。

>父亲被铁链锁在地下室、皮开肉绽的照片像烧红的烙铁烫进她的眼底。

>黄砚舟冰冷的手指压住她颤抖的掌心:“记住这些伤,它们会变成刺向仇人的刀。”

>窗外台风肆虐,他眼底却燃着不动声色的火焰:“想夺回你父亲的一切?那就跟我去那口井,把元凶首恶…挖出来!”

---

黄砚舟那句石破天惊的“妻子林晚星”宣言,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办公室凝滞的空气里砸开一圈圈无声却剧烈的涟漪。那冰冷的余波,久久地拍打着瘫坐在地毯上的李晚星。

她蜷缩着,额头抵着地毯粗糙的纹理,身体因高烧和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微微发抖。掌心被指甲掐破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留下粘腻的干涸印记和阵阵闷痛。黄砚舟那句宣告,像一道无形的锁链,将她牢牢捆缚在原地,动弹不得。愤怒?荒谬?还是那一丝在灭顶绝望中挣扎出的、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因他话语里那份不容置疑的“庇护”而产生的震颤?

她分不清。脑子里只有林正明最后那句“法庭见”的狞笑,和父亲那张冰冷的死亡证明上“恶性疟疾”四个刺目的黑字在反复灼烧。阿爸…真的只剩下一张纸了…连尸骨都没有…她喉咙里堵着硬块,连呜咽都发不出,只有泪水无声地浸透地毯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黄砚舟已重新站定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身姿笔挺如松,方才那一瞬间宣告带来的无形压力似乎被他尽数收敛。他面无表情,拿起桌上那部沉重的黄铜电话,拨了一个简短的号码。

“阿忠,”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听不出丝毫波澜,“备车。另外,把福伯请来。立刻。” 言简意赅,不容置疑。

电话挂断,他并未再看李晚星,视线落在那张飘落在地毯上的死亡证明。猩红的印章在顶灯下泛着不祥的光。他俯身,动作利落地将其拾起,目光扫过“林正弘”和“恶性疟疾”的字样时,下颌线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面无表情地将它连同那张泛黄的密函纸片一起,重新锁进办公桌最底层的隐秘抽屉。

“咔哒”一声轻响,柚木抽屉合拢,隔绝了那两张承载着死亡与秘密的薄纸。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地毯上的李晚星。她没有再哭,只是失神地望着地毯繁复的波斯花纹,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琉璃娃娃。肩头那件深灰色西装早已滑落,单薄的旧棉袄裹着她,显得她更加瘦小可怜。

黄砚舟沉默地走过去,弯腰拾起西装,抖落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再次将它披回她冰冷颤抖的肩头。这一次,他的动作带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力道。

“起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坐好。福伯马上到。”

李晚星被他带着命令口吻的话惊醒,茫然地抬眼看他。他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沉静的、深不见底的寒潭。她下意识地抗拒那件西装传递过来的、属于他的气息和温度,身体本能地向后缩了缩。然而,黄砚舟的手掌已经按在她未受伤的肩头,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传来,半扶半迫地让她从冰冷的地毯上起身,重新坐回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里。

沙发柔软的真皮触感此刻只让她感到一阵阵虚浮。她缩在角落,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试图汲取一点点暖意和安全感。黄砚舟的西装像一张无形的网,沉甸甸地罩着她。她不敢再去看他的脸,视线垂落在自己沾着血迹和灰尘的鞋尖。

(妻子?他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为了那些贝壳?为了堵林正明的嘴?还是…为了橡胶林里那口井下的东西?)

(阿爸…阿爸用命换来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林正明…法庭见…我该怎么办?)

