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最终选择让开。
他们知道陈墨的实力，更知道老大的脾气。
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U盘，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谢飞被陈墨拽着往楼下走，心里七上八下。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刚才明明要杀自己，现在又要帮忙。
难道真的另有隐情？
“你刚才说我姐姐的话...”谢飞忍不住问。
“等见到她再说。”陈墨打断了他。
两人走进电梯，气氛诡异地安静。
谢飞偷偷打量陈墨的侧脸，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电梯里的灯光很暗，陈墨的脸隐在阴影中。
“你在想什么？”陈墨突然问。
“没什么。”谢飞心虚地移开视线。
“别想着逃跑。”陈墨冷声说，“你跑不掉的。”
电梯到了地下车库。
陈墨推开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上车。”
谢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驶出车库。
夜色中的东莞街头霓虹闪烁，但谢飞没心情欣赏风景。他握紧手中的U盘，手心全是汗。
“这东西里到底是什么？”他问。
陈墨瞥了一眼后视镜，“你真不知道？”
“废话，我要知道还用问你？”
“你姐姐没告诉过你？”
“我姐姐？”谢飞愣住，“她怎么会知道这个？”
陈墨没有回答，专心开车。
车子穿过几条街道，最后停在一栋老旧的写字楼前。
“到了。”
谢飞下车，打量着面前的建筑。这楼看起来至少有二十年历史，外墙斑驳，几扇窗户还亮着灯。
“我姐姐在这儿？”
“走吧。”陈墨锁好车，朝楼门走去。
大厅里没有保安，电梯也很老旧。按钮上的数字都磨得模糊不清。
“几楼？”谢飞问。
“十三楼。”
电梯缓慢上升，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谢飞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盖过电梯的噪音了。
十三楼到了。
走廊里很暗，只有几盏应急灯在闪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陈墨带着他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谢飞心脏狂跳。
是姐姐的声音！
陈墨推开门，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女人，正是谢飞朝思暮想的姐姐——谢婷。
“姐！”谢飞想要冲过去，却被陈墨拦住。
“小飞？”谢婷站起身，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啊！”谢飞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担心吗？”
谢婷看了看陈墨，又看了看谢飞，“你们...”
“东西带来了。”陈墨打断她的话，朝谢飞伸出手，“可以给我了吧？”
谢飞愣住。
等等，这情况不对啊。
如果姐姐真的被绑架，为什么她现在看起来这么淡定？而且刚才陈墨和她说话的语气，怎么听起来像是在汇报工作？
“姐姐...”谢飞试探性地问，“你没事吧？”
谢婷叹了口气，“小飞，你不该来的。”
“什么意思？”
“把东西给他吧。”谢婷指了指陈墨，“这本来就不属于你。”
谢飞脑袋嗡的一声。
这话是什么意思？姐姐为什么要让自己把U盘给陈墨？她到底知道什么？
“姐姐，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飞后退一步，“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个U盘？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谢婷和陈墨交换了一个眼神。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小飞。”谢婷缓缓开口，“有些事情，你还不需要知道。”
“不需要知道？”谢飞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姐姐，我为了找你差点丢了命，现在你告诉我不需要知道？”
“那个U盘确实不是你的。”谢婷走近几步，“它是我给你保管的，现在到了该还回来的时候。”
谢飞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展开？姐姐给自己保管的？可他明明记得，这U盘是从那个神秘男人那里得到的。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陈墨不耐烦地说，“把东西交出来，你就可以安全离开。”
“安全离开？”谢飞冷笑，“那我姐姐呢？”
“我会留下。”谢婷平静地说。
“凭什么？”谢飞握紧U盘，“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小飞！”谢婷突然厉声喝道，“别任性了！”
这声音让谢飞愣住。
从小到大，姐姐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过话。
“你变了。”谢飞看着姐姐，“你不是以前的谢婷了。”
谢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人总是会变的。”
“是吗？”谢飞仔细打量着姐姐的脸，“那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教我的那首儿歌吗？”
“什么儿歌？”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谢飞试探性地唱了一句。
谢婷愣住了。
陈墨也愣住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谢婷从小就五音不全，最讨厌唱歌。她绝对不可能教弟弟唱儿歌。
“你不是我姐姐。”谢飞盯着她的眼睛，“你到底是谁？”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谢飞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姐姐”，心中翻江倒海。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甚至连说话时微微歪着头的习惯都一模一样。可是那首儿歌暴露了一切。
真正的谢婷从来不唱歌，更别说教他什么儿歌了。
“你到底是谁？”谢飞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姐姐在哪里？”
假谢婷的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平静。她轻笑一声：“小飞，你想多了。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想不起来？”谢飞冷笑，“那你告诉我，我们家老房子门口那棵歪脖子树上，你刻的是什么字？”
假谢婷愣住了。
陈墨察觉到不对，悄悄朝门口挪动了几步。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
谢飞将这些细微的动作全部收入眼底。看来这个所谓的姐姐，连陈墨都被骗了。
“回答不上来了？”谢飞继续逼问，“还有，妈妈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假谢婷的眼神开始慌乱。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根本不是我姐姐！”谢飞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说，你们把她怎么了？”
