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手里拎着个铁皮暖壶，嘴角扬起来，露出一排白牙：“秀秀，水烧好了，给你倒杯热茶？你手凉，可别冻着了。”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却又藏着对秀秀的温柔。
王英听见动静，板着脸喊：“秀秀，端菜上桌！”
转身却对陈静笑道：“成，就依你说的，元旦后咱们再细唠！”
她眼角余光扫过闺女羞红的脸，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饭桌上，陈静夸秀秀娇俏可人，看着就是个聪慧的；王英赞陈越稳重，说他来家里从不空手，家里的活抢着干，到处都扫的干干净净。
五人吃得热络，陈越时不时给秀秀夹菜。
散席后，陈越和姑姑回家，路上，陈静戳了他一下：“你这闷葫芦，倒是会挑媳妇！秀秀家明事理，这门亲事稳了。”
陈越双腿蹬着自行车，心里高兴的紧，“对，秀秀是最好的姑娘。”
陈静听见这话一愣，又失笑摇头。
自家侄子，确实是开窍了。
王英和张家平送陈静出门，望着陈静呢子外套下摆的熨烫痕迹，她心想：这陈静是个爽利人，但亲家母吴凤仙到底啥脾性，还得亲眼见了才踏实。
不过看陈越对秀秀的架势，倒是真心实意……她这闺女，命里就该是享福的。
王英转身回屋，见秀秀坐在那里发呆，一双杏眸眨啊眨的，似乎又看到了女儿幼时天真烂漫的模样。
突然鼻子一酸，心里暗自腹诽：“死丫头，要是陈家待你不好，你娘就是拼了老命，也把你抢回来！”
到家后，陈静拨通了海市的长途电话。
吴凤仙的声音急切得很：“妹子，咋样？”
“嫂子，妥了！秀秀爹妈都是实在人，家里不重男轻女，秀秀长得也娇俏可人，元旦后过来，咱们下聘，这事儿就算定实了！”
陈静说得利索，吴凤仙在那头长舒一口气：“总算不用愁了！”
“这样，他爸在部队脱不开身，我去岭县，你和妹夫帮衬着点，到时候和我一起去下聘，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不重视闺女。对了，记得让陈越给秀秀买块手表，小姑娘家，戴这个体面。”
陈静笑道:“嗐，陈越老早就买啦。”
“元旦后，你带着聘礼来岭县，我和你妹夫作陪，这事儿准能成！”
“行！”
吴凤仙搁下电话，喃喃道：“这混小子，总算开窍了。”
她转身从卧室柜子里取出个木盒，里头是一个金镯子，准备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
他们家两个儿媳妇，大儿媳妇的早就给了，这个也终于要给出去了。
因为陈越在黑市‘工作’的事，很多人都以为他没有个正经工作，是个混混，多少媒人来给他介绍，最后都没成。
吴凤仙嘴角漾开笑意，这下好了，不用担心他打光棍了。
……
晚上六点半。
傅清嫣下班回来就进了空间。
桌上的罐子里头装着她和杜老伯花了十来天才做出来的‘爱己’。
中药的香气混着艾草与薄荷的味道，从罐口丝丝缕缕地飘出来，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意。
她坐在书桌前，翻开杜老伯给的压方匣，将古方与自己的记录对照着写，笔尖沙沙作响，像春蚕食桑，一丝一缕，织着未来的希望。
突然，她动作一顿，笔尖悬在纸上，墨迹将晕未晕，傅清嫣放下钢笔，拿过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日期印入眼底，好快，竟然已经一个月了。
她缓缓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澡。
温热的水流声潺潺响起，洗发露的香气在热气氤氲中弥漫。
她将湿漉漉的长发用毛巾松松包裹起来，换上棉质睡衣，又撕开一片卫生巾。
目光掠过垃圾桶里的包装袋，傅清嫣的心跳漏了一拍。
从上个月来例假开始，直到此刻……她和司晏之间，竟然没有……
这念头如惊鸿掠过心湖，她耳尖霎时染上绯色，慌忙将包装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转身时睡衣领口松垮地垂落，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口。
不过他最近是挺忙的，天天加班。
傅清嫣吹干头发，穿上刚才脱下的棉袄，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拿着出了空间。
……
司晏下班回来，推开卧室的门，暖黄的灯光下，她蜷缩在床角，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樱唇泛着几分苍白，像一朵失了颜色的蔷薇。
他眉峰微蹙，快步上前，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腕，“怎么了？宝贝，你不舒服吗？”
傅清嫣轻轻摇头，声音裹着几分绵软的倦意，“没有……就是来月事了。”
司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掌心裹住她冰凉的手指，语调染上几分心疼：“怎么没用热水袋？这样会着凉的。”
他起身时，衣角扫过床沿的布料，带起一缕细微的声响。
傅清嫣眨了下眼，睫羽如蝶翅轻颤，“我……忘记了。”
她声音有些心虚的压低，像被风吹散的絮语，空间里不冷不热的，出来之后也没想起来。
男人转身在衣柜里翻找，动作利落却不失温柔。
很快，一只粉色的热水袋被他灌满热水，隔着薄绒布塞进她怀里，这是傅清嫣之前裁了布做的套子。
“抱着暖手，别让寒气侵了身子。”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
“知道了，你快去吃饭吧。”傅清嫣将热水袋搂在胸前，声音软糯如蜜，“回来……给我暖被窝。”
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司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手探进被子里，握住她冰凉的脚踝。
肌肤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紧，蹙眉道：“我没回来，你怎么不先穿双袜子？这天气凉，你又来了月事，寒气最容易从脚心钻进去……”
他边说边起身，从衣柜抽屉里翻出一双干净的袜子，半跪在床边，隔着被子摸索着给她穿上。
他动作小心轻柔，仿佛怕碰碎了易碎的瓷器。
傅清嫣的脚趾蜷缩了一下，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沾了朝霞的桃花。
“好啦，知道了……”她抬手搭在他肩上，微微起身，唇瓣在他嘴角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男人猛地搂住她的腰，灼热的吻如同细密的春雨落下，唇齿间辗转厮磨，呼吸交织成暧昧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