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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的轰鸣如同九天惊雷,瞬间撕裂了京城压抑的夜幕,也彻底击碎了叛军伏兵负隅顽抗的胆气。那灼热的铁球不仅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了屋顶上致命的弩阵,更带来了北境边军那历经血火淬炼、深入骨髓的凛冽杀意与赫赫军威!

“是范都督!是咱们北境边军的火炮!”

“援军到了!是天兵天将!杀啊!杀光这群叛逆!”

绝处逢生的皇城司将士们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原本低落的士气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瞬间熊熊燃烧,沸腾到了顶点!他们在李默的带领下,如同挣脱牢笼的猛虎,带着复仇的怒火与护卫社稷的决心,反向朝着那些因火炮轰击而陷入巨大混乱和恐惧的伏兵冲杀过去!

范永年一马当先,手中那柄饱饮胡虏血的重刀挥舞如风,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精准而狠戾。他身后的边军炮兵更是训练有素,动作迅捷如电,迅速将几门立下大功的火炮推向更有利的街心射击位置,装填手默契配合,清理炮膛、填入药包和弹丸,瞄准手则眼神锐利如鹰,冷静地微调着射界——这些操作流程,在北境与蛮族的一次次生死搏杀中,早已化为他们的本能。

“目标!前方叛军溃散集群!延伸轰击,阻断其退路!放!”范永年声若洪钟,下达命令简洁有力。

轰!轰!

又是两声地动山摇的巨响!炮弹并未直接落入溃散的人群,而是精准地砸在叛军后退必经的街口和巷道,巨大的爆炸声和飞溅的碎石瓦砾,如同死亡的屏障,彻底摧毁了叛军残存的组织和斗志,让他们肝胆俱裂,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范都督!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北境那边……”李默趁着冲杀的间隙,冲到如同定海神针般的范永年身边,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疑惑。范永年的出现,简直是神兵天降,彻底扭转了几乎必死的局面。

“是陛下深谋远虑!早有密旨!”范永年言简意赅,手中战刀不停,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战场,“陛下令老夫秘密遴选一营最可靠的火炮精锐,携带部分新式火炮,借口轮换驻防,潜行至京西大营隐匿,就是为了防备京城有变,作为一支奇兵!果然!陛下圣明!这群魑魅魍魉到底还是跳出来了!”他刀锋猛地指向皇城方向,那里火光依旧冲天,厮杀声隐约可闻,“侯爷,此地残敌交给老夫收拾!你速带一部尚有战力的人马,立刻驰援皇城!九皇子那逆贼的主力恐怕已经围攻宫门多时,迟则生变!”

“好!范都督,大恩不言谢!此处就全权拜托你了!务必肃清残敌,控制住这几条关键街巷,防止叛军流窜或再次集结!”李默深知此刻不是客套的时候,皇城安危重于一切,他毫不拖沓,立刻点齐身边经过短暂休整、尚有战力的数百皇城司精锐。

“放心去!有老夫和这些火炮在,京城翻不了天!”范永年重重点头,花白的须发在夜风中飞扬,眼中闪烁着久经沙场老将那特有的沉稳与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

李默翻身上了亲兵让出的战马,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箭伤只是被简单撕裂衣襟粗暴包扎,鲜血依旧不断渗出,将包扎的布条染得深红,但他此刻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驰援皇城的急切。他举起那柄已经砍出无数缺口、却依旧寒光凛冽的长剑,指向皇城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怒吼,声音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目标皇城!护卫陛下,诛杀叛贼!挡路者,无论何人,立斩无赦!随我冲!”

