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英德学院的“不速之客”
午后的阳光把英德学院的红砖路晒得发烫，文茜刚走出两步，皮鞋跟就被路面的细缝卡了一下。她踉跄着往前扑了半寸，恰好撞进一道带着古龙水味的阴影里。
“喂！你没长眼睛吗？”
暴躁的男声在头顶炸开，文茜下意识地抬手扶住对方的胳膊，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丝绸——是道明寺的校服外套。而她手里那杯刚买的冰咖啡，正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倾斜着，深褐色的液体顺着丝绸的纹路往下淌，在昂贵的布料上晕开一朵丑陋的花。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原本喧闹的人群像被按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一角，有惊恐，有好奇，还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文茜甚至能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显然，这个身体的原主“文茜”，在学校里早已是众人眼中的“麻烦制造机”。
道明寺低头看着自己被弄脏的外套，眉头拧成了疙瘩，那双桀骜的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你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平民就是平民，走路都不会看路！”
他身边的美作吹了声口哨，语气带着调侃：“阿司，看来这位新生很有‘勇气’啊。”
西门则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手机，镜头似有若无地对着文茜，像是在记录什么有趣的画面。只有花泽类靠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眼神淡漠地望着天空，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耳边的碎发。
文茜松开手，站直身体。换作年轻时的她，此刻或许会因为这阵仗慌了神，甚至嘴硬地顶回去。但经历过生死与岁月沉淀的灵魂，让她此刻异常平静。
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咖啡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抬起头，直视着道明寺的眼睛：“衣服脏了，我很抱歉。清洗费或者赔偿，你可以报个数，我会承担。”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人群。没有谄媚，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平铺直叙的坦然。
道明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在他的认知里，被他吼过的人，要么吓得瑟瑟发抖，要么哭着求饶，还没人敢用这种“商量”的语气跟他说话。
“承担？”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你知道我这件外套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是吗？”文茜挑眉，目光在他那件明显价值不菲的外套上扫过，“那看来只能干洗试试了。如果洗不掉，我会打欠条。我叫文茜，高二（A）班的，跑不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用‘平民’这种词来定义一个人，是不是显得你除了家世之外，没什么其他值得炫耀的了？”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道明寺的痛处。他最讨厌别人说他仗着家世横行，更恨这种被人轻描淡写戳破的感觉。
“你找死！”道明寺的脸瞬间涨红，抬手就要去推文茜。
“阿司！”美作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在这儿动手，被校长看到又要麻烦了。”
文茜站在原地没动，甚至连眼神都没闪躲。她经历过的危险太多了——被曼多拉的镜子碎片划伤，被仙境的怪兽追逐，甚至直面过毁灭世界的危机。眼前这个被宠坏的大少爷挥过来的手，在她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威胁。
【检测到宿主面临肢体冲突风险，是否启动初级防御屏障？（消耗微量羁绊能量）】
脑海里突然响起那个带着金离瞳质感的机械音，文茜心里微动，默默回了句：“不用。”
她能自己解决。
道明寺被美作拉住，挣扎了几下，最终恶狠狠地指着文茜：“你给我等着！文茜是吧？我记住你了！”
说完，他不耐烦地脱下脏了的外套，扔在地上，像丢弃一件垃圾，然后带着西门和美作扬长而去。
花泽类终于从天空收回目光，淡淡地瞥了文茜一眼，那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后也跟着离开了。
人群渐渐散去，却留下了更多窃窃私语的目光。文茜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背上，有同情，有嘲讽，还有等着看她好戏的期待。
【羁绊能量波动：1%。评价：初步展现独立意识，未触发不必要冲突。】
金离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文茜深吸一口气，走到那件被丢弃的外套旁，弯腰捡了起来。布料入手顺滑，确实是好东西，就这么扔了太可惜。
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打算带回宿舍先试着用中性洗涤剂处理一下。
刚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女孩怯生生地走过来，递上一包纸巾：“文茜同学，你……你没事吧？”
文茜认得她，这是原主记忆里唯一愿意偶尔跟她说句话的同班同学，叫李真。
“我没事，谢谢。”文茜接过纸巾，对她笑了笑。
李真被她这一笑弄得有点慌，压低声音说：“你刚才不该那样跟道明寺说话的……他很记仇的，以前有人不小心撞到他的车，被整得退学了……”
“我知道。”文茜点点头，“但我总不能因为他记仇，就丢了自己的底线吧。”
李真愣了愣，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文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文茜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先走了。”
她拿着那件昂贵的外套，朝着教学楼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班级群的消息，有人匿名发了条：“高二（A）班文茜，今天得罪了道明寺，怕是活不过这个月了。”下面跟着一串幸灾乐祸的表情包。
文茜扫了一眼，随手把消息删了。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流星花园的世界，没有叶罗丽仙子的魔法，没有毁天灭地的危机，但这里有另一种规则——阶级、偏见、还有被放大的人情世故。
但那又怎样？
她文茜，从来不是会被轻易打倒的人。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早已失去光泽的金属发饰——那是她穿越时唯一带过来的东西，此刻正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着她的决心。
“金离瞳，”她在心里轻声说，“你看，换个世界，还是有这么多‘幼稚鬼’要应付啊。”
【……笨蛋。】
脑海里的声音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文茜笑了笑，加快脚步走进了教学楼。高二（A）班的教室就在走廊尽头，她能想象到里面等着她的，会是怎样的目光和议论。
但没关系。
她的次元行纪，才刚刚迈出第一步。而这一步，她走得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