纷乱的念头如同沸腾的泥浆,在她昏沉的脑海里翻搅,高烧带来的晕眩感一阵强过一阵。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用那点刺痛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黄砚舟就站在沙发旁几步远的地方,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目光投向紧闭的办公室门,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等待风暴降临的凝重气压。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慢流淌。窗外的风雨似乎小了一些,但雷声依旧沉闷地滚过天际,每一次都让李晚星的心跟着一颤。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门外终于传来了动静。

“笃笃笃。” 敲门声沉稳而克制。

“进。”黄砚舟的声音立刻响起。

厚重的实木门被推开,阿忠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浑身湿透,头发和肩头还在往下滴水,显然刚从外面的风雨中回来。他侧身让开,声音低沉:“少爷,福伯到了。”

一个同样浑身湿漉漉、形容枯槁的身影,几乎是被阿忠半搀扶着,踉跄地跨进了办公室的门槛。是福伯!他比李晚星上次在弄堂口风雨中见到时更加憔悴了!原本就佝偻的背脊似乎弯得更厉害,脸上毫无血色,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颧骨高耸得吓人。他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骨嶙峋的轮廓,像一片在狂风中随时会折断的枯叶。

“福伯!”李晚星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巨大的担忧瞬间压过了身体的虚弱和心头的阴霾。她踉跄着扑过去,想扶住老人。

“小姐…”福伯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李晚星的瞬间,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和疲惫淹没。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如同砂纸摩擦。他想对李晚星挤出一点笑容,嘴角却只是无力地牵动了一下。他的目光随即转向一旁沉默伫立的黄砚舟,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深深的敬畏,有无言的悲愤,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求助。

“黄…黄少爷…”福伯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长途跋涉后的极度虚弱和惊魂未定,“我…我…”

“坐下说。”黄砚舟打断了他艰难的开场白,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示意了一下沙发。

阿忠立刻扶着福伯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福伯的身体刚一接触到柔软的沙发面,就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般瘫软下去,发出一声沉重的、带着痛楚的喘息。他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沙发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似乎在对抗着身体里巨大的痛苦。

李晚星的心揪紧了,她紧挨着福伯坐下,急切地抓住老人冰冷湿透的手臂:“福伯!您怎么弄成这样?您去哪了?是不是…是不是林正明他…” 那个名字从她齿缝里挤出,带着刻骨的恨意。

福伯剧烈地喘息着,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泪水,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连串压抑的、痛苦的咳嗽。他猛地抬起手捂住嘴,身体因剧烈的咳嗽而蜷缩起来,肩膀剧烈地耸动。

“福伯!您别急!慢慢说!”李晚星焦急地轻拍他的背,入手只觉得嶙峋的骨头硌得她掌心发疼。她抬头,求助般地看向黄砚舟。

黄砚舟眉头微蹙,对阿忠使了个眼色。阿忠立刻转身出去,很快端着一杯温水回来,递到福伯面前。

福伯颤抖着手接过杯子,贪婪地灌了几大口温水,才勉强压住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放下杯子,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看着李晚星,又看看黄砚舟,嘴唇哆嗦着,终于发出嘶哑的声音:

“小姐…黄少爷…我…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林先生啊!” 一句话未说完,巨大的悲痛再次攫住了他,让他泣不成声。

“福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黄砚舟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锐利的穿透力,直指核心,“你去了北婆罗洲?见到了林正明?”

福伯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刻骨的恐惧和愤怒!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沙发扶手,指节青白,仿佛要将那昂贵的皮革抠穿。

“是…是那个畜生!”福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利和恨意,“林正明!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他根本不是人!”

福伯的情绪彻底失控,他猛地从沙发上挣扎着站起,枯瘦的身体因激动和虚弱而摇摇欲坠。李晚星和阿忠连忙扶住他。

“小姐!黄少爷!”福伯的眼泪混着脸上的雨水和汗水疯狂流淌,他枯槁的脸因极度的悲愤而扭曲,“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林先生他…他死得冤!死得惨啊!他不是病死的!不是!”

“轰——!”

如同又一道惊雷在李晚星脑海中炸开!她扶住福伯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老人枯瘦的手臂!不是病死的?!阿爸不是死于疟疾?!

巨大的震惊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福伯那张痛苦扭曲的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连一旁始终面沉如水的黄砚舟,眼神也骤然锐利如刀,紧紧锁定了福伯!

“福伯!您说什么?!您再说一遍!”李晚星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福伯剧烈地喘息着,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血丝和滔天的恨意。他猛地挣脱了李晚星和阿忠的搀扶,踉跄着后退一步。那双枯瘦、布满老年斑的手,带着一种决绝的、近乎自残般的颤抖,伸向自己湿透的粗布褂子领口!

