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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摸着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腹,那里可能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个连接着她与这位强大征服者的孩子。这个孩子,改变了她的一切想法。她不再仅仅是一个奥斯曼的哈屯,更是一个母亲。她必须为这个孩子,也为她在城内的其他骨肉至亲,争取一线生机。

她再次来到王十三面前,这一次,她没有再用任何魅惑的手段,只是直挺挺地跪下,泪水无声流淌,眼中充满了作为一个母亲的哀求和绝望。

“陛下臣妾知道,城内叛臣贼子触怒天威,罪该万死,臣妾不敢为他们求情,但臣妾的另外两个孩子,还有年迈的父母,他们是无辜的,求陛下求陛下城破之后,看在看在臣妾腹中孩儿的份上,饶他们一命,保他们平安。”她泣不成声,磕头不止。

王十三看着脚下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看着她因怀孕而略显苍白的脸,心中的暴怒稍稍平息了一些。他确实因穆拉德二世而愤怒,但还不至于迁怒于一个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和她的无辜家人。

“起来吧。”王十三语气缓和了一些,“朕答应你。你的直系亲人,朕会保全。”

王十三言出必践。他立刻叫来了随军的锦衣卫千户——司徒百盛。此人以心思缜密、记忆力超群、执行任务冷酷精准而着称。

“司徒百盛。”

“卑职在!”一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锦衣卫军官应声出列。

“这位是海迪耶哈屯。你仔细听她描述其父母、子女的容貌特征、可能藏身之处等信息,详尽绘制成图像,务必准确无误。”

“卑职遵命!”

海迪耶哈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强忍悲痛,极其详细地向司徒百盛描述着她每一个亲人的特征:父亲眉间的疤痕,母亲最喜欢的头巾样式,大女儿笑起来时的酒窝,小儿子顽皮好动的神态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司徒百盛一边倾听,一边飞速地在纸上勾勒,不时询问细节加以修正。很快,几张栩栩如生的肖像图便呈现在纸上。

王十三拿过画像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司徒百盛,城破之后,朕命你率领你的百户所,脱离主攻部队,专职一事:根据这些画像,在城内寻找并保护哈屯的家人! 务必确保他们安然无恙!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卑职以性命担保!必不负陛下所托!”司徒百盛单膝跪地,沉声领命。他接过画像,眼神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将每一个特征刻入脑海,随后躬身退下,开始挑选人手,制定详细的搜救计划。

海迪耶哈屯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再次向王十三深深拜谢。至少,她为一部分亲人,争取到了生存的希望。

而王十三,则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埃迪尔内城。最后的温情已经给予,接下来,将是毫不留情的钢铁与火焰。穆拉德二世的小动作,彻底激怒了他,也提前敲响了这座千年古城的丧钟。

三日期限一到,帝国军营中所有沉重的战鼓同时擂响,声震四野,如同为埃迪尔内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王十三立于高处,面无表情,缓缓抬起了右手,随即猛地挥下!

“放!”

一声令下,帝国阵营中早已准备就绪的数百门红衣大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实心铁弹和开花弹如同陨石雨般,拖着死亡的呼啸,狠狠砸向埃迪尔内那看似坚固的城墙!

轰!轰隆!轰——!

震天动地的巨响连绵不绝,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埃迪尔内的城墙在如此密集且猛烈的炮火下,显得脆弱不堪。砖石飞溅,烟尘冲天,一段又一段的城墙在持续不断的轰击下开始龟裂、崩塌!

一枚沉重的开花弹甚至越过城墙,落入城内密集的民居区,瞬间引发巨大的爆炸和熊熊烈火,惨叫声此起彼伏。

穆拉德二世苦心加固的防御工事,在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被迅速撕碎。

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的猛烈炮击后,埃迪尔面向帝国大营的主要城墙段已经出现了数处巨大的缺口,守军死伤惨重,陷入一片混乱。

王十三目光冷冽,再次下令:“全军!进攻!”

“杀!!!”

帝国军队如同决堤的洪流,以重甲步兵和精锐骑兵为先锋,如同潮水般从各个缺口涌入城内!喊杀声、兵刃碰撞声、火铳射击声瞬间取代了炮声,成为城市的主旋律。

穆拉德二世身先士卒,率领着最忠诚的近卫军团士兵,在各个缺口处与帝国军队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他挥舞着弯刀,大声嘶吼,试图鼓舞士气,做最后的抵抗。

然而,个体的勇武无法扭转战局的绝对劣势。帝国的士兵源源不断地涌入,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步步地压缩着守军的生存空间。

战斗持续了半日,城内大部分区域已被帝国军队控制,抵抗主要集中在皇宫附近。

穆拉德二世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他本人也已多处负伤,华丽的盔甲上沾满了鲜血和尘土。但他依旧死战不退,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最终,他被帝国数十名精锐士兵团团围住。一名帝国骁将看准机会,一杆长矛猛地刺出,贯穿了他的胸甲!

穆拉德二世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着透胸而出的矛尖,口中涌出鲜血。他努力想抬起头,再看一眼他的都城,最终却无力地倒下,气绝身亡。

这位试图力挽狂澜、重塑奥斯曼尊严的最后一位苏丹,最终战死在了他的皇宫门前。

他的死,也正式宣告了奥斯曼帝国抵抗的终结。

城内的战斗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帝国士兵清扫战场、搜捕残敌的声音,以及无数平民惊恐的哭喊。

而与此同时,一支特殊的锦衣卫小队——司徒百盛和他的百户所,却并未参与这些行动。他们手持画像,如同猎犬般,在混乱的街道和废墟中,精准地搜寻着特定的目标。

凭借着海迪耶哈屯提供的详尽信息和高超的绘画技术,以及锦衣卫超凡的行动效率,他们竟然真的在皇宫附近一处相对坚固的地下储藏室内,找到了海迪耶哈屯的父母、她另外的一子一女,以及两位贴身侍女!

奇迹般地,他们都还活着!但情况极其糟糕。他们显然在最后的战斗中试图寻找避难所,却被倒塌的建筑碎块砸伤,个个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尤其是年迈的父母,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司徒百盛毫不迟疑,立刻下令:“快!小心移动!立刻送往陛下御营,请随军御医全力救治!”

锦衣卫们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重伤的幸存者抬出废墟,快速而专业地向大营转移。

王十三正在听取各部将领汇报战果和伤亡情况,得知司徒百盛成功找到并带回海迪耶哈屯的家人时,他微微颔首。

当看到被抬进来、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几人时,他皱了皱眉,但并未多言,直接对随侍的御医道:“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们。用最好的药。”

“臣遵旨!”御医们立刻上前,进行紧急救治。

得到消息的海迪耶哈屯几乎是狂奔而来,看到亲人如此惨状,她瞬间泪如雨下,扑到担架前,泣不成声。

王十三走到她身边,淡淡道:“朕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他们活着。至于伤势,御医会尽力。”

海迪耶哈屯转过身,对着王十三深深叩拜,这一次,她的感激之情发自肺腑,再无丝毫虚假与算计:“臣妾谢陛下隆恩!此生此世,愿为陛下当牛做马,以报此恩!”

王十三看着她,又看了看那些正在被救治的伤者,目光再次投向硝烟尚未散尽的埃迪尔内城。

一座千年帝国的都城,就此陷落。

一个时代,结束了。

而新的秩序和故事,也即将在这片浸满鲜血的土地上,开始书写。

埃迪尔内城破,苏丹战死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残存的奥斯曼权贵中蔓延。曾经庄严的清真寺和华丽的宫殿如今沦为断壁残垣,硝烟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压抑得令人窒息。

在帝国士兵粗暴的呵斥和驱赶下,一群衣着虽破损但仍能看出昔日华贵的人们——主要是近卫军团的高级军官和乌莱玛中的显要——被集中看管在一处相对完好的贵族宅邸内。

他们脸上早已没有了昔日唾弃穆罕默德一世“献女求荣”时的义愤填膺和高傲,只剩下惊恐、茫然和对未来的极度恐惧。他们窃窃私语,交换着听来的零星消息:

“听说了吗?那位天朝皇帝似乎似乎对美貌的妇人颇有偏爱?”

“是啊,之前穆罕默德陛下献出的那些女子,好像都被接纳了,并未受苦。”

“就连海迪耶哈屯,听说如今也很受宠爱,还怀了龙种。”

“我们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求生的欲望,如同野草般在绝望的废墟中疯狂滋生,迅速压倒了所谓的尊严和信仰原则。

近卫军团的一位师团长官,哈桑贝伊,是第一个彻底放下脸面的人。他年近四十,身材魁梧,战功赫赫,在政变中也是积极支持穆拉德二世的强硬派。此刻,他脸上肌肉抽搐,内心经历着剧烈的挣扎。他想起自己家中那位年仅二十五岁、以美貌和歌喉闻名于安卡拉的续弦妻子——泽伊内普夫人。

他猛地一跺脚,对身旁同样惶惶不安的大穆夫提的首席弟子,谢赫·伊德里斯低声道:“谢赫,不能再犹豫了!为了活下去,为了家族血脉,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尊严在生存面前,不值一提!”

伊德里斯吓了一跳,眼神闪烁:“哈桑贝伊,你你想做什么?难道要学那......”

“没错!”哈桑贝伊咬牙道,“我听说那位皇帝喜欢喜欢成熟的妇人。我的泽伊内普或许能为我们换来一条生路!”他说着,竟从怀中掏出一支藏在贴身衣物里的炭笔和一小片羊皮纸,背过身,快速勾勒起妻子的容貌,甚至特意强调了她丰满的体态和忧郁的眼神。

画完后,他找到一名看守的帝国军官,近乎谄媚地塞过去一小块藏匿的金币,低声下气地哀求道:“将军,小小的敬意,求您将此画呈给上官,就说就说罪臣哈桑贝伊,愿献上爱妻泽伊内普,侍奉天朝皇帝陛下,只求陛下宽恕。”

那帝国军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收下了金币和画片。

有了哈桑贝伊开头,其他人心中那点可怜的犹豫和羞耻感瞬间崩塌了!

曾经指责穆罕默德一世最凶的近卫军团重骑兵指挥官,卡德里贝伊,立刻不甘示弱。他的妻子法特玛夫人虽已三十有五,但出身书香门第,气质高雅,精通波斯诗歌。他急忙对身边的人吹嘘:“我夫人法特玛,可是帝国有名的才女!其风韵岂是寻常庸脂俗粉可比?皇帝陛下必定欣赏!”他也急忙想办法找人递话。

一位负责帝国东部宗教事务的法官,卡迪·塞利姆,则想到了自己那位刚刚守寡不久、年仅二十二岁的女儿艾谢。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真主原谅这都是为了生存。” 他恳求看守,愿意献上女儿以及以及自己珍藏的一套古老《古兰经》注释原本。

甚至那位道貌岸然的谢赫·伊德里斯,在巨大的恐惧和哈桑贝伊的“榜样”作用下,也动摇了。他想起自己家中那位虽然年过三十,但皮肤依旧细腻、擅长调制香料和按摩的夫人拉蒂法。他内心激烈交战:“不,我不能,可是,可是。” 最终,他对看守说的话几乎带上了哭腔:“罪臣......罪臣愿献上拙荆,她......她伺候人的手艺极好。”

场面变得荒诞而可悲。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此刻如同集市上的商人,争先恐后地“推销”着自己的妻女,比较着谁的妻子更美,谁的女儿更有才华,谁更能迎合那位征服者传闻中的喜好。他们互相试探,又互相鄙夷,却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这些请求和“贡品”信息,很快通过层层汇报,送到了王十三的案头。

王十三看着那一张张精心描绘的妇人画像,听着郭英雄汇报那些拗口的名字和附加的“才艺”或“嫁妆”,脸上露出一丝极其玩味和嘲讽的笑容。

“呵,”他轻哼一声,“前几天还一副誓死扞卫信仰和荣耀的样子,恨不得生啖穆罕默德之肉。如今城破了,倒比他们的旧主还要积极。这就是奥斯曼的脊梁?”

