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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感谢和奏永乐的乐章送来的角色召唤,?????????

午后的阳光透过源氏重工大厦顶层大家长办公室巨大的防弹玻璃窗,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凝固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昂贵檀香的清冷气息,却丝毫无法驱散那无形无质、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重。

源稚生陷在那张宽大、象征着日本混血种最高权柄的黑檀木座椅里,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骼。他不再是那个手握蜘蛛切,斩鬼无数,令整个蛇岐八家敬畏的执行局局长,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决心要带大家走向正途的年轻大家长。此刻,他只是一个被疲惫、愧疚和忧虑彻底压垮的男人。他的眼皮沉重地耷拉着,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窗外东京鳞次栉比的楼宇天际线上,那片繁华之下,隐藏着他无法掌控的暗流。

他的对面,坐着橘政宗。这位曾经慈祥如父的前任大家长,脸色苍白,右手被整齐地包扎着,但纱布边缘隐约透出的空缺轮廓,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残酷审判的代价——他被源稚生亲手斩去了五根手指。办公室内的寂静并非安宁,而是一种绷紧的、充满未竟之语的张力。

橘政宗率先打破了这令人难堪的沉默,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却掩盖不住底下的焦灼:“有绘梨衣的消息了吗?”

源稚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依旧没有收回,仿佛能从那些冰冷的玻璃和钢铁丛林中,找到那个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女孩的身影。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而干涩:“没有。哪里都找不到绘梨衣。我们已经几乎把东京翻了个遍了。执行局的人,风魔家的人,所有能动员的力量,像梳子一样梳理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但她就像水滴融入了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抬起手,用力揉捏着紧锁的眉心,试图驱散那几乎要裂开般的头痛。绘梨衣,那个拥有毁灭级言灵·审判,却纯洁如白纸的妹妹。她的失踪,像一把钝刀,在他的心脏上来回切割。每一次通讯器响起,他都希望是找到了她的线索,每一次又都在失望中沉沦。

“必须尽快把绘梨衣找回来,”橘政宗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她的情况你最清楚,如果她落在猛鬼众手里,或者……她的力量失控,那后果不堪设想。对整个东京,对蛇岐八家,都是灾难。”

“我知道……”源稚生喃喃道,这三个字仿佛有千钧重。他何尝不知道?绘梨衣是他必须守护的珍宝,也是悬在整个世界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份沉重的责任,与他此刻内心的另一重煎熬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终于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缓缓转向橘政宗,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血丝和一种深可见骨的迷茫。“老爹……”他顿了顿,这个熟悉的称呼此刻吐露出来,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稚女他……回来了。”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橘政宗脸上那刻意维持的镇定出现了一丝清晰的裂痕。他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身体有瞬间的僵硬,流露出一丝真正的、毫不作伪的惊讶。“怎么可能?”他的声音略微拔高,“他应该早就被你……在那个地下室,你亲手斩杀了他。我亲眼确认过他的‘死亡’。”

源稚生的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也以为是这样。我亲手将刀刺入了他的心脏……我以为我亲手终结了我唯一的弟弟,那个我本该用生命去保护的……鬼。”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梦魇般的回响,“但事实是,他没有死。上次带队进攻极乐馆的时候,我见到他了。他就站在那里,穿着华丽的戏服,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他救走了龙马,在我眼前,如同一个优雅的幽灵。”

“这……”橘政宗一时语塞,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似乎在急速地消化这个颠覆性的消息,并重新评估着当前的局势。他那双深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是震惊,是疑虑,或许还有一丝……计划被打乱的恼怒?但他很快又强迫自己恢复了镇静,只是放在膝盖上的左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是猛鬼众的诡计,找人假扮?”

