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骨村的雪又落了半尺,林烬的院角却始终飘着淡淡的暖意——那是他修炼“焚灵术”时,薪火逸散出的余温。
他盘膝坐在铺了干草的青石板上,面前摆着黑风岭猎来的赤纹兔精血,瓷碗里的精血泛着暗红光泽,被窗外透进的晨光映得像融化的玛瑙。按照老者的指引,他需以薪火炼化精血,再将其引入经脉,以此滋养即将成型的第二道薪火纹——“焚灵纹”。
指尖暗红火焰燃起,林烬小心翼翼地将火焰裹住瓷碗。可刚一接触,精血就剧烈沸腾起来,溅出的火星烫得他手背发麻。他赶紧收束薪火,额角已渗出冷汗——《焚天诀》的霸道远超想象,炼化妖兽精血时,薪火若控制不当,轻则灼伤经脉,重则精血反噬,爆体而亡。
“别急,用护脉纹稳住气息。”老者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他手里提着一串晒干的血藤,布囊上还沾着黑风岭的泥土,“你昨夜炼化的只是最低阶的兔血,若连这都控不住,下周去取黑纹豹精血时,怕是要吃亏。”
林烬点头,闭上眼重新观想。左肋下的护脉纹骤然发烫,淡红纹路顺着经脉蔓延至指尖,原本躁动的薪火瞬间温顺下来。他缓缓将火焰渗入精血,看着暗红液体在碗中慢慢凝聚成细小的血珠,再以意志引导血珠顺着指尖经脉流入丹田。
丹田处的薪火遇到血珠,瞬间爆发出更旺的光,像添了柴的灶火。林烬能清晰感觉到,一道新的纹路正在右肋下缓慢成形,纹路比护脉纹更复杂,边缘泛着细碎的金芒——正是焚灵纹的雏形。
“成了!”林溪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她趴在窗台上,手里攥着一块刚绣好的帕子,帕面上绣着小小的火焰图案,“哥,你的纹比昨天亮多了!”
林烬睁开眼,指尖火焰轻轻跳动,比之前更凝练,甚至能在掌心凝成一寸长的火苗。他刚要说话,院外突然传来村民的呼喊:“林烬!赵三醒了!他说有要事要跟你说!”
两人跟着老者往村长家走,路上积雪被踩得咯吱响。林烬心里犯疑——赵三作为青木门的走狗,被俘后一直装死,此刻突然要开口,定没好事。
村长家的柴房里,赵三被捆在柱子上,脸上还留着昨天被打的淤青。见林烬进来,他眼里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换上谄媚的笑:“林烬兄弟,我知道错了!我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关于仙盟的‘清凡令’!”
“清凡令?”林烬皱眉,老者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
“对!就是清凡令!”赵三急忙点头,声音发颤,“柳乘风临走前跟我说,仙盟早就知道凡骨能修仙的事,特意下了清凡令,要把所有修炼《焚天诀》的人都抓去炼魂!断骨村的矿脉里藏着焚天老祖的遗物,仙盟这次来,不仅要抓你,还要挖空矿脉!”
林烬心里一紧,难怪青木门对矿脉死缠烂打,原来藏着这样的秘密。他刚要追问,老者突然抬手打断:“他在撒谎。”拐杖轻轻点地,一道淡金灵气扫过赵三,“清凡令确实存在,但仙盟的目标是焚天诀传承者,与矿脉无关。你老实说,柳乘风还跟你说了什么?”
赵三被灵气一逼,顿时泄了气,哭丧着脸道:“我说我说!他还说,仙盟的‘执法卫’已经在路上了,领头的是仙盟长老的弟子,修为是灵宗境,比柳乘风厉害十倍!他们三天后就到,要把断骨村夷为平地!”
