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渲染成温柔的橘粉色。
秦韵和苏葶并肩走在通往大学城后街的熟悉小路上,周围是喧闹的学生和充满烟火气的小店,仿佛时光一下子倒流回了她们的学生时代。
“哇,这家奶茶店居然还在!”
苏葶指着路边一个招牌略显陈旧的店铺,兴奋地晃着秦韵的胳膊。
“记得吗?我们以前总买它家的珍珠奶茶,三分糖去冰,你一杯我一杯,咬着吸管讨论设计稿能讨论一晚上!”
秦韵笑着点头,眼里也满是怀念。
“记得。你每次都说要减肥,但最后总是忍不住把我的也喝掉一半”
“哎呀,黑历史不要提!”
苏葶佯装恼怒地轻轻撞了她一下,两人笑作一团。
她们的目的地是巷子深处一家叫“拾光”的小餐馆。
门面依旧朴素,木招牌上的字迹甚至比几年前更模糊了些。
推开玻璃门,熟悉的铃铛声响起,里面依旧是暖黄的灯光、拥挤的卡座和墙上贴满了的泛黄便签纸,空气里弥漫着各种菜肴混合的、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老板娘!老位置还在吗?”
苏葶熟门熟路地喊道。
正低头算账的老板娘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仔细看了她们两眼,脸上立刻绽开惊喜的笑容。
“哟!是你们两个丫头啊!好久没来了!快坐快坐,那个靠窗的卡座一直给你们留着呢!”
老板娘的热情让两人心里都暖融融的。
在熟悉的卡座坐下,苏葶都不用看菜单,熟练地报出几个菜名。
“糖醋小排,外婆红烧肉,清炒时蔬,再加两碗米饭!谢谢阿姨!”
“好嘞!马上就来!还是老口味!”
老板娘笑着记下,快步走向后厨。
等待上菜的间隙,苏葶环顾着四周几乎没变的陈设,眼神有些感慨。
“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好像我们昨天还在这里,为了期末作业愁得薅头发”
秦韵也看着墙上那些写满了青春梦想和烦恼的便签。
“是啊。第一次来还是大一社团聚餐,你硬拉着我来的,说这家的红烧肉是全大学城最好吃的”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苏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笑起来。
“那时候真好,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
聊着聊着,苏葶忽然想起正事,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秦韵。
“对了,跟你说个好消息!我这次出差,是接了个大单子!”
“真的?什么大单?”
秦韵也为她高兴。
“一个本地的富太太,不知道从哪里看到我的设计,特别喜欢,通过品牌方联系到我,点名要我为她下个月的慈善晚宴设计一套主打礼服!”
苏葶的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明天我就得去她那边沟通具体需求和量尺寸,这可是个打响名气的好机会!”
“太好了葶葶!”
秦韵由衷地为好友感到骄傲,她知道苏葶为了自己的设计梦想付出了多少努力。
“你一定能设计出让她惊艳的作品!”
“借你吉言!”
苏葶笑着双手合十,“等忙完这单,请你吃大餐!”
这时,老板娘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来了。
熟悉的香味瞬间勾起了所有的食欲和回忆。
两人边吃边聊,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吃得差不多了,苏葶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一双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秦韵。
“好啦,叙旧环节和工作报告都结束了。”
她红唇微勾,露出一个“坦白从宽”的笑容。
“现在,该聊聊某位‘路过’频率有点过高的钱先生了吧?嗯?我的秦小韵同学?”
秦韵正在喝汤,闻言差点呛到,脸颊瞬间就染上了一层薄红。
她放下勺子,眼神有些闪躲。
“就……就那样啊……”
“就哪样啊?”
苏葶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从我进店开始,就看到鲜花、甜品”
“快,从实招来!答应他的追求了吗?发展到哪一步了?人品怎么样?帅不帅?对你好不好?”
面对好友连珠炮似的提问,秦韵的脸更红了,心跳也快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她确实想和最好的朋友分享这份心情。
她垂下眼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青瓷茶杯。
“他叫钱希……是我们高中同学,不过那时候没什么交集”
“后来……他因为他外婆的瓷器来店里找我修补,才又遇到的……”
她大致讲了相识的过程,省略了画本和那些过于撩人心弦的细节,只说了他的体贴、周到,以及……自己已经答应了他的追求。
“高中同学?缘来是你啊!”
苏葶听得眼睛发亮,“听起来是个很沉稳细心的人嘛!还会照顾人!我们宝贝总算开窍了!答应得好!这种优质股就得赶紧抓牢!”
她凑近些,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问。
“那……他对你到底怎么样?不只是送送花买买甜品吧?”
“有没有实际行动?有没有让你觉得……嗯……很安心?很心动?”
秦韵的脸红得快要烧起来,但在好友鼓励和关切的目光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想起他剔鱼刺时专注的侧脸,想起他记得她所有喜好时的自然,想起那个隔着五月的、小心翼翼的拥抱,想起他说“主导权在你”时的郑重……
“他……很温柔。”
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和信任。
“也很尊重我。和他在一起……很安心。”
听到“温柔”和“安心”这两个词从秦韵嘴里说出来,苏葶脸上的戏谑慢慢收敛,转而化作一种真正的欣慰和放心。
她太了解秦韵了,知道她内敛被动的性格,能让秦韵给出“安心”这个评价,对方必定是付出了极大的真诚和耐心。
“真好”
苏葶伸出手,轻轻握住秦韵的手,语气变得认真而温柔。
“真的太好了,宝贝。你值得最好的”
“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她顿了顿,狐狸眼里又闪过狡黠的光。
“不过嘛……光听你说可不行”
“等后天你展览开幕,我可得亲自会会这位钱希先生,帮我宝贝把把关!看看他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好!”
秦韵忍不住笑了,心里暖暖的。
“好。他也会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
苏葶一拍手,重新靠回椅背,端起茶杯,像女王般宣布。
“让我来替你看看,这位准男朋友,到底配不配得上我们最好的秦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