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铁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辰时的日头刚跃过磨盘山巅,雪野上的寒气还没散,张二牛已勒马立在重甲骑兵阵前。玄铁盔檐下的目光扫过身后阵列:两万重甲骑兵列成三排黑阵,甲叶上的霜花被呼吸呵出的白雾裹着,偶尔有冰粒顺着甲缝滑落;一万轻骑兵分守两翼,马背上的士兵握着马刀与短铳,只是阵前空出的两列位置,像两道沉默的伤疤,记着开战前折损的两千弟兄。他右手按在腰间马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还没出口,先惊得胯下战马打了个响鼻,马蹄踏在冻土上,溅起细碎的雪粒。

“弟兄们!”张二牛的声音突然炸响,像惊雷劈开寒风,盖过了雪粒摩擦的簌簌声,震得前排士兵的甲叶都跟着发颤,“今日咱们站在这里,头顶是大明的龙旗,肩上是日月山河的重量!对面的鞑子握着弯刀,心里盘算的是什么?是把咱们的尸骨埋进他们的牧场,用咱们的血肉肥他们的草!是拆了咱们的屋、踏碎咱们的田,让你们的爹娘在寒风里冻饿而死,让你们的妻儿沦为奴隶,一辈子被鞭子抽、被马蹄踩!”

他猛地拔出马刀,玄铁刀刃在日光下划出一道冷光,直指后金阵列,刀身映出后排士兵们通红的眼睛:“我不管你们怕不怕!咱们没得选!后退一步,地底下的老祖宗会从坟里爬出来抱头痛哭——他们当年拿着锈迹斑斑的刀,拼了半条命才守住的江山,要毁在咱们这些‘不肖儿孙’手里!后退一步,你们媳妇的眼泪会冻成冰,你们娃的哭声会被鞑子的马蹄踩碎!今天太阳落山前,这磨盘山上要堆满尸体,很多人都见不到今晚的月亮——包括我张二牛!”

阵中静得只剩战马的喘息,连风都似在屏息。张二牛盯着将士们的眼睛,一字一句砸在雪地上,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重量:“本将最后一道令:若你们见我落马,不许停、不许哭!跟着军旗冲,握紧长矛、挥起马刀,就算只剩一个人,也要把鞑子砍下山!记住——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三万将士的呐喊瞬间掀翻雪野,声浪撞在磨盘山壁上,震得山顶的积雪簌簌滚落。关宁铁骑的士兵将马刀敲得甲胄“铛铛”响,每一声都像在敲鞑子的骨头;宣府骑兵举着火枪齐声呼应,燧发枪的金属部件在阳光下闪着决绝的光;连漠北军里满脸皱纹的老兵,都拍着箭囊喊得嗓子发哑,箭囊里的羽箭跟着震颤,像是也急着要饮敌血。这喊声太凶,连后金阵里的战马都开始不安地刨蹄,有的甚至扬起前蹄嘶鸣,任凭骑兵怎么勒缰绳都止不住。

岳托勒着缰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打了半辈子仗,从萨尔浒打到山海关,见过明军的溃败、投降,却从没见过这样眼里冒火的队伍——那些士兵的眼神,不是怕,是恨,是就算死也要拉个鞑子垫背的狠劲。他攥紧马鞭,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压着嗓子下令:“放炮!给我炸碎这些明狗的阵脚!”