他放下画像,语气淡漠:“告诉司徒百盛,让他带人去,把这些‘贡品’都‘接收’过来。统一安置,严加看管。至于这些献妻女的‘忠臣’们暂且留着他们的性命。”

“陛下,您这是”郭英雄有些不解。

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些人,毫无骨气可言,但正因为如此,或许将来更容易操控。他们的妻女在朕手中,他们就更不敢有二心。暂时留着,或许对日后治理这片土地有点用处。”

他的目的,并非贪图这些美色,而是要借此彻底摧垮这些奥斯曼旧精英的心理防线,将他们变成摇尾乞怜、可供利用的工具。

很快,司徒百盛带着锦衣卫,拿着名单,冷漠地“接收”了这些被丈夫或父亲献出的女人们。

过程充满了眼泪、挣扎和无声的绝望。

泽伊内普夫人不敢相信丈夫会如此对待自己,被拖走时哭喊着哈桑贝伊的名字,而哈桑贝伊只是扭过头,不敢看她。

法特玛夫人则显得异常平静,只是用冰冷而失望的眼神看了丈夫卡德里贝伊最后一眼,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年轻的艾谢则吓得浑身发抖,几乎昏厥。

拉蒂法夫人则是默默流泪,顺从地跟着走了。

她们被集中安置在一处守卫森严的院落,前途未卜,命运完全掌握在那位陌生的征服者手中。

而宅邸内,哈桑贝伊等人则在帝国士兵鄙夷的目光中,稍稍松了口气,仿佛用妻子的眼泪和尊严,终于换来了一根脆弱的救命稻草。他们互相之间甚至不敢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和侥幸。

王十三用最残酷的方式,撕下了这些所谓精英最后一块遮羞布,也将征服者的权威,刻入了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

被“接收”的美人们被安置在一处临时征用的奥斯曼贵族宅邸中,由锦衣卫严密看守。王十三在处理完繁忙的军务政事之后,某日傍晚,信步来到了这里。名义上是巡视,实则内心也带着一丝对那批新“贡品”的好奇,尤其是那位被卡德里贝伊吹嘘为“才女”的法特玛夫人。

他被引至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房间,虽经战乱,仍能看出原主人的品味。法特玛夫人正临窗而立,望着窗外残阳下的废墟,背影纤细而挺拔,带着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沉静与书卷气。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

王十三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她并非海迪耶哈屯那种倾国倾城、带着浓郁异域风情的惊艳之美,也非艾莉芙公主青春逼人的鲜活靓丽。她的美,在于一种极其耐看的知性韵味。脸庞线条柔和,鼻梁秀挺,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蕴藏着智慧与故事的深潭,唇瓣薄而轮廓清晰,微微抿起,显得既克制又倔强。虽经历了丈夫的背叛和沦为囚徒的恐惧,她的仪态依旧保持着一种残存的高雅,只是脸色苍白,眼底带着难以掩饰的哀伤和一丝冰冷的恨意。

王十三心中确实再次感到了惊艳。这是一种不同于他以往接触过的任何女性的美,沉静如湖水,却仿佛水下藏着汹涌的暗流。

法特玛夫人也看清了王十三。她早就听说过这位征服者的威名和喜好。她看到王十三眼中一闪而过的欣赏,心中先是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屑与悲哀——男人,果然都是一样的。但随即,她丈夫卡德里贝伊那副谄媚着将她如同货物般献出的丑陋嘴脸,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一股钻心的恨意瞬间淹没了那点悲哀。

就在王十三准备例行公事地问几句话便离开时,法特玛夫人忽然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尊贵的皇帝陛下。”

王十三停下脚步,看向她。

法特玛夫人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直视着王十三的眼睛:“我有一个秘密,关乎陛下能否真正安心掌控此地。但此事,只能与陛下单独言说。”她说完,微微垂下眼帘,长睫毛颤抖着,似乎在害怕,又像是在掩饰真正的情绪。

王十三闻言,几乎要失笑。又是这套路?这些奥斯曼女人,难道只会用“秘密”来引起注意?但看着法特玛夫人那与海迪耶截然不同的知性气质和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他忽然觉得有点意思。他倒想看看,这位“才女”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挥了挥手,示意左右侍卫退到门外等候。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暧昧的气息。

法特玛夫人向前走了两步,靠近王十三,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陛下,我的丈夫,卡德里贝伊,今日能为了活命将我献出,他日若有机会,也必会因更大的利益背叛您。此人毫无忠诚与骨气可言,留着他,必是后患。”

王十三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我的请求是,”法特玛夫人抬起头,目光灼灼,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恨意,“请陛下杀了他。”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继续道:“只要陛下答应我,法特玛,在此立誓,此生此世,将彻底忘却前尘,誓死效忠于陛下您一人,我的身体,我的智慧,我的一切,都将为您所用。”

说完,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又仿佛是为了彻底斩断过去,她竟然猛地抬手,开始解自己长袍的系带!她的动作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决。

王十三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白和决绝弄得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沉静知性的女子,内心竟隐藏着如此烈性和狠辣的一面。她不是在诱惑,而是在进行一场赤裸裸的交易——用她丈夫的命,换取她彻底的臣服。

就在王十三愣神的刹那,法特玛夫人已经解开了外袍,露出里面素色的衬裙。她眼中闪烁着泪光、恨意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猛地踮起脚尖,双臂环抱住王十三的脖颈,将自己冰冷而颤抖的唇,印在了王十三的唇上!

王十三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微颤和唇瓣的冰凉,以及那笨拙却充满决绝的吻技。这与他经历过的任何男女之情都不同,没有情欲的挑逗,更像是一种绝望的献祭和血腥的盟约。

但这种独特,反而更激起了他身为征服者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他并没有推开她,而是反客为主,一手揽住她纤细却紧绷的腰肢,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强势而充满侵略性,仿佛要彻底吞噬掉她所有的恨意、悲伤和过去。

法特玛夫人起初身体一僵,随即仿佛认命般软化下来,但她的回应并非热情,而是一种近乎自虐的顺从和引导。她牵引着王十三的手,放在自己衬裙的系带上,眼神迷离而空洞,仿佛灵魂已经飘离,只剩下这具进行交易的躯壳。

衣衫渐落,露出她白皙却略显单薄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她的身体不像海迪耶那般丰腴诱人,却别有一种清丽柔弱、引人怜惜又想要摧折的美感。

王十三将她抱起,走向房间内那张宽大的卧榻。整个过程,法特玛夫人都异常沉默。

云雨渐歇,帐内弥漫着异域香料的余味和情欲的气息。

他伸出手,抚过她光滑却冰凉的脊背,声音平静:“你的请求,朕准了。”

法特玛夫人的抽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用极低的声音道:“谢陛下。”

王十三起身,穿上衣服,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榻上的女人。他知道,他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美貌的玩物,更是一个智慧、仇恨与忠诚交织的复杂综合体。她将成为他插入奥斯曼旧精英阶层中的一枚锋利而不可测的棋子。

而法特玛夫人,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终于缓缓转过身,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擦干眼泪,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和一丝对新主人的复杂敬畏。

自那夜之后,法特玛夫人虽未正式获得名分,但待遇明显不同,被安置在了一处更舒适、也更靠近王十三御帐的营帐内。王十三偶尔会来她这里,享受片刻宁静,也欣赏她不同于其他女子的聪慧与偶尔流露的、带着一丝忧郁的冷艳。

这一日,王十三批阅军报有些疲惫,信步又来到法特玛帐中。法特玛娴静地为他煮了杯带有异域香料的茶,手法优雅,神态温顺,仿佛已完全适应了新的身份。

王十三品着茶,心情稍缓。法特玛夫人看着他略显舒缓的眉头,感觉时机似乎到了。她轻轻跪坐到王十三脚边的软垫上,仰起头,那双深邃的知性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汪汪的雾气,声音也变得又软又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陛下臣妾臣妾这几日心中总是不安,有一事憋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她边说,边伸出纤纤玉指,小心翼翼地拽住了王十三龙袍的一角,轻轻摇晃着,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王十三瞥了她一眼,大概猜到她有所求,淡淡道:“讲。”

法特玛夫人立刻像是得了鼓励,身子又往前蹭了蹭,几乎靠在了王十三的膝盖上,仰着脸,让王十三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祈求:“陛下您知道的,臣妾臣妾还有几位姐姐她们她们命比臣妾还苦,早年丧夫,一直无依无靠的这次城破,也不知被安置在何处,是生是死臣妾一想到她们可能也在那受苦,就就心如刀绞”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泪珠要掉不掉,显得格外可怜。

王十三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她那几个姐姐,据说容貌更胜于她,但也仅是当作普通俘虏看待。他并不想节外生枝,于是语气平淡地回绝:“军中自有法度,所有俘虏皆按律安置。此事不必再提。”

若是寻常女子,听到这冰冷的拒绝,恐怕早已吓退。但法特玛夫人不同,她早已盘算好了策略。被王十三拒绝,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小嘴一瘪,那强忍的泪水瞬间如同断线珍珠般滚落下来。

“陛下,呜呜!”她竟然直接抽泣起来,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那种极力压抑却又忍不住的、肩膀微微颤抖的啜泣,最能挠人心肝。“陛下您就可怜可怜臣妾嘛臣妾在这世上,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亲人了她们都是柔弱女子,对陛下毫无威胁的”

她一边哭诉,一边用王十三的龙袍袖子去擦自己的眼泪,整个人几乎要趴到王十三腿上去。“陛下您是天底下最伟大、最仁慈的君主您连敌国的太后和皇子皇女都能保全怎么就不能发发慈悲,放过臣妾那几个苦命的姐姐呢,呜呜呜!”

王十三被她哭得有些心烦,想抽回袖子,却被她死死抱住。“放手!成何体统!”他低声呵斥。

谁知法特玛夫人不但不放,反而抱得更紧,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开始毫无逻辑地软磨硬泡:“就不放!陛下不答应,臣妾就不放!陛下您想想,臣妾如今都是您的人了,心都是您的了臣妾的姐姐,不就是您的姐姐嘛您就当就当是心疼臣妾,把她们接来,让臣妾也有个伴,好不好嘛!”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声音又嗲又糯,还带着哭腔,一边说一边用脸颊去蹭王十三的手背,像只祈求主人怜爱的小猫。

王十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黏人攻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习惯了别人的敬畏和顺从,何时被女人这样胡搅蛮缠过?

“胡说八道!什么朕的姐姐!”他试图板起脸,但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冰冷。

法特玛夫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松动,立刻打蛇随棍上。她干脆整个人都赖进了王十三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仰着头,开始细数她姐姐们的“优点”:

“陛下您不知道,臣妾的大姐,煮的咖啡是全帝国最香的吗,二姐绣的奥斯曼纹样,连皇宫里的匠人都夸赞三姐弹的乌德琴,能让人忘记所有烦恼。”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王十三胸口画着圈圈,眼神充满了憧憬,“要是她们能在就能天天给陛下煮咖啡、绣龙袍、弹曲子听了岂不比现在这样干耗着强?”

