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溶洞出口,久违的天光刺得李满仓微微眯起了眼睛。
火云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围着他“咿呀咿呀”的撒着娇。
山林间的空气清冷而鲜活,与洞内那沉积了三十多年的腐朽与死亡气息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肺部被纯净空气充盈的舒畅。
回头望了一眼那幽深的洞口,李满仓心中已有了决断。
这一次,他不需要完全隐藏。
影武组的覆灭,以及这洞窟内骇人听闻的真相,必须要公之于众。
前世传了八十年的三万人神秘失踪的悬案,日寇在吉省的罪行不能消失在时光长河之中。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返身回到溶洞内那片曾经激战的大厅。
他心念一动,之前收入空间的六具影武组成员的尸体,被逐一放置在大厅中央相对空旷的地面上。
接着,他将之前收取的大部分文件、实验记录、日志等资料,都从空间中取出,大致放回了它们原本被发现的位置,实验台、档案柜旁。
他在这里与一支精锐的境外武装人员发生了遭遇战,瞒是瞒不住的,洞穴里到处都是弹孔和痕迹。
而且以黑蛇小队的专业,估计他的形象,已经传了出去。
长白山地图上的七个据点,也是时候交给国家了。
李满仓拿出地图,放进黑蛇的战术背包里。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留下的痕迹,确认没有暴露空间异能的明显破绽。
然后,他将那几样核心证据,那枚刻有编号的金质部队徽章、指挥官日志的最后几页、一份“特别移送”人员名单的摘要以及一个密封的、标有“100部队 痘苗”字样的玻璃瓶,用一个布袋装起放进空间。
是时候回去了。
他不再耽搁,辨明方向,身形在山林间快速穿行,速度远超常人。
灵泉水不仅治愈了他的伤势,更让他的体能始终维持在巅峰状态。
归心似箭,不仅仅是为了尽快将真相上报,更是为了确认李家坳的安宁。
当他熟悉的山村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时,日头已经偏西。
村子上空炊烟袅袅,菌厂隐约传来机器声,一切都显得平静而祥和。
他稍稍松了口气,但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朝着菌厂的方向走去。
胡秋萍正在菌厂办公室核对账目,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浑身带着山林气息,眼神却异常锐利的李满仓走进来。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凝重。
“满仓哥?你……”她站起身,话未问完,就被李满仓抬手制止。
“秋萍,事关重大,需要立刻用大队部的电话,联系你父亲。”李满仓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没有任何寒暄。
胡秋萍的心猛地一沉。她从未见过李满仓如此严肃急切。
她没有多问,立刻放下手中的账本:“好,我们这就去大队部。”
两人快步来到大队部,王振山和周建党正好都在。
看到李满仓和胡秋萍一起匆匆赶来,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两人都有些诧异。
“满仓,秋萍,出啥事了?”王振山问道。
“振山哥,周书记,借用一下电话,有紧急情况需要向省里汇报。”李满仓言简意赅。
王振山和周建党对视一眼,虽然满心疑惑,但看李满仓的神色不似作伪,便点了点头。
王振山甚至主动起身,走到门口,示意其他人暂时不要进来打扰。
胡秋萍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她牢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用手微微捂住话筒,压低声音,用极其简练的语言对电话那头说道:
“爸,是我,秋萍。长话短说,满仓哥在深山里发现了一处日军遗留的大型秘密基地,涉及……‘仁字部队’的罪证。
还有境外武装人员潜入,已被解决。
证据确凿,情况非常严重,我们必须立刻去省城当面汇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个沉稳而果断的声音:“知道了。路上小心,直接来家里,我等你。”
挂断电话,胡秋萍看向李满仓和王振山他们:“我爸让我们立刻去省城。”
李满仓点头,对王振山和周建党道:
“振山哥,周书记,事情太大,牵扯到几十年前的旧案和境外势力,我必须和秋萍立刻去省城汇报。
村里一切照旧,加强一下巡逻就好。”
王振山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仁字部队”、境外武装,但他相信李满仓不会无的放矢,立刻道:“放心去!村里有我们!需要安排车吗?”
“用队里的拖拉机,最快。”李满仓道。
很快,拖拉机“突突突”地发动起来,李满仓和胡秋萍跳上车斗。
王振山亲自坐在驾驶位,一拉操纵杆,拖拉机冒着黑烟,驶上了出村的土路,朝着县城方向,也是通往省城的方向疾驰。
车上,胡秋萍看着身旁沉默不语、眼神望着远方起伏山峦的李满仓,忍不住低声问:“满仓哥,那些境外武装人员……”
“六个,全解决了。”李满仓平静地回答,语气中没有炫耀,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冷冽,
“尸体和大部分证据留在现场。我带走了最关键的几样。”
胡秋萍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证实还是让她感到震撼。
六名境外精锐,被他一人解决……她看着李满仓坚毅的侧脸,心中那份复杂的情愫中,又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敬畏。
拖拉机在颠簸的土路上奋力前行,卷起一路烟尘。
李满仓知道,此行前往省城,不仅仅是为了上交证据,更将是另一场风波的开端。
但他无所畏惧,真相必须大白,先烈必须告慰,而任何胆敢伸向这片土地的黑手,都必须被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