后金阵后,二十门铜炮同时喷出橘红火焰,浓烟裹着炮声砸向明军,像乌云压境般罩过来。“轰隆——”实心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刺得人耳膜生疼,最前排的十多名重甲骑兵来不及躲闪,被炮弹直接砸中。玄铁盔甲在炮弹面前像纸糊的一样裂开,鲜血混着碎甲溅起三尺高,尸体摔在雪地上,瞬间染透一片白雪,连冻土都被烫得冒起白气。

“冲锋!”张二牛马刀向前一挥,双腿夹紧马腹,胯下战马像是懂了主人的决心,长嘶一声,四蹄蹬地冲向敌阵,蹄印在雪地上砸出深深的坑。两万重甲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在冻土上的闷响,像千面战鼓同时擂动,震得地面都在颤;两翼的轻骑兵呈扇形散开,马刀斜指地面,朝着后金侧翼包抄过去,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绕到阵后,断鞑子的炮位。

岳托看着冲来的明军,眼底闪过狠厉,又带着一丝慌乱:“重甲骑兵迎上!步兵方阵列后!弓箭手准备!谁要是退,先砍了谁的脑袋!”

后金的重甲骑兵瞬间动了,他们穿着厚皮甲,握着长柄弯刀,像黑潮般对冲过来,马蹄扬起的雪雾遮天蔽日。两支重甲队伍相撞的瞬间,甲叶碰撞的“哐当”声、刀刃劈砍的“噌噌”声、士兵的惨叫声混在一起,成了雪野上最惨烈的乐章。张二牛挥刀劈开一名后金骑兵的弯刀,顺势砍在对方肩甲上,鲜血溅了他满脸,热流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处冻成冰碴。可没等他喘息,另一名后金骑兵的长柄刀就朝他胸口刺来——他侧身躲闪,刀身擦着甲缝划过,留下一道深沟,甲叶碎片嵌进肉里,疼得他额头冒冷汗,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反手一刀砍在那鞑子的腰上,将人劈落马下。

“杀!”张二牛红着眼,视线里只剩鞑子的身影和飞溅的鲜血。他看到身边的重甲骑兵不断倒下: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士兵,脸上还带着稚气,被三名后金骑兵围住,马刀接连砍在他的盔甲上,甲叶崩飞的碎片划伤了他的脸,他却咬着牙不肯退,最后被弯刀刺穿甲缝,倒在马背上时,还死死攥着马刀,指缝里渗着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兵,战马被鞑子砍倒,他从雪地里爬起来,握着短铳对着冲来的后金骑兵扣动扳机,子弹打穿了一名鞑子的喉咙,可没等他装弹,就被另一名鞑子的马蹄踩碎了胸膛,他最后望向京城的方向,嘴里还喃喃着“娃……爹守住了……”。

张二牛心头一热,猛地加快速度,马刀连挥,硬生生砍倒两名后金骑兵,可自己的左臂也被刀划中,鲜血顺着甲缝往下流,染红了马腹的鬃毛。他咬着牙,把疼意咽进肚子里——现在不是疼的时候,身后还有两万弟兄等着他带方向,还有大明的江山等着他们守。

与此同时,李信带着三千宣府骑兵绕到后金阵侧,贴着山壁前进。山壁上的雪不时往下掉,砸在士兵的头盔上,发出“嗒嗒”的响。“前面就是炮位!”李信勒住马,指着烟雾里不断闪光的铜炮,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狠劲,“炸了这些炮,鞑子就没了依仗,咱们正面的弟兄就能少流点血!”他举起炸药包,引信火星在雪光下格外刺眼,像黑暗里的火种,“跟我冲!活下来的,咱们回宣府喝庆功酒!”

“冲!”宣府骑兵齐声应和,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他们跟着李信冲过去,负责守炮的后金士兵举刀迎上来,刀光在烟雾里闪着冷光。一名宣府骑兵被砍中手臂,炸药包掉在地上,导火索“滋滋”地烧着。他看着冲来的鞑子,突然扑上去抱住一名后金士兵,把人往炸药包上压,“轰隆”一声巨响,两人一起被炸得血肉模糊,雪地上炸出一个深坑,溅起的雪粒都带着血;另一名士兵举着炸药包冲向铜炮,没等靠近就被弓箭射中胸口,他闷哼一声,却没倒下,挣扎着将炸药包扔向炮口,“轰隆”一声,一门铜炮被炸得四分五裂,炮管飞出去老远,砸在雪地里,震得周围的鞑子都摔了个趔趄。

“继续炸!别停!”李信喊着,又点燃一个炸药包,手指被火星烫得发红,却浑然不觉。可就在这时,博尔晋带着五千后金骑兵赶来了——他们是岳托留着护炮的后备队,听到炮位方向的爆炸声,立刻往这边冲。博尔晋看到炮位被袭,怒得眼睛都红了,勒马嘶吼:“废物!一群废物!给我杀!把这些明狗剁成肉酱!”