见王十三似乎还在犹豫,她又开始新一轮的眼泪攻势,这次是默默地流泪,不说话,就用那双水汪汪的、充满了哀怨和期待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王十三,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仿佛王十三不答应,就是犯了天大的过错。

她一会儿蹭蹭,一会儿抱抱,一会儿哭哭,一会儿又软语哀求,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根本不给王十三冷静思考的机会。王十三被她缠得头昏脑涨,想推开她,又觉得她哭得可怜,抱在怀里又觉得太黏人。

“好了好了!别哭了!”王十三终于有些受不了这持续的魔音灌耳和身体缠绕。

法特玛夫人立刻止住哭声,但依旧抽噎着,眼巴巴地看着他,追问道:“那陛下是答应了?”

王十三看着她那副样子,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道:“行了行了!依你!依你还不行吗!朕这就让人去把她们找来!别再哭了,吵得朕头疼!”

法特玛夫人闻言,瞬间破涕为笑,那笑容如同雨后初霁的阳光,灿烂无比。她猛地凑上前,在王十三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谢陛下!陛下最好了!臣妾就知道陛下是天底下最心软、最疼人的君主!”

目的达成,她立刻变得乖巧无比,殷勤地替王十三整理被自己揉皱的龙袍,又端茶倒水,笑语嫣然,仿佛刚才那个胡搅蛮缠的小无赖根本不是她。

王十三看着瞬间变脸的她,真是哭笑不得,只能摇摇头,吩咐帐外的司徒百盛去办理此事。

法特玛夫人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对王十三的观感也复杂起来。这个男人,冷酷起来如同冰山,却似乎真的吃这一套?而她,为了救姐姐,也彻底抛却了往日的清高和知性,学会了如何利用女性的柔媚和眼泪来达到目的。

司徒百盛的效率极高,很快便将法特玛夫人的三位姐姐——拉莱夫人(大姐)、泽茵夫人(二姐)、娜兹夫人(三姐)——从俘虏营中找出,并带到了王十三特意安排的一处宽敞华丽的帐篷内。

当三位妇人被引入帐中时,就连见惯了绝色的王十三,眼中也忍不住闪过一丝惊叹。

法特玛夫人已是难得一见的知性美人,而她的三位姐姐,虽年过四十,却正如她所言,风韵更胜!岁月并未夺走她们的美貌,反而如同精湛的工匠,将那份美丽雕琢得更加醇厚、深邃、动人心魄。她们身上同样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和成熟智慧的光芒,但比起法特玛偶尔的清冷,她们显得更加圆融温润,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难以言喻的风情和热力。

大姐拉莱身材略显丰腴,肌肤白皙如最好的羊脂玉,圆润的脸庞上总是带着一种温柔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微笑,眼神慈和而深邃,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二姐泽茵身段保持得极好,纤细窈窕,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人,尤其一双妙目,灵动无比,顾盼之间仿佛会说话,带着几分俏皮和狡黠。

三姐娜兹气质最为高雅,身形高挑,举止间自带一种艺术家般的洒脱与不羁,眉宇间有着一丝淡淡的忧郁,却更添神秘魅力,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格外引人注目。

她们显然来之前已被妹妹稍稍提点过,虽有些紧张和羞涩,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坦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图抓住救命稻草的求生欲。她们对着王十三盈盈拜下,声音柔美动听:“拜见天朝皇帝陛下。”

王十三的目光从她们身上扫过,心中不得不承认,法特玛的“推荐”确实没错。这三位成熟的美妇人,如同三朵彻底盛放的、带着异域风情的金色玫瑰,散发着诱人的馥郁香气。

法特玛夫人站在一旁,看着姐姐们,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王十三并未急于步入正题,反而颇有兴致地问道:“听闻你们各有所长?”

三位姐姐闻言,似乎找到了些许自信和缓解紧张的途径。

拉莱夫人柔声道:“回陛下,妾身略通咖啡烹煮之道。”她立刻有侍女端上器具,她熟练地操作起来,动作优雅流畅,很快,帐内便弥漫起一股极其醇厚浓郁的咖啡香气,令人精神一振。

泽茵夫人则笑道:“妾身闲来无事,喜欢针线刺绣。”她取出一方未完成的绣帕,上面用极其细腻的针法绣着奥斯曼风格的繁复花纹,栩栩如生。

娜兹夫人最为安静,只是轻声道:“妾身会弹奏几下乌德琴。”侍女取来琴,她信手拨弄,一段婉转缠绵、带着异域情调的旋律便流淌出来,听得人如痴如醉。

王十三欣赏着她们的才艺,品着拉莱夫人奉上的、香浓恰到好处的咖啡,看着泽茵夫人灵巧的双手,听着娜兹夫人动人的琴音,只觉得身心愉悦。这种成熟知性美人所带来的精神与感官的双重享受,确实非青春少女所能比拟。

法特玛夫人见时机成熟,悄悄对姐姐们使了个眼色。

三位姐姐放下手中的物事,相互看了一眼,仿佛下定了决心。她们久经世故,深知如今处境,唯有尽力取悦这位征服者,才能获得更好的生存机会。更何况,王十三本身的气度与权势,也足以让任何女人心动。

她们款款走向王十三,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却毫不违和的娇媚笑容。

拉莱夫人率先坐到王十三身边,柔软丰腴的身体轻轻靠着他,拿起自己喝过的咖啡杯,递到王十三唇边,声音软糯:“陛下,妾身煮的咖啡可还合口?您再尝尝嘛”她眼神温柔得几乎能将人融化,带着一种母性的包容和诱惑。

泽茵夫人则坐到另一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为王十三按摩着肩膀,手指灵活有力,语气俏皮:“陛下日理万机,定是累了,让妾身为您松松筋骨陛下您看,妾身这手法可还使得?”她吐气如兰,气息喷在王十三耳畔,痒痒的。

娜兹夫人没有靠近,而是再次抱起乌德琴,弹奏起一支更加轻柔暧昧、略带哀婉的曲子,双眸如水,深情地望着王十三,仿佛在用音乐诉说着无尽的心事和倾慕。

王十三瞬间被三位美妇所包围,咖啡的醇香、身体的柔软触感、耳边的软语、迷人的音乐各种感官刺激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这位见惯风月的帝王也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帐内,热情在持续升温。

拉莱夫人见王十三没有拒绝,开始用她那丰润的唇,轻轻啄吻王十三的脸颊和脖颈,动作温柔而充满挑逗,如同成熟多汁的蜜桃,引人品尝。

泽茵夫人手指灵巧地滑过王十三的胸膛,解开了他龙袍的扣绊,眼神中充满了大胆的邀请和俏皮的笑意。

娜兹夫人的也缓缓起身,如同风中杨柳般摇曳着身姿,开始跳起一段缓慢而极具诱惑力的奥斯曼宫廷舞蹈,腰肢柔软,眼神勾魂摄魄。

法特玛夫人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一条既能勾勒身形又显得端庄的奥斯曼长裙,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再次来到了王十三处理政务的偏帐。

她将水果轻轻放在案头,并未像往常一样安静侍立,而是绕到王十三身后,伸出纤纤玉指,力度适中地为他按摩太阳穴,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陛下批了这么久奏章,累了吧?歇息片刻可好?”

王十三放下笔,享受着她难得的主动服侍,嗯了一声。

法特玛夫人见状,觉得时机正好,便俯下身,将下巴轻轻搁在王十三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陛下,您觉得臣妾那三位姐姐可还周到?”

王十三想起那夜的旖旎风光,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甚好。你倒是举荐有功。”

法特玛夫人心中窃喜,声音更加娇媚:“那陛下您不知道呢臣妾的家族,在我们奥斯曼哦不,在这片土地上,可是出了名的美人世家呢,家族里适龄的女子,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绝色,而且啊,都像臣妾和姐姐们一样,知书达理,懂得如何让男人开心。”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王十三的反应,见他并未露出不悦,便继续加大筹码,话语也变得更加露骨和大胆:“陛下,您想啊,若是将她们都召入宫中,日夜侍奉那该是何等美妙的景象?而且而且若是她们中能有幸为您诞下子嗣,这些流淌着您尊贵血脉、又有着我们家族智慧和支持的孩子,将来替您管理这片广袤的土地,岂不是最完美的人选?这奥斯曼帝国。”

王十三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他轻轻推开法特玛夫人,转过身,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着她:

“法特玛,”他直呼其名,“你记住,从朕的大军踏入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什么奥斯曼帝国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在法特玛夫人的心上:“这里,将来只会是朕的大中华帝国版图的一部分。它会像帝国的其他省份一样,设立布政使司,由朕委派流官治理,推行帝国的律法、文字、度量衡。这里的一切,都将遵循帝国的秩序。”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至于子嗣朕的皇子皇孙,自有他们的去处和使命。治理地方,是朝廷命官职责所在,非宗室藩王之事,更遑论带有异域血统者。此事,休要再提。”

这番话,如同冰水般浇灭了法特玛夫人心中的热火和幻想。她没想到王十三在这原则性问题上如此清醒和冷酷。

但法特玛夫人岂会轻易放弃?被明确拒绝后,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使出了浑身解数,开始了她最擅长的——撒娇耍赖,胡搅蛮缠。

“不嘛不嘛,陛下!”她瞬间戏精上身,小嘴一瘪,眼眶说红就红,整个人如同没了骨头般就要往地上软倒,幸好及时抓住了王十三的胳膊才稳住。

“陛下您怎么就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嘛!”她开始毫无逻辑地抱怨,声音又嗲又委屈,“人家人家还不是想让我们家族世世代代都能忠心侍奉陛下您嘛!想让陛下的血脉在这片土地上开枝散叶嘛!这有什么不好嘛!”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摇晃着王十三的胳膊,身体也跟着扭动,像是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陛下,您就答应人家嘛,好不好嘛!”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开始用脸颊不停地蹭王十三的肩膀和手臂,像只寻求爱抚的猫咪,“您要是答应了,臣妾臣妾以后什么都听您的,您让臣妾做什么都行,天天给您煮咖啡、按摩、弹琴,保证把陛下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见王十三依旧板着脸,她干脆开始“威胁”加“利诱”:“您要是不答应臣妾,臣妾就哭给您看!哭到您答应为止!”

她语无伦次,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脸不红心不跳,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和“威胁”地看着王十三,仿佛他不答应,就是十恶不赦。

王十三被她这顿狂风暴雨般的撒娇弄得是哭笑不得,耳根子嗡嗡作响。他想严肃起来,可看着她那副耍无赖的娇憨模样,又实在狠不下心真的斥责。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好了好了!别摇了!朕的胳膊都要被你摇散了!朕答应你,可以让你家族中部分适龄女子入宫为婢,但绝不可奢望什么子嗣和封地!更不可能全部进来!这是朕最后的底线!”

法特玛夫人一听,虽然没能完全达到目的,但已是巨大胜利!她立刻破涕为笑,欢呼一声,猛地扑上去抱住王十三的脖子,在他脸上连亲了好几下:“谢陛下!陛下最最最好了!臣妾爱死您了!”

