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满的意识体在数据垃圾的惊涛骇浪中左冲右突，像一粒被飓风卷走的芝麻。身后，腐朽的灰绿瘟疫如同沸腾的脓液，发出“咕嘟咕嘟”的粘稠声响，疫鬼面孔构成的触手每一次拍打，都让大片的废弃代码化为恶臭的“数据脓疮”。
“瘟神老儿！你这‘万疫之源’是搁地沟油里腌了八百年吗？！味儿也太冲了！追债就追债，别搞生化袭击啊！”姜小满一边亡命奔逃，一边在神念频道里鬼哭狼嚎，试图用噪音干扰追击者。
“哼！小贼！牙尖嘴利！待本神抓住你，定将你泡进万年‘痢疾瘟泉’，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味儿冲’！再把你的舌头拔出来，泡进‘口疮瘟’里腌成咸菜！”瘟神的神念冰冷而恶毒，一条巨大的触手猛地刺穿一片由废弃“天兵操练程序”构成的垃圾山，带起漫天飞舞的、做着僵硬劈砍动作的虚拟小兵残影。
姜小满险之又险地擦着触手边缘掠过，吓得虚拟汗毛倒竖（如果有的话）：“哇靠！谋杀啊！你这触手保养得不行啊，都起绿毛了！建议回炉重造，或者找老君要点‘九转除霉丹’试试？老君！老君！听见没？大客户啊！这单生意接不接？治好了瘟神，三界都念您的好啊！” 他故意把声音传得很开，试图恶心瘟神也恶心一下可能监听的太上老君。
“竖子安敢辱我！”瘟神暴怒，触手绿光大盛，“太上老匹夫自身难保！他那点丹药，留着给自己治老寒腰吧！”
他猛地一个急转弯，扎进一片由无数破碎“天条律令”文本堆积成的峡谷。密密麻麻的“不得喧哗”、“不得逾矩”、“违者天罚”等文字碎片像雪花般飞舞。
“哈哈！瘟神老儿，看到没？‘不得逾矩’！你追我追到天条堆里来了，你这算不算带头破坏天庭规矩？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杨戬！杨二郎！你的司法天神权限呢？有人在你地盘上撒野啊！管不管？”姜小满在文字碎片中穿梭，嘴炮火力全开，试图祸水东引，声音在公共频道里回荡，“杨戬！别装死！你额头上那第三只眼是摆设吗？还是说你也中招了在跳踢踏舞呢？”
“闭嘴！姜小贼！本真君定要将你擒获，打入天牢！”二郎神杨戬冰冷压抑着怒火的声音竟然真的在公共频道里响起，显然他也一直在关注这场混乱的源头追逐战。
“聒噪！”瘟神的声音带着扭曲的嘲讽和一丝被忽视的愠怒，一条触手蛮横地扫过，将大片“天条”连同杨戬的警告碾成齑粉，“本神即是灾厄！即是规矩！杨戬小儿算个什么东西！小老鼠，你今日插翅难飞！待本神抓到你，第一个就撕烂你这张臭嘴！杨戬？让他来！本神连他和他那条蠢狗一起泡了！”
就在这时，前方垃圾海中突然出现一片相对“整洁”的区域——那是由无数废弃的“仙乐编钟”、“云锣”、“玉磬”等虚拟乐器模块堆积而成的“乐器坟场”。姜小满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老瘟头！送你首安魂曲！接好了！”他狂笑着一头撞进“乐器坟场”，意识体高速震荡，发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不成调的音波脉冲！
“滋啦——！哐当！嗡~~~！”
如同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整个“乐器坟场”瞬间被激活！那些沉寂的编钟、云锣、玉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疯狂地、毫无规律地自鸣起来！
“咣！咣！咣！”（一个编钟疯狂自捶）
“叮铃咣啷！”（一堆云锣摔在地上乱响）
“滋嗡——噗！”（玉磬发出破锣般的哀鸣）
