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魏在纽约被捕的消息如同在上海金融界投下一枚炸弹。各种流言蜚语四起,有人说他窃取美国医疗机密,有人说他涉嫌洗钱,更有人将此事与魏若来联系起来。
魏若来对外界的议论充耳不闻。在向方先生汇报后,他立即启动了应急预案。
“启动‘飓风计划’。”魏若来对阿文下令,声音冷峻,“是时候让我们的对手尝尝苦头了。”
“飓风计划”是他们为应对最坏情况准备的终极反击方案——通过精准打击对手的金融命脉,迫使其妥协。
与此同时,魏若来通过特殊渠道,向美国方面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息:如果顾魏受到任何伤害,他将公布手中所有关于“凤凰行动”的证据,包括汉斯与美军将领的合影及文件截图。
这是一场危险的博弈。
三天后,魏若来登上了前往旧金山的客轮。他选择海路而非航空,是为了争取更多准备时间。
航行期间,他几乎没有合眼。白天研究美国法律体系和引渡条例,晚上通过加密频道与各方联系。阿文留在上海坐镇,负责执行“飓风计划”。
“先生,第一波攻击已经发起。”阿文在加密通话中汇报,“我们抛售了价值五千万美元的美国国债,同时做空三家与军方关系密切的上市公司股票。”
“市场反应如何?”
“剧烈震荡。华尔街日报已经发文质疑这些公司的财务状况。”阿文顿了顿,“另外,我们散布的‘凤凰行动’传闻开始发酵,参议院军事委员会宣布将召开闭门听证会。”
魏若来满意地点头。金融市场的恐慌和政界的关注,正是他想要的。
“继续施压。第二批目标可以锁定了。”
“明白。”
挂断电话,魏若来走到甲板上。海风凛冽,夜色中的太平洋深不见底。他知道,自己正在走的是一条钢丝,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但想到顾魏可能正在异国他乡的监狱里受苦,他的眼神就更加坚定。
十天后,客轮抵达旧金山。魏若来刚下船,就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魏先生,久仰。”电话那头是纯正的美式英语,“我是FbI特别探员卡特。听说您来了美国,想请您喝杯咖啡。”
来得真快。魏若来不动声色:“荣幸之至。时间地点?”
“一小时后,渔人码头的星巴克。”
魏若来准时赴约。卡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休闲西装,看起来更像是个商务人士而非联邦探员。
“魏先生,直说吧。”卡特搅拌着咖啡,“您那位医生朋友处境不太妙。司法部已经准备以经济间谍罪起诉他,最高可判三十年。”
“证据呢?”魏若来平静地问。
卡特笑了笑:“我们有他窃取医疗机密的邮件记录,还有他银行账户里来路不明的大额资金。足够定罪了。”
“真是巧合。”魏若来端起咖啡,“就在我准备公布‘凤凰行动’证据的前夕,你们就找到了顾医生犯罪的证据。”
卡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凤凰行动’。”
“那就让我说得更明白些。”魏若来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我手上有汉斯·穆勒与美国军方合作的完整证据链。如果顾魏被判有罪,这些证据将在二十四小时内出现在全球各大媒体的头版。”
卡特的脸色变了:“你这是威胁?”
“不,这是交易。”魏若来靠回椅背,“释放顾魏,我就保持沉默。否则,大家一起完蛋。”
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我需要请示上级。”卡特最终说。
“请便。不过我的耐心有限。”魏若来看看手表,“二十四小时。如果明天这个时候顾魏还没有获释,后果自负。”
他起身离开咖啡馆,能感觉到卡特冰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当晚,魏若来入住预定好的酒店。他检查了房间,确认没有监听设备后,立即联系阿文。
“情况如何?”
“第二波攻击效果显着。”阿文的声音带着兴奋,“那三家公司的股价已经下跌百分之二十,华尔街一片恐慌。另外,我们通过瑞士渠道向几个关键议员‘捐赠’了政治献金,他们答应在听证会上提出尖锐问题。”
“很好。准备第三波,目标是美元汇率。”
“明白!”