她心中窃喜,只要人进来了,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自王十三松口允许法特玛家族部分女子入宫后,法特玛夫人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她敏锐地察觉到,自从与王十三有了肌肤之亲,帝国营中的官员,哪怕是那些眼高于顶的文官武将,对她说话时都下意识地带上了几分恭敬。这种无形的权势,让她胆子更大了。

一日,她寻了个机会,召来了锦衣卫千户司徒百盛。

“司徒大人,”法特玛夫人端坐在帐中,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而权威,“陛下有旨,念我家族忠心,特许我家族中所有适龄未婚女子入宫侍奉。这是名单和画像,烦请大人辛苦一趟,将她们妥善接来。”她说着,递过去一卷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和绘有肖像的绢帛。

司徒百盛接过绢帛,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清楚地记得,陛下当时的原话是“部分适龄女子入宫为婢”,而这名单上的数量,远超“部分”的范畴,几乎是将法特玛夫人母族所有略有姿色的年轻女子一网打尽了。

他抬起眼,锐利的目光看向法特玛夫人,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端倪。法特玛夫人强作镇定,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怎么?司徒大人是怀疑本夫人的话,还是想抗旨?”

司徒百盛心中疑虑重重,但面对这位正得宠的夫人,他也不敢直接质疑。毕竟,后宫女子假借皇帝名义办些私事,也是常有之事,万一这真是陛下私下更改的主意呢?直接去问陛下,岂不是自找没趣,还可能得罪法特玛夫人。

沉吟片刻,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执行。毕竟,他的任务是服从命令,而非质疑后宫女眷。他躬身道:“卑职不敢。卑职这就去办。”

说来也巧,司徒百盛拿着那份长长的名单和画像,正准备点齐人手出发时,在营帐区拐角处,正好与乘坐软轿经过的海迪耶哈屯撞了个正着。

海迪耶哈屯如今怀有龙种,地位超然,出行皆有护卫宫女跟随。她一眼就瞥见了司徒百盛手中那卷异常显眼的绢帛,以及上面那些年轻女子的画像。她心中一动,随口问道:“司徒千户,这是要去办何差事?如此兴师动众。”

司徒百盛不敢隐瞒,只得简略回道:“回哈屯,是奉旨接法特玛夫人族中女子入营。”

海迪耶哈屯是何等人物?她曾是奥斯曼帝国的实际女主人,对政治和后宫争斗有着天生的敏锐嗅觉。一听此言,再看法特玛夫人那几乎囊括了整个家族适龄女子的名单,她瞬间就明白了法特玛的意图——这是要垄断奥斯曼系在后宫的力量,打造一个庞大的家族集团!

“绝不能让她得逞!”海迪耶哈屯心中警铃大作。她深知,一旦王十三身边充斥的都是法特玛家族的女子,时日一长,她这个前朝太后、即便怀有龙种,也会势单力薄,迟早被边缘化!

此时此刻,什么矜持、什么颜面,都比不上生存和未来的地位重要!

她立刻对司徒百盛道:“此事本宫知道了。千户且稍候片刻,本宫也有一事,需即刻面见陛下!”说完,她命令轿夫转向,直奔王十三的御帐而去。

海迪耶哈屯见到王十三,没有丝毫拐弯抹角,直接行礼后,便用一种带着醋意和委屈,却又故作大度的语气说道:

“陛下,臣妾听说,您准许法特玛妹妹召其族中女子入宫侍奉了?”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眼神幽怨,“陛下真是偏心难道臣妾的家族中,就没有能伺候陛下的女子了吗?臣妾的姐姐、姑姑、小姨、舅妈可都一直对陛下仰慕得紧呢,她们若是知道陛下只召法特玛家的人,不知该有多伤心呢!”

王十三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法特玛怎么动作这么快,海迪耶又跑来“诉苦”。

海迪耶哈屯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立刻加大攻势,语气变得更加娇嗔:“陛下您可不能厚此薄彼!臣妾不管您既然要召,那就不能只召一家的!臣妾这就让人去把臣妾家的姑姑姐姐们都请来!保证个个都比法特玛家的更懂得伺候人!陛下您要是不答应臣妾臣妾就带着您未出世的孩儿一起伤心去!”她说着,眼圈还真就红了。

王十三被这两个女人接连不断的“进贡”搞得有些头大,但看着海迪耶那委屈的样子和隆起的小腹,又不好拒绝。再一想,多一家似乎也能互相制衡,免得法特玛一家独大,便无奈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依你!都依你!想去就叫吧!”

海迪耶哈屯瞬间喜笑颜开,谢恩后立刻退出,以最快的速度派人回家族传讯——内容极其简单粗暴:所有年龄在二十到五十之间、略有姿色的女性亲属,立刻梳妆打扮,前来帝国大营“觐见天朝皇帝陛下”!

于是,就在司徒百盛带着法特玛家族一批年轻女子入营后不久,另一支更加引人注目的队伍也抵达了——海迪耶哈屯的家族女性代表团,人数多达二十余人!

当这二十多位妇人被引入王十三特意安排的一座巨大华丽的帐篷时,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王十三,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爆发出惊艳的光芒!

海迪耶哈屯的家族女性,与法特玛家族那种知性书卷美截然不同!她们几乎无一例外地拥有着极其傲人的身材!

无论是年纪稍长的姑姑姨母,还是风韵正盛的姐姐嫂嫂,个个都是丰乳肥臀,腰肢却相对纤细,身材曲线夸张得如同经过造化之手精心雕琢,充满了成熟肉欲的极致诱惑。她们的面容也多为明艳大气,五官深邃,眼神火热大胆,带着一种健康而奔放的活力。衣着虽因仓促而并非件件华贵,却都巧妙地凸显了自身的身材优势。

她们显然得到了海迪耶哈屯的紧急“培训”或本身就深谙此道,一进帐,没有丝毫怯场,反而如同百花争艳般,目光灼灼地看向王十三,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好奇和毫不掩饰的渴望。

王十三瞬间被这片波涛汹涌的肉欲海洋所包围了。

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身材最为火爆 的妇人率先上前,她几乎有半个王十三那么高,胸脯高耸,腰肢却不堪一握,她行了个别扭的帝国礼,声音爽朗而带着诱惑:“民妇拜见陛下!陛下真是如天神般威武!”说话间,身体有意无意地向前倾,那惊人的弧度几乎要碰到王十三。

另一位 则更加直接,端着一杯酒就凑了上来,手臂直接挽住了王十三的胳膊,将那柔软的硕果紧紧贴了上去,娇声道:“陛下旅途劳顿,喝杯我们家乡的甜酒吧可养身了呢”眼神撩人至极。

很快,其他妇人也纷纷围了上来,这个喂水果,那个递毛巾,这个帮忙揉肩,那个在一旁跳起了热情奔放的肚皮舞她们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资本,用身体语言进行着最直白的邀请。帐内瞬间充满了各种脂粉香气、娇声软语和成熟女性身体的热度。

王十三何曾经历过这等阵仗?这简直是二十多个加强版的海迪耶哈屯同时发力!他感觉自已仿佛陷入了一个柔软、温暖、充满弹性的极致肉欲漩涡之中,感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

这一夜,王十三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酒池肉林,温柔地狱。这些热情似火、身材傲人的成熟美妇,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她们争相献媚,各展所能,将王十三伺候得欲仙欲死。其开放和大胆的程度,远非法特玛家族那些尚带矜持的知性女子可比。

当一切终于平息时,王十三看着帐内横陈的玉体,感觉自己仿佛打了一场极其香艳却又耗神耗力的硬仗。他终于明白,海迪耶哈屯那句“更懂得伺候人”是什么意思了。

在那一大群热情奔放的海迪耶家族女子中,泽内普夫人如同磁石般,几乎第一时间就牢牢吸住了王十三的目光。她并非其中最年轻的,但那种混合了成熟风韵、近乎侵略性的性感自信以及一丝野性难驯的气质,让她显得格外耀眼。

她看起来约莫三十一二岁,正是女性魅力完全绽放、臻至巅峰的年纪。身高甚至比王十三还略高一些,这在她所在的民族中颇为罕见,更赋予了她一种鹤立鸡群般的女王气场的压迫感。但真正致命的,是她那惊心动魄、违背常理的身材比例。

她的肩颈线条优美而有力,锁骨精致分明。往下,是一对极其饱满高耸、弧度惊人的丰硕果实,几乎要冲破那件特意挑选的、面料柔软贴身的深V长裙的束缚,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引人无限遐想。她的腰肢却异乎寻常地纤细紧实,与那夸张的胸臀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臀部圆润挺翘,如同熟透的蜜桃,与那双修长笔直、肌肉线条流畅的长腿构成了一个完美的沙漏形轮廓。

她的面容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柔美,而是带着一种棱角分明的明艳与侵略性。下颌线条清晰,鼻梁高挺笔直,嘴唇丰满且唇线清晰,嘴角天然微微上翘,即使不笑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逗。最勾人的是那双眼睛,是比海迪耶更浅的琥珀色,眼神大胆、火热、直接,毫不避讳地直视王十三,里面燃烧着赤裸裸的欲望和自信,仿佛她才是这场狩猎的主导者。

当王十三的目光与她相遇时,她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微微扬起下巴,红唇勾起一抹挑衅般的笑意,甚至故意挺了挺胸,让那惊人的曲线更加凸显。她迈开长腿,率先向王十三走来,步伐带着一种天生的韵律感,如同矫健的母豹,每一步都踩在人心跳的节拍上。

“尊贵的皇帝陛下,”她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如同羽毛搔过心尖,“我是泽内普,海迪耶的小姨。能亲眼见到您这样的英雄,真是令人心跳加速呢。”她的话语直白而大胆,行礼时弯腰的幅度恰到好处地让王十三瞥见那深邃诱人的沟壑。

不等王十三回应,她已自然无比地挽住了王十三的手臂,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惊人触感瞬间透过衣物传来。“陛下看起来有些疲惫,让泽内普为您斟杯酒,解解乏可好?”她几乎是半强迫地、引导着王十三向软榻走去,气场强大而主动。

整个过程中,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王十三,琥珀色的眸子里仿佛有钩子,牢牢锁住他的视线。她斟酒的动作也极具挑逗性,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递过酒杯时,指尖“无意”地轻轻划过王十三的手心。

王十三征战半生,见过无数美人,但如此兼具惊人身材、女王气场和主动进攻性的女子,确是头一遭。他竟一时被她这强大的气场所摄,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节奏走了。

帐帘落下,将外面的世界隔绝。

泽内普夫人变得更加大胆。她轻轻取下固定发髻的金簪,一头浓密微卷的深褐色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下来,更添几分野性的妩媚。她拉着王十三的手,引导他感受自己纤细腰肢的柔软,又缓缓下移,让他体会那惊人翘臀的饱满弹性。

“陛下”她在他耳边低语,热气喷吐,“您征服了我们的土地现在,不想尝尝这里最丰美的战利品吗?”话语露骨而充满诱惑。

她开始为王十三宽衣,动作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当两人终于坦诚相对时,王十三再次为造物主的神奇而惊叹。她的身体无一不美,无一不恰到好处,仿佛是欲望本身凝结而成的化身。

泽内普夫人轻笑一声,将他推倒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征服的快意和情欲的火焰,“今晚让泽内普来伺候陛下”。

