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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大阪、山崎……日本的各大城市早已沦为尸傀的猎场。

街道上,游荡的尸傀密密麻麻,青黑的身影在楼宇间穿梭,阳光能照到的地方空无一人,而阴影里、楼道中、地下车库内,到处都是它们搜寻猎物的身影。

偶尔有几个跑得慢的幸存者从藏身之处窜出,立刻就会被尸傀发现。

就像耗子遇上了猫,一群尸傀嘶吼着一拥而上,转眼间就将人拖入暗处,只留下几声短促的惨叫和溅在地面的血迹。

三只尸魔悬浮在半空,骨翼扇动着卷起阵阵阴风,俯瞰着脚下这座由尸傀构成的“王国”。

它们的笑声如同惊雷,在城市上空回荡:“哈哈哈哈……这些都是我的部下!我要让整个日本,都变成我的部下!”

尸毒像一场无形的瘟疫,以惊人的速度蔓延,沾之即染,无药可解。

被咬到的人不出半小时就会彻底变异,加入尸傀的行列,短短三天时间,整个日本便陷入了尸山血海的境地——昔日繁华的都市成了废墟,河流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连飞鸟都不敢在此停留。

三个尸魔成了这片土地的绝对统治者,它们扇动骨翼巡视领地,任何试图反抗的人,都会被瞬间撕碎。

日本天皇在皇宫中再也坐不住了,紧急召集了全国所有的阴阳师,无论是九菊一派的核心成员,还是隐世的古老家族,都被派往各地试图阻止灾难。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这些阴阳师对付普通尸傀尚且吃力,面对刀枪不入、能隔空吸血的尸魔,简直不堪一击。

他们的符咒被尸魔轻易撕碎,式神刚冲上前就被捏成了碎片,一个个阴阳师惨叫着倒下,很快也化作了尸傀的一员。

港口的货船上,阿赞林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城市上空盘旋的尸魔,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好戏开始了。”他轻声说,“你们慢慢玩吧。”

乌鸦早已将货车开到了船上,引擎发出“嘟嘟”的低鸣。

阿赞林转身走上船梯,货船缓缓驶离港口,朝着香港的方向航行。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将货车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随着货船一起,消失在海平面的尽头。

身后,日本列岛的土地上,尸傀的嘶吼仍在继续,那是一场迟来的、以血还血的清算。

而阿赞林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另一段恩怨的开始——那些欠了血债的,终究要在轮回中,一一偿还。

货船的甲板上,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夕阳的金辉洒在栏杆上,映出几道熟悉的身影。

王建国背着桃木剑,刘清玄站在他身旁,两人身后跟着陈吉、洛小小等几个弟子,他们显然是悄悄登上了这艘货船。

王建国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日本海岸线,眉头微蹙,转头看向阿赞林:“苏小友,有件事我一直放心不下。”

“王道友但说无妨。”阿赞林靠在栏杆上,手里把玩着那个铜铃。

“那些尸傀,还有那三个尸魔……”王建国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它们会不会冲破束缚,跑到我们国家去危害同胞?”

阿赞林闻言笑了笑,语气笃定:“放心吧。

我能炼制这些东西,自然有办法控制它们。

”他顿了顿,解释道,“我在三个尸魔身上都下了禁制,这禁制与日本的土地相连,它们只要踏出日本国境一步,禁制就会自动触发,将它们彻底抹杀。

这是我留的第一道保险。”

他指了指远处的海面:“再者,这岛国四面环海,普通尸傀没有灵智,更不会飞,难不成还能游过大海?

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它们会扩散出去。”

阿赞林看着王建国,眼神里带着一丝自信:“我敢做这件事,就有十足的把握。王道友尽管放宽心。”

王建国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我就怕这些邪物失控,到时候波及无辜,那可就麻烦了。”

刘清玄也点了点头,看向阿赞林的目光多了几分认可:“苏小友考虑周全,是我们多虑了。”

陈吉和洛小小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海风拂过甲板,带着货船引擎的轰鸣,朝着香港的方向驶去。

远处的海平面与天空相接,一片宁静,仿佛刚才那片土地上的血腥与混乱,都被这无尽的大海隔绝开来。

阿赞林望着落日,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有些债,用这种方式讨还,或许不是最妥当的,但对那些曾经犯下滔天罪行的人来说,或许是唯一能让他们明白“恐惧”二字的方式。

而他,只是做了那个揭开伤疤的人而已。

货船继续前行,将过去的恩怨与血腥远远抛在身后,前方是熟悉的故土,等待他们的,将是新的平静。

任家镇的夜,静得能听见虫鸣。夜幕像一块深蓝色的丝绒,缀满了星星点点的光,月亮躲在云层后,漏下几缕清辉,给青石板路镀上一层朦胧的银。

镇子上的人家大多熄了灯,只有零星几家窗子里还透着昏黄的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很快又被寂静吞没。

就在这片安宁里,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出现在街头——是阿生。

他喝得酩酊大醉,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一边走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嗝……”阿生打了个酒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赶紧扶住旁边的砖墙,弯下腰“哇”地吐了起来。

