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药罐被白芷狠狠砸在苏墨脚边,滚烫的药汁溅在他雪白的衣摆上,留下污浊的焦痕。她指着帐外伤兵营的方向,声音抖得像拉满的弓弦,却字字砸得响亮:“七星海棠!苏墨你睁眼看看!那些士兵断了胳膊少了腿,还在喊着‘苏先生万岁’,你倒好,在他们的药汤里下这种烂心烂肺的毒!你是人吗?!”
苏墨脸上的温润彻底碎成渣,他抬脚碾开药渣,瓷片咯吱作响,语气冷得能冻住血:“喊我万岁又如何?成大事哪有不流血的?他们的命本就是我给的,现在用来换天下,是他们的本分!”
“本分?”白芷猛地扑上去,指甲死死抠住他的小臂,留下五道血痕,“那我没日没夜熬药救他们,在你眼里是不是也该‘本分’地帮你递毒?我守着医营救死扶伤,你却在背后捅刀子——苏墨,你这颗心是黑的吗?!”
“放肆!”苏墨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白芷痛得闷哼,他却越掐越紧,“别忘了是谁把你从悬崖底下拖回来!是谁让你从被慕容锋踩在泥里的沈沫月,变成能站在这里骂人的白芷!没有我,你早就是野狗的口粮了!”
“野狗的口粮也比当你的提线木偶强!”白芷拼尽全力挣开他,顺手抓起案上的药杵砸过去,药杵擦着他的肩砸在帐柱上,木屑飞溅,“沈沫月是被打了,可她活得清白!你给我的‘新生’是什么?是用温柔裹着的刀子,是用恩情锁着的牢笼!我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觉得沾了你身上的脏!”
苏墨眼底的阴鸷轰然炸开,他一把将她按在药架上,木架晃得瓶罐哗哗坠落,碎瓷扎进她的裙摆,他却不管不顾:“清白?慕容锋把你当诱饵抛出去的时候,怎么没跟你讲清白?我护着你、宠着你,你倒惦记着那个差点打死你的人——你是不是贱骨头?!”
“我贱?”白芷疯了似的用额头撞他的胸口,眼泪混着怒火砸在他衣襟上,“你用士兵的命铺你的权力路,用我的心填你的野心坑,连萧景琰都被你当棋子耍得团团转——苏墨,你就是阴沟里的蛆!只会躲在暗处放毒,连光明正大的坏都不敢!”
“阴沟里的蛆?”苏墨掐住她的下颌,指节发力到泛白,逼得她仰头看着自己,
“阴沟里的蛆?哼,很好!那我让你看看阴沟里的蛆到底什么样子?!”说着苏墨就开始扯白芷的衣服,嘴唇咬住了白芷的脖子,苏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了!
白芷反抗不了,待苏墨回过一点神之后,贪婪的说:“那你就是蛆身上的腐肉!我救了你,你就得烂在我这里!慕容锋是坦荡?他坦荡地把你弃在悬崖,坦荡地要你死——你心疼他?怎么不心疼心疼我为你杀了多少人?!”
“心疼你?”白芷笑出泪,唾沫狠狠啐在他脸上,“你配吗?你连自己人都下得去手,连我熬的药都要掺东西,你这种人,就该被七星海棠烂穿五脏六腑!你想要的天下,早晚得葬在你的毒里!”
“葬?我先让你看着慕容锋葬!”苏墨擦去脸上的唾沫,眼神狠得像要吃人,他掐着她的后颈,将她按在满地碎瓷上,“我会把他绑到你面前,让你看着他毒发时皮肤溃烂、七窍流血——你不是爱救人吗?你救啊!救不了他,你就给他陪葬!”
“哦~对了,如果我在他面前要了你,你说他会怎么样?哈哈哈…”
白芷的膝盖被碎瓷扎得生疼,却突然笑了,她猛地低头,狠狠咬住苏墨掐着自己后颈的手,牙齿嵌进他的皮肉里,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趁着苏墨吃痛松手的瞬间,她抓起身边一块锋利的瓷片,抵在自己的脖颈上,瓷刃划破皮肤,渗出血珠:“你敢动他,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我死了,看你找谁当你的傀儡,找谁帮你圆你的帝王梦!”
苏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没想到一向温顺的白芷会豁出命反抗,手悬在半空,竟一时不敢上前。
白芷握着瓷片的手稳得惊人,血顺着脖颈流到衣襟上,像开出一朵凄厉的花:“苏墨,你别以为救了我就能掌控我。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的心更是我自己的——你再逼我,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苏墨盯着她脖颈上的血珠,眼底翻涌着怒火与不甘,最终却只能咬牙低吼:“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白芷往前递了递瓷片,脖颈上的伤口又深了几分,“要么放慕容锋走,要么我现在就死——你选!”
帐外突然传来亲卫的急报:“主子!慕容锋的亲卫冲破外围,正在往这边冲!”
苏墨狠狠瞪了白芷一眼,又看了看她脖颈上的瓷片,最终只能咬着牙转身:“算你狠!”他大步走出帐外,临走前留下一句狠厉的话,“你最好别后悔!”
帐帘落下,白芷才脱力地瘫坐在碎瓷上,握着瓷片的手微微发抖,脖颈上的血还在流,可她看着帐外的方向,眼底却燃起了从未有过的坚定——这一次,她绝不会再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