“护卫陛下!诛杀叛贼!”数百精锐发出震天的咆哮,如同一股汇聚起来的钢铁洪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沿着满是瓦砾和尸体的街道,向着火光最为炽烈、厮杀声最为激烈的皇城方向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沿途,一些零星的叛军或是试图重组抵抗,或是慌不择路地撞上来,皆被这支救主心切、气势如虹的铁流无情地碾碎、冲垮!李默一马当先,剑光闪烁间,必有叛军毙命,他仿佛化身为战场上的死神,为身后的队伍开辟着血路。越靠近皇城,空气中的焦糊味和血腥味就越是浓重得令人作呕,战斗的声响也越是清晰和激烈。远远望去,九皇子萧锐的叛军主力果然正如潮水般猛攻宫门!他们甚至抬来了粗壮的原木作为撞木,数十人喊着号子,疯狂地撞击着那包裹着厚厚铁皮的沉重宫门,发出沉闷而令人心焦的“咚咚”巨响!宫墙上下,箭矢如同飞蝗般密集地交错对射,滚木礌石砸落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次撞击都让宫墙微微震颤。

守卫宫门的侍卫虽然个个拼死力战,眼神决绝,但人数上的巨大劣势让他们捉襟见肘,防线已是摇摇欲坠,那扇承载着帝国尊严的宫门,在叛军疯狂的撞击下,仿佛下一刻就要轰然洞开!

“逆贼萧锐!李默在此!”李默目睹此景,双目瞬间赤红,一股混杂着愤怒、焦急与杀意的血气直冲顶门,他怒吼一声,声如霹雳,甚至压过了战场的喧嚣,一马当先,毫不减速,直接狠狠地冲入了叛军攻城队伍的后阵!

长剑如怒龙出海,携带着风雷之势,所过之处,叛军人仰马翻,血肉横飞!紧随其后的皇城司精锐们也如同下山的猛虎,带着滔天的怒火和复仇的意志,狠狠地撞入了叛军相对薄弱的后方阵型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背后猛击,完全超出了叛军的预料!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攻打宫门上,根本没想到身后会突然杀出如此一支凶悍绝伦的生力军!后阵瞬间陷入了极大的混乱,士兵们惊慌失措,互相踩踏,军官的呵斥声被淹没在惨叫和喊杀声中。

“是李默!他怎么会在这里?!地底的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拦住他?!冯钺呢?!”正在后方安全处督战、等待着宫门洞开那一刻的九皇子萧锐,一眼就看到了那杆熟悉的、沾满血污却依旧迎风飘扬的“李”字帅旗,以及那个如同战神附体、在万军之中冲杀的身影,他脸上的得意和期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殿下!大势已去!快走吧!留得青山在啊!”身旁的心腹死士见势不妙,一把拉住萧锐的胳膊,就想将他拖离这危险的战场。

“不!我不走!我不甘心!就差一点!就差最后一点啊!”萧锐状若疯狂,猛地甩开死士的手,眼睛血红地嘶吼着,声音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顶住!都给本王顶住!杀了李默!谁杀了李默,本王赏他万金,封万户侯!不,封王!封异姓王!”他试图用最高的赏格来激发叛军已然濒临崩溃的士气。

重赏之下,确实有部分被贪婪和绝望冲昏头脑的叛军,红着眼睛,嘶吼着转身迎向如同杀神般的李默。

然而,此时的李默和麾下的皇城司精锐,怀着救驾的炽烈信念和绝地反击的昂扬斗志,战斗力已然飙升到了巅峰,加之是从叛军最意想不到、防御最薄弱的后背发动突袭,瞬间就将叛军原本还算严密的攻城阵型搅得天翻地覆,首尾不能相顾!

宫墙上的守军看到援军到来,尤其是看到李默的旗帜,更是士气大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援军到了!李侯爷来了!杀啊!”箭矢、滚木、礌石如同不要钱般更加密集地倾泻而下,给陷入混乱的叛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内外夹击之下,叛军终于彻底支撑不住,开始了全面的、雪崩式的溃散!兵败如山倒!

“完了……全完了……父皇……他不会饶了我的……”萧锐看着眼前兵败如山倒、狼奔豕突的场面,所有的野心、疯狂和侥幸在瞬间化为乌有,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口中只会无意识地喃喃着“完了”。

李默此刻根本无暇去理会这个已经崩溃的失败者,他一路冲杀,剑下几乎没有一合之将,直抵那伤痕累累的宫门下,对着城楼上嘶声大喊:“开门!我是忠勇侯李默!速开宫门!”