粗糙的手指哆嗦着,一颗、一颗地解开那用布条盘成的、同样湿透的旧式纽扣。动作笨拙而艰难,每一次解开,都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办公室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纽扣摩擦布料的窸窣声,以及窗外沉闷的雷声。

李晚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福伯的动作。

黄砚舟的目光也牢牢锁定在福伯那双颤抖的手上,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沉凝。

终于,最后一颗纽扣解开。

福伯枯瘦的手指抓住湿透的衣襟两边,猛地向两旁一扯!那件破旧的粗布褂子连同里面一件同样湿透、洗得发灰的汗衫,被他一下子褪到了腰际!

“啊——!”

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惊叫,猛地从李晚星口中迸发出来!随即又被她死死地用手捂住!她双眼瞬间睁大到极限,瞳孔因为极度的骇然而急剧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灯光下,福伯枯瘦、佝偻的背部,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那不是正常的、属于一个老人的、布满褶皱的皮肤!

那是一片…惨不忍睹、如同被恶鬼用烧红的铁犁反复犁过的地狱景象!

纵横交错!密密麻麻!一道道深紫、暗红、甚至有些地方皮肉翻卷、露出底下惨白筋膜和暗红血肉的鞭痕!如同无数条狰狞、扭曲、散发着毒气的蜈蚣,爬满了老人整个瘦骨嶙峋的背部!旧的伤痕颜色深褐,层层叠叠,新的伤痕则红肿、绽裂,边缘还带着凝结不久的黑紫色血痂!有些地方甚至因为反复的鞭打和恶劣的环境,已经发炎溃烂,渗出黄白色的脓水!

这些鞭痕,绝不是一次造成的!它们深深浅浅,层层叠叠,无声地诉说着主人曾经历过怎样漫长、残酷、非人的折磨!每一道鞭痕都像是一张无声尖叫的嘴,控诉着施加者的残忍与暴虐!

李晚星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瞬间冲上天灵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烈抽搐!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巨大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

(鞭痕…这么多的鞭痕…福伯…福伯他…)

“林…林正明…那个畜生!”福伯背对着他们,身体因巨大的痛苦和屈辱而剧烈颤抖,嘶哑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他…他把我抓去…关在北婆罗洲那个…那个暗无天日的矿场地下室…逼问我…逼问我林先生临终前…有没有交给我什么东西…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福伯猛地转过身,枯槁的脸上涕泪横流,充满了刻骨的恐惧和愤怒:“我不说…他们就…就抽!用沾了盐水的藤条…没日没夜地抽!还…还…” 他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极度的恐惧,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背部的某处深可见骨的伤痕,“还用烧红的烙铁…烫!”

“啊——!”李晚星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如同火山般在她体内爆发!她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小姐!”阿忠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瘫软的身体。

黄砚舟的脸色在这一刻阴沉到了极点!他深邃的眸子里,如同有冰封万年的火山在酝酿着毁灭性的爆发!那骇人的寒意几乎让办公室的温度骤降!他一步跨到福伯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

“他还做了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

福伯被黄砚舟那骇人的气势慑得浑身一颤,巨大的恐惧和积压已久的悲愤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他猛地从湿透的裤袋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同样被雨水浸透、皱巴巴、肮脏不堪的牛皮纸信封!信封口已经被撕开。

“他…他逼我说…我不肯…他就…就给我看这个…”福伯的声音带着濒死的绝望,枯瘦的手指剧烈颤抖着,几乎捏不住那个薄薄的信封,“他…他说…林先生…林先生临死前…也被这样…这样折磨过…比这个…还要惨…还要惨啊…!”

“不——!!!”李晚星在阿忠的搀扶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如同杜鹃啼血般的悲鸣!她猛地挣脱阿忠,不顾一切地扑向福伯!一把夺过了那个肮脏的信封!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潮湿霉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李晚星的手指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僵硬颤抖,她死死盯着那敞开的信封口,里面似乎露出几张照片的边角。

(阿爸…阿爸的…照片?被折磨的…照片?)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攫住了她所有的理智!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惧感,从她攥着信封的指尖,闪电般窜遍全身!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逆流、凝固!