她的技巧高超得惊人,时而温柔如春雨,时而狂野如风暴。她熟知如何调动男人所有的感官,懂得如何延长快乐,如何将人推向极致的天堂。

王十三彻底沉溺了。他感觉自己像一艘船,迷失在了这片名为泽内普的、波涛汹涌又温暖无比的欲望海洋之中。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这一夜,帐内的春光久久未息。泽内普夫人仿佛不知疲倦,一次次地引领着王十三探索快乐的极限。王十三也抛开了所有顾忌,全力应和,在这具完美而热情的躯体上,宣泄着征服者的欲望和作为男人的本能。

当他最终精疲力尽地拥着怀中这具依旧微微发热、散发着迷人光泽的躯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真是一个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甘愿沉沦的绝世尤物。

而泽内普夫人,则像一只餍足的猫咪,蜷缩在他怀里,嘴角带着一丝胜利和满足的笑意。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在这个强大男人的心中,刻下了独一无二的、深刻的印记。

王十三与泽内普夫人极尽缠绵,足足沉溺了三天。这三天里,他几乎忘却了时间,忘却了政务,整日流连于那座充满异域香艳气息的帐篷。

泽内普夫人仿佛拥有无穷的精力与魅力,她的花样百出,她的热情似火,她的极致服务,让王十三体验到了身为男人最极致的快乐,但也透支了他大量的精力。

到了第三日傍晚,王十三在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心脏狂跳不止,浑身虚汗淋漓,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卷而来。他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但脸色已然变得有些苍白。

随行的御医被紧急召入,仔细诊脉后,面色凝重地告诫道:“陛下,您这是元气耗损过甚之象!万望陛下以龙体为重,清心寡欲,静养一段时日,辅以汤药调理,方可无虞。切不可再再如此旦旦而伐了”

御医的话如同警钟,瞬间敲醒了沉溺于温柔乡中的王十三。他看着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面容,又想起堆积如山的军国政务和庞大的远征计划,一股冷汗从背后渗出。

他是帝国的皇帝,是亿兆臣民的君主,肩负着开疆拓土、传承国祚的重任!岂能因为贪恋一时之欢,而损耗根本,耽误正事?

强烈的责任感与危机感让王十三迅速从情欲中挣脱出来。他立刻召见了随军的文武重臣。

“朕意已决,”王十三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威严,虽然略带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于此故奥斯曼帝国核心区域,设立奥斯曼都指挥使司,辖制小亚细亚、鲁米利亚等新附之土。都司设都指挥使一人,由朝廷选派干员担任,总揽军政;下设布政使、按察使,分管民政、刑名。驻军则由帝国中央直接调派指挥。”

这道命令,标志着这片土地被正式纳入帝国版图,开始了“改土归流”的进程,但其治理方式又考虑了当地的复杂性。

接着,王十三提出了更具体的安排:“然此地新附,民情迥异,骤然全部流官治理,恐生变故。为安抚地方,实行‘以夷制夷’之策,朕决定册封六位土官。”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陛下要封何人。

王十三缓缓道:“海迪耶哈屯、法特玛夫人、泽内普夫人、拉莱夫人、泽茵夫人、娜兹夫人。此六人,经御医多次诊脉推断,大概率已怀有朕之龙嗣。”

帐内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皇子龙种,意义非凡!

“念其孕育之功,且其本身或出身旧朝贵族,或为地方大族之女,于当地颇有影响力,故特册封此六人为桑贾克贝伊!”王十三继续道,“每人赐予一座核心小城及周边若干村落为其采邑。负责其辖地内之行政庶务、税收征管,并协助都司官兵维持地方治安,教化百姓,导以王化。”

他特别强调:“然其无独立军事权,麾下可保留少量维持治安之兵,但需受都司节制。其征税亦需遵循都司定例,不得擅加。其子嗣将来可继承桑贾克贝伊之位,但需报由朝廷批准。”

桑贾克贝伊原是奥斯曼帝国的地方官衔,意为“旗区长”,掌管一个地区。王十三沿用此名,既照顾了当地习惯,又将其改造为帝国土司制度下的一个官职,实现了羁縻统治。

这道任命,可谓恩威并施。

恩在于:承认了六女的身份和她们未来子嗣的地位,给予了她们实实在在的土地、税收和部分行政权力,使其成为帝国在新领土上的统治合伙人,而非单纯的俘虏或玩物。这足以保证她们及其家族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也安抚了部分当地旧势力。

威在于:严格限制了其兵权,并将其置于奥斯曼都司的严密管辖之下,防止其坐大成为地方割据势力。她们的权力完全来源于帝国的授予,而非其本身。

对于海迪耶、法特玛等人而言,这无疑是天降之喜。她们不仅保住了性命和富贵,更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权力和地位,虽然这权力是受限的,但远比沦为普通俘虏或深宫怨妇要强得多。尤其是她们腹中的孩子,未来也有了明确的出路。

王十三的这一安排,既是对自己过度放纵的一个纠正和补偿,也是基于现实政治考虑的冷静决策,有效地将个人情欲的副产品转化为了巩固统治的政治工具。

帝国大军以雷霆之势攻灭奥斯曼帝国核心、设立奥斯曼都司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东南欧和东地中海地区。这带来的震撼是空前的,尤其是对于那些长期生活在奥斯曼帝国阴影下的国家和势力而言。

首先行动起来的是巴尔干半岛上的诸多小邦和地区。

塞尔维亚的统治者尽管此前一直向奥斯曼缴纳沉重的贡金以换取半独立地位,如今看到强大的宗主国竟在如此短时间内土崩瓦解,立刻意识到天变了。他们迅速派出使团,带着丰厚的礼物和表示彻底臣服的国书,日夜兼程赶到埃迪尔内,请求内附,愿意直接接受大中华帝国的管辖,只求保住家族地位和避免兵灾。

保加利亚地区的一些较小领主和部落首领,原本就受尽奥斯曼的军事压迫和经济盘剥,见塞尔维亚带头,也纷纷效仿,争先恐后地表示归顺,生怕晚了就捞不到好处,甚至被当作敌人清算。

就连一向以彪悍难治着称的黑山部落,也派出了代表,虽然态度依旧有些桀骜,但也表示愿意承认大中华帝国的宗主地位,接受册封,成为帝国的藩属。

几乎与此同时,小亚细亚半岛上那些原本就处于半独立状态的割据势力也坐不住了。

卡帕多奇亚地区的山地领主们,凭借复杂地形一直与奥斯曼中央若即若离,此刻立刻宣布效忠新的主人,并主动提供了大量关于安纳托利亚高原的情报。

特拉布宗帝国的残余势力,原本蜷缩在黑海东岸一隅,此刻也看到了一丝“复兴”的希望,急忙遣使,表示愿意献上领土和忠诚,只求获得一个世袭的土官职位。

一时间,前往埃迪尔内朝见王十三的使团络绎不绝,呈现出一种“万邦来朝”的景象。王十三对此乐见其成,大多予以接纳,根据其重要性、地理位置和归顺态度,分别册封为级别不同的土司或藩属,将其纳入帝国的朝贡体系,并派遣流官进行监督和协调,初步确立了帝国在整个东南欧和安纳托利亚的霸权。

帝国覆灭奥斯曼、威震四方的消息,同样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开罗,马穆鲁克王朝的苏丹和权贵们耳中。

初始,他们是欣喜若狂!宿敌奥斯曼的突然崩溃,意味着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解除了来自北方的最大威胁,并且可以趁机收复甚至吞并长期以来与奥斯曼争夺的叙利亚、巴勒斯坦等地。

但很快,狂喜就被深深的忧虑所取代。这个新兴的、来自遥远东方的大中华帝国,其所展现出的恐怖军事实力和咄咄逼人的扩张势头,让马穆鲁克人感到不寒而栗。他们意识到,一头远比奥斯曼更凶猛、更不可预测的巨兽,已经匍匐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经过紧张的廷议,马穆鲁克苏丹决定采取一种谨慎而务实的外交策略:主动示好,建立从属关系,以退为进。

他们迅速派出了一个高级别的使团,携带包括阿拉伯纯种骏马、努比亚黄金、埃及精美纸草画、以及来自非洲内陆的象牙和珍禽异兽在内的丰厚礼物,前往埃迪尔内觐见王十三。

马穆鲁克使团的首领是一位经验老道、言辞狡黠的大臣。他在王座前深深鞠躬,表达了对帝国武功的无限敬仰,然后提出了他们的方案:

“伟大的天朝皇帝陛下,您的威名如同尼罗河的太阳,照耀四方。我马穆鲁克,愿尊大中华帝国为上天钦定的至高君主,愿为帝国之藩属,岁岁朝贡,年年纳赋。并恳请陛下承认我朝对埃及、叙利亚、阿拉伯之地的合法统治权。我朝愿为帝国镇守中东,作为帝国最忠诚的西部屏障,永世修好,共御外敌。”

这番话听起来谦卑恭顺,实则包含了精明的算计:

名义臣服,实质独立:通过“藩属”、“朝贡”的名义,保持马穆鲁克王朝事实上的独立地位。

确认势力范围:试图获得帝国对其现有乃至扩张后领土的承认。

充当屏障:将自己定位为帝国利益的看门人,换取自身安全。

这是马穆鲁克人基于以往与强大势力打交道的经验,设想出的最佳方案。

王十三高踞宝座,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使臣的陈述和通译的翻译。他对于这种“藩属”、“朝贡”的文字游戏已经无比厌烦。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能决定亿万人生死的绝对权威:“藩属?朝贡?朕,不需要藩属。”

他目光如电,射向马穆鲁克使臣:“朕的帝国,只有一种臣民,那就是直接接受帝国律法和管理的内附之民!朕的疆土,只有一种制度,尔等若真心归顺,便当解散旧制,接受总督,军队整编,彻底内附!除此之外,皆是虚妄!”

马穆鲁克使臣闻言,脸色剧变,他没想到王十三如此直接和强硬,丝毫不留余地。他挣扎着试图挽回:“陛下!天朝地大物博,疆域万里,何必执着于这偏远贫瘠之地?我朝愿献上更丰厚的贡品。”

“贫瘠?”王十三冷笑一声,“尼罗河的粮仓,红海的咽喉,朕岂会不知?不必多言!朕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彻底内附,朕保尔等富贵;要么,朕视尔等为奥斯曼之余孽,发兵剿灭!”

使臣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谈判已经破裂。这位东方皇帝的野心和意志,远超他们的想象。他挺直了腰板,脸上伪装出的谦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属于马穆鲁克武士的骄傲和绝望:“陛下!若如此,则则我等别无选择!马穆鲁克的自由,绝非贡品可以换取!看来是没得谈了!”

王十三眼中寒光一闪:“很好!看来尔等是选择第二条路了。”

他猛地站起身,不再看那使臣一眼,对着殿下的武将们厉声下令:

“传朕旨意!”

“命奥斯曼都司即刻整军备战!”

“命远征舰队向亚历山大港方向运动!”

“命后勤粮草辎重,即刻开始向叙利亚边境集结!”

“朕要亲率大军,踏平开罗!倒要看看,是马穆鲁克的弯刀锋利,还是朕的帝国铁骑无敌!”

