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魏无悔揉着发痒的鼻尖，刚走出圣芙蕾雅的校门，就打了个寒颤。
九月的风卷着桂花香气扑过来，混着训练场草屑的味道，让他忽然有点舍不得。
这一个月过得像偷来的闲暇，每天被琪亚娜缠着比试，听德丽莎念叨奥托的阴谋，偶尔还能看到布洛妮娅对着可可利亚的旧照片发呆——这种不用提心吊胆的日子，竟让他生出几分恍惚。
“怎么了？”芽衣拎着刚买的食材从旁边经过，看到他站在原地出神，笑着递过一袋吼姆形状的饼干，“是舍不得走吗？德丽莎学园长说，你随时可以回来蹭饭。”
魏无悔接过饼干，指尖触到包装袋上温热的温度，心里软了软：“不了，奥托那老狐狸的假条快到期了。”
他拆开包装咬了一口，甜腻的奶油味在舌尖化开，“替我跟她们说声再见。”
芽衣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向运输机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个月前他刚来时的样子——脖颈缠着绷带，左肩还渗着血，却硬是撑着给新生演示了三套刀术。
那时他的白发乱糟糟的，金瞳里满是戒备，哪像现在这样，连笑起来都带着点烟火气。
运输机起飞时，魏无悔扒着舷窗往下看。
圣芙蕾雅的钟楼在夕阳里泛着金边，操场上，琪亚娜正举着双枪追着布洛妮娅跑，德丽莎叉着腰在后面喊“不许拆训练装置”，芽衣站在树荫下，手里还挥着她的太刀。
他忽然笑了，把剩下的半袋饼干塞进怀里。
或许，真该听芽衣的话，有空常回来看看。
天命总部的金属走廊总是泛着冷光，魏无悔刚走出传送舱，就被一股莫名的寒意盯上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饼干袋，警惕地扫视四周——训练舱的嗡鸣，机甲移动的重响，还有……丽塔的脚步声？
“小无悔~”
娇俏的声音从拐角传来，丽塔推着清洁车缓缓走出，女仆装的裙摆扫过地面几乎无声。
她摘下手套，浅紫色的眸子里笑意盈盈，可那眼神看得魏无悔头皮发麻，像猎物被盯上时的直觉。
“丽塔？你怎么在这？”魏无悔往后退了半步，握紧了腰间的苗刀，“你这眼神……不对劲。”
丽塔掩唇轻笑，推着车往他面前凑了凑，清洁工具碰撞的轻响里，她压低声音：“主教大人在办公室等你呢。”
她顿了顿，指尖在车把上轻轻敲了敲，“特意嘱咐我，要‘好好迎接’你回来。”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魏无悔心里的不安更甚。
他咽了口唾沫，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就像当年被姬子抓到他女装查寝时的预感。
“知道了。”他硬着头皮往前走，路过丽塔身边时，闻到她围裙上沾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化妆品香气？
奥托的办公室永远弥漫着旧书页和崩坏能的味道。
魏无悔推开门时，正看到奥托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指尖轻点着一份全息报告，绿色的眸子里盛着让人猜不透的笑意。
“魏，欢迎回来。”奥托抬眼，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什么有趣的物件。
“圣芙蕾雅的假期，过得还愉快吗？”
魏无悔皱眉，总觉得这开场白透着古怪：“还行。主教大人找我，是有新任务？”
“确实有个任务，”奥托的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个圈，办公桌上突然弹出一个加密文件，蓝光映得他的侧脸忽明忽暗，“只有你能完成。”
魏无悔走近几步，看清文件上的标记——“蝰蛇”，黑市最大的崩坏能武器供应商。
情报显示此人极度多疑，且只与女性中间人交易，最近正密谋向欧洲分部走私一批高危晶体。
“让我去接触他？”魏无悔挑眉，“可我是男……并且不是还有幽兰黛尔他们吗?”
“幽兰黛尔和丽塔几乎都是人尽皆知了，所以得靠你这个新进的s级女神，所以需要一点伪装。”奥托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还记得你在圣芙蕾雅女装时的样子吗？德丽莎可是把照片发给我了哦。”
魏无悔的脸“唰”地红了。想起了那个她，曾经的自己是为她而活，但现在不是了......