“别看!”黄砚舟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的警告骤然响起!他伸出手,试图去夺那个信封!

然而,已经迟了!

李晚星像是被某种无法抗拒的、来自地狱的力量驱使着,她那双因高烧和悲痛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信封口,枯瘦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自毁般的决绝,猛地伸了进去!指尖触碰到冰冷、滑腻、带着诡异质感的相纸边缘!

“嘶啦——!”

她用力一抽!

几张同样被水汽浸染得有些模糊、边角卷曲的黑白照片,被她死死地攥在了手中!

办公室顶灯惨白的光线,毫无遮拦地倾泻在那些照片上!

“呃…呃…”

一声如同濒死野兽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破碎到不成调的呜咽,猛地卡在李晚星的喉咙里!她的瞳孔在看清照片上景象的瞬间,骤然放大!然后急剧地收缩!再放大!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

整个世界的声音——窗外的风雨声、雷声、福伯压抑的哭泣声、黄砚舟的低喝、阿忠的惊呼——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她的耳膜里只剩下血液疯狂奔涌的、如同海啸般的轰鸣!

照片上…

第一张:一个昏暗得如同地狱角落的地方。粗粝的、布满霉斑的石头墙壁。墙角堆着散发着腐烂气息的稻草。一条粗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链,一端深深嵌入墙壁的石缝,另一端…另一端死死地锁在一个人的脚踝上!那是一只男人的脚,脚踝处早已被沉重的铁镣磨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凝固的暗黑色血痂和溃烂的皮肉混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第二张:镜头拉近了一些。一个男人被铁链锁着,蜷缩在冰冷潮湿的地上。他身上那件曾经熟悉的、洗得发白的长衫,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如同破布条般挂在身上,根本无法蔽体!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和福伯背上如出一辙的、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鞭痕!青紫、肿胀、皮开肉绽!那些伤口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张张狞笑的鬼脸!他的头无力地垂着,乱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李晚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曾经温暖而沉默的轮廓!

阿爸!

真的是阿爸!

“呃啊——!”李晚星喉咙里终于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她浑身剧烈地痉挛起来,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攥着照片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扭曲、发白!那些照片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如同千万把烧红的钢刀,瞬间将她残存的心智切割得支离破碎!她眼前彻底一黑,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手中染血的照片也脱手飞出,如同凋零的黑色蝴蝶,散落在地毯上!

“晚星!”黄砚舟低沉的惊呼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他身形如电,在她身体即将砸落地面的刹那,长臂一伸,稳稳地揽住了她瘫软如泥的身体!

入手是滚烫!她还在发着高烧!身体却冰冷得像一块寒冰!

李晚星彻底失去了意识。惨白的小脸上泪痕交错,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依旧在黄砚舟的臂弯里无意识地剧烈抽搐着,如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件深灰色西装再次滑落在地。

“少爷!”阿忠也冲了过来。

“水!毛巾!”黄砚舟的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迅速将李晚星打横抱起,几步走回沙发前,动作却带着一种与语气不符的、近乎小心翼翼的力量,将她轻轻平放在沙发上。他迅速解开她领口最上面的两颗盘扣,让她能顺畅呼吸。

阿忠立刻将温水和干净的湿毛巾递过来。

黄砚舟接过湿毛巾,没有半分犹豫,动作却异常沉稳。他避开她额角那道被雨水泡得有些发白的伤口,用温热的湿毛巾,极其仔细地擦拭着她脸上混合着泪水、汗水和血迹的污痕。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陌生的专注,指腹隔着温热的毛巾,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脸颊滚烫的温度和细微的颤抖。

擦净脸庞,他又换了一块毛巾,小心地托起她那只依旧紧握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旧伤的手。温热的湿毛巾覆上去,试图软化她僵硬的手指,清理那些干涸的血迹和污垢。她的手指冰凉,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新伤旧痕交错,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黄砚舟的眉头紧紧锁着,深邃的眼底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冰冷的怒意,有沉重的痛楚,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藏的怜惜。他擦拭的动作极其耐心,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易碎的瓷器。