“不会错的。”源稚生斩钉截铁地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那就是他。即使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他。他的眼神,他说话的语气……那就是源稚女,我的弟弟,他从地狱里爬回来找我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打破了室内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

“进来。”源稚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门被推开,矢吹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依旧是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身形娇小却步伐稳定。她先是向源稚生和橘政宗分别微微躬身,脸上带着一贯的冷静与恭谨。“很抱歉,大家长,打扰了你们两个的谈话。”她的声音清澈而平稳,“但还请您立刻看一看这些照片,情报部门刚刚紧急送来的,认为有极高的价值。”

她走上前,将一个轻薄但坚固的军用平板电脑递到了源稚生手中。

源稚生接过平板,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划过。第一张照片跳入眼帘的瞬间,他的呼吸几乎停止了。

照片是在一个光线幽暗、看似后台的地方偷拍的。画面中央的人,穿着一身极其华丽、以紫藤花和蝴蝶为主题的女式和服,浓密乌黑的长发挽成古典的发髻,插着精致的发簪。他正在对镜梳妆,侧脸线条柔和优美,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雌雄莫辨的妖冶之美。那张脸,源稚生太熟悉了——那是源稚女,是他的弟弟!可这身打扮,这妩媚的神态,又分明是极乐馆中那个颠倒众生的“龙王”。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剧烈的抽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稚女……你真的,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这阳光下了吗?

他强忍着翻涌的心绪,手指有些颤抖地滑动,看到了第二张照片。这张照片的背景似乎是一个高级歌舞伎剧院的包厢,透过半开的栅栏门,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个身材高大、轮廓分明的外国年轻男子。他们同样穿着正式的和服,只是穿在他们身上,总透着一股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异域风情。其中金发的那个,神态张扬不羁,手里摇着一把纸扇,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仿佛对一切都充满好奇;而黑发的那个,则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即使穿着休闲的和服,也难掩那一身凌厉的气息。

凯撒·加图索,楚子航。

源稚生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两个名字,以及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卡塞尔学院本部。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打扮成这副模样?是巧合,还是……与稚女有关?无数的疑问瞬间充斥了他的大脑。

“地点?”源稚生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锐利,之前的疲惫仿佛被瞬间冻结、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执行局局长的果决与肃杀。

“位于银座区的‘金鳞’歌剧院,是猛鬼众名下一个很重要的隐秘据点,平时以传统艺术表演为掩护。”樱迅速回答,语速快而清晰,“照片是半小时前传回的,他们辨认出了卡塞尔学院的人,认为事态重大。”

“通知执行局,立刻出发!封锁银座区通往‘金鳞’歌剧院的所有路口,设置路障,进行武装排查!”源稚生猛地从座椅上站起,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樱,夜叉,乌鸦,你们三个跟我坐直升机,以最快速度直接抵达现场!”

“是!”樱毫不迟疑地领命,立刻转身通过加密通讯器下达指令。

命令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原本沉寂如巨兽蛰伏的源氏重工大厦,内部瞬间沸腾起来。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金属武器与装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引擎的轰鸣声从地下车库层层传来。高效的战争机器在源稚生一声令下,开始全速运转。

顶楼的直升机停机坪上,螺旋桨已经开始了预热旋转,巨大的桨叶切割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狂风卷起源稚生风衣的衣角,猎猎作响。他率先登上直升机,樱、夜叉和乌鸦紧随其后。舱门关闭,直升机轻盈地拔地而起,朝着银座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坐在机舱里,源稚生透过舷窗俯瞰着脚下飞速掠过的城市景象。东京的繁华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不真实,车水马龙,霓虹闪烁,一片和平喧嚣的表象。而他知道,在这表象之下,暗流正在汹涌汇聚。绘梨衣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本该死去的弟弟稚女高调现身,与卡塞尔学院的人搅在一起;猛鬼众在暗处虎视眈眈……无数条线索纠缠在一起,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暗的漩涡,正将他,将整个蛇岐八家,一步步拖向未知的深渊。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在那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他将长刀刺入弟弟胸膛的画面。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脸上,稚女那难以置信的、混合着痛苦与解脱的眼神,至今仍是他无数个夜晚挥之不去的梦魇。他以为那是正义,是守护,是身为兄长的责任和对“鬼”的处决。可如今,稚女“死而复生”,这无疑是对他过去所有信念和行动的残酷嘲讽。

