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层薄纱裹着哀牢山,工坊院角的老桂树还沾着露水,木沐坐在石桌旁核对账本,指尖划过“柳林镇追加30罐强效款”的字迹时,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她抬头看向正在装罐的银河,声音里带着笑意:“才半个月,咱们的药膏就成了乡镇药铺的紧俏货,辰哥昨天还派人来传话,说县城的药铺都在打听能不能多铺货呢。”
银河刚把一罐淡金色的药膏封好,听见“辰哥”两个字,笑着点头——辰阁主这阵子帮着对接县城渠道,跑前跑后没少费心,连陶瓮都是他让人从星阁陶窑直接送过来的。可没等他开口,院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个农户举着个破陶瓮闯进来,为首的汉子脸红脖子粗,嗓门震得槐树叶都晃了晃:“银老板!你这‘星砂药膏’是害人的假货!我家老婆子抹了手上的裂口子,现在肿得跟馒头似的,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木沐赶紧起身,接过破陶瓮的瞬间就皱了眉。瓮里的膏体泛着灰黑色,凑近闻还有股刺鼻的酸臭味,跟自家药膏清苦的药香、温润的淡金色完全不同。“这不是我们的货!”她指着瓮身,语气笃定,“你看,我们的陶瓮都刻着‘星砂药膏’四个正楷字,边缘还留着星阁陶窑的月牙印记,你这瓮上只有歪扭的‘药膏’俩字,连印记都没有,明显是仿冒的!”
那汉子愣了愣,随即梗着脖子不肯松口:“可药铺老板说这就是‘星砂药膏’!你要是不赔我们医药费,我们就去县城告你,让官府封了你的工坊!”吵嚷声刚落,院门外又跑进来个熟悉的身影——是辰阁主的伙计阿福,他满头大汗,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连气都没喘匀就喊:“银老板!木老板娘!不好了!县城三家药铺都来报信,说有人拿着假‘星砂药膏’低价铺货,比咱们的拿货价还低两文,现在好多人都以为是你们的货出了问题,连真药膏都不敢买了!”
银河心里“咯噔”一下。假药膏来得太巧,刚好卡在他渠道铺开的节点,还精准盯着他的铺货范围,连价格都算得死死的,绝不是普通商贩仿冒那么简单。他让木沐先给农户倒茶安抚,自己则抓起件外套往星银阁赶——这种时候,只有辰阁主能帮他理清头绪,毕竟辰阁主不仅是星阁之主,还是大美生前的丈夫,手里藏着不少异星相关的线索。
刚到半山腰的石阶,银河就看见辰阁主站在星银阁前的玉兰花树下,手里捏着块泛黑的膏体,指尖泛着淡淡的银芒。晨雾绕着他的衣角,那身藏青色长衫衬得他气质沉稳,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辰哥,您也知道假药膏的事了?”银河快步走过去,鼻尖立刻萦绕起那股熟悉的刺鼻味,跟农户带来的假药膏一模一样。
辰阁主点点头,把膏体放在青石台上,指尖轻轻划过表面细小的颗粒:“这不是地球草药做的,是‘吸星草’磨的粉。”他顿了顿,目光沉了沉,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这种草只长在我们母星附近的废弃星球上,能模仿其他药膏的外形,却有轻微腐蚀性,寻常人根本认不出来。”
“吸星草?”银河瞳孔一缩。他从母星带来的资料里提过,吸星草是“逐星族”的常用原料。这个族群一直自称是地球“原住民”,实则是千年前从低维星球迁徙来的异星势力,向来排斥其他外星文明在地球扎根,总觉得地球该由他们独占,容不得半点“外来者”的痕迹。
辰阁主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从袖袋里掏出块巴掌大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螺旋状的星纹,在晨光里泛着暗紫色微光,是星阁传承百年的信物,只有阁主才能持有。“昨晚星银阁的灵镜有异动,大美……她的灵体显了段画面。”提到大美,辰阁主的声音软了几分,指尖按在令牌的星纹上,淡蓝色的光纹突然亮起,映出几行小字,“逐星族的人在县城西头的破庙里聚会,说要‘清剿外来者的生意’,还提到了‘阻止外星势力扎根地球’。他们手里有‘锁星阵’的残图,想借假药膏搅乱商界,先把你的生意搞垮,再一步步把其他外星来的人都赶出地球。”
银河盯着光纹上的字,后背泛起凉意。他的星砂药膏刚有起色就被盯上,显然是逐星族把他当成了“外星外来者”的突破口——毕竟他的药膏里藏着母星的星砂,是最明显的“非地球产物”,只要毁了他的生意,就能给其他外星势力一个“下马威”。“他们不止想毁我的生意,还想把所有外星人都赶出地球?”