后金骑兵像潮水般涌来,宣府骑兵渐渐被围。李信握着马刀,看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倒下,喉咙发紧——三千人,如今连三成都不到,只剩八百多弟兄还在拼。一名年轻的骑兵被鞑子的刀划中脖子,鲜血喷了李信一脸,那士兵倒下去前,还对着他喊:“将军……别退……”李信抹了把脸上的血,咬得牙床发疼,举刀喊道:“就算死,也要拉着鞑子垫背!让那些鞑子知道,咱们宣府的兵,骨头比铁硬!”

士兵们齐声应和,举着仅剩的炸药包冲向铜炮,哪怕身后有马刀袭来,也没有一个人回头。有的士兵炸药包被打落,就抱着鞑子滚进雪沟里同归于尽;有的士兵断了腿,就坐在雪地上举枪射击,直到被鞑子的刀刺穿胸膛——他们知道,多拖一刻,正面的弟兄就多一分胜算,这血,不能白流。

主战场这边,吴三桂带着关宁铁骑守在中路。他握着七星剑,剑刃上已经染满了血,每一次挥剑,都能划开一名后金士兵的喉咙。可他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关宁铁骑原本有八千多人,如今只剩四千多,步卒更是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全没了,雪地上到处都是关宁军的盔甲和旗帜,有的旗帜还插在雪地里,却早已没人守护。

“撑住!等张将军的重甲骑兵撕开阵口!”吴三桂喊着,声音都有些沙哑。他一剑划破一名后金士兵的喉咙,那鞑子捂着脖子倒下去,鲜血溅在他的战袍上,与之前的血迹混在一起,结成了冰。可没等他喘息,一名后金骑兵的长柄刀就朝他后背劈来,他侧身躲闪,刀身擦着肩膀划过,撕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透了战袍。他咬着牙,反手一剑刺中那鞑子的小腹,将人挑落马下,心里却越来越沉——鞑子的人数太多了,再这样拼下去,就算赢了,关宁铁骑也要拼光了。

张二牛的重甲骑兵还在死拼,两万重甲如今只剩八千余人,轻骑兵也折损了四千多,加起来不到一万三;后金重甲骑兵虽也有伤亡,却还剩一万五千人,像饿狼一样不断朝着明军压来。岳托看着明军的冲锋势头减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勒马对着后金士兵喊:“明狗快撑不住了!谁先冲破阵口,赏黄金百两!杀!”

后金骑兵的攻势更猛了,明军阵列开始松动,有的士兵体力不支,被鞑子的刀砍中;有的士兵战马倒了,就趴在雪地上拼杀,直到被乱刀砍死。一名亲兵冲到张二牛身边,声音带着哭腔,甲叶上还插着一支箭:“将军!鞑子太多了!咱们……咱们快撑不住了!”

张二牛朝着阵后望去,只见雪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层层叠叠,有的是明军的,有的是鞑子的,鲜血把白雪染成了暗红色,冻成了硬邦邦的血冰。有的明军士兵断了胳膊,还在握着马刀砍人;有的趴在雪地上,用最后一丝力气拉弓射箭,箭没射远,却依旧朝着鞑子的方向。他攥紧马刀,指节泛白,心里涌起一股绝望——难道今天真要战死在这里?难道这些弟兄的血,就要白流在这磨盘山?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路上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密集,尘土混着雪雾翻涌,像一条黑色的巨龙朝着战场冲来。最前面的骑兵举着一面黑色旗帜,上面绣着一个醒目的“巴”字——是泰宁卫!