办公室内只剩下湿毛巾擦拭皮肤的细微声响,以及李晚星在昏迷中依旧压抑不住的、破碎的抽泣和呓语。

“阿爸…痛…好痛…不要打阿爸…不要…” 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的梦呓从她唇间溢出,如同受伤幼兽的哀鸣。

黄砚舟擦拭她手指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抬起眼,沉沉地看向她即使在昏迷中也充满痛苦的小脸。那双深邃的寒眸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有什么东西在冰冷的灰烬里,重新凝聚成更加坚硬、更加锐利的锋芒。

他放下毛巾,拿起水杯,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后颈,将杯沿凑近她干裂的唇边。昏迷中的李晚星似乎感受到了水的滋润,本能地小口啜吸着。

黄砚舟耐心地喂她喝了小半杯水,直到她不再吞咽,才轻轻放下杯子。他拉过滑落在地的西装,重新盖在她身上,仔细掖好。然后,他才缓缓地、沉默地站起身。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扫过地上那几张散落的、如同魔鬼契约般的照片,最后,落在了依旧佝偻着背、老泪纵横、沉浸在巨大悲痛和恐惧中的福伯身上。

“福伯,”黄砚舟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那冷静之下,却蕴含着足以冻结一切的森然寒意,“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关于林先生在北婆罗洲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他的视线转向地上那张林正弘被铁链锁住的照片,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杀意,“尤其是…谁动的手。”

福伯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哆嗦,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他枯瘦的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泪更加汹涌。

“是…是林正明…”福伯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刻骨的恨意,“还有…还有他身边那几个…打手!都是…都是他从槟城带过去的…心腹!姓张的…姓陈的…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棍!”

福伯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地下室,声音因恐惧而断断续续:“他们…他们把林先生关在那里…逼他…逼他签…签什么…橡胶园和木屋的…转让书…还有…还有…”

他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还有…一份…一份什么…放弃婚约继承权的…文书!上面…上面写着小姐的名字!他们…他们逼林先生按血手印!说…说不签…就…就活活打死他!还…还说要让小姐…生不如死!”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的怒意如同火山熔岩,瞬间在黄砚舟的胸腔里炸开!他周身散发的寒气骤然变得如同实质!办公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里,此刻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黑色风暴!放弃婚约继承权!林正明!他竟敢!他竟敢如此觊觎!如此折辱!

“林先生…林先生他…骨头硬啊…”福伯的哭声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他不签…死都不签!他就那么…那么瞪着林正明…他说…他说‘那些东西…是给我囡囡的…谁也别想抢走!’…他…他还说…”

福伯的声音哽咽得几乎无法继续,巨大的悲痛让他几乎窒息:“他…他还说…‘告诉砚舟…告诉他…小心…小心井…’”

“井?”黄砚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锐利!他猛地踏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岳般压向福伯,“他说‘井’?橡胶林三号井?!他还说了什么?!”

“没…没说完…”福伯被他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痛苦地摇头,“刚说到‘井’…林正明那个畜生…就…就恼羞成怒!抄起一根…手臂粗的…铁棍!狠狠…狠狠地砸在了林先生…林先生的头上!就…就在这儿!”福伯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太阳穴的位置,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黄砚舟的拳头,裹挟着雷霆万钧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机,狠狠地、毫无保留地砸在了旁边那张坚硬沉重的红木办公桌桌角上!

实木的桌角瞬间崩裂!木屑飞溅!

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办公室嗡嗡作响!阿忠脸色骤变!福伯更是吓得浑身一抖,瘫软在地!

黄砚舟缓缓收回拳头,指关节处一片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骨节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是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封。然而,那双深邃如寒渊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的,却是足以焚尽八荒的、冰冷而暴烈的火焰!

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万年玄冰的绝世凶刃,缓缓扫过地上那几张散落的照片——林正弘脚踝深陷血肉的铁链,遍体鳞伤的躯体…最后,定格在昏迷的李晚星那张惨白痛苦、即使在昏睡中也紧锁着眉头的脸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气息,以他为中心,无声地弥漫开来。那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混合着滔天杀意、刻骨沉痛、以及某种沉重如山责任的…最终决断!