“轰!”殿内众将齐声应诺,杀气腾腾!战争的阴云,瞬间笼罩在了尼罗河上空。

马穆鲁克使臣面色惨白,踉跄着退出大殿。他知道,他带回开罗的,将不是和平的协议,而是一纸战争的宣告。

在陆路大军稳步向叙利亚边境集结的同时,帝国的海上利剑已然率先出鞘。王十三的战略意图非常明确:在从陆路正面碾压马穆鲁克之前,必须先其斩断臂膀,孤立其身。而马穆鲁克最重要的臂膀之一,便是其通过红海与东非沿岸紧密相连的贸易与援助网络。

帝国新整合的“西洋远征舰队”从波斯湾的霍尔木兹港和印度西海岸的孟买港拔锚起航。这支舰队由帝国水师将领统一指挥,但船员和水手包含了经验丰富的阿拉伯领航员、印度水手以及帝国精锐的水师陆战队和神机营官兵。

舰队庞大的身影出现在红海北端时,引起了沿岸的恐慌。他们的首要目标,直指马穆鲁克王朝在红海西岸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吉达。此地不仅是马穆鲁克前往伊斯兰圣城麦加的重要门户,更是其控制红海贸易、与东非和印度进行商业往来的绝对枢纽,战略地位至关重要。

马穆鲁克在吉达驻有守军,但其防御体系主要是为了应对中世纪水平的冲突,何曾见过如此庞大的舰队和如此多的火炮?

帝国舰队并未急于让陆军登陆,而是首先利用舰炮的超远射程和巨大威力,对吉达的港口防御工事、了望塔、以及停泊在港内的马穆鲁克战舰进行了毁灭性的炮火覆盖!

轰!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浓烟成为了吉达守军的噩梦。木制战船被轻易撕碎,石头垒砌的堡垒在持续炮击下崩塌。在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猛烈炮击,彻底摧毁了港口的抵抗能力后,帝国的水师陆战队才乘坐小船,在火枪手的掩护下发起登陆作战。

面对如狼似虎、装备精良的帝国陆军,早已被炮火吓破胆的守军几乎一触即溃。帝国军队迅速控制了吉达港。

占领吉达,意味着帝国牢牢扼住了红海的咽喉。马穆鲁克通往东非的海上通道被彻底切断,其赖以维持财政的重要贸易收入瞬间枯竭,来自海外的潜在援助也被隔绝。

夺取吉达后,帝国舰队并未停留,继续沿着红海海岸南下,并通过曼德海峡进入了亚丁湾,随后沿着东非海岸线一路南下。

此时的东非沿海,星罗棋布着一系列以斯瓦希里文化为主的商业城邦,如摩加迪沙、布拉瓦、马林迪、蒙巴萨、桑给巴尔、基尔瓦 等。这些城邦以繁荣的印度洋贸易为生,商业发达,但军事力量普遍薄弱,且各自为政,从未形成统一强大的国家。

帝国庞大的舰队出现在它们的外海,其巨大的舰体和密密麻麻的火炮,本身就带来了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威慑。

帝国将领采取了王十三事先指示的策略:“展示火器威慑加承诺贸易优惠”。

舰队会选择一两个具有代表性的城邦作为示范。先是邀请该城邦的统治者及长老登舰“参观”,让他们亲眼见识帝国战舰的雄伟和火炮的威力。

随后,帝国使者会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盖有皇帝玉玺的诏书和贸易协定草案,向他们阐明:

“天朝皇帝陛下,已荡平奥斯曼,收服阿拉伯海。今欲打通寰宇海路,泽被万方。尔等若愿内附天朝,陛下将授予尔等‘宣慰使’或‘市舶使’等官职,承认尔等对本地之治理权。且天朝将开放直航贸易,帝国的丝绸、瓷器、茶叶将直接运抵贵港,价格远低于经马穆鲁克等中间商盘剥之价。尔等之象牙、香料、黄金亦可直售天朝,获利必丰!若有不从”使者会意味深长地瞥一眼甲板上那黑洞洞的炮口。

面对绝对武力碾压和无法拒绝的巨大商业利益的双重诱惑,这些精明的商人城邦几乎毫无例外地做出了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接受内附。他们纷纷献上表示臣服的“贡品”,接受帝国的册封,并允许帝国在其港口设立小小的商站与补给点。

帝国特别在贸易地位最重要、港口条件优良的基尔瓦,设立了一个稍具规模的海外据点与补给站,派驻了少量官员和士兵,囤积物资,以此为跳板,为未来可能深入非洲内陆的行动做准备。

至此,王十三的第一步战略目标完美达成。马穆鲁克王朝被彻底孤立,其东非外援和财路被斩断。而帝国则成功地将势力范围扩展到了东非沿岸,打通了“亚洲-非洲”的海上通道,并获得了宝贵的沿海补给点。战争的主动权,已完全掌握在王十三手中。

在成功夺取红海控制权并收服东非城邦,彻底孤立马穆鲁克王朝之后,王十三终于启动了最终阶段的作战——攻克马穆鲁克本土,摧毁其政权。这是整个非洲征服计划中最艰难、也是最核心的一步。他决定采用其最擅长的陆海并进、多路夹击的策略,让马穆鲁克陷入多线作战的绝境。

帝国庞大的战争机器早已在叙利亚北部边境集结完毕。这支被命名为“西路军”的庞大陆军集团,构成极其精良且多元化:

核心打击力量:来自帝国本土的神机营,装备了最精良的火炮和火铳,负责攻坚和提供远程火力覆盖。

高速突击力量:来自中亚和蒙古的精锐铁骑,负责侧翼包抄、追击溃敌、扩大战果。

辅助与消耗力量:由波斯各部、小亚细亚诸桑贾克贝伊提供的仆从军,数量庞大,擅长山地作战和城镇争夺,用于消耗敌人有生力量和巩固占领区。

西路军在王十三麾下一员宿将的指挥下,如同巨大的压路机,沿着地中海东岸肥沃走廊,向南猛烈推进。

他们的首要目标,直指马穆鲁克王朝在北方最重要的军事和政治中心——大马士革!

马穆鲁克在此驻有重兵,但其骑兵为主的军队,在面对帝国军队步、炮、骑协同的全新战术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帝国神机营的炮火猛烈轰击城墙和守军阵列,重甲步兵结阵前进,火铳兵轮番齐射,蒙古骑兵则不断寻找机会冲击其侧翼和后勤线。

经过一番激战,大马士革坚固的城墙被轰开数处缺口,帝国军队涌入城内,与马穆鲁克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最终,这座名城宣告陷落。

夺取大马士革,意味着马穆鲁克王朝失去了北方的屏障和与安纳托利亚、欧洲联系的陆桥,其主力部队被牢牢牵制在了北方战线。

几乎在陆路进攻发起的同时,帝国的海上力量也发起了致命一击。

红海分舰队从刚刚控制的吉达港出发,北上进入红海狭窄水域,猛攻马穆鲁克在红海沿岸的最后重要港口——苏伊士!此城是红海通往埃及腹地的门户,一旦失守,帝国军队即可由此威胁开罗。红海舰队以猛烈炮火掩护陆战队登陆,经过激战,攻克苏伊士,打开了从东面进入埃及的通道。

地中海分舰队则从黎凡特海岸的港口出发,搭载着大量的陆军部队和攻城器械,向西航行,直扑马穆鲁克王朝的经济命脉和最大港口——亚历山大港!亚历山大港是尼罗河三角洲的出海口,控制着埃及丰饶物产的出口和与欧洲的贸易,堪称马穆鲁克的钱袋子。

地中海舰队对亚历山大港进行了猛烈的炮击和封锁,随后强大的水师陆战队在炮火掩护下强行登陆,与守军展开血战。城内守军虽然顽强,但无法抵挡帝国绝对优势的火力和兵力,最终港城易主。

两路舰队在完成各自目标后,并未停留。它们各自搭载部分陆军,分别从苏伊士和亚历山大港出发,沿着不同的水道——红海分舰队通过当时可能存在的连接尼罗河与红海的古老运河或利用附近水道进行运输;地中海分舰队则直接进入尼罗河三角洲——向马穆鲁克王朝的首都开罗挺进!

此刻,马穆鲁克王朝陷入了真正的绝境。

北方,西路军正从大马士革继续向南压迫,兵锋直指埃及。

东方,帝国军队已从苏伊士方向攻入西奈半岛,威胁开罗东翼。

西方,帝国大军正从亚历山大港沿着尼罗河逆流而上,步步紧逼。

马穆鲁克苏丹试图集结最后的主力,在开罗城外围与帝国军队进行决战。然而,他们的骑兵冲锋在帝国严密的步兵方阵和恐怖的火器齐射下损失惨重。他们的阵线被帝国重骑和仆从军反复冲击,最终崩溃。

帝国军队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合围了开罗城。经过可能并不漫长的围城和炮击,这座北非最繁华的城市,马穆鲁克王朝的首都,最终陷落。马穆鲁克苏丹要么战死,要么被俘,其统治宣告终结。

王十三下令,在开罗设立新的行政机构——埃及布政使司,直接管辖尼罗河流域这片最富庶的土地。同时,继续扫荡马穆鲁克在利比亚东部等地的残余势力。

至此,北非的核心地带完全落入帝国掌控之中。曾经强大的马穆鲁克王朝成为了历史,帝国的疆域和影响力扩展到了地中海的南岸。通往非洲内陆和更广阔西非的道路,也在王十三面前徐徐展开。

随着马穆鲁克王朝的覆灭和埃及布政使司的建立,帝国的北非基地彻底巩固。王十三的目光随即投向了更西方的土地——马格里布,即今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所在的西北非地区。

此时的马格里布,并未形成统一强大的国家,而是由一系列沿海的阿拉伯商业城邦和内陆强大的柏柏尔游牧部落松散地构成。其整体军事实力远逊于刚刚被消灭的马穆鲁克。王十三决定采取以海军威慑为主、政治诱降为辅、重点控制沿海要地的策略,以最小代价迅速平定这片广袤区域。

帝国庞大的地中海舰队从新征服的亚历山大港拔锚起航,满载着精锐的水师陆战队和大量补给,开始了其威慑性的西进航行。

舰队首先抵达的目标是马格里布地区最东端、也是最富庶重要的城邦——突尼斯城。该城控制着地中海中部的狭窄海域,贸易发达,但军事力量相对薄弱。

帝国舰队并未立即发动攻击,而是以其庞大的规模和甲板上林立的炮口,对突尼斯港进行了强大的武力展示。随后,舰队指挥官派遣使者乘小艇登岸,向突尼斯的统治者发出了最后通牒般的“邀请”。

在突尼斯王宫(或酋长府),帝国使者傲然宣示:

“天朝皇帝陛下,已荡平埃及马穆鲁克,收服东地中海水域。今舰队西巡,欲靖清海路,保商旅平安。尔突尼斯若识时务,当效仿东方诸邦,内附天朝。陛下将承认尔之治权,并允诺:帝国强大舰队将为你肃清周边海盗,抵御欧洲势力之侵扰,保障尔之地中海贸易畅通无阻,获利更胜往昔!若有不。从”使者冷笑一声,指向窗外港外的庞大战舰,“则我帝国水师之炮火,顷刻间便能让突尼斯港化为齑粉!”