“是巴彦帖木儿兄弟!是泰宁卫的人!”一名漠北军老兵突然喊起来,声音里满是惊喜,像是在黑暗里看到了光。张二牛也愣住了,随即眼眶就热了——他怎么忘了,泰宁卫是赵烈的友军,是北疆三卫盟约里彻底归属大明的弟兄,额尔敦的亲弟弟巴彦帖木儿,竟真的带着人来了!

“张将军!俺巴彦帖木儿来晚了!”为首的将领勒住马,正是巴彦帖木儿,他身上的盔甲沾着雪和尘土,显然是赶路太急,连清理的时间都没有。他身后的一万泰宁卫骑兵列成整齐的阵列,手里的弯刀闪着冷光,战马虽然喘息急促,却依旧昂首挺立,没有一丝疲态。“俺的斥候三天前探到你在这里跟鞑子死拼,就带着人日夜兼程赶过来,马都跑死了三匹!”

张二牛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巴彦帖木儿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都有些发颤:“好兄弟!你来得太及时了!再晚一步,俺们就要跟鞑子拼光了!”

巴彦帖木儿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决绝:“啥也别说了!鞑子欺负到大明头上,就是欺负到俺泰宁卫头上!俺们常年在漠北跟鞑子打交道,最知道怎么收拾他们!你说,怎么打?”

“从侧翼冲!”张二牛指着后金的右翼,那里是鞑子兵力最薄弱的地方,“俺率重甲骑兵从正面牵制,你带泰宁卫冲他们侧翼,咱们前后夹击,撕开鞑子的阵!”

“得令!”巴彦帖木儿翻身上马,对着泰宁卫骑兵喊道:“弟兄们!鞑子占咱们漠北的草原,杀咱们的亲人,今天咱们就在这里报仇!杀鞑子!护大明!”

“杀鞑子!护大明!”一万泰宁卫骑兵的呐喊声震耳欲聋,他们常年在漠北作战,骑术比后金骑兵还要精湛,马刀一挥,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后金侧翼冲去。第一个冲上去的泰宁卫骑兵,一刀就劈断了一名后金骑兵的弯刀,顺势砍在对方的脖子上,动作干净利落;后面的骑兵跟着冲,很快就在后金侧翼撕开了一道口子,像一把尖刀,直插鞑子的心脏。

明军士兵看到援军到来,士气瞬间暴涨,原本疲惫的身体像是又有了力气。八千重甲骑兵重新组织阵型,跟着泰宁卫骑兵一起冲锋,刀光剑影里,后金骑兵成片倒下。岳托看到突然出现的泰宁卫骑兵,脸色骤变,手里的马鞭都掉在了地上:“怎么会……泰宁卫怎么会来这里!”他猛地反应过来,对着身边的萨木哈嘶吼:“快!带着残部突围!再晚就来不及了!”

萨木哈也慌了,他刚要组织士兵抵抗,就被巴彦帖木儿盯上。巴彦帖木儿策马追上,弯刀直劈萨木哈的后背,萨木哈惨叫一声,鲜血喷溅在雪地上,尸体摔下马背,被后面的战马踩成了肉泥。岳托见萨木哈战死,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其他,带着博尔晋和几千残兵朝着东北方向逃窜,连铜炮和粮草都扔在了原地。

“别让岳托跑了!”张二牛喊道。

巴彦帖木儿立刻勒转马头,对着五千泰宁卫骑兵说:“你们跟俺追!剩下的弟兄帮张将军清理战场!”说完,他带着五千骑兵追了上去,马蹄扬起的雪雾,在雪野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没过半个时辰,巴彦帖木儿就拎着博尔晋的人头回来,喘着气道:“岳托那厮跑得太快,让他逃了!不过博尔晋这狗东西,被俺一刀砍了,也算替弟兄们报了仇!”