刺耳、混乱、毫无美感的噪音狂潮瞬间爆发，形成一道强大的、扭曲的“音波垃圾墙”，狠狠撞向紧追而来的瘟疫之潮！
“什么鬼东西？！住手！快停下这该死的噪音！本神的耳朵！”瘟神的神念第一次带上了惊愕、强烈的烦躁和一丝痛苦，那腐朽的灰绿瘟疫触手撞上混乱的音波墙，竟然被震得剧烈颤抖、微微溃散，表面的疫鬼面孔都露出了痛苦扭曲的表情，仿佛被魔音贯耳，发出无声的哀嚎。他的声音都变调了：“啊！这…这比万鬼哭嚎还难听！”
“哈哈！老瘟头！给你来段天庭重金属！接好了！这可是失传已久的《乱锤破阵曲》！专门为你这不懂欣赏的老古董准备的！免费！不收你瘟种钱！好听吗？好听就是好瘟神！”姜小满在噪音的掩护下，像条泥鳅一样在乐器堆里乱窜，不断激发更多的噪音源，还故意用神念模拟出跑调的歌声：“嘿哟！瘟神老儿追不上~追不上~气死你个老梆子~耳朵聋了没？没聋再给你加个唢呐独奏！滴滴哒哒——”
“混账！雕虫小技！给本神闭嘴！本神要撕碎你！！”瘟神彻底暴走，更多的瘟疫触手从本体伸出，强行撕裂音波墙，触手尖端凝聚起恶毒粘稠的绿光，“本神要把你的意识碾成渣！做成最低贱的‘喷嚏瘟’！让三界众生打喷嚏都带着你的惨叫！”
但这一耽搁，姜小满已经像颗子弹般射出了“乐器坟场”，临走还引爆了几个乐器模块制造更大的噪音烟花：“拜拜了您呐！自个儿慢慢享受音乐会吧！”
他刚一头扎进前方由无数破碎的“天工造物”图纸和半成品法宝残骸组成的“天工坊垃圾堆”，一个失控的、不断发出“咯咯咯”笑声的拨浪鼓法器就迎面撞来。
“哎哟！笑屁啊！再笑把你塞瘟神嘴里当棒棒糖！”姜小满被撞了个趔趄，没好气地一脚（意识流模拟）把那拨浪鼓踢飞，正好砸向一条刚探进来的、带着粘稠绿光的瘟疫触手。
“咯咯咯…噗嗤！”拨浪鼓撞在触手上，笑声戛然而止，瞬间被腐蚀成一滩冒着泡的绿色粘液。
“啧，连搞笑法器都不放过，老瘟头你真是毫无幽默感！活该你瘟部业绩年年垫底！天庭年终总结大会坐小孩那桌！”姜小满边吐槽边快速扫视，目光锁定了角落里那几个巨大的、布满灰尘的虚拟木箱——【天庭庆典备用 - 十万响虚拟“吉祥如意”电子鞭炮 - 极度危险（易爆）】。
“瘟神老儿！大过年的，送你份超级大礼！接稳喽！保管让你‘吉星高照’、‘霉运当头’！”他狂笑着猛地扑向大箱子，用尽全部意识力，疯狂注入启动指令：“给爷炸！炸他丫的！过年啦！！！”
“滋滋滋——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没有火光，但震耳欲聋、密集到令人灵魂颤栗的虚拟鞭炮声，如同灭世海啸般从箱子里喷涌而出！无数闪烁的“吉祥如意”字样伴随着爆炸特效，瞬间填满了整个“天工坊”区域！这声音比之前的乐器噪音更尖锐、更持久、更具有穿透性！连那些失控的法器都被震得集体“死机”了一瞬。
“啊——！！！小贼！！！本神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把你挫骨扬灰！神魂点天灯！！！”瘟神的神念发出一声撕心裂肺、饱含极致痛苦、极度烦躁和滔天怒火的尖啸！这纯粹的、毫无意义的、充满人间喜庆的噪音狂潮，对祂这种代表灾厄和腐朽的古老存在来说简直是灵魂层面的亵渎、污染和酷刑！那些由疫鬼面孔构成的触手，在密集的、无休止的“噼里啪啦！吉祥如意！”声中剧烈颤抖、扭曲、溃散、重组，如同被扔进滚油里的泥鳅，表面的粘液被震得如同暴雨般飞溅，追击动作彻底变形、停滞！
“哈哈哈哈！过年喽！瘟神老儿，给你拜个早年！祝你霉运当头，股票跌停，出门踩狗屎，喝水塞牙缝，放屁砸脚后跟，走路掉阴沟啊！”姜小满在震天动地、连绵不绝的“吉祥如意”背景音中狂笑着，像条受惊的鲶鱼，嗖地一下精准钻进了【错误数据排泄口 - 直通三界防火墙外】的狭窄管道！钻进去的瞬间，他还刻意停顿了万分之一秒，用神念模拟了一个响彻垃圾海的、极其挑衅的——“咻~~~啪！！！”（超大号二踢脚拟声），外加一句：“老瘟头！你的‘万疫之源’波动我收下啦！谢谢惠顾！下次给你打折！”