面对绝对的海上武力优势和无法拒绝的贸易安全承诺,突尼斯的统治者经过短暂的权衡,不得不屈服。他们献上了象征臣服的金钥匙和贡品,接受了帝国“宣慰使”的册封。突尼斯城邦和平归附。

拿下突尼斯后,帝国舰队继续西行,以同样的“炮舰外交”模式,先后迫使阿尔及尔、奥兰、丹吉尔等主要沿海港口城市相继内附。帝国在地中海西段的战略支点被逐一建立起来。

对于广袤内陆山区和沙漠地带那些骁勇善战、难以彻底征服的柏柏尔部落,王十三采纳了更为务实的怀柔策略。

他派出了由熟悉当地情况的阿拉伯向导和帝国文官组成的使团,携带大量的帝国特产作为礼物:华丽的丝绸、清香的名贵茶叶、精美的瓷器,以及一些实用的铁器和盐巴,深入内陆,前往各大柏柏尔部落的聚集地。

使团会见部落首领时,态度谦和但背后有帝国实力作为支撑:

“伟大的天朝皇帝陛下,知晓各位首领是沙漠和山地的雄鹰。陛下无意改变尔等之传统与生活,只愿与尔等修好。这些薄礼,乃陛下之心意。若尔等愿内附天朝,承认陛下之宗主地位,则每年皆可获得此等赏赐。陛下将承认尔等对所属土地和部落之一切权力,帝国军队绝不进入尔之领地。尔等只需承诺不攻击帝国之沿海城镇与商路即可。”

这种“只求名分,不求实控,厚赏买平安”的策略,对于原本就对沿海城邦事务兴趣不大、更关注自身独立的柏柏尔部落首领们来说,极具吸引力。他们几乎不需要付出任何实质代价,就能获得珍贵的礼物和一个大帝国的“保护”承诺。因此,大多数柏柏尔部落都欣然接受了内附的条件。

通过这一系列组合拳,王十三以相对较低的成本,迅速将帝国的权威扩展到了整个西北非地区。虽然对内陆的控制力相对松散,但所有重要的沿海港口和贸易节点都已牢牢掌握在手中,确保了帝国在地中海西段的制海权和商业优势。通往撒哈拉以南非洲和稳定欧洲南翼的战略布局初步完成。

在稳固了北非和西北非沿海的统治后,王十三的目光投向了更加广袤而神秘的非洲内陆和南部地区。此时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大部分地区尚处于部落联盟或小型王国阶段,生产力相对落后,缺乏强大统一的政权。王十三深知,对此类地区进行大规模军事征服既代价高昂,且管理困难。他的策略核心转变为:以资源为导向,以贸易和据点渗透为主要手段,辅以必要的有限军事行动,逐步建立影响力和控制力。

以埃及布政使司为前进基地,帝国的力量开始沿尼罗河南下,向苏丹地区渗透。

一支由帝国军官率领、但主要由熟悉当地情况的埃及和努比亚仆从军组成的混合部队,沿着尼罗河谷缓缓向南推进。他们的目标明确:控制尼罗河上游的水源,并夺取苏丹境内着名的黄金产地。

沿途的部落政权分散而弱小,面对组织严密、装备精良的帝国-仆从军联军,大多无法形成有效抵抗。帝国军队采取“顺者招抚,逆者剿灭”的策略,一边军事清剿不臣服的部落,一边拉拢归顺的部落首领,授予他们“土官”头衔,允许其自治,但必须向帝国缴纳黄金作为赋税,并保证尼罗河航运的畅通。很快,尼罗河中上游流域被纳入帝国的影响范围,重要的黄金产区被帝国派出的专员监管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路使者则朝着东南方向,进入了埃塞俄比亚高原。这是一个古老的基督教王国,拥有独特的文化和一定的军事实力,但相较于帝国而言,仍显弱小。

帝国使者带来了精美的礼物和王十三的诏书。诏书内容经过精心措辞:

“朕闻阿比西尼亚乃东方基督教之古国,传承久远,朕心甚慰。天朝包容万邦,尊重诸教。若尔国愿内附,朕必尊尔等之信仰,保尔教堂之安宁,并允尔国自治之权。帝国大军可为尔屏障,抵御周边伊斯兰势力之侵扰。若愿通商,帝国丝绸瓷器亦可直达高原。”

这种“军事威慑为后盾,宗教尊重为诱饵,安全承诺为保障”的组合策略,深深打动了埃塞俄比亚的统治者。面对帝国灭马穆鲁克、降服马格里布的赫赫武功,他们自知难以抗衡,而帝国的条件又显得如此“宽厚”。最终,埃塞俄比亚选择归附,接受了帝国的册封,成为了帝国在东北非内陆的一个特殊藩属。帝国的势力范围由此深入东非腹地。

对于遥远的西非,王十三采取了纯粹的商业渗透策略。

从西北非的丹吉尔出发,数支规模稍小但装备精良的帝国探险舰队,开始沿着大西洋海岸线向南探索。他们依次经过了塞内加尔河口、冈比亚、几内亚湾,最终抵达了物产极其丰富的尼日利亚河口地区。

这些地区的部落王国对于来自遥远东方的庞大船只和陌生人既好奇又警惕。帝国探险队严格遵守王十三的旨意:避免军事冲突,主打贸易交流。

他们展示出带来的珍贵商品:光洁的瓷器、锋利的铁器和钢刀、色彩艳丽的丝绸和棉布,以及一些玻璃珠和小饰品。

这些物品对于西非的部落首领和商人来说,具有无可抗拒的吸引力。他们愿意用大量的象牙、黄金、胡椒以及奴隶来交换。

帝国探险队则在几个条件优良的河口地区,用货物换取土地,建立了小小的、堡垒化的贸易据点。这些据点驻有少量士兵,主要负责保护帝国的商人、仓库和船只,并不试图去征服内陆。

通过这种“用制成品换取原材料和人力”的贸易模式,帝国以极低的成本,逐渐将西非沿海地区纳入了其全球经济网络之中。这些西非部落王国在经济上逐渐对帝国产生依赖,成为了帝国的经济附庸,事实上实现了王十三的“控制资源”目标,而无需付出直接统治的行政和军事成本。

通过东线的有限军事推进和西线的商业渗透,王十三成功地将其影响力辐射到了非洲的纵深地带,虽然没有建立如北非那样的直接行政统治,但却有效地控制了关键资源产地和贸易线路,为帝国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并为未来可能更深层次的介入奠定了基础。

尽管已控制了北非沿海、渗透了东西非资源区,但王十三心中最核心的目标——寻找那可能与“东方龙藤”齐名的、镇守非洲的本源奇植——却始终未有确凿线索。根据古老石碑的模糊记载,他强烈地预感到,那株奇植最有可能藏匿在非洲大陆最南端、环境最极端、人迹最罕至的险地之中。

于是,在帝国于非洲的统治初步稳固后,王十三亲自督促组建了数支精干的特遣探险队,由精通堪舆、耐力超群的高手带领,配以最经验丰富的向导、军医和精锐护卫,携带大量物资,分别朝着三个最危险的方向进发。

一支探险队向西,进入了广袤无垠、干旱无比的卡拉哈里沙漠。

这里的挑战是极度的干旱和巨大的昼夜温差。白天,烈日将沙砾烤得滚烫,空气扭曲,温度极高,探险队员即便穿着宽松的衣物、用头巾包裹严实,仍感到水分在飞速流失,随时有脱水和热射病的危险。他们只能遵循最古老的方法:昼伏夜出,依靠星辰和指南针定位。

而到了夜晚,温度又会骤降至接近冰点,寒风刺骨,队员们不得不紧紧依靠在一起,靠篝火和毛毯抵御严寒。水源的寻找是最大的难题,每一滴水都无比珍贵。骆驼成为了他们最重要的伙伴,不仅驮运物资,其本身也能储存水分和脂肪。

探险队在这片死亡之海中艰难跋涉,搜寻着任何可能与奇植相关的绿洲或异常地脉迹象。时常出现的海市蜃楼折磨着他们的神经。王十三收到的回报,充满了“掘井数丈仅得涩水”、“数名队员渴毙”、“沙暴肆虐,迷失方向三日”等字眼,进展极其缓慢。

另一支队伍则乘船沿着东非海岸南下,随后转入巨大的赞比西河河口,试图逆流而上,探索其下游的沼泽与激流区域。

这里的危险截然不同,是水的威胁。河面之下暗流涌动,布满漩涡,木质船只随时有倾覆之险。河水中和两岸是无边的沼泽,淤泥深不见底,一旦陷入,难以脱身。更可怕的是,水中潜伏着大量的鳄鱼和河马,这些巨大的生物随时可能攻击船只和落水的队员。

然而,最致命的杀手却是无形的。沼泽地区蚊虫滋生,疟疾和黄热病等热带瘟疫通过蚊虫的叮咬,在队伍中迅速蔓延。队员们纷纷出现高烧、寒战、呕吐、出血等症状。随队的医生试图用草药和针灸治疗,但面对这时代的“绝症”,往往回天乏术。探险队的非战斗减员异常严重,报告之中弥漫着“瘴气弥漫,病者十之七八”、“日毙数人,人心惶惶”的绝望气息。航行变得举步维艰。

第三支队伍从印度洋沿岸试图向内陆推进,直面高耸入云、陡峭险峻的德拉肯斯山脉。

这座山脉如同天然的巨型堡垒,隔绝了海岸与内陆。探险队面临着地形的极致挑战。山脉几乎没有成形的道路,队员们只能在嶙峋的怪石和陡坡上攀爬,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天气变幻莫测,浓雾和骤雨时常不期而至,不仅让前路难辨,也极易导致失温。

队伍经常在崎岖的山地中迷失方向,耗费数日才可能找到正确的路径。补给运输极其困难,猛兽的袭击也时有发生。报告多用“断崖阻路,绕行旬日”、“迷雾锁山,困守绝地”、“辎重坠落深谷”来描述其艰难处境。

王十三坐在开罗的行宫中,阅读着来自不同方向、却同样令人揪心的探险报告。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他深知寻找奇植之路必然艰难,但如此巨大的伤亡和缓慢的进度,仍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非洲大陆的原始和险恶,给了骄傲的帝国探险队一个下马威。

然而,就在似乎陷入绝境之时,一份来自德拉肯斯山脉探险队的最新报告,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报告称,他们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下,于山脉深处一个云雾缭绕、人迹根本无法抵达的封闭谷地边缘,远远望见谷底似乎有奇异的七彩氤氲之气缭绕不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并且,他们携带的、经过机枢子特殊改造的、能微弱感应地脉能量的罗盘,在那个方向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

但由于地势太过险要,他们无法下到谷底确认,只能标记下位置。

王十三看到此处,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

“就是那里!”他几乎可以肯定,“即便不是本源奇植,也必定是了不得的天材地宝!”

他立刻下达命令:

“增派所有人手和资源,重点支援德拉肯斯山脉方向!”

“告诉将士们,他们的牺牲和付出,帝国绝不会忘记!一旦找到奇植,所有生还者,官升三级,赏赐万金!”

在付出了数十人坠崖、迷途乃至病饿而死的惨重代价后,终于凭借着最新的方位标记,艰难地抵达了那片被云雾笼罩的诡异谷地边缘。

当他们小心翼翼地攀下最后一段近乎垂直的峭壁,双脚终于踏上谷底松软、异常肥沃的黑色土壤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幸存者都目瞪口呆,忘记了疲惫与恐惧。

谷地中央,赫然矗立着一棵他们从未想象过的巨大怪树!