可又想到那时的照片至今是他的黑历史。他又攥紧拳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不可能！”
当年是自己走不出来，才女装学着她的方式活着。可现在让他穿女装去跟军火商周旋？还不如让他去单挑十只帝王级崩坏兽！
奥托却像没听到他的拒绝，只是拍了拍手。
办公室的侧门应声打开，幽兰黛尔和丽塔走了进来——前者手里拎着个粉色的服装袋，后者捧着个化妆箱，两人的表情都透着“任务至上”的严肃。
“呆鹅！丽塔！”魏无悔吓得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金属书架，发出哐当一声响，“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种事怎么能逼我？”
幽兰黛尔把服装袋往桌上一放，拉链拉开的瞬间，露出里面的白色短袖和浅蓝短裙，裙摆上还绣着小小的蝴蝶结。
她板着脸：“这是任务。蝰蛇的资料显示，他对穿运动装的年轻女性毫无防备。”
“那也不能让我穿裙子啊！”魏无悔指着那截短得过分的裙摆，声音都劈了，“这走两步就得走光吧？还有这领口，是不是太低了？”
丽塔已经打开了化妆箱，里面的口红、眼影闪着细碎的光。
她拿起一支淡粉色的唇膏，笑意盈盈地逼近：“小无悔放心，我特意准备了防走光内衬，还有这个——”她从箱底翻出两个硅胶胸垫，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最新款的，触感逼真，绝对不会穿帮。”
“谁要这种东西啊！”魏无悔的脸红得像烧起来，转身想跑，却被幽兰黛尔一把按住肩膀。
这位常年绷着脸的骑士大人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白手套，指尖按在他肩窝的旧伤处，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
“奥托主教说，这关系到东欧防线的安全。”幽兰黛尔的蓝瞳里没什么情绪，可耳尖却悄悄泛着红。
“你也不想看到崩坏兽拿着那些晶体冲进城市吧？”
魏无悔被戳中软肋，气势顿时弱了半截。
他看着桌上的裙子，又看了看丽塔手里的口红，心里天人交战。
救死扶伤是女武神的本分，可……女装？
“就不能换个方案吗？”他做最后的挣扎，“比如让丽塔戴假发？”
“蝰蛇见过我的档案照片哦。”丽塔笑得更甜了，已经开始往他脸上扑爽肤水，冰凉的触感让他一哆嗦。
“而且小魏的五官这么精致，化上妆绝对惊艳。”
幽兰黛尔不知何时拿起了那条短裙，正对着他的身形比划，眉头微蹙：“腰围好像有点松，要不要加个束带？”
“呆鹅你别碰那东西！”魏无悔炸毛似的躲开，却被丽塔拉着胳膊按坐在椅子上。
化妆刷扫过脸颊时，他闭紧眼睛，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鱼肉。
“放松点嘛，”丽塔的指尖轻轻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你看，睫毛这么长，稍微夹一下就很翘了。”
魏无悔能感觉到幽兰黛尔就在旁边站着，呼吸声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肯定是强忍着笑，嘴角都快抿抽筋了。
“好了~”丽塔突然欢呼一声，递过一面镜子，“看看吧，是不是很惊喜？”
魏无悔磨磨蹭蹭地睁开眼，镜子里的人影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白发被高高束成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侧，衬得脖颈又细又白。
金瞳被浅棕色的美瞳遮去了凌厉，显得懵懂又无辜。
脸颊扑了粉，透着自然的红晕，唇上涂着亮红的唇釉，抿一下都泛着水光。
再往下看——白色短袖紧紧贴在身上，外面套着件浅灰冲锋衣，拉链只拉到一半，刚好露出精致的锁骨。
最要命的是那条短裙，长度堪堪遮住大腿根，走动时能看到白色的安全裤边缘。胸前被垫得鼓鼓囊囊，稍微一动就晃得他心慌。
“丽塔，”他盯着那过分饱满的弧度，声音发颤，“你是不是垫多了？这走路都晃得厉害，不觉得假吗？”
幽兰黛尔突然一拳敲在他头上，“咚”的一声闷响，蓝瞳里浮起井字：“魏！你再说一句试试！”
魏无悔捂着脑袋委屈地瞪她：“我这不是担心穿帮吗？”
“放心，”丽塔笑眯眯地调整着他的衣领，把微型通讯器藏进冲锋衣的内衬。
“这是根据蝰蛇的癖好定制的——他就喜欢这种看起来清纯，却又有点小性感的类型。”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住，你现在是‘薇尔’，一个想找他买特殊晶体的研究员，胆子小，容易紧张，但懂点崩坏能知识。”
魏无悔深吸一口气，试图从镜中那人眼里找到一点自己的影子，却只看到个陌生的少女。
他扯了扯裙摆，感觉腿毛都在抗议。
“走吧，”幽兰黛尔转身往门外走，声音有点闷，“运输机已经准备好了，蝰蛇在东欧的私人别墅等你。”
魏无悔跟在后面，踩着丽塔准备的白色运动鞋，每一步都觉得别扭。
走廊里遇到的女武神纷纷侧目，窃窃私语里带着好奇：“那是谁啊？新来的女武神吗？长得好漂亮……”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路过训练场时，正好看到几个新兵在演示刀术，动作歪歪扭扭的。
他下意识想指点，却被丽塔按住肩膀：“小薇尔可不会用苗刀哦。”
到了运输机舱门，幽兰黛尔突然转过身，递给他一个小小的吼姆挂件：“这个藏在口袋里，应急时能触发信号弹。”
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耳尖红得更厉害了，“……小心点。”
魏无悔接过挂件，捏着那冰凉的塑料外壳，突然觉得这女装任务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他扯了扯嘴角，故意学着少女的语气，声音发甜：“知道啦，幽兰黛尔姐姐~”
幽兰黛尔的耳尖“腾”地冒起热气，转身大步走进驾驶舱，背影透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丽塔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推了他一把：“快进去吧，我的‘薇尔’小姐。记得保持人设，别一紧张就摸刀柄——你现在可没带刀哦。”
魏无悔瞪了她一眼，弯腰钻进运输机。舱门关闭的瞬间，他摸了摸胸前的硅胶垫，又捏了捏口袋里的吼姆挂件，忽然对着舱壁的反光做了个鬼脸。
“奥托老狐狸，等我回来，非把你那瓶八二年的红酒全部喝光。！”
运输机冲破云层时，魏无悔正对着舷窗发呆。
镜中的少女映在云层里，白发被风吹得乱晃，金瞳里却闪着熟悉的光。
他忽然想起圣芙蕾雅的桂花，想起琪亚娜塞给他的饼干，想起芽衣说的“随时回来”。
或许，等完成任务，真该回去看看。毕竟，那里有比冰冷金属更暖的东西。
他攥紧口袋里的吼姆挂件，深吸一口气。
“‘薇尔’，准备执行任务。”
(pS:各位读者大大，可否点一下催更，作者可以不要礼物，但不可以不要催更啊，至少让我知道还有人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