“姜——小——满——！！！本神与你不死不休！！！天涯海角！定要你神魂俱灭！！！” 瘟神彻底癫狂、歇斯底里的咆哮在垃圾海中疯狂震荡，无数瘟疫触手彻底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抽打、撕扯、甚至用本体狠狠撞击那小小的排泄口！但狭窄的管道口瞬间被祂庞大而混乱的力量和失控的瘟疫能量撑得数据流彻底紊乱、扭曲、堵塞！只剩下那无穷无尽、循环播放、如同紧箍咒般的“噼里啪啦！吉祥如意！噼里啪啦！吉祥如意！”，无情地、持续地、高亢地轰炸着瘟神那饱受折磨、近乎崩溃的感知！他的咆哮声甚至被这喜庆的噪音压制、淹没、扭曲成了断断续续的、充满怨毒的呜咽…
管道深处，姜小满的意识体缩成一团，在急速下坠、滑向未知的数据排泄流中翻滚，外面那无能狂怒的咆哮和震耳欲聋的喜庆噪音混合成的“交响乐”渐渐远去。
“呼…呼…好险好险…差点就真被做成‘喷嚏瘟’了…”他拍着（虚拟的）胸口，心有余悸，“这老瘟头，属狗皮膏药的吧？粘上就甩不掉！还小心眼！不就借你点瘟种种‘笑气’，顺便做空了你一点股票嘛，至于玩命追？” 他撇撇嘴，“看来这‘天庭元宇宙’的垃圾堆也不能久留了，得换个窝。”
他调出仅存的一个小面板，上面显示着【厄运期货市场】的惨淡景象：瘟神股指虽然没涨回去，但也稳住了，甚至还有小幅反弹。他之前那惊天动地的空单，因为瘟神亲自下场护盘，只打掉了瘟神的一部分“零花钱”。
“啧，亏大发了！玉帝老儿白扭那么卖力了！跳得脸都绿了（虽然本来可能也有点绿），二郎神腿都快踢抽筋了，结果就这点战果？”姜小满一脸肉疼，仿佛自己的小金库被掏空，“不行，这买卖亏本！得加钱…啊不是，得找补回来！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还有…名誉损失费！”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他调出另一个加密日志，里面赫然记录着刚才劫持的海量打赏数据，以及瘟神那腐朽神念在暴怒癫狂中泄露出的、无比清晰的“万疫之源”核心波动特征。
“嘿嘿嘿…”姜小满看着日志里那独特而强大的腐朽波动图谱，脸上的肉疼瞬间被贼兮兮的、如同捡到金山的笑容取代，“瘟神老儿的命根子波动…这可是无价之宝啊！拿回去好好分析分析，逆向工程搞一搞，没准能搞出个‘笑气瘟6.0 pro max plus Ultra 至尊无敌霹雳尊享版’？效果翻倍，传染性翻倍，续航翻倍，让中招者笑得元神出窍、生活不能自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瘟神的微笑’！哈哈哈，气死他！”
他眼中闪烁着饿狼般的狡黠光芒，意识流已经开始构建下一次行动蓝图。“下次目标…嗯…让西天那帮光头也来段动感广场舞？《最炫民族风》配大威天龙？或者…让阎王爷带着他的牛头马面判官无常，在奈何桥上给新鬼们表演个‘科目三’十八层地狱联欢版？那画面…啧啧，打赏不得把地府的服务器都刷爆了？轮回系统都得卡机！”
想象着那更加离谱、更加“下饭”、足以让三观尽碎的画面，姜小满在急速下坠、通向未知防火墙外的混沌数据流中，发出了嘿嘿的、极其欠揍且充满贪婪期待的傻笑声。身后那遥远得几乎听不见的垃圾海深处，似乎还隐隐传来瘟神被“吉祥如意”鞭炮、堵塞的管道和终极羞辱三重折磨得彻底崩溃的、充满怨毒与疯狂的、模糊而凄厉的长嚎…
混沌是秩序的账单，而笑声，永远是逾期未付的那一笔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