城楼上的守将确认是李默无误,立刻下令。沉重破损的宫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打开一条仅容数人通过的缝隙。李默立刻率军如同潮水般涌入。

宫内同样是一片狼藉,白玉石阶上沾染着刺目的血迹,精美的雕栏画栋多有损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尸体,有叛军的,也有忠心护卫战死的侍卫和内侍的,显然这里也经历了短暂却异常激烈的接战。

“侯爷!您……您可算来了!”一名浑身浴血、甲胄破损不堪的御前侍卫统领看到李默进来,如同见到了救星,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眼圈一红,声音哽咽,几乎要哭出来,“叛军刚才差点就从侧翼翻进来了!皇后娘娘和内阁诸位大人都退守到奉先殿了!那里地势稍高,易守难攻!”

李默心中稍定,留下大部分人马协助清剿宫内可能残存的敌人并修复防御,自己只带着一小队亲兵,快步赶往供奉着历代先皇的奉先殿。

奉先殿内,气氛凝重而悲怆。皇后林氏脸色苍白如雪,凤冠微微歪斜,几缕发丝被汗水粘在额角,但她依旧强撑着母仪天下的威仪,端坐在临时设下的主位之上,只是那紧紧抓住扶手、指节泛白的手,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林相、高俭等几位核心重臣守候在殿下,个个官袍不整,面带尘土,眼中充满了血丝和尚未散去的惊魂未定。见到李默一身血污、甲胄染红地大步走进来,所有人眼中都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希冀与如释重负的光芒,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臣李默,救驾来迟!让娘娘和诸位大人受惊了!请皇后娘娘恕罪!”李默单膝跪地,声音因疲惫和激动而略显沙哑,但依旧铿锵有力。

“李卿快起!快起来!”皇后声音微颤,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深的感激,连忙虚扶,“若非李卿与范卿力挽狂澜,我等……我等皆已成阶下之囚,国将不国!何罪之有!”

“外面情形如今如何?叛军可曾退去?”林相迫不及待地追问,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急切。

“回娘娘,林相!”李默起身,言简意赅地汇报,“九皇子叛军主力已被我部与范都督援军内外夹击,彻底击溃!范都督正率领边军精锐,清剿城内残敌,肃清街道。皇城之围已解!大局已定!”他虽然说得简洁,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分量。

殿内众人闻言,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不约而同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压在心口的千斤巨石,不少人甚至觉得双腿发软,需要互相搀扶才能站稳。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与巨大的喜悦交织在一起。

“好!好!好!”皇后连说三个好字,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李卿、范卿,皆是擎天保驾之臣,国之柱石!陛下……陛下若能知晓……”她的话语哽咽,带着无尽的心酸与期盼。

就在这时,一名太医顾不得礼仪,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冲进大殿,因为极度的激动和奔跑,他脸色潮红,气喘吁吁,几乎语无伦次:“娘娘!各位大人!天大的喜讯!陛下……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什么?!”

“陛下醒了?!”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如同又一记惊雷,在奉先殿内炸响!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言喻的狂喜!皇帝苏醒,这意味着社稷神器有了最终的依托,所有的动荡和不安都有了定海神针!

“快!快!去寝宫!”皇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激动得身体微微摇晃,也顾不得维持平日端庄的仪态,在宫娥的搀扶下,急步向外走去。李默、林相等重臣立刻收敛心神,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紧随其后。

皇帝寝宫内,烛火通明,药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皇帝果然睁开了眼睛,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身形消瘦,但那双曾经睥睨天下的眼眸,却已恢复了帝王的清明与深邃。他看到皇后和李默等人急匆匆地进来,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虚弱而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陛下!陛下!您终于醒了!”皇后扑到龙榻前,紧紧握住皇帝那只瘦削而冰凉的手,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多日来的担忧、恐惧、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宣泄出来。

皇帝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和颤抖,他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回握了一下,目光缓缓地、带着一丝疲惫扫过床前的每一个人,当他的视线落在浑身浴血、甲胄残破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李默身上时,微微停顿,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许、欣慰,以及一种沉甸甸的托付之意。

