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金黄色的皇朝星舰,其庞大远超林晚之前见过的任何战舰,与其说是星舰,不如说是一座移动的宫殿群。舰体之上,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甚至能看到云雾缭绕、仙鹤飞舞的虚影,浓郁的仙灵之气与皇道龙威交织,彰显着中州皇朝无与伦比的底蕴与气派。
林晚所化的混沌仙光落在星舰最前方的主殿广场上。光芒散去,她混沌仙体的独特道韵,立刻引来了舰上诸多存在的注目。
这些目光中,有好奇,有审视,有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毕竟,混沌金仙之名,早已随着逻辑圣堂的崩塌而传遍星海高层。
一名身着金色仙甲、气息赫然达到真仙后期的神将迎了上来,拱手道:“末将龙骧卫中郎将赵破军,奉陛下之命,特来迎接混沌金仙。星舰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启程前往中天世界。”
“有劳赵将军。”林晚微微颔首,语气平和。
在赵破军的引领下,林晚步入主殿。殿内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运用了极其高明的空间折叠技术。穹顶之上,星辰运转,演化周天;四壁之上,绘制着皇朝征伐星海、定鼎乾坤的浩瀚画卷;浓郁的仙气几乎化为液态,呼吸之间都觉修为有所精进。
早已有数人在殿内等候。除了之前见过的文若渊,还有两位气息渊深、不在赵破军之下的存在。一位是身着八卦道袍、手持拂尘的老者,乃是皇朝钦天监监正,天机子;另一位则是浑身笼罩在暗影中、气息若有若无的男子,是皇朝暗影卫大都督,影无痕。
这三人,一文一武一暗,皆是人皇心腹,亲自前来迎接,足见皇朝对林晚的重视。
“混沌金仙,别来无恙。”文若渊笑着拱手。
“文尚书,天机子监正,影大都督。”林晚一一回礼,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她能感觉到,这三人实力皆不俗,尤其是那天机子,其推演之道恐怕已臻化境,而影无痕则给她一种如同隐藏在鞘中利刃般的感觉。
“金仙请坐。”文若渊引林晚入座,仙酿灵果早已备好。
寒暄几句后,文若渊切入正题:“金仙想必对陛下相邀之事,已有决断。在抵达中天世界前,有些关于当前局势与那‘超脱之路’的秘辛,或可先与金仙知晓,以便早做思量。”
林晚神色一正:“愿闻其详。”
文若渊与天机子对视一眼,由天机子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沧桑:
“首先,是关于九幽圣主。陛下推演无误,其确已触摸大罗门槛,最多一甲子,必能功成。届时,其实力绝非寻常金仙巅峰可比,一念可动星海,一念可断轮回。更麻烦的是,据暗影卫密报,九幽似乎还在进行一项名为‘万界归墟’的恐怖计划,意图引动归墟之力,污染诸天,为其成就无上魔道铺路。”
万界归墟!林晚眼神一凝,这让她想起了归墟海眼中那恐怖的灾厄之源。九幽竟敢主动引动那种力量?
“其次,是关于那天枢巡界使。”天机子继续道,“天枢,并非天机神族的下属机构,而是一个更加古老、更加超然的组织。它们自称‘宇宙秩序的维护者’,其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一个纪元,甚至更早。逻辑圣堂的‘终末协议’,在天枢看来,或许只是一次‘清理冗余数据’的失败尝试。它们真正的目标……疑似是监控乃至引导宇宙的‘正确’演化方向。任何超出其计算模型的‘变量’,都可能被其‘修正’。”
林晚心中凛然。这天枢,听起来比天机更加可怕。
“最后,便是陛下欲与金仙共享的,关于‘超脱之路’的秘辛。”天机子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金仙可知,为何金仙之上,便是几乎不可企及的大罗?而大罗,是否就是道的终点?”
林晚摇头,这正是她一直探寻的。
“根据皇朝秘藏以及陛下结合上古残碑的推演,金仙凝聚道果,执掌法则,已近乎当前宇宙生灵所能达到的极限。欲要更进一步,成就大罗,需跳出当前宇宙的‘因果网’与‘法则海’,超脱其上,自成一道!此步,难如登天,亿万金仙中未必能有一人成功。”
“而大罗,也并非终点。”天机子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与敬畏,“在大罗之上,尚有更加虚无缥缈的境界……陛下称之为‘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亦有人称之为‘道祖’、‘纪元之主’。那等存在,已然超脱了单一宇宙的限制,可于无尽混沌海中开辟道场,演化众生,甚至……对抗纪元的生灭轮回!”
混元无极大罗金仙!道祖!纪元之主!
这些称谓,每一个都重如星海,蕴含着无法想象的大神通、大自在!
“然而,欲达此境,几乎不可能依靠当前宇宙的资源与法则。”文若渊接口道,“根据秘辛记载,唯有寻找到传说中连接着不同纪元、蕴含着混沌本源与超脱契机的‘太古星空古道’,方有一线希望。而这条古道的线索……据陛下推测,或许便隐藏在……归墟海眼的最深处,或者与某些极其特殊的‘坐标’星辰有关。”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林晚。
林晚瞬间明悟。地球,那个被九幽如此重视,甚至不惜动用“源血召唤”的星辰,难道……就是那特殊的“坐标”之一?!所以人皇才如此看重自己,愿意共享这等惊天秘辛?
星舰在无声地航行,穿越一个又一个虫洞,跨越无尽光年。
殿内的气氛却无比沉重。九幽圣主、天枢、超脱之路、太古星空古道、地球的秘密……一个个重磅信息,如同拼图般,逐渐勾勒出一幅宏大而凶险的星海画卷。
林晚沉默良久,消化着这些信息,最终缓缓开口:
“如此说来,我与陛下,目标一致。”
无论是应对九幽圣主,探寻超脱之路,还是守护地球,她与中州皇朝,已然站在了同一战线。
文若渊三人闻言,脸上皆露出了笑容。
“陛下已在宫中设宴,静候金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