“没错。”辰阁主把令牌收进袖袋,目光扫过远处连绵的哀牢山,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逐星族在地球潜伏了上百年,暗中控制着不少商界渠道,连有些药铺的后台都是他们的人。他们怕我们这些外星势力打破他们的垄断,更怕我们带来的技术、资源,让地球人不再依赖他们,断了他们的‘统治根基’。假药膏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们说不定会断你的凝砂草供应,甚至在药监局考察时动手脚,让你连正规执照都拿不到,彻底在哀牢山站不住脚。”
两人正说着,山下传来木沐带着急意的呼喊:“银河!辰哥!阿福又来传话了,说李二带着好几个乡镇药铺的老板来退单,还说有人跟他们说,咱们的药膏是‘外星邪物熬的’,用了会遭天谴,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银河和辰阁主快步下山,刚到工坊门口,就看见李二领着四个药铺老板站在院外。李二搓着手,脸上满是犹豫,其他几个老板也皱着眉,手里攥着写好的退单,指节都捏得发白——显然是被那些谣言吓住了。看见银河和辰阁主,李二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歉意:“银老板,辰哥,不是我们不信你们,可昨天有人拿着假药膏去镇上散播谣言,说银老板是‘外星来的妖怪’,这药膏里藏着‘勾魂的东西’,现在镇上的人都不敢买了。王记药铺昨天摆了一天,一罐都没卖出去,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生意也没法做了……”
没等银河开口,辰阁主先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几个药铺老板,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各位都是做药材生意的,讲究的是‘货比三家’‘眼见为实’,总不能听旁人几句谣言就断了自己的生路。你们手里的假药膏,抹在皮肤上半个时辰就会发刺痒、发红;而真的‘星砂药膏’,抹上是清凉的,能立刻缓解疼痛,连孕妇都能用——要不要现在找个人试试,是非真假,一验便知?”
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刘老板犹豫着掏出假药膏,往自己手背上抹了一小块。不过片刻,他就忍不住皱起眉,伸手挠了挠,脸色也变了:“还真有点痒……这、这不对啊,上次我自己用银老板的药膏,明明是凉丝丝的!”辰阁主示意木沐去拿真药膏,木沐快步跑进仓库,很快捧着一罐新熬的药膏出来。刘老板接过,倒了点在另一只手背上,没一会儿就眼睛一亮,忍不住感叹:“这才对!凉丝丝的,一点都不刺痒,连那股臭味都没有!是我糊涂了,差点被谣言骗了!”
旁边的王老板也赶紧试了试,连连点头:“之前我还以为是银老板偷工减料,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搞鬼,想断我们的财路!”李二的脸涨得通红,搓着手一个劲道歉:“是我没脑子,听了几句闲话就来冤枉银老板,我这就把退单收回去,再跟镇上的人好好解释,让大家都知道谁是真谁是假!”说着,他赶紧让身后的伙计把退单收起来,还跟银河追加了50罐强效款,其他几个老板也跟着加了订单,原本冷清的工坊门口,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等众人走后,木沐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皱起眉,拉着辰阁主的袖子问:“辰哥,逐星族这么阴狠,以后会不会再搞别的鬼?比如在我们的凝砂草里加东西,或者在县城散布更难听的谣言?”