挂断电话不久,门铃响了。魏若来警惕地从猫眼望去,意外地看到了安娜·穆勒。
他打开门:“穆勒小姐?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有我的渠道。”安娜快步走进房间,神色紧张,“我长话短说:顾医生明天会被转移到秘密监狱,到时候想救他就更难了。”
魏若来心中一紧:“消息可靠?”
“绝对可靠。”安娜递给他一个U盘,“这里面是‘凤凰行动’的部分文件副本,我冒险从父亲的文件库中复制出来的。足够作为谈判筹码了。”
魏若来接过U盘,深深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我父亲临终前告诉我真相。”安娜眼中闪着泪光,“他不是主谋,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在五角大楼,他们想利用金融战摧毁中国经济,为美国的亚太战略铺路。”
这话证实了魏若来最坏的猜想。
“我父亲后悔了,但已经无法回头。”安娜擦掉眼泪,“他希望我能弥补他的过错。”
魏若来沉默片刻,将U盘收好:“谢谢。你现在很危险,必须立即离开美国。”
“我已经订了去瑞士的机票。”安娜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小心卡特,他不是普通的FbI探员。他是军方的人。”
安娜离开后,魏若来立即将U盘中的内容发给了阿文和方先生。现在是凌晨两点,他毫无睡意,站在窗前看着旧金山的夜景。
还有二十二个小时。
第二天下午,离最后期限只剩三小时时,魏若来接到了卡特的电话。
“魏先生,你的条件被接受了。”卡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顾魏一小时后会获释。但有个条件:你们必须立即停止金融攻击,并交出所有‘凤凰行动’的证据。”
“先放人,再谈条件。”魏若来态度强硬。
一小时后,魏若来接到顾魏从纽约打来的电话。
“若来,我出来了。”顾魏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听起来没有大碍。
魏若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还好,只是例行审讯。”顾魏顿了顿,“我听说你动用了‘飓风计划’?”
“嗯。你安全就好。”
“接下来怎么办?他们要求我们交出证据。”
魏若来冷笑:“放心,我自有安排。”
挂断电话后,他联系阿文:“停止攻击,但保持警戒状态。把那份精心准备的‘礼物’给卡特探员送过去。”
“明白!”
所谓的“礼物”,是一份经过精心篡改的“凤凰行动”文件副本,关键信息都被替换或删除,但足以暂时糊弄美国人。
当晚,顾魏搭乘最近一班航班抵达旧金山。在机场见到魏若来时,他几乎是跑着扑进了对方的怀抱。
“没事了,都过去了。”魏若来紧紧抱着他,感受着怀中人真实的体温。
回到酒店,顾魏才详细讲述了被捕后的经历。FbI的审讯相当专业,一直试图套取关于青石资本和魏若来的信息,但他始终守口如瓶。
“他们提到一个叫‘黑水’的计划,似乎与‘凤凰行动’有关。”顾魏回忆道。
魏若来神色凝重:“看来这潭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第二天,两人准备启程回国。在去机场的路上,卡特打来电话。
“魏先生,你们可以走了。但记住,如果那些证据的任何内容被泄露,后果会很严重。”
“彼此彼此。”魏若来淡淡回应。
挂断电话,他看向窗外的旧金山。这座城市在晨光中显得宁静祥和,但他知道,在这平静的表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这场危机暂时化解了,但战争还远未结束。
“回家吧。”他握住顾魏的手。
飞机冲上云霄,将美国远远抛在身后。魏若来看着舷窗外的云海,心中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对手已经亮出底牌,现在是时候准备反击了。而这一次,他将不再被动防守。
“在想什么?”顾魏问。
魏若来转头看他,微微一笑:“在想怎么赢下这场战争。”
他的手与顾魏的紧紧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