张二牛看着满地的尸体,又看向巴彦帖木儿,心里满是感激:“好兄弟,这次多亏了你。没有你,俺们今天怕是真的要栽在这里。”

巴彦帖木儿摆摆手,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笑着:“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见外了。俺们泰宁卫是大明的一部分,守护大明是应该的。不过俺们不能久留,漠北还有另外两卫等着俺们回去守枢纽,赵将军把‘老家’交给俺们,俺们不能让他失望。”

张二牛点头,他知道漠北防线的重要性,也不挽留:“好,那你们路上小心。等将来平定了鞑子,俺一定去漠回看你,咱们喝庆功酒!”

“一言为定!”巴彦帖木儿对着泰宁卫骑兵喊道:“收拾一下,回漠北!”泰宁卫骑兵们翻身上马,来也冲冲去也冲冲,很快就消失在山路上,只留下雪地上的马蹄印,证明他们曾经来过。

战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寒风卷着雪粒,在尸山血海中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张二牛勒马立于阵中,玄铁盔甲上的血渍已冻成暗红的冰壳,左臂的伤口虽被布条草草包扎,却仍有鲜血渗出,将布条染得发黑。他望着眼前层层叠叠的尸体,有的明军士兵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手指死死扣着刀柄,连眼睛都没闭上;有的鞑子尸体倒在雪地里,弯刀从手中滑落,脸上还凝固着死前的狰狞。

“将军,清点完了。”一名浑身是血的亲兵走到马前,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咱们的重甲骑兵……两万弟兄,只剩七千八百人;轻骑兵折损四千三,还剩五千七;宣府那边,李信将军带的三千人,活下来的只有七百六十二人。”

张二牛闭了闭眼,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近一半的弟兄,永远留在了这片雪地上。他翻身下马,走到一具年轻士兵的尸体旁,那士兵不过十六七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胸口被弯刀刺穿,鲜血染红了胸前的“明”字军牌。张二牛蹲下身,轻轻将士兵圆睁的眼睛合上,又把他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他:“娃,辛苦你了,后面的路,俺们替你走。”

不远处,李信正扶着一名断了腿的宣府骑兵,那骑兵的裤腿已被血浸透,却还在笑着说:“将军,俺没给宣府丢人!俺炸了一门鞑子的炮,还砍了两个鞑子!”李信点点头,眼眶通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三千宣府骑兵,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弟兄,如今活着的还不到三分之一,每一个活下来的人,身上都带着伤。

吴三桂也走了过来,他肩上的伤口用白布裹着,白布上渗出的血格外刺眼。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又看向张二牛,声音里满是沉重:“张将军,关宁铁骑八千余人,如今只剩四千一百人,步卒……全没了。”

张二牛站起身,拍了拍吴三桂的胳膊:“吴将军,咱们能打赢这仗,已经不容易了。弟兄们的血,不会白流。”他顿了顿,又道:“山海关是大明的门户,不能没人守。你带着关宁铁骑先回去,好好休整,加固城防,别让鞑子有可乘之机,京城危机尚未解除,我等原地休整不日便回京驰援。”

吴三桂点头:“好,我这就带弟兄们回去。你们回京城的路上,也要多加小心,如今乱世,到处都是乱兵。”他转身对着幸存的关宁铁骑喊道:“弟兄们,收拾一下,回山海关!”

关宁铁骑的士兵们互相搀扶着起身,有的一瘸一拐,有的需要人背着,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只是默默地跟在吴三桂身后,朝着山海关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背影在雪地里拉得很长,像一道沉默却坚定的屏障。

张二牛看着他们走远,又转头对李信说:“李将军,你带着宣府的弟兄,跟俺一起回京城。赵将军还在京城等着咱们,咱们得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

李信点头,对着宣府骑兵喊道:“弟兄们,跟张将军回京城!咱们活着回去,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个平安!”