陈墨这时才反应过来，脸色刷地白了。他被耍了！
“妈的！”陈墨咒骂一声，迅速掏出手枪指向假谢婷，“你是什么人？谢婷在哪里？”
假谢婷见事情败露，脸上的温柔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算计。
“真是可惜。”她缓缓起身，声音也变了调，“本来还想继续演下去的。”
说着，她伸手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
谢飞倒吸一口气。
面具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高颧骨，细长的眉毛，还有一双异常冰冷的眼睛。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长相并不出众，但那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梦魇组织的人。”陈墨的枪口紧紧锁定她，“林雪！”
“认出我了？”林雪轻抚着自己的脸颊，“不愧是传说中的'死神'陈墨。”
谢飞脑袋一片混乱。梦魇组织？这又是什么鬼？
“我姐姐呢？”他厉声问道。
“你姐姐？”林雪嗤笑，“你觉得她还活着吗？”
“你！”谢飞双眼充血，几乎要冲上去。
陈墨伸手拦住他，冷声道：“别冲动。这女人很危险。”
“危险？”林雪笑得更加灿烂，“陈墨，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个无害的小女人而已。”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踢开。
三个黑衣人端着冲锋枪冲了进来，枪口直接对准陈墨和谢飞。
“放下武器！”其中一人喝道。
陈墨眉头紧皱，但没有放下手枪。他知道一旦放下，他们就彻底被动了。
“聪明的选择。”林雪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不过，你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谢飞握紧手中的U盘，脑子飞速转动。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林雪和陈墨不是一伙的，他们都被人算计了。
“你们要这个U盘对吧？”谢飞突然举起手中的存储设备，“那就来拿啊！”
说完，他猛地将U盘朝窗户方向扔去。
“不！”林雪脸色大变。
就在这一瞬间，陈墨动了。他借着众人注意力被U盘吸引的机会，快速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一个黑衣人应声倒地，另外两人迅速寻找掩护。
谢飞趁乱扑向窗边，伸手抓住了即将落地的U盘。
“小心！”陈墨大喊。
一颗子弹擦着谢飞的耳朵呼啸而过，在墙上留下一个弹孔。
房间里瞬间变成战场。
陈墨凭借多年的实战经验，在办公桌和沙发之间辗转腾挪，每一枪都精准无比。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装备精良，他渐渐处于劣势。
“该死！”陈墨在心中咒骂。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埋伏。看来从一开始，他们就被人盯上了。
林雪在混战中悄悄朝门口移动。她的任务是拿到U盘，至于陈墨的死活，她并不关心。
谢飞蜷缩在窗台下，子弹在头顶呼啸而过。他紧紧抱着U盘，心跳如雷。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一个小小的U盘会引起这么大的杀戮？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既然这些人都想要U盘，那里面一定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会不会和姐姐的失踪有关？
想到这里，谢飞悄悄摸出手机。趁着枪声的掩护，他快速将U盘插入手机，打开了文件管理器。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很简单：“真相”。
点开文件夹，里面有十几个视频文件。
谢飞随便点开一个，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昏暗的地下室。
视频里，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正在拼命挣扎。当摄像头转向她的脸时，谢飞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那个女人，正是他的姐姐谢婷。
而在姐姐的对面，站着几个穿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谢飞见过。
就是那晚在夜总会里，坐在VIp包间的中年男人——赵老板。
视频中传来谢婷的声音：“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了我！”
赵老板冷笑：“不知道？那你弟弟手里的东西是哪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赵老板挥了挥手，“给她一点教训。”
一个手下走上前，扬起手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传来，谢婷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五个红指印。
“姐姐！”谢飞忍不住低声呼喊，眼泪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按在他的肩膀上。
谢飞惊恐地回过头，发现林雪正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找到有意思的东西了？”她轻声问道。
林雪的手指轻抚过谢飞的后颈，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她凑近他的耳朵，声音轻得像羽毛：“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谢飞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姐姐痛苦的表情刺痛着他的心脏。
他努力保持镇定，但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恐惧：“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这U盘里还有什么秘密。”林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你刚才看到的，应该很有趣吧？”
枪声还在响起，陈墨的怒吼声从前方传来。他正在拼命抵抗黑衣人的围攻，但弹药显然不够充足。
“操！这帮王八蛋！”陈墨连开三枪，击倒一人，但立刻有更多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谢飞咬紧牙关，快速关闭视频。但那一幕已经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姐姐被绑，被打，被羞辱。
愤怒如岩浆般在胸口翻滚，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
“放开我！”他突然暴起，用力挣脱林雪的控制。
林雪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会有这样的爆发力，身体一个踉跄。谢飞趁机滚到一旁，紧紧抱着U盘。
“小子，你找死！”一个黑衣人发现了他们的动静，调转枪口对准谢飞。
千钧一发之际，陈墨一个翻滚，子弹擦着谢飞的头皮飞过。
“趴下！”陈墨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