酸水混着酒气溅在墙根,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刺鼻的味道。

今晚是大学同学的散伙饭,几个发小拉着他在镇上的小饭馆里喝到半夜,你一杯我一盏地劝,他本就不胜酒力,没几轮就被灌得晕头转向,连回家的路都记不清了。

吐了好一阵,阿生直起身,抹了把嘴,晕乎乎地继续往前走。

脚下的路像是活了过来,左右摇晃,他东倒西歪地朝着镇子外走去,不知不觉就拐进了一片高树林。

刚走进树林没几步,胃里又是一阵恶心。

他踉跄着扑到一棵老槐树下,抱住树干再次狂吐,直到把晚饭和酒都吐了个干净,才虚弱地靠在树干上喘粗气。

“嘶……”阿生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脑子里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叫。

他是任家镇土生土长的孩子,刚大学毕业,揣着满腔热血回来,想着用学的知识给镇子添砖加瓦,没想到头一晚就被老友灌成这样。

“都怪那几个混蛋……”他嘟囔着,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下次……下次再喝这么多,我就是狗……”

吐空了肚子,酒劲似乎散了些,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他抬头望了望四周,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倒有几分凉意。

“得……得找回家的路了。”阿生扶着树干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努力辨认着方向。

树林深处黑黢黢的,像一张张开的嘴,让他莫名有些发怵。

他定了定神,朝着记忆中镇子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去。

夜风里忽然飘来一股奇异的香味,甜腻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极了腐烂的花瓣泡在蜜里,闻着让人昏沉,却又忍不住想多吸几口。

阿生打了个晃,混沌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香味……太特别了。

“喂,这大晚上的,怎么喝这么多?”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柔得像浸了水的丝绸,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凉意,“还吐得到处都是,这让我怎么收拾?”

阿生晃悠悠转过头,月光恰好落在那女子脸上——眉如远山,肤白胜雪,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可不知怎的,明明是张极美的脸,看在眼里却让人后背发毛,尤其是她站在树影里,半边脸隐在黑暗中,嘴角像噙着笑,又像藏着别的什么。

“美女……不好意思啊……”阿生舌头打了结,“今天……大学毕业,喝多了点……”他想往前走,双腿却重得像灌了铅,每抬一步都费尽气力,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背后拖拽。

这时,高树林里突然腾起一阵白雾,丝丝缕缕地从树缝里钻出来,绕着他的脚踝打转,带着刺骨的寒意。那雾看着轻薄,却散不去,反倒越来越浓,连月光都被遮得朦朦胧胧。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多不安全。”女子的声音穿过雾气飘过来,带着点蛊惑的意味,“要不然去我家喝杯茶,醒醒酒再走?”

“不……不用……”阿生连连摆手,心里莫名发慌,“我……我很快就到了……”他咬着牙往前挪,可走了半天,眼前还是那几棵熟悉的老槐树,树影扭曲着,像张牙舞爪的鬼影。

“奇了怪了……”阿生揉了揉发沉的脑袋,酒意翻涌上来,头更晕了,“怎么……走不出去?”

“我都说了,你喝多了。”

那女子不知何时又站在了不远处的树下,雾气缭绕在她周身,裙摆像水波一样轻轻晃动,却不见她的脚沾地,“去我家喝口水解解酒,你非不信。

你看,走了半天还在原地转圈圈。”

阿生心里咯噔一下,后颈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刚才吐在树根下的污秽,此刻就在自己脚边——他果然没动过地方。

“美女……这大晚上的,你不回家,不怕……不怕有色狼啊?”

阿生强装镇定地笑了两声,笑声在林子里空荡荡地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哦?色狼?”女子轻轻歪头,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不怕。

这朗朗乾坤,怕什么色狼?”她的声音里没有温度,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对了美女,你叫什么名字?”阿生试图转移注意力,脚下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我叫吴生,你叫我阿生就可以了。”

“我啊……”女子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叫罗小曼。”

“还真是……好名字……”阿生的脑子越来越沉,那甜腻的香味更浓了,熏得他眼皮打架。

“走吧,去我家喝杯茶醒醒酒。”罗小曼朝他伸出手,指尖苍白得没有血色,“我就住在隔壁村,不远的。”

阿生盯着她的手,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不能去!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魂。

他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哦”,竟真的跟着罗小曼往树林深处走去。

雾气越来越浓,遮没了来时的路,也遮没了天上的星月。四周静得可怕,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不,仔细听,只有阿生一个人的脚步声,罗小曼走在前面,轻飘飘的,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影子。

阿生的后颈总感觉有目光在盯着,他想回头,脖子却硬得转不动。

他不知道,自己跟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邻家女子,那甜腻的香味里,藏着的是勾魂摄魄的迷药;那柔美的声音下,裹着的是等待了百年的饥饿。

而所谓的“隔壁村”,从来就不在人间。

阿生像被牵线的木偶,迷迷糊糊地跟着罗小曼走,脚下的路越来越湿滑,空气中那股甜腻的香味混着泥土的腥气,浓得化不开。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亮起两点昏红的光,走近了才看清,是一幢孤零零的瓦房,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红得像血,在夜风中摇摇晃晃,映得墙皮上斑驳的霉痕像一张张扭曲的脸。