宣府骑兵们齐声应和,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韧劲。他们互相搀扶着,慢慢朝着张二牛的队伍靠拢,七百多人的队伍,稀稀拉拉地排成一列,却依旧保持着军人的姿态。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着快马从远处赶来,马跑得飞快,马蹄踏在雪地上,溅起一片片雪雾。斥候冲到张二牛面前,翻身下马,顾不上喘口气,就急声喊道:“将军!不好了!通州的屯布禄残部,集结了五千鞑子,还裹挟了不少李自成、张献忠的残部,加起来近万人,趁着京城空虚,要攻打京城!”

“什么?”张二牛猛地攥紧马刀,玄铁刀柄上的冰碴被他捏得粉碎,“这群鞑子和乱贼,真是死不悔改!”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喊道:“弟兄们!京城危在旦夕!咱们现在就出发,回援京城!一定要守住京城,不能让弟兄们的血白流,不能让鞑子和乱贼毁了咱们的家!”

“守住京城!杀鞑子!”七千八百重甲骑兵、五千七轻骑兵,再加上七百多名宣府骑兵,一万四千余人的呐喊声瞬间响彻雪野,虽然人数比之前少了一半,却依旧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

张二牛翻身上马,勒住缰绳,对着士兵们喊道:“出发!”

一万四千余人的队伍,像一股黑色的洪流,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死去的弟兄们敲着丧钟,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擂着战鼓。

路上,李信策马走到张二牛身边,声音里带着担忧:“将军,咱们的弟兄们都累坏了,有的还带着伤,这样急着赶路,怕是撑不住。”

张二牛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队伍,士兵们的脸上满是疲惫,有的甚至在马背上打盹,却没有一个人掉队。他心里一酸,却还是咬着牙说:“李将军,京城不能丢!那是大明的都城,是咱们的根!咱们累,弟兄们累,可京城的百姓更危险!咱们多赶一步路,京城的百姓就多一分安全!”

李信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策马加快了速度。

三日后,队伍终于赶到了京城外围。远远望去,京城的城楼隐约可见,城墙上插满了大明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可再往近处看,通州方向的天空被烟尘笼罩,隐约能听到喊杀声和炮火声——屯布禄的队伍,已经开始攻城了。

“将军,你看!”一名士兵指着京城城楼,激动地喊道。

张二牛顺着士兵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京城城楼上,一面熟悉的帅旗正在风中飘扬——那是赵烈的帅旗!他心里一喜,勒住马,对身后的士兵们喊道:“弟兄们!赵将军在城里!咱们的援军到了!”

就在这时,京城的城门突然大开,赵烈骑着马从城里冲出来,身后跟着数万各地卫所赶来的援军。赵烈看到张二牛的队伍,脸上露出了笑容,策马冲到张二牛面前:“二牛!你们可算来了!屯布禄这狗东西,以为山海关的仗没打完,京城空虚,想趁机占便宜,没想到咱们的卫所援军来得这么快!”

张二牛翻身下马,走到赵烈面前,抱拳道:“赵将军,让你担心了!磨盘山一战,咱们打赢了,可弟兄们折损不少。”

赵烈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欣慰:“打赢了就好!弟兄们的牺牲,咱们都记在心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屯布禄的队伍还在攻城,咱们前后夹击,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张二牛点头,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喊道:“弟兄们!跟俺冲!杀鞑子!护京城!”

“杀鞑子!护京城!”一万四千余名士兵齐声呐喊,像一股黑色的洪流,朝着屯布禄的后阵冲去。

屯布禄正指挥着士兵攻城,他看着城墙上的明军渐渐体力不支,心里正得意,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震天的呐喊声。他回头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明军骑兵朝着自己的后阵冲来,为首的正是他最忌惮的张二牛!