他一步步走向沙发,脚步沉稳得如同丈量着生死的距离。最终,在李晚星蜷缩的身躯旁停下。

他缓缓地蹲下身,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凝滞的沉重。他没有去看她昏迷的脸,而是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刚刚砸裂了红木桌角、此刻还滴着血的手,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却又异常稳定的力量,轻轻地、坚定地,覆在了李晚星那只依旧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血肉的手上!

掌心温热的鲜血,瞬间沾染上她冰冷粘腻的皮肤。

昏迷中的李晚星似乎被这滚烫的触感惊动,身体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眉头蹙得更紧,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痛楚的嘤咛。

黄砚舟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掌微微收紧。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上,仿佛要穿透皮肉,直视那深入骨髓的痛楚。然后,他抬起头,视线越过她,落在福伯身上,落在散落在地的那些如同地狱绘卷的照片上,最后,定格在窗外那片依旧被风雨笼罩的、混沌的槟城夜色深处。

他的声音,低沉地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如同钢铁淬火般的冰冷与力量,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死寂的空气中:

“哭,没有用。”

“怕,更没有用。”

“记住这些伤,”他的手指微微用力,仿佛要将那些照片上的鞭痕、铁链、血肉模糊的脚踝、还有她掌心被自己掐出的伤口,都烙进她的灵魂深处,“记住你父亲受过的每一鞭,记住他流过的每一滴血,记住他最后没能说完的话…”

他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把它们刻在心里!刻进骨头里!这些…这些就是你未来要握在手里的刀!一把把…刺向林正明!刺向所有参与其中、把你父亲推进地狱的元凶首恶的刀!”

李晚星在昏迷中似乎听到了这如同誓言般的话语,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黄砚舟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传递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稳定力量。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如同守护又如同裁决的阴影。他不再看昏迷的她,目光如同穿透了墙壁,投向了槟城西郊那片未知的、被风暴笼罩的橡胶林深处。

“想夺回你父亲失去的一切?”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冰冷锋芒,和一种近乎蛊惑的力量,“想亲手撕开这层层包裹的肮脏黑幕?想把那些躲在阴影里吸血的蛆虫,一个个揪出来,碾碎在阳光下?”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着最后的力量,然后,清晰无比地、掷地有声地宣告:

“那就跟我来。”

“现在。”

“去那口井。”

“把元凶首恶…”

“挖出来!”

最后三个字,如同淬了血的战鼓,轰然砸落!带着一种终结宿命的决绝!

窗外的狂风,在这一刻,似乎也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呼啸,猛烈地撞击着厚重的玻璃窗!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墨黑的苍穹,瞬间将黄砚舟冷硬如雕塑的侧脸映照得一片雪亮!他眼底深处,那两簇冰冷燃烧的火焰,在电光中,亮得惊心动魄!

