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草叶尖上,苏墨就牵着马站在帐外了。白芷挎着药篮走出来时,看见他马鞍旁挂着个竹编的小筐,里面装着水囊和油纸包的点心,还扎了两个小辫,显得格外的俏皮与温柔。苏墨忍不住问:“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进山采药路远,怕你饿。”苏墨伸手接过她的药篮,挂在另一边马背上,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昨日听你说,山涧那边可能有止血草,今日陪你一起去,也能帮你多采些。”
白芷心头微动,跟上他的脚步。两人并肩而行,晨风吹过树林,带着草木的清香。苏墨话不多,却总在她走神时提醒“前面有石头”,在她勒缰绳慢下来时,也跟着放缓速度,连马蹄声都透着默契。
到了山涧边,溪水潺潺淌过青石,阳光穿过树叶,在水面洒下碎金似的光斑。白芷蹲在溪边,专注地扒开草丛找止血草,指尖刚碰到叶片,脚下突然一滑——溪边的青苔又湿又滑,她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进水里。
“小心!”苏墨的声音贴着耳边传来,下一瞬,他的手臂就揽住了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坚实有力,稳稳地将她带离了水边。白芷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听见他沉稳的心跳,耳根瞬间红透,下意识地想挣开,苏墨没有放手。
“站稳了。”苏墨轻笑一声,自然地松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斜坡,“你看那边,石缝里长的,是不是你一直在找的月见兰?”
白芷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几株洁白的月见兰,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这是配制强效解毒剂的关键药材,她在医书里做了标记,连着找了半个月都没见着。“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她惊讶地回头,眼里满是疑惑。
“前几日帮你整理医书时,看见你在那页画了圈。”苏墨走过去,小心地拨开月见兰周围的杂草,“想着山里或许有,就托斥候留意了下,没想到真在这儿找着了。”他说话时语气平淡,仿佛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白芷却心头一暖——他连她医书上的标记都记着。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小铲子挖开月见兰的根部,没注意到苏墨站在她身后,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得色——这些月见兰,根本不是“碰巧”找到的,是他特意让人从后山移植过来,还算准了她今日会来这片山涧。
采完药往回走时,刚出山口,就遇见一群饥民。老的老,小的小,个个面黄肌瘦,看见他们就围了上来,颤声哀求:“官爷,给点吃的吧,孩子快饿晕了。”
白芷立刻解开随身的干粮袋,把里面的饼子全部分了出去,可饼子就那么几个,分到最后,还有几个孩子没拿到,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急得皱起眉,正要开口说什么,苏墨已经对身后的亲兵吩咐:“去把马背上的军粮取来,先分给他们。”
“可是主帅,那是咱们……”亲兵还想说军粮也不充裕,却被苏墨打断:“先救百姓要紧。”他又转向白芷,轻声道,“别急,我已经让人在前面的镇子设了粥棚,熬了热粥,还准备了草药,足够他们支撑到下一批粮草运到。”
饥民们拿着粮袋,纷纷跪地叩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拉着白芷的手,哭得直抹眼泪:“公子,夫人就是活菩萨,您们心肠好,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若不是你们,我们这些老骨头早就饿死了!”白芷刚想解释,苏墨赶紧接话:“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白芷转头看向苏墨。他正弯腰把一块饼递给一个小女孩,动作温柔,眼神里满是悲悯。那一刻,她心里那点残留的疑虑,又淡了几分——这样疼惜百姓的人,怎么会是故意放火伤百姓的人呢?或许,老兵的话真的是误会。
他们往回走时,夕阳西下,苏墨突然搂住白芷的腰说:“夫人,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呀?”白芷轻轻捶着,喊着谁是你夫人,苏墨痴痴的看着怀里娇羞的白芷,轻轻的亲了上去,那一吻很轻,但是白芷眼颊微颤,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苏墨知道他成功了。
回到军营后,白芷坐在案前整理白天采的月见兰。指尖碰到根部时,她突然顿住——月见兰的根部裹着的泥土,和山涧边的黑土不一样,反而像是精心筛过的腐殖土,还带着点人工施肥的痕迹。她心里刚冒起一丝疑云,帐帘就被掀开了。
“在忙什么?”苏墨端着一碗冰糖雪梨走进来,热气氤氲着他的眉眼,“今日在山里吹了风,我让伙房炖了梨汤,你喝点暖暖身子。”他把碗放在案上,自然地接过白芷手中的月见兰,“这些药材我帮你整理,你坐着歇会儿,刚采完药,手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