辰阁主坐在石凳上,拿起木沐刚泡好的凉茶喝了一口,目光落在院角堆得整整齐齐的陶瓮上,语气笃定:“他们肯定还会动手,但我们也不是毫无准备。”他转头看向银河,眼神里带着期许,“你母星的通讯器,还能联系上吗?逐星族的‘锁星阵’需要特定的能量源,要是能找到他们的能量节点,就能破了他们的计划。之前我帮你改良过通讯器的能量芯,应该能接收到母星的信号了,只要能联系上你的族人,就能拿到‘锁星阵’的破解方法。”
银河心里一动。他的通讯器之前因地球信号太弱,一直处于“休眠”状态,上次辰阁主帮他换了块从星阁库房里找出来的外星能量芯,说能增强信号覆盖范围,只是他一直没来得及试。“我今晚就试试,要是能联系上母星,不仅能查‘锁星阵’的破解方法,还能问问有没有克制吸星草的草药,省得以后再被他们用假药膏捣乱。”
辰阁主点头,从袖袋里掏出本线装册子。册子的封面已经泛黄,边角处还绣着朵小小的玉兰花——那是大美生前最爱的花纹,是她亲手绣在封面上的。“这是昨晚大美灵体显出来的,藏在星银阁的书柜最底层,里面记着哀牢山的草药图谱。”他翻开册子,指着其中一页手绘的草药图,“你看,这种草叫‘破邪草’,生于背阴坡的石缝里,刚好和凝砂草共生,能克制吸星草的腐蚀性。把它加在药膏里,不仅能解吸星草的毒,还能让药膏的药效更好,连陈年的老茧裂口子都能治,算是大美留给我们的‘护身符’。”
木沐凑过去一看,草药图旁还留着大美娟秀的批注:“破邪草性温,与凝砂草同熬,可增药效、解百毒,哀牢山独产,需晨露未干时采收”,字迹旁的玉兰花印记还带着淡淡的光泽,像是刚绣上去不久。她的眼眶微微发热,指尖轻轻拂过印记,声音软了几分:“大美姐就算成了灵体,也还在护着我们,护着星阁……”
“她一直记挂着这里,记挂着地球的安稳。”辰阁主合上册子,递给木沐,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却更多的是坚定,“阿力熟悉哀牢山的山路,让他明天一早去背阴坡采些破邪草回来,尽早加到药膏里。我这边也会让人盯着县城的动静,尤其是西头的破庙,只要逐星族的人再聚头,我们就能第一时间知道,绝不会让他们再搞出别的花样。”
夕阳西下时,阿力背着满满一筐破邪草从山上回来。绿油油的叶片上还沾着石缝里的露水,边缘的白色绒毛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跟册子上画的一模一样,连叶片上的纹路都分毫不差。木沐赶紧接过筐子,按图谱上的方法,把破邪草切成碎末,加入正在熬制的药膏锅里。淡淡的清香混着凝砂草的药香飘满院子,连空气都变得温润起来,不再有之前药膏的清苦,多了几分柔和的暖意。
银河坐在石桌旁,拿出改良后的通讯器。黑色的外壳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开机键——屏幕先是暗了几秒,随后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上面跳动着一行小字:“正在搜索母星信号……信号强度30%…50%…80%…”
木沐凑过来,双手攥着衣角,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的信号条,连呼吸都放轻了。辰阁主站在一旁,手里捏着那块黑色令牌,目光落在通讯器上,眼神里带着笃定——他知道,逐星族的阴谋绝不会得逞,只要他和银河、木沐联手,再加上大美灵体留下的线索,一定能守住星砂药膏的生意,守住外星文明在地球的根基,不让逐星族的“独占梦”得逞。
入夜后,工坊的灯还亮着。通讯器的屏幕突然闪了一下,一行清晰的字跳了出来:“已连接母星,正在传输‘锁星阵’破解资料及草药图谱……”银河和木沐同时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的光。窗外,星银阁的方向隐约有烛火晃动,像是大美灵体在默默守护;远处的哀牢山在夜色里沉默着,仿佛也在见证这场“外来者”与“独占者”的较量,见证正义如何一步步打破阴谋。
银河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逐星族想控制地球,阻止外星文明扎根,可他们忘了,地球从来不是某一个族群的私有物,而是所有生命共生的家园。只要他和木沐、辰阁主联手,再加上母星的支持,一定能破了逐星族的“锁星阵”,让星砂药膏的招牌传遍更多地方,让外星文明与地球人和谐共处,在哀牢山脚下,在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开出最温暖、最绚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