“不好!是张二牛!快!转过身来,挡住他们!”屯布禄嘶吼着,声音里满是慌乱。

可他的队伍大多是残兵败将,还有不少被裹挟来的李自成、张献忠残部,这些残部本就不想打仗,看到明军骑兵冲来,瞬间乱作一团,有的甚至扔下武器就跑。

张二牛一马当先,马刀挥下,就将一名鞑子士兵砍落马下。身后的重甲骑兵紧随其后,像一把尖刀,直插屯布禄的后阵。李信也带着宣府骑兵绕到侧翼,对着乱作一团的残部发起攻击,那些残部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纷纷跪地投降。

屯布禄看着自己的队伍瞬间崩溃,心里又急又怒,他拔出弯刀,想要亲自上阵,却被张二牛盯上。张二牛策马冲上前,马刀直劈屯布禄,屯布禄举刀格挡,“当”的一声,刀刃碰撞的火花溅起,屯布禄被震得手臂发麻,心里暗惊——这张二牛的力气,竟这么大!

两人厮杀在一起,马刀劈砍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十几个回合后,张二牛抓住屯布禄的破绽,一刀砍中他的胸口,屯布禄惨叫一声,鲜血喷溅在雪地上,尸体摔下马背,很快被混乱的士兵踩成了肉泥。

没了首领的鞑子和残部,更是乱作一团,有的弃械投降,有的转身逃跑,却被明军骑兵追上,一个个砍落马下。不到一个时辰,屯布禄的近万人队伍,就被明军彻底消灭,投降的鞑子和残部,被士兵们捆了起来,排成一列列,朝着京城方向押去。

张二牛勒住马,看着眼前的景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走到赵烈身边,喘着气说:“赵将军,京城守住了。”

赵烈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通红:“二牛,辛苦你了。磨盘山和京城的两仗,你立了大功。死去的弟兄们,我会亲自为他们立碑,让他们的名字永远刻在大明的史册上,让后世子孙都记得,是他们用鲜血,守住了大明的江山。”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京城的城楼上,也洒在雪地上的血迹上,将血迹染成了暗红色。张二牛看着身边幸存的士兵,又望向远方的山海关,心里清楚——这场仗不是结束,漠北的防线还需要巩固,中原的乱贼还没有彻底肃清,大明的复兴之路,还有很长很长。但他相信,只要弟兄们还在,只要大明的旗帜还在,他们就一定能守住这片江山,让日月山河,永远照耀着大明的土地。

