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峡,黎明
刺骨的寒风卷着血腥气,白芷勒住马绳,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脏骤然缩紧——山谷里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运送药材的马车被烧得只剩焦黑的木架,药粉混着血水在雪地里凝成黑红色的污渍,连空气都透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她翻身下马,强忍胃里的翻涌在废墟中翻找。指尖触到一具士兵的尸体时,她突然顿住——伤口平整,是被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落,绝不是寻常山匪能有的本事。“是职业杀手...”她喃喃自语,“有人故意不想让救援到达北疆。”
“你说得没错。”一个温润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白芷猛地回头,只见苏墨披着墨色大氅站在月光下,脸色依旧苍白,肩上的绷带还渗着血迹,行动间明显带着僵硬,显然是强行撑着伤势赶来的。
“你怎么来了?”白芷手轻轻的搭在苏墨的臂膀上,扶着她,“我不放心你。”苏墨走近两步,目光扫过满地尸首时,眼中瞬间涌满痛惜,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些将士明明是来送救命物资的,却落得如此下场...死得太冤了。”
他弯腰拾起半截烧焦的旗杆,上面的龙纹徽记虽被熏黑,却仍能辨认:“是陛下的亲卫队没错,连旗杆上的皇家印记都做不了假。”
白芷沉默地看着他。她想起苏墨数次舍命相护,想起他为病患奔波的模样,再对比眼前他为死难将士哀痛的神情,心中的戒备竟悄悄松动了几分。
“小芷,”苏墨突然转头看她,眼神带着一丝委屈和无奈,“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怀疑救援车队的事?”
“我...”白芷别开脸,声音有些迟疑。但是白芷也不好说什么。
废墟中,追查
“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明真凶。这些杀手手法专业,定有来历,我们得找到线索。”
他蹲下身,在废墟中仔细翻找,手指拂过一具尸体的腰间时,突然顿住——尸体身下压着半枚玄铁令牌,上面刻着诡异的蛇纹,鳞片清晰,与之前发现的影卫令牌截然不同。
“这是...”苏墨拿起令牌,脸色骤变,“是西域死士的标记!这种蛇纹令牌,只有西域暗杀组织‘毒鳞’才会用!”
“西域?”白芷震惊地凑过去,看着令牌上的蛇纹,“他们远在西域,为何要截杀陛下派来的救援车队?这和北疆的疫情有什么关系?”
苏墨沉吟片刻,眉头紧锁:“我之前在京城时,就听闻西域与北狄暗中往来密切,北狄一直想吞并北疆...莫非,这场疫情根本就是西域和北狄联手搞的鬼?他们截杀救援车队,就是想让北疆彻底断粮断药,百姓活不下去,就会起兵反朝廷!”
他话没说完,一支冷箭突然破空而来,直取白芷后心!“小心!”苏墨反应极快,一把将白芷拽到身后,自己的左臂却被箭矢划伤,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
“快走!”苏墨拉着白芷躲到一块巨石后,压低声音,“他们还有埋伏,是冲着我们来的!”
峡谷中,激战
话音刚落,数十个黑衣杀手从四面八方涌来,手中的弯刀泛着冷光,招招致命。苏墨拔出长剑,忍着肩臂的剧痛迎上去,剑气凌厉,却始终将白芷护在身后,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你有伤,别硬拼!”白芷看着他手臂上不断涌出的鲜血,急得想上前帮忙,却被苏墨厉声喝止:“别过来!待在原地别动!”
混乱中,白芷突然看见一个杀手袖口露出的刺青——是和令牌上一模一样的蛇纹!“小心!左边那个杀手,袖口有蛇纹!”她急忙惊呼。
苏墨立刻侧身闪避,躲过杀手的偷袭,反手一剑刺穿对方的咽喉。鲜血喷溅在他苍白的脸上,红白交织,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他喘着气回头看白芷,还不忘叮嘱:“别怕,有我在。”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个杀手倒在地上。苏墨再也撑不住,靠在岩石上大口喘息,长剑“哐当”掉在地上,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看来...我们查到不该查的东西了。”他苦笑着看向白芷,“西域的人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
白芷快步走过去,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蹲下身要为他包扎。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臂,感受着他因失血而发凉的指尖,她心中最后一丝戒备终于彻底放下:“你的伤这么重,还非要跟来...”
“我说过,我不放心你。”苏墨温柔地注视着她,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格外坚定,“只要你平安,这点伤不算什么。”
北疆营地,密室
“苏墨这个疯子!”萧景琰将酒坛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为了取信那个女人,竟让我折损了二十多个‘毒鳞’死士!那些人是我好不容易从西域买来的!”
心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殿下息怒,苏公子说...这是必要的牺牲,只有让白医正亲眼看到‘西域死士’,她才会彻底相信,幕后黑手是西域和北狄,不会再怀疑到我们头上。”
“必要的牺牲?”萧景琰咬牙切齿,一脚踹翻桌案,上面的密信散落一地,“等他玩够了,把那女人骗到手,我一定要把她剁碎了喂狗!让她敢对我不敬!”
他眼中闪着恶毒的光,手指攥得咯咯作响,仿佛已经看到白芷被他踩在脚下、跪地求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