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后,是一片死寂的地下溶洞。
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泛着深青的光,地面铺着密密麻麻的地脉奴印,印纹里渗出淡黑的血气——是历代被控制的凡骨所留。溶洞中央立着一根青铜柱,柱上绑着无数道透明的虚影,虚影的手腕上都戴着地脉奴印,正是远古时期的凡骨,此刻竟被远古修仙者操控着,缓缓转向入口的凡骨联盟。
“看,这就是你们的先辈。”远古修仙者的虚影飘在青铜柱上,声音带着戏谑,“他们曾试图反抗,最后却成了本尊养地的工具,你们……也会一样。”他抬手一挥,青铜柱上的虚影突然动了,像活过来一样,朝着凡骨们扑来,虚影的指尖带着淡黑的血气,触到空气就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别碰他们的血气!”林溪大喊,她引动地脉灵气形成淡绿屏障,可虚影穿过屏障时,屏障竟瞬间布满裂痕——这些虚影被地脉奴印改造过,能吞噬地脉灵气!
沈青的青风刀率先劈向最前面的虚影,刀身的金红火焰撞上虚影,却只让虚影淡了几分,很快又恢复原状。“这虚影杀不死!”沈青的手臂被虚影的血气擦到,立刻泛起黑痕,疼得她直咬牙,“得先毁掉青铜柱!”
可虚影源源不断地从青铜柱上下来,凡骨联盟很快被围在中间。小石头的旧刀劈飞一道虚影,却看到虚影的脸竟和陈老根有几分相似——是断骨村的先祖!他的手猛地顿住,虚影趁机抓住他的手腕,淡黑的血气顺着手臂往上爬,地脉印的刺痛再次传来,意识里又出现那些被奴役的画面。
“石头哥!别被他影响!”阿雾用藤篮砸向虚影,藤篮的云纹亮起,暂时逼退虚影,“这些虚影只是被控制了,他们的魂还在!用圣骨的光唤他们!”
圣骨唤魂?小石头心里一动。他想起之前激活圣骨时,能感知到地脉里的残魂,或许……他握紧镇灵石碎片,将圣骨的金红光与碎片的淡青光缠在一起,往青铜柱的方向挥去。光带掠过虚影时,虚影的动作突然停了,透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手腕上的地脉奴印开始闪烁——是残魂在反抗!
“有用!”林烬立刻明白了,他将所有地脉灵气往小石头身上传,“大家护住石头,让他集中圣骨的力量!”沈青、墨老、陈老根,还有所有凡骨修士,都将气血往屏障里灌,淡红的屏障裹着金红的圣骨光,像一个巨大的光球,将虚影挡在外面。
小石头的意识沉入圣骨,金红的光顺着地脉往青铜柱里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青铜柱里藏着无数道残魂,像被锁在黑暗里的灯,只要有光,就能重新亮起来。“先祖们,醒醒!”他在心里大喊,圣骨的光突然暴涨,像一道金色的闪电,劈向青铜柱。
“嗡——”青铜柱剧烈震动,柱上的地脉奴印开始碎裂,虚影们的动作越来越慢,透明的身体里泛起淡金的光——是残魂被唤醒了!最前面那道像陈老根的虚影,突然转向青铜柱上的远古修仙者,指尖的淡黑血气变成淡金,直刺虚影的胸口。
“叛徒!”远古修仙者的虚影怒极,他将青铜柱的力量全部吸进体内,深青的光暴涨,像一张巨网,往凡骨们罩来,“既然唤不醒,那就一起毁灭!”
可他刚动,那些被唤醒的虚影就扑了上来,淡金的光缠住深青的光,像无数只手,死死拽住他。“凡骨……从不做奴……”虚影们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他们的身体开始慢慢消散,每消散一道,就有一缕淡金的光往小石头身上飘——是残魂在献祭自己,增强圣骨的力量!
“先祖们!”小石头的眼泪掉了下来,他握紧旧刀,将圣骨、残魂、五十三个村落的气血,还有镇灵石的力量,全部聚在刀身,“凡骨的债,今日还清!”
刀光劈出的瞬间,金红的光裹着无数淡金的残魂,像一条火龙,直刺远古修仙者的虚影。“不——”虚影发出最后一声惨叫,深青的光在火龙里慢慢消散,青铜柱“咔嚓”一声裂开,柱上的地脉奴印全部碎成灰,渗进地脉里,被镇灵石的力量彻底净化。
溶洞的震动停了,淡黑的血气慢慢褪去,地脉里重新冒出淡绿的灵气,顺着通道往灵脉谷流去。小石头瘫坐在地上,圣骨的光渐渐弱了,手腕上的地脉印也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金痕,像一道守护的印记。
林烬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沈青的手臂已经包扎好,墨老在检查青铜柱的碎片,陈老根则蹲在地上,对着虚影消散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那是对先辈的敬意,也是对凡骨不屈的纪念。
“咱们……赢了?”阿雾的声音带着哽咽,她看着溶洞里慢慢恢复的地脉灵气,又看了看身边的凡骨们,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点头,“赢了!俺们又赢了!”
凡骨们没有欢呼,只是互相搀扶着,往溶洞外走。他们知道,这场胜利是先辈们用残魂换来的,是所有凡骨同心协力换来的。溶洞里的钟乳石,慢慢恢复了原本的白色,地脉灵气裹着淡金的残魂微光,往灵脉谷的方向飘,像无数颗小星星,照亮了凡骨们回家的路。
可走到青铜门时,小石头突然停下脚步。他捡起一块青铜柱的碎片,碎片上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深青气息——远古修仙者的残魂,没有完全消散。
他握紧碎片,抬头望向灵脉谷的方向。焚天炉的金红火焰,在远处的地脉通道口亮着,像一颗永不熄灭的凡骨之心。他知道,凡骨的路还没到尽头,未来或许还有更多的危机,但只要有这颗心,有身边的伙伴,有先辈们的守护,凡骨就永远不会倒下。
“走,回家。”林烬的声音传来,带着温暖。
小石头点点头,跟着大家往回走。溶洞外的地脉通道里,淡绿的灵气越来越浓,灵脉谷的谷芽清香,顺着通道飘进来,像在迎接他们回家。
凡骨的家,还在。
凡骨的火,还亮。
凡骨的路,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