磨铁读书推荐阅读:萌娃修仙:我的姐姐是个老妖怪太子女儿身?九千岁助我当女帝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舰娘:异界来者变身综漫少女只想变强不软弱!荒村血祭轻熟末世空间:重生后被疯批娇宠了穿书之逆转乾坤综刀剑:都是挚友我怎么就海王了拐个总裁做驸马顶级绿茶穿越成了豪门里的真千金冷情糙汉一开窍,娇软知青扛不住地府公务员她恃美行凶冷艳总裁的贴身狂兵秦风李秋雪穿书七零?不怕!咱到哪都能潇洒幻兽飞雪传穿书霸总文,我竟是王妈女明星美又娇,刑警队长宠折腰姑奶奶喜乐的幸福生活四合院:万倍经验暴击,众禽慌了禹雪缠欢系统修仙:团宠废物小师妹无敌了谁家正经爹妈会玩强制爱啊80小夫妻:你上大学,我摆摊成婚当晚,我被病娇反派强取豪夺太师祖在下,孽徒桀桀桀!我靠鸡蛋开局,全世界都是我粉丝三生有幸只因遇见你天选小炮灰,我作死你们漂亮老婆请回家娇媳妇宠又甜:腹黑糙汉心尖尖40k,但随身携带讲话器黑神话:吾为天命狼魔帝记忆曝光,七大女帝悔断肠我将万界商城大陆打造成洪荒电影世界抱得美鬼归全家独宠养女?我将满门逐出家谱薄爷,退你婚的小祖宗又掉马甲了满门仙风道骨,小师妹嗨到入土作精媳妇,随军养娃的日常生崽疼哭,豪门老公日日哄妻抱娃柯南:我能用模拟器也很柯学吧抗战之血战山河软糯小花妖,被书生捡回家娇养了逼她替嫁?福运全被真千金带走啦快穿:恶毒女配成了男主的心尖宠四合院:小宝的幸福生活HP之她为什么会进斯莱特林?发疯娱乐圈,你颠我也颠
磨铁读书搜藏榜:重生军婚之宠爱三千:开局仨崽新科状元郎家的小福妻她有冥帝撑腰,没事不要找她作妖小透明的影后之旅穿越了,成为了全家的宠儿从迪迦开始的无限之旅寻金夜行者魔修仙界空洞骑士:圣巢戮途捕风捉凶让你演恶毒女配不是窝囊废界灵幻世嫁良缘快穿结束,回到原世界只想摆烂!湮火者,将赐予你终结!绝世凶徒海贼:全新旅程嫁狐猎户家的夫郎从天降她是,怦然惊欢诡途觅仙美强惨的首富老公是恋爱脑弃女归来她惊艳了世界盗墓:换了号,怎么还被找上门jojo:DIO兄妹的不妙冒险云龙十三子之七剑与双龙君渡浮虚变身从古代开始灵气复苏萌妻不乖:大叔撩上瘾星穹铁道:双生同源翘然有你精灵宝可梦之黑暗世界的小智漂亮宝妈靠十八般武艺教全网做人纨绔公主她躺赢了百日成仙嘿哈,快穿一霸横扫天下上什么班?回家种田!铠甲:我左手黑暗帝皇,右手修罗换来的短命夫君,要靠我用异能救霸住不放,金丝雀每天都在拒绝我是警察,别再给我阴间技能了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人在宝可梦,开局碰瓷霸主级耿鬼名门贵医宝可梦:开局一只上将巨钳蟹!我和离当晚,九皇叔激动得一夜未眠秦大小姐的爱哭包四合院:重生获得超级金手指大唐:实习生穿越竟成临川公主!
磨铁读书最新小说:神豪:宿主她在直播间狂刷百亿丧尸海?比数量我从不虚你跟我说这是机甲拟人?尘缘寻仙前文明的偏执救世主九天仙辰决莲花楼:异世生存手札末日降临,重生为王!末世进化我是异种生物制造师高考后,直接财富自由!情锁双姝重生六零:我携萌宝囤粮暴富猎户幺女嫁军区,家属院里抖三抖回城不让进家门,我带爹妈成首富暗黑:地狱入侵,我的系统不匹配重生2009,这一生繁花似锦重生七零三线厂,小伙伴们往前冲老六灵魂穿越,逆天成神千金拎菜筐?撒糖我服!权柄风云秦时:惊鲵刺杀?我让她肚子大听书客:茶馆志怪序时朝暮浮光界的秘密娘娘,请卸甲!六零军嫂养娃:她嘎嘎乱杀娱乐我成了白露专属编剧今天也在影视剧里打工末世冰封:重生不做舔狗江南小户金满院58:狩猎暴富,我空间无限升级醉酒后,大姨子半夜唱征服顶级带娃:我给朱元璋带大孙学神霸业:科技魔途分身诀我总感觉他们的忍术是盗版修真世家,废柴小姐的灵田系统重生明末?结党!必须结党!甩完渣男,转头上恋综谈恋爱六零悍女:末世大佬的逆袭之路峥嵘岁月,风光无限斗罗:重生霍少宠妻成瘾四合院你敢道德绑架我就敢扣帽子开局即无敌:我的系统统御外卖全城吃瓜,太子妃又骑着猪跑了圣女大人,你的炉鼎又去种田啦!救命!穿成动物后总有痴汉追着我半人马:杀人就升星?我直接屠城全民航海,但我是舰娘?年代修真,开局练成遁地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