磨铁读书推荐阅读:萌娃修仙:我的姐姐是个老妖怪太子女儿身?九千岁助我当女帝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舰娘:异界来者变身综漫少女只想变强不软弱!荒村血祭轻熟末世空间:重生后被疯批娇宠了穿书之逆转乾坤综刀剑:都是挚友我怎么就海王了拐个总裁做驸马顶级绿茶穿越成了豪门里的真千金冷情糙汉一开窍,娇软知青扛不住地府公务员她恃美行凶冷艳总裁的贴身狂兵秦风李秋雪穿书七零?不怕!咱到哪都能潇洒幻兽飞雪传穿书霸总文,我竟是王妈女明星美又娇,刑警队长宠折腰姑奶奶喜乐的幸福生活四合院:万倍经验暴击,众禽慌了禹雪缠欢系统修仙:团宠废物小师妹无敌了谁家正经爹妈会玩强制爱啊80小夫妻:你上大学,我摆摊成婚当晚,我被病娇反派强取豪夺太师祖在下,孽徒桀桀桀!我靠鸡蛋开局,全世界都是我粉丝三生有幸只因遇见你天选小炮灰,我作死你们漂亮老婆请回家娇媳妇宠又甜:腹黑糙汉心尖尖40k,但随身携带讲话器黑神话:吾为天命狼魔帝记忆曝光,七大女帝悔断肠我将万界商城大陆打造成洪荒电影世界抱得美鬼归全家独宠养女?我将满门逐出家谱薄爷,退你婚的小祖宗又掉马甲了满门仙风道骨,小师妹嗨到入土作精媳妇,随军养娃的日常生崽疼哭,豪门老公日日哄妻抱娃柯南:我能用模拟器也很柯学吧抗战之血战山河软糯小花妖,被书生捡回家娇养了逼她替嫁?福运全被真千金带走啦快穿:恶毒女配成了男主的心尖宠四合院:小宝的幸福生活HP之她为什么会进斯莱特林?发疯娱乐圈,你颠我也颠
磨铁读书搜藏榜:重生军婚之宠爱三千:开局仨崽新科状元郎家的小福妻她有冥帝撑腰,没事不要找她作妖小透明的影后之旅穿越了,成为了全家的宠儿从迪迦开始的无限之旅寻金夜行者魔修仙界空洞骑士:圣巢戮途捕风捉凶让你演恶毒女配不是窝囊废界灵幻世嫁良缘快穿结束,回到原世界只想摆烂!湮火者,将赐予你终结!绝世凶徒海贼:全新旅程嫁狐猎户家的夫郎从天降她是,怦然惊欢诡途觅仙美强惨的首富老公是恋爱脑弃女归来她惊艳了世界盗墓:换了号,怎么还被找上门jojo:DIO兄妹的不妙冒险云龙十三子之七剑与双龙君渡浮虚变身从古代开始灵气复苏萌妻不乖:大叔撩上瘾星穹铁道:双生同源翘然有你精灵宝可梦之黑暗世界的小智漂亮宝妈靠十八般武艺教全网做人纨绔公主她躺赢了百日成仙嘿哈,快穿一霸横扫天下上什么班?回家种田!铠甲:我左手黑暗帝皇,右手修罗换来的短命夫君,要靠我用异能救霸住不放,金丝雀每天都在拒绝我是警察,别再给我阴间技能了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人在宝可梦,开局碰瓷霸主级耿鬼名门贵医宝可梦:开局一只上将巨钳蟹!我和离当晚,九皇叔激动得一夜未眠秦大小姐的爱哭包四合院:重生获得超级金手指大唐:实习生穿越竟成临川公主!
磨铁读书最新小说:吞天记:女神让我榨干诸天仙界杂役的生活三岁小纨绔在古代鸡飞狗跳的日子小马宝莉: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上吧快穿:病娇大佬的小奶包娇化啦我在金瓶梅世界当邪修蝉鸣里的向阳处美漫超英:赛博术士洪荒:我,三清首徒,道祖徒孙穿成被团宠的长公主,她杀疯了!吃没?没吃?那吃我度星者一拳!综武:我的神仙姐姐是王语嫣阴间食堂:喂饱厉鬼后我无敌了血玉传承甜吻定制星际:拧螺丝我可是专业的逼上东莞我发誓成为有钱人穿越小世界:系统逼我做团宠玄学界显眼包九劫命格:弑天证道录大佬的专属珍宠离婚后我杀疯了!前夫跪求复合!我带着监控回到饥荒年代虐文主角受你别怕,你的比格来了九龙夺嫡:从掌控江湖开始考古学家在秦朝这婚一拜,金手指到帐了!被献祭的向导老祖宗重返人间灌篮高手之流川枫的AI女友始皇让我搞星际影视剧:妘姮的旅途凤逆九天:空间嫡女独步天下末日重启:炼狱狂枭老宅通末世:开局捡美女植物学家焰火未冷九劫噬灵:从废柴到万界共主假如:空是万人迷快穿之炮灰反派颜值爆表重生婚令前特工的科技攻略火影大乱炖重生作精金丝雀,依旧脑袋空空凤鸣岐黄系统之妈祖:瀚海一统末世熔炉我收取美国五大湖一人之下之火之恶魔圣主柴周神医:开局被退婚全球梦魇:我的信徒是众生潜意识这个医生修仙狠奇葩:专治不服!双缝空间:我的系统太会整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