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北疆营地外
马车备好,苏墨亲自挑选的二十名亲信腰间佩刀,神色警惕。他走到白芷面前,伸手替她拢了拢斗篷下摆,语气带着担忧:“黑风寨是北疆最乱的地方,不仅疫情重,还有不少走投无路的暴民,你到了那里千万跟紧我,别擅自行动。”
白芷点头,这几天的打击与折腾,早已让她疲惫不堪,淡淡的说:“走吧,早去早回,寨里的百姓还等着救治。”
半路,山道
马车刚拐过一道弯,就被十几名蒙面山匪拦住。为首的壮汉挥舞着大刀,声音粗嘎得像磨过石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留下钱财和那个女人,饶你们不死!”
苏墨立即将白芷护在身后,长剑“唰”地出鞘,寒光刺眼:“放肆!敢拦我的路,你们是活腻了?”
亲信们瞬间围上来,与山匪对峙,刀光剑影一触即发。白芷却突然从苏墨身后走出,声音平静:“等等!你们当中,是不是有人发热咳嗽、胸口发闷?我是医师,能治。”
山匪们愣住了,为首的壮汉下意识回头,看向队伍里一个身形摇晃、捂着胸口咳嗽的小个子。“你...你真能治?”他语气带着怀疑,“朝廷的医师,不都盼着我们死吗?”
“医者不分贵贱,更不分是不是朝廷派来的。”白芷不顾苏墨伸手阻拦,径直走到小个子面前,“我先给你施针,若无效,你们再动手不迟。”她从袖中取出银针,指尖翻飞,精准刺入小个子的穴位。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个子的咳嗽渐渐停了,脸色也好看了些。为首的壮汉脸色骤变,立刻挥手让山匪们让开通路,对着白芷抱拳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医正请!”
苏墨走到白芷身边,看着她收起银针的专注侧脸,眼神深邃:“你总是这样,明知他们是山匪,还敢以身犯险,以德报怨。”
“他们只是走投无路。”白芷擦了擦指尖,淡淡的说:“若有活路,谁愿做山匪?况且,救治病患本就是我的本分。”
明显看出她的打击不小,说话已然看透生死,一切都无所谓了,最后的一点心火破灭,这大概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黑风寨,寨门
马车刚进寨,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腐臭味就扑面而来。寨子里尸横遍野,幸存者们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里满是敌意和绝望。独眼寨主拄着大刀走过来,上下打量着白芷和苏墨,语气冰冷:“朝廷派来的?是来看我们死绝了没有,还是来收尸的?”
“我是来治病的。”白芷没理会他的敌意,径直走向不远处一个奄奄一息的孩童——那孩子嘴唇乌紫,呼吸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她立刻蹲下身,解开孩子的衣襟,用随身携带的草药汁擦拭他的胸口,又取出银针施针。
她不顾孩子身上的污秽,亲手为他擦洗伤口,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掰成小块,一点点喂进孩子嘴里。苏墨始终守在她身侧,不时用帕子替她拭去额角的汗,又递过温水让她润喉。
突然,一个满脸戾气的暴民持刀冲了过来,嘶吼着:“朝廷的人都该死!”苏墨毫不犹豫地挡在白芷身前,手臂被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苏公子!”白芷惊呼着要查看伤口。
苏墨却按住她的手,温柔一笑:“无妨,一点小伤。你继续救人,这里有我。”他反手夺过暴民的刀,一脚将人踹倒,眼神瞬间冷得像冰:“再敢伤她,我屠了你整个寨子!”
暴民们被他的气势慑住,再也没人敢上前。
夜幕,黑风寨
随着一个个病患好转,寨民们的敌意渐渐化为感激。独眼寨主更是带着所有幸存者跪在地上,对着白芷叩谢:“医正大恩,黑风寨没齿难忘!以后您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回程的马车上,白芷给苏墨轻柔的包扎伤口,纱布上还渗着淡淡血迹,轻声道:“为了我,犯不着如此。”白芷现在觉得,生与死都是天意了。
“能护你周全,是我的荣幸。”苏墨打断她,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深意,“小芷,你看,这世上有人视百姓如草芥,为了权力不管他们的死活;但也有人愿为苍生赴汤蹈火,更愿为你付出一切。你该分清,谁才是真正值得你信任的人。”
白芷心中一动,却避开他的目光,靠在车壁上:“我累了,想歇会儿。”她闭上眼,脑海里却浮现的全是慕容锋的温存,但是那一点点的温存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散。
深夜,苏墨密室
萧景琰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怒声道:“黑风寨那群废物!居然被一个女人几句好话、几针就收买了!我早就说过,直接屠了寨,把脏水泼到慕容锋身上,多省事!”
“急什么?”苏墨把玩着茶杯,指尖在杯沿摩挲,“现在屠寨,岂不是辜负了小芷今日的苦心?她好不容易赢得了黑风寨的信任,我们正好借她的手,把这群人变成我们的势力。”
他唇角勾起冰冷的笑:“黑风寨地势险要,又是暴民聚集之地,等时机成熟,他们就是插在北疆的一把利刃,能帮我们搅得天翻地覆。至于小芷...”他望向窗外的明月,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她今日对我卸下心防,甚至主动关心我的伤口,这就是最好的开始。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