这棵树庞大无比,主干粗壮得需要数十人才能合抱,但其生长的姿态却违反了所有常理——它竟然是树冠在下,根系在上,如同被人连根拔起后又倒着插入大地一般!无数粗壮如虬龙、却又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气根,从倒悬的“树冠”部分垂落下来,深深扎入下方的土壤中,而原本应该是树冠的地方,则变成了一个巨大、杂乱、深入云端的根系团,在高空缓缓蠕动,汲取着云气与天光。

整棵树的材质非木非石,呈现出一种暗淡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深灰色。更令人心悸的是,这棵倒生巨树周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场,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而沉重,让人呼吸不畅。

“就是这里!罗盘的指针快转疯了!”一名负责堪舆的队员激动又恐惧地低呼。

石刚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命令队员们结成防御阵型,缓缓向巨树靠近。越是靠近,那股莫名的压力就越强。

就在他们距离树干大约百步之时,那倒悬的、杂乱如冠的根系团中,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噗噗”声。

只见一些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颜色呈淡黄色或浅棕色、外表粗糙如同全麦面包的果实或块茎,从高空的根团中脱落,如同下起了一阵稀疏的“面包雨”,啪嗒啪嗒地掉落在队伍前方的空地上。

这些“面包”落地后,竟然散发出一种极其浓郁、诱人无比的烤麦香气!这香气是如此的真实而强烈,瞬间勾起了所有队员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对于最基本食物需求的渴望。

他们已经在这险恶的山脉中跋涉了数月,啃食干粮,时常半饥半饱。此刻闻到这如同刚出炉面包的香味,许多人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喉咙不自主地滚动,唾液疯狂分泌。

“好,好香啊!”

“好像,好像是面包!”

几名意志力较弱的士兵喘着粗气,眼神开始涣散,仿佛被某种本能驱使着,一步步脱离阵型,朝着那些散落在地的“面包”走去。

“站住!不许碰!可能有毒!”一名将领厉声喝道。

但他的警告似乎晚了一步。一名年轻士兵已经捡起一个“面包”,痴迷地嗅了嗅,然后猛地咬了一大口!

“唔,好吃!真好吃!”他含糊不清地叫着,脸上露出极度满足和幸福的笑容,疯狂地咀嚼吞咽。

令人惊异的是,他并没有立刻毒发身亡。反而,在短短几口之后,他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拍了拍肚子,脸上露出困倦满足的表情:“呃,好饱从来没这么饱过!”说完,他竟然就那么原地坐了下来,背靠着一块石头,眼皮打架,很快发出了鼾声,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士兵抵御不住那香气的诱惑和同伴“安然无恙”的示范,纷纷冲上去捡起“面包”大口吞吃。结果无一例外,每个人都在极短时间内感到前所未有的饱腹感,然后便困意袭来,倒地酣睡,叫都叫不醒。

转眼间,探险队竟有过半人马陷入了这种诡异的沉睡之中!

剩余还保持清醒的队员头皮发麻。他们试图去摇醒那些沉睡的同伴,却发现他们如同被下了蒙汗药,沉睡不醒,但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仿佛只是吃得太饱太满足而睡着了。

这景象比直接毒发身亡更加诡异和可怕!

“这树有古怪!这些‘面包’绝非善物!”石刚当机立断,“不能再前进了!把所有睡着的人拖上!快!撤退!离开这个山谷!”

幸存者们手忙脚乱地背起或拖拽着沉睡的同伴,狼狈不堪地向谷外撤退。那倒悬的巨树静静地矗立着,仿佛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徒劳。

直到退出山谷很远,那股诱人的香气和沉重的压力才逐渐消失。而那些沉睡的士兵,直到一天后才陆续醒来,醒来后只觉得精神饱满,浑身是劲,仿佛美美地睡了三日三夜,并对之前自己失控的行为感到后怕和困惑,只记得那“面包”美味无比。

消息传回,王十三听完石刚的详细汇报,沉吟良久。这巨树的诡异远超他的想象,其诱饵般的“面包”竟有如此奇效,绝非寻常手段可以应对。

“传令:探险队暂驻谷外,严密监视,但不得再轻易入内。另,将此事列为最高机密,严禁外传,以免动摇军心。”

王十三为那棵诡异的倒悬巨树绞尽脑汁。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王十三在军营中巡视,偶然听到两名负责看守沉睡士兵的卫兵在闲聊:

“哎,你说那怪树的面包,怎么就吃不完呢?天天往下掉。”

“嘿,那可是神树!说不定它的面包就像泉水一样,涌不完的!咱们凡人哪能耗得尽神物的力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十三猛地停下脚步,眼中精光爆射!

“耗尽吃完!”他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一个看似愚蠢、却又可能大道至简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型——“既然无法强行夺取,那是否可以用最笨的方法,将它产生的‘面包’全部消耗掉?任何力量都不可能无穷无尽,或许这看似无限的产出,其根基也需要能量维持?!”

王十三立刻行动起来。他如今已是非洲的实际统治者,麾下有数以百万计新归附的非洲臣民。他下达了一道在外人看来极其古怪甚至荒唐的命令:

以双倍口粮和减免赋税为奖励,征召大量非洲本地人,轮流前往德拉肯斯山脉那座神秘谷地,任务只有一个——吃!吃光所有从怪树上掉落下来的“面包”!

起初,消息传开,人们将信将疑,但丰厚的奖励还是吸引了大量饥民和冒险者。当第一批人战战兢兢地进入谷地,发现真的只需要坐下,就有“面包”从天而降,而且吃下后立刻就能获得难以言喻的饱足感并沉沉睡去,醒来后精神焕发,仿佛得到了最好的滋养。消息立刻传开,这被视为了神赐的盛宴!

于是,一场人类历史上可能最为奇特的“进食行动”开始了。成千上万的非洲人如同朝圣般涌入谷地,坐下,等待“面包”掉落,吃掉,然后睡去,醒来后离开,换下一批人进来周而复始,昼夜不息。

王十三派兵在谷地外围维持秩序和轮换,并严密监视巨树的反应。巨树似乎毫无意识,依旧持续地产生和抛洒着“面包”,仿佛它的规则就是如此。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

时间过去了整整三个月!参与这场“盛宴”的人数累计达到了数百万之巨!终于,在某一时刻,负责监视的士兵惊恐又兴奋地发现——巨树抛洒“面包”的频率开始明显下降!从最初密集的“面包雨”,变得稀稀拉拉,最后,竟然彻底停止了!

那诱人的烤麦香气,也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王十三接到急报,立刻亲自赶往谷地。此时谷地内已无闲杂人等,只剩下精锐的帝国卫士。

他一步步走向那棵此刻显得异常安静的倒悬巨树。没有了“面包雨”,它那诡异的姿态更显得突兀和死寂。

王十三深吸一口气,运起护体真气,缓缓伸出手,触摸向那灰暗粗糙、倒垂着的树干。

就在他的指尖接触到树皮的刹那——

轰!

整棵巨树仿佛被瞬间激活了一般,剧烈地抖动起来!并非风吹的那种摇晃,而是一种源自内部的、愤怒般的震颤!无数深灰色的树叶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这些树叶在飘落过程中竟散发出一种绝望、哀伤、以及极其强大的精神冲击!

王十三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悲恸和晕眩感直冲脑海,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尖啸!他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强大的九五龙气自动护体,但与这股精神冲击猛烈碰撞,使他瞬间昏迷了过去!

“陛下!”左右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冒着仍在飘落的树叶,将王十三抢了回来,迅速退出谷外。

王十三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苏醒过来,脸色苍白,心有余悸。他立刻明白了:那树叶是巨树最后的防御,蕴含着它本源的精神力量。但这也反过来证明,巨树的力量确实并非无限,它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他做出了一个更“残忍”的决定:既然已经耗尽了它的“果实”,那么就连它这最后的“树叶”也一并剥夺!

于是,新一轮的征召开始了。这一次,任务不再是吃,而是摸。成千上万的非洲人被组织起来,排着队,轮流上前去触摸那棵巨树。

每一个触摸者,都会瞬间感受到一股轻微的悲伤和晕眩,但程度远不如王十三所承受的剧烈。他们会在士兵的催促下,摸一下便立刻离开,换下一个人。巨树持续地颤抖,树叶持续地掉落,但其振动的幅度和落叶的数量,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当最后一名被征召者完成他的“触摸”后,那棵巨树已经变得光秃秃的,所有的树叶都已落尽,只剩下倒悬的、苍白的气根和杂乱灰色的主干根系团,死气沉沉地矗立在那里,再无任何动静。

王十三再次亲自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摸树干。

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震动,没有落叶,没有精神冲击。树干冰冷而死寂,仿佛所有的灵性和力量都已被那数百万次的触摸彻底耗尽、榨干。

王十三看着这棵终于失去所有抵抗能力的巨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很快被决绝所取代。

王十三看着这棵终于失去所有抵抗能力的巨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很快被决绝所取代。他当即下令:“调集所有工兵营,给朕将它连根拔起!小心挖掘,不得损其主干分毫!”

帝国最优秀的工程师和工匠们开始了艰巨的工作。他们小心翼翼地挖掘,用巨大的杠杆和绞盘固定,最终将这棵庞大无比、形态诡异的倒悬巨树,从它生长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谷地中完整地起出。

然而,当这棵巨树被运抵海岸,准备装船时,一个现实而棘手的问题摆在了王十三面前——这棵巨树实在太庞大了!其倒悬的根系团张开的范围犹如一座小山,现有的所有海船,包括最大的宝船,在其面前都显得如同玩具般渺小,根本不可能装载!

王十三凝视着搁浅在海滩上的巨树和周围如同蚂蚁般渺小的船只,眉头紧锁。他虽有移山填海之志,却也必须遵循物质的规律。

“传旨!”他沉声下令,“即刻从帝国本土及埃及、马格里布等地,征调所有顶尖的船匠、木工、铁匠! 汇集于此地,不惜一切代价,给朕设计并建造出足以装载此神物的巨舰!所需木材、铁料,由沿途各省全力供应,不得有误!”

建造如此前所未有的巨舰,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王十三深知这一点,他表现出了一位卓越统治者的耐心。他留下重兵看守海滩上的巨树,并委派得力干臣全权督造新船。

在这长达半年的等待期间,王十三并未闲着。他心中始终存着万一之想:既然非洲能诞生一棵如此神奇的巨树,是否还可能存在其他不凡之物?他继续派出多支探险队,以德拉肯斯山脉为核心,向周边更遥远的区域进行勘探和调查。

这半年里,探险队确实也带回了一些奇特的发现:

在深谷中发现了一种能发出微弱荧光的苔藓,可在夜间照明,但光线微弱且难以培育。

在某条地下暗河的洞穴里,找到了一些水质甘甜异常、长期饮用似乎能轻微强身健体的泉水,但效果缓慢,远非传说中之“圣泉”。

甚至还在一个与世隔绝的部落中,换回了一根据说是祖传的、能根据天气变化而改变颜色的奇异鸟类羽毛。

这些发现虽然有趣,也都被王十三命人仔细记录并收藏起来。但与他费尽心力、耗资巨万才得到的那棵倒悬巨树相比,这些“奇物”就显得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小儿科”了。它们更像是一些自然界的奇特现象或未被认知的物种,而非那种蕴含着本源力量的、近乎规则化的“奇植”。

半年后,一艘体型空前庞大、结构异常坚固的特制巨舰终于完工。它采用了多体连接、强化龙骨等当时最顶尖的造船技术,几乎像是一座漂浮的岛屿。动用大量人力和机械,巨树终于被小心翼翼地装载上了这艘巨舰。

王十三亲自登舰,最后看了一眼非洲的海岸线。此行目的已然达成,虽然过程曲折,耗时良久,但终究是得到了最核心的目标。

“起航!返回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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