老者眼神一冷,拐杖顶端的火焰纹路泛起微光:“灵宗境……看来仙盟是动真格了。”他转头看向林烬,“你必须在三天内炼成焚灵纹,否则根本挡不住执法卫的灵气攻击。今天下午,跟我去黑风岭深处,取黑纹豹的精血,那精血能加速焚灵纹成型。”
林烬点头,他摸了摸怀里的火纹牌,指尖的薪火又亮了几分——为了林溪,为了断骨村,他必须尽快变强。
午后的黑风岭比山口更冷,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林烬跟在老者身后,踩着厚厚的积雪往深处走,胸口的薪火始终亮着,暖流传遍四肢,才勉强抵挡住寒气。
“前面就是黑纹豹的巢穴。”老者停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指着前方的山洞,“这只黑纹豹已经修出了灵核,精血比赤纹兔强十倍,但也更凶。你记住,焚灵纹需要‘以凶养凶’,等会儿我引开它的注意力,你趁机用焚灵术攻击它的灵核,取到精血就跑。”
林烬刚要应下,山洞里突然传来一声震耳的咆哮,一只通体黑纹的豹子猛地冲了出来——它比普通豹子大两倍,眼睛泛着血红色,爪子上沾着碎肉,显然刚捕猎过。
“小心!”老者拐杖一甩,一道淡金灵气射向黑纹豹的眼睛。豹子侧身躲开,却被灵气擦中耳朵,疼得它又是一声咆哮,转身扑向老者。
林烬趁机绕到豹子身后,指尖燃起暗红火焰,焚灵纹在右肋下发烫,他将薪火凝聚成一把小小的火刃,猛地刺向豹子的后颈——那里是灵核的位置。
“嗤——”火刃刺入皮毛,黑纹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转身就想拍向林烬。可刚一转身,老者的拐杖就砸在了它的头上,豹子晃了晃,倒在雪地里,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林烬赶紧上前,用匕首划开豹子的颈侧,接了一碗温热的精血。精血泛着黑红色,里面还能看到细小的灵气光点,比赤纹兔的精血强太多了。
“快离开这里,血腥味会引来其他妖兽。”老者拉着林烬往回走,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狼嚎——是之前的黑风狼王!它的脖子上还留着被火鞭烫伤的疤痕,身后跟着十几只黑风狼,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糟了,是狼王复仇来了!”老者脸色一变,“你先带精血走,我来挡住它们!”
“不行,我跟你一起!”林烬把精血揣进怀里,指尖火刃再次燃起,“我已经炼成焚灵纹的雏形,能帮你!”
狼王嚎叫一声,率先扑了过来。林烬不再犹豫,将焚灵纹的力量注入火刃,火刃瞬间变长,泛着淡淡的金芒,他猛地一挥,火刃砍在狼王的爪子上,皮毛瞬间被烧得冒烟,狼王痛得惨叫一声,后退了几步。
其他黑风狼见首领受伤,都不敢上前。老者趁机甩出几道金芒,打在几只狼的腿上,狼们哀嚎着跑了。狼王看着林烬,眼里满是怨毒,却也知道打不过,只能不甘心地嚎叫几声,带着狼群跑了。
“好小子,焚灵纹用得不错!”老者拍了拍林烬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有你这样的悟性,焚天老祖的传承总算没白费。”
回到村里时,天已经黑了。林烬刚走进院子,就看见林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碗热粥:“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刚才好像感觉到身体里有暖暖的东西在动,像小虫子一样。”
林烬心里一动,赶紧抓过妹妹的手,将一丝微弱的薪火注入她的经脉。片刻后,他惊喜地发现,林溪闭塞的灵脉竟有了一丝松动——那是薪火温养的效果!
“溪儿,你的灵脉有救了!”林烬的声音都在发颤,这比他自己炼成焚灵纹还让他高兴。
老者站在一旁,看着兄妹俩,嘴角露出了笑容。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抬头看向村口的方向,脸色骤变:“不好,仙盟的执法卫来了!他们的灵气波动,比灵宗境还强!”
林烬心里一紧,他摸了摸怀里的黑纹豹精血,又看了看身边的林溪,眼神瞬间变得坚定——不管来的是谁,他都要守住断骨村,守住妹妹!
村口的方向,已经传来了马蹄声,比上次青木门的战马更响,震得地面都在发颤。雪地里的村民们都紧张起来,纷纷拿起武器,围在村口,等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林烬深吸一口气,将黑纹豹的精血拿出来,指尖火焰燃起,开始炼化——他要在执法卫到来前,彻底炼成焚灵纹,为断骨村,为自己,拼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