这房子看着有些年头了,木门漆皮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木头,门楣上挂着的褪色红绸,像一缕缕绞在一起的头发。

罗小曼推开木门,“吱呀”一声,门轴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有人在耳边磨牙。

“随便坐。”罗小曼的声音轻飘飘的,她转身走进里屋,很快端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茶壶出来,给阿生倒了杯茶。

茶水浑浊,上面漂着一层细碎的白沫,看着像泡了许久的陈茶。

阿生早已口干舌燥,也顾不上许多,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茶水入喉,一股古怪的味道直冲脑门——像是烧过的香灰混着土腥味,刮得喉咙发疼。

他咂咂嘴,只当是自己喝多了酒,舌头麻木了,没往深处想,随手将空杯放在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

大厅里陈设简单,一张掉漆的方桌,几把摇摇晃晃的椅子,墙角堆着些看不清的杂物,蒙着厚厚的灰。

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画,画中是个穿着古装的女子,眉眼竟和罗小曼有几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看得人心里发毛。

罗小曼缓缓坐在阿生对面,烛光从她背后照过来,在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她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杏花眼盯着阿生,眼波流转间,竟带着几分不属于活人的僵硬。

“阿生,”她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柔,却像冰锥似的钻进耳朵,“你觉得我好看吗?”

阿生被她看得心头发慌,却又忍不住盯着她的脸看——烛光下,她的皮肤白得像纸,嘴唇红得异常,明明是极美的五官,凑在一起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可酒劲还没全过,加上那股奇异的香味还在作祟,他脑子里晕乎乎的,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美得惊人。

“好……好看……”阿生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紧,“真漂亮……明眸皓齿,千娇百媚……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他搜肠刮肚地想着形容美貌的词,眼睛都看直了,嘴角甚至淌下一丝口水而不自知。

在他眼里,罗小曼就是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子,美得让他忘了身在何处,忘了心里的不安。

罗小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却没达眼底,反而让眼角的纹路显得更深了些,像极了墙上那幅古画里的人。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她往前倾了倾身,烛光映在她瞳孔里,没有半点光亮,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阿生这才注意到,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尖又长,泛着青黑色的光,离自己的手腕越来越近。

而那杯喝下去的茶水,此刻在胃里翻涌起来,不是酒劲的恶心,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腥气的灼烧感,像吞了一把烧红的香灰。

大厅里的烛光忽然“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墙上古画中女子的眼睛,仿佛动了一下。

阿生的意识像被浓雾包裹,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脑袋里“嗡嗡”作响,身体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眼看就要一头栽倒在地。

“小心。”罗小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伸手揽住阿生的腰,指尖冰凉的触感透过衬衫渗进来,让阿生打了个寒颤,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罗小曼抱着他,脚步轻飘飘地走向里屋。里屋的陈设更简单,一张老旧的木床靠墙放着,床头贴着早已褪色的双喜剪纸,红得发黑,像干涸的血迹。

床上铺着粗布被褥,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她小心翼翼地将阿生放在床上,阿生像一摊烂泥般陷进被褥里,彻底昏睡过去,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罗小曼站在床边,幽幽地盯着他,忽然抬手一挥。没有风,阿生衬衫的扣子却“咔哒咔哒”地自动解开,露出年轻结实的胸膛。

她缓缓伸出手,那又尖又长的青黑色指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轻轻划过阿生的胸口。

指甲冰凉刺骨,像冰块在皮肤上游走,阿生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却没能醒来。

“好年轻的小伙子……”罗小曼嘴里不停呢喃,声音又轻又柔,却透着一股贪婪,“阳气应该很足吧……好久没有遇到这种阳气这么足的小伙子了……”

她说着,缓缓俯下身,长发垂落在阿生颈间,带着一股阴冷的香气。那抹红得异常的嘴唇轻轻凑过去,触碰到阿生的嘴唇。

就在接触的瞬间,阿生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从他体内被抽离——那是他年轻气盛的阳气,此刻正化作一缕缕白色的雾气,顺着两人相触的嘴唇,缓缓流入罗小曼口中。

罗小曼闭着眼,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懂得细水长流,没有急于一下子吸干,只是缓缓汲取着,像品尝一杯珍藏多年的佳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阿生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呼吸也微弱了几分。

罗小曼靠在他身上,冰凉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忽然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尖锐而怪异,像老鸹在夜里啼叫,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让姐姐好好犒劳你……”她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姐姐不白吸你的阳气……”

此时的阿生还在呼呼大睡,对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

他只觉得浑身越来越冷,那种冷不是天气的凉,而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仿佛整个人泡在冰水里,连血液都快要冻结。

他缩了缩身子,往被褥里钻了钻,却怎么也驱散不了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凉。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来,落在罗小曼苍白的脸上,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两盏引魂的鬼火。

而床上的阿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百年老鬼的“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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