“……逆子……何在?”皇帝积蓄了片刻力量,终于吐出了极其微弱、却字字冰冷如同寒铁的几个字,那话语中蕴含的杀意,让寝宫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回陛下,”李默连忙上前一步,躬身沉声回道,“九皇子萧锐已被我军擒获,叛军大部溃散伏诛,范永年都督正率军在城内清剿残余叛党,京城局势已基本控制。”

皇帝闭上眼,深深地、艰难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仿佛在平复内心的震怒与悲凉。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里面已是一片属于帝王的、不容置疑的冷酷与决绝:“拟旨……”他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废萧锐为庶人……剥夺宗籍……圈禁宗人府,非死不得出……其余叛党首恶……及其附逆者……按谋逆大罪……交由三法司……从严从快……按律严惩……绝不姑息……以儆效尤……”

“臣等遵旨!”林相等人立刻躬身领命,声音肃穆。这道旨意,将为这场叛乱画上最终的句号,也预示着京城即将迎来一场彻底的政治清洗。

皇帝的目光再次转向李默,挣扎着,似乎想要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李默会意,连忙又上前一步,俯身凑近。

“……崔家……”皇帝吐出这两个字,目光锐利如刀,带着无尽的寒意。

李默立刻明白皇帝的意思,低声道:“陛下放心,崔家别院已被皇城司重兵围困,水泄不通,崔泓及其长子崔琰等重要人物,皆在掌控之中,插翅难飞。地底叛军已知的七处出口,已被我军堵塞三处,范都督正率部清剿从其他出口逃窜的残敌,定不使一人漏网。所有相关罪证,包括前朝‘天工院’遗物,均已妥善封存。”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和如释重负的神色,随即那强行提起的精神似乎消耗殆尽,无边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他艰难地抬起手,先是虚弱地指了指李默,然后又指了指林相和皇后,嘴唇动了动,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众人心中了然,这是将叛乱之后的善后、清算、以及稳定朝局等一应重大事宜,明确托付给了忠勇侯李默和以林相为首的内阁,并由皇后从旁监看,以确保平稳过渡。

“臣等必竭心尽力,不负陛下重托!定使社稷安稳,海内澄清!”李默与林相等人齐声应道,声音坚定,如同立下誓言。

皇帝似乎终于彻底放心了,眼皮沉重地合上,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但这一次,他的呼吸明显比之前平稳悠长了许多,脸上那层萦绕不去的死灰色也淡去了不少。

小心翼翼地退出寝宫,所有站在殿外廊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近乎虚脱的感觉,那是精神极度紧绷后骤然松弛带来的生理反应,但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更加沉甸甸的、压在心头的责任感。京城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虽暂告平定,但后续繁琐而严峻的清算、审讯、深挖那庞大的前朝余孽和“天工院”潜伏网络、安抚民心、重整防务……这一系列千头万绪的工作,才是真正考验他们智慧和能力的艰巨任务。

李默独自站在汉白玉的栏杆前,望着东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晨曦微露,试图驱散笼罩京城的硝烟与血腥气。城中,零星的战斗声和象征着胜利与清算的火炮轰鸣声仍在顽固地响起,如同这首惊心动魄之夜曲的余韵,但所有人都明白,大局已定,黎明终将到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份紧贴着胸膛、仿佛还带着父亲体温和血迹的名单,眼神在晨曦的微光中,变得愈发锐利和坚定,如同经过淬火锤炼的精钢。

父亲的沉冤,陛下的托付,朔风堡将士的鲜血,还有这历经劫波的万里河山……是时候,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韩震。”他轻声唤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末将在!”韩震如同幽灵般应声而出,甲胄上凝固的血痂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暗沉。

“点齐我们最得力的人马,随我去崔家别院。”李默转过身,目光平静却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即将爆发的风暴,“是时候,请那位‘德高望重’的崔公,好好出来‘聊一聊’了。有些账,该连本带利,算清楚了。”

朝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将万道金光毫不吝啬地洒向人间,刺破了笼罩京城的最后一丝晨雾,也照亮了这座经历了一夜血与火残酷洗礼、百废待兴的帝都,同时,也清晰地勾勒出李默那坚毅如磐石、仿佛任何风雨都无法撼动的侧脸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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