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困局与内奸惊变
太医院的药味还弥漫在房间里,慕容锋刚能扶着墙下床,陈横就撞开房门冲进来,声音带着急色:“将军!不好了!魏霖的余党王崇带着人在城外聚集,看样子是想劫天牢救魏霖!”
慕容锋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终于忍不住了。”他转身看向守在床边的沈沫月,语气带着几分郑重,“今夜,要委屈你陪我演最后一出戏。”
“你想用自己当诱饵?”沈沫月瞬间反应过来,眉头紧紧皱起,“王崇是魏霖的死忠,下手狠辣,太危险了。”
“不止我,还有你。”慕容锋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让她安心,“王崇一直怀疑你没死,今夜就让他亲眼看到你在我身边,断了他的念想,也引他入局。”
子时的城西荒寺,破佛像蒙上厚厚的灰尘,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拉出长长的阴影。沈沫月扶着“虚弱”的慕容锋躲在佛龛后,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忍不住低声问:“若他们不等确认,直接放火怎么办?”
“不会。”慕容锋的气息听起来很微弱,眼神却依旧锐利,“王崇生性多疑,不亲眼看到我中毒深重、无力反抗,他绝不会动手。陈横带着火攻队埋伏在三里外,等他放松警惕,就会合围。”
话音刚落,寺外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王崇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慕容锋!我知道你在里面!识相的就出来束手就擒,免得我动手伤了沈姑娘!”
慕容锋“挣扎”着要起身,却猛地捂住胸口,咳出血沫来——那血是提前备好的鸡血,看着触目惊心。“王崇……你身为大胤将领,投靠北蛮,对得起身上的军服,对得起边关的兄弟吗?”
“军服?兄弟?”王崇嗤笑一声,带着数十名死士冲进来,当他看到佛龛后相互依偎的两人时,笑得更狂了,“慕容将军,你也有今天!等魏相出来,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慕容锋身子一软,“昏死”在沈沫月怀里。她按照计划哭喊起来,声音里满是慌乱:“将军!你醒醒!别吓我!”眼泪顺着脸颊落下,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哭里有几分是演的,有几分是真的担心。
王崇彻底放下戒心,挥手道:“把他们都绑了!沈姑娘可是魏相点名要的人,别伤了她!”
死士上前要绑沈沫月的手,慕容锋躺在她怀里,指尖在她掌心快速写了三个字:信陈横。她心头一凛,不动声色地配合着被绑起来。
两人被押到一间废弃的粮仓,王崇特意把他们分关在两个隔间,却不知这正中慕容锋下怀。深夜时分,沈沫月腕间的绳索突然松动,她睁眼一看,竟是陈横扮成守卫,正用小刀悄悄割绳子。
“嫂子别出声!”陈横压低声音,挤了挤眼睛,“将军早就在这粮仓底下挖了地道,就等王崇这伙人自投罗网。我先带你去地道口,将军那边我去通知。”
沈沫月跟着陈横摸到墙角的草堆下,果然有个隐蔽的暗门。她钻进地道,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慕容锋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哪里还有半分病态?
“你……”她又惊又喜,刚才的担心还堵在胸口,此刻却化作嗔怪,“毒是假的,血也是假的,连昏迷都是假的?”
“毒是真的,但我提前服了解药,血是鸡血。”慕容锋笑着走近,伸手擦去她脸颊的泪痕,“不过你刚才哭得那么伤心,我很受用。”
“无赖。”沈沫月轻轻捶了他一下,心头的石头却彻底落地。
可就在这时,地道另一端突然传来王崇的怒吼:“他们跑了!地道里有动静,快追!”
慕容锋的脸色瞬间沉下来:“计划有变,他们发现得太快了。”他迅速将沈沫月推向另一个岔路口,“从这里走,直通城外,陈横会在出口接应你。我留下拖住他们。”
“那你怎么办?”沈沫月不肯走,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我自有办法。”慕容锋深深看她一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去找你。”
沈沫月被迫转身,在黑暗中狂奔。身后传来兵刃相交的巨响,还有王崇的咒骂声。当地道出口的光亮出现在眼前时,她突然听到王崇的狞笑,像毒蛇的信子,刺得人头皮发麻:“慕容锋!你没想到吧?这地道的图纸,早就有人卖给我了!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内奸!沈沫月猛地停住脚步,心脏瞬间揪紧。她想也不想,转身就往回跑——她不能让慕容锋一个人面对陷阱!
刚跑回岔路口,她就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慕容锋被铁链缠住双臂,死死钉在石壁上,王崇的刀正抵在他的咽喉。而慕容锋看到去而复返的她,眼中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惊怒,嘶吼道:“谁让你回来的!走!”
“真是情深义重啊。”王崇大笑起来,挥手让手下围上来,“既然你自己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把弓弩手都叫出来,今天就让他们夫妻俩,死在这里!”
无数弓弩手从地道的阴影里现身,箭尖对准了他们。沈沫月看着被铁链束缚的慕容锋,又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敌人,心头却没有了恐惧——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他一个人面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