“哥哥……你终于来了……”恍惚间,他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夜晚,稚女在倒下前,那微弱而凄然的低语。

心脏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他紧紧握住了腰间的蜘蛛切,冰冷的刀柄传来一丝坚硬的触感,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东西。

“大家长,我们快到了。”樱的声音将他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现实。

直升机开始降低高度,下方,“金鳞”歌剧院的圆形穹顶已经清晰可见。它像一颗镶嵌在银座繁华地带的黑色珍珠,静谧中透着诡异。剧院周围的街道已经被执行局的车辆悄然封锁,黑衣的队员们如同潮水般无声地渗透进各个关键位置,形成了严密的包围网。

直升机在剧院正门前的小广场上稳稳降落,卷起漫天尘土。源稚生率先跳下直升机,樱、夜叉和乌鸦呈三角阵型护卫在他身后。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剧院入口,执行局的干部立刻迎了上来。

“大家长,包围圈已经完成。再有十五分钟,我们就能彻底控制所有出口和制高点,可以进行全面细致的搜索!”干部躬身汇报,语气充满信心。

源稚生没有回应,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剧院华丽却紧闭的大门,以及周围那些看似安静,实则暗藏杀机的窗户。他抬起手,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门内,一片死寂。

预想中的抵抗、混乱或者至少是人员撤离的痕迹都没有出现。大厅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高级线香的余味,混合着化妆品和木材的气息。观众席整齐排列,红色的丝绒座椅空空荡荡,舞台上的幕布低垂,仿佛刚刚结束一场演出,又仿佛在等待着下一场的开幕。

一切都过于整洁,过于安静了。

源稚生一步步走进大厅,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回响。他走到观众席中央,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这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源稚女的独特香气,那是一种冷冽的、带着微腥的繁花气息。

他不需要搜索了。那种被刻意清理过的、毫无生气的空旷感,明确地告诉他——他来晚了。

“不用搜索了。”源稚生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了然的绝望。

身后的樱、夜叉和乌鸦都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花费了如此大的阵仗,调动了如此多的人力,大家长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叫停?

源稚生没有回头,他的背影在宽阔的大厅里显得异常孤寂。他抬起头,望着舞台上那深红色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幕布,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那个刚刚在此处上演完一场盛大戏剧的、他唯一的弟弟。

“他是不会给我留下机会的。”源稚生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身后的部下,或者是对那个看不见的对手诉说,“他一直比我聪明,比我更懂得人心的弱点,更擅长编织谎言与幻梦。”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樱、夜叉和乌鸦惊愕的脸庞。他知道,他必须给出一个解释,一个关于他刚才那反常决断的解释。有些真相,再也无法掩盖。

源稚生的脸上浮现出极度复杂的神情,有痛苦,有怀念,有愧疚,最终都化为一种深刻的悲伤。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将那个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名字说出口:

“他的名字……叫稚女。源稚女。”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是我的亲弟弟。”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空旷的歌剧院里炸响。樱的瞳孔猛然收缩,即使以她的冷静,也几乎无法维持表情的平稳。夜叉和乌鸦更是直接张大了嘴巴,脸上写满了震惊与荒谬。源稚生大家长……竟然有一个弟弟?

源稚生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虚空,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回到了那个埋葬了他们兄弟情谊的、永远无法挽回的过去。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地狱归来的寒意和宿命般的沉重,一字一句地,为这段话语画上了最终的句点:

“他从地狱回来找我了。”

话音落下,歌剧院内重归死寂。只有那无声的、巨大的冲击波,在每个人的心中剧烈地回荡、震荡,经久不息。东京的夜幕,正伴随着这个惊人的秘密,缓缓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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