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月背的回声
月球背面，永恒的黑暗与死寂是唯一的主旋律。
“广寒宫”探索舱像一粒尘埃，悄然嵌入某座环形山的阴影中。舱内，吴刚、李静萱、周立坤三人屏息凝神，远程探测器的镜头，正牢牢锁定着数公里外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月表。
“光学迷彩，能量屏蔽场，还有……多重精神波动感应器。防卫等级极高。”周立坤压低声音，将分析数据投射到主屏上，“和我们之前遇到的杂兵完全不同，这里的守卫是‘专业’的。”
画面中，偶尔有身着黑色贴身作战服的身影以完全同步的步伐巡逻而过，他们的动作精准得如同机器，后颈处一点暗紫色的晶体微光，在月球惨淡的地光下若隐若现。
“肃清者……被‘格式化’后的产物。”李静萱轻声道，指尖划过控制板，调整着“安宁”装置的输出频率，以对抗那种无形中试图渗透进来的、令人心智僵化的力场。
“能找到漏洞吗？”吴刚检查着外骨骼的武器系统，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
“正在尝试……等等！”周立坤突然预警，“三点钟方向，那个小型探测器……它刚才扫描的频率变了！我们被发……”
他的话音未落，刺耳的警报声在舱内响起！远处，那座黑色建筑的迷彩如同水波般荡漾，数十名“肃清者”如同从阴影中凝结而出，冰冷的枪口瞬间锁定了探索舱的方向！
“准备接敌！”吴刚怒吼，一把抄起了身旁的重型脉冲步枪，“他们发现我们了！”
战斗在真空中无声地爆发。能量光束划过黑暗，在月壤上留下炽热的痕迹。肃清者的配合天衣无缝，火力网完美交织，压制得探索舱寸步难行。
“他们的战术……不像人类。”周立坤艰难地维持着环境屏蔽器，“没有犹豫，没有破绽，就像同一个大脑在指挥！”
李静萱注意到，“安宁”装置在她靠近舷窗时发出了更强烈的波动。她心念一动，将装置贴近舱壁。暗金色的光芒流转，竟在舱体外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不断荡漾的护盾，有效地偏转了数道致命的攻击。
“这东西……在响应环境威胁！”她立刻将发现共享，“它不只是防御精神攻击！”
这个发现带来了转机。在“安宁”护盾的掩护下，吴刚和周立坤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周立坤干扰了对方的部分传感器，制造出短暂的火力空白，吴刚则凭借精准的射击，成功破坏了数名肃清者后颈的晶体。晶体碎裂的瞬间，那些肃清者如同断线的木偶，瞬间瘫软在地。
趁着这个空隙，李静萱操控探索舱附带的小型侦察机器人，冒险贴近了那座黑色建筑。在建筑基底一个不起眼的维护接口处，机器人成功进行了短暂的数据刺探。
“获取到部分结构图和能量日志！”周立坤快速解码传回的数据，脸色越来越凝重，“这确实是一个信号增强节点，但不是‘清道夫’的主机……它是一个中继站和测试平台。归墟教团在尝试……复刻并扭曲‘清道夫’的底层协议！”
日志片段显示，教团在此进行的，正是小规模、可控的“意识格式化”实验，并将数据上传。更令人不安的是，数据指向一个结论：“清道夫”并非纯粹的程序，其核心与一个遍布宇宙的、沉睡中的古老意识网络相连。
“他们不是在逃避‘清道夫’，”李静萱感到一阵寒意，“他们是想……窃取它的力量，用来完成他们自己的‘净化’。”
此时，更多的肃清者从建筑内涌出，其中几个个体的能量反应远超之前。探索舱在连续攻击下已是伤痕累累，主推进器受损报警。
“我们必须撤离！”吴刚挡住一波密集射击，外骨骼臂甲发出过载的嗡鸣，“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带着这份沉重而关键的情报，探索舱拖着烈焰与碎片，艰难地挣脱月球的引力，踏上返航之路。吴刚因在断后时硬扛了数次攻击，内腑受创，陷入了昏迷。
龙国指挥中心，陈远看着传回的报告和昏迷的吴刚，沉默良久。
他转身，对林晚和周立坤下达指令：“将月球节点的所有数据，包括‘清道夫’可能与古老意识网络相关的推测，完整共享给欧罗巴联合体及所有示好的势力。”
“另外，”他看向全球地图，上面标注着各个残存势力的光点，“以龙国的名义，正式提议召开 ‘文明存续紧急峰会’ 。是时候将理念之争，付诸联合行动了。”
月背的阴影下，人类窥见了深渊的一角。但与此同时，凝聚的星火，也已开始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