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韵的心跳忽然乱了一拍。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路灯的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诊室的门开了。医生告诉他们小猫是急性肠胃炎,脱水比较严重,需要住院观察。
“好…需要住院多久?能完全治好吗?”
秦韵轻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医生看出秦韵有些担忧,说几天就好,后续注意饮食。
秦韵正要开口,钱希已经拿出钱包。
“先办理住院吧,后续的治疗也请用最好的方案。”
秦韵连忙拉住他的衣袖:“这怎么行,应该我来……”
“没事”
钱希温和地打断她,“你去看看小猫吧”,说完转身跟着医生去缴费了。
秦韵看着他的背影,只好作罢,心里却泛起一阵暖意和一丝过意不去。
她转身回到临时安置小猫的观察笼前。
小家伙因为输液和药物作用,似乎舒服了一些,不再痛苦地蜷缩,但依然虚弱。
秦韵弯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隔着笼子轻轻抚摸它的额头和耳朵,怕吓到小猫,声音放的柔。
“不怕不怕,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等你好了,就跟着我吧,我会照顾好你的……”
小猫微弱地“喵”了一声,像是回应,还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指。
秦韵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只脆弱的小生命上,暂时忘却了身后的男人和那些纷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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缴费处并不远,钱希很快办好了手续。他转身回来时,看见秦韵正站在临时安置小猫的笼子前。
她微微弯着腰,专注地对着笼中小猫低语。
走廊明亮的灯光落在她的侧颈和手臂上,衬得皮肤格外白皙。
这个姿势不经意间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
手指伸进笼缝,极轻地抚摸着小猫耳后的绒毛,低声说着什么。
钱希没有立刻上前,只在几步之外安静驻足。
秦韵似乎察觉到身后的有人,下意识直起身,略带疑惑地转过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钱希才向前走去,自然地停在她身侧。
他略微俯身,声音低沉而清晰,“手续都办好了。”
他的目光随之落向笼中那只虚弱的小猫,停顿片刻,又温声补充:“得给它起个名字,登记时需要。”
秦韵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虚弱却依旧蹭着她指尖的小猫,想了想。
“叫‘五月’吧”
她声音很轻,“还有几天,马上要到五月份了,从五月起,迎接新的生活。”
钱希点了点头,对这个名字没有异议。
他找来护士,将“五月”这个名字填在了登记表上。
确定好相关事宜,两人又默默看了一会儿小猫,直到护士过来准备将小猫送入住院区。
“不早了”
钱希看了眼时间,转向秦韵,“我送你回去。
秦韵抬起头,才惊觉时间已晚。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宠物医院。
夜风带着凉意,秦韵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钱希,他只穿了件单薄的t恤,之前用来裹小猫的外套此刻正随意搭在他的手腕上。
秦韵心里有些混乱,才从静舒那里听说他去了同学会,不久后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一起送小猫来医院。
钱希拉开后座车门,侧身对她说。
“上车吧。”
秦韵回过神,低声道,“哦……谢谢。”她弯腰坐进车里。
钱希看着她有些恍惚的样子,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
他关好她这侧的车门,才绕到另一边上车,对司机报了上次送她回去的那个巷口。
一天的忙碌加上晚上的突发状况让秦韵疲惫不堪。
她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流转的灯火,车内适宜的温度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眼皮越来越沉,最终缓缓闭上。
钱希转过头,就看到她睡着了。
光影掠过她安静的侧脸,皮肤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下显得细腻柔和。
他伸手关掉了后座的空调出风口,对司机低声说:“师傅,麻烦温度调高两度。”
车子平稳地停在巷口。
“秦韵”
钱希的声音很轻。
她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转头看见钱希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到了”,他提醒道。
“啊,谢谢”
秦韵清醒了些,注意到他搭在手腕上的外套,想起上面可能沾了猫毛和灰尘,脱口而出。
“你的外套……我帮你洗干净再还给你吧。”
“好。”
钱希没有推辞,他对司机说了声“麻烦稍等一下”。
随即下了车,打开秦韵那一侧的车门,弯腰说。
“我送你到楼下。”
夜深人静,路上里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秦韵手腕里挂着钱希的外套,看着身前的影子,钱希很高,她只到他喉结的位置,一长一短的影子偶尔会交叠一小部分。
并肩走了一小段,钱希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同班同学?是吗?”
秦韵的心轻轻一跳,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轻声承认。
“嗯,我们是同班同学。”
“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他问,目光落在她微微闪躲的睫毛上。
“第一次在店里见面……就认出来了。”她的声音更轻了。
钱希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一丝真诚的歉然。
“抱歉,我现在才知道。”
秦韵诧异地抬眼看他,没想到他会为这个道歉。她摇摇头,语气有些匆忙。
“没……没关系。”
心里却有个细微的声音在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她从未指望过他都知道,更不愿因此给他带来任何困扰。
“我在罗奶奶那里,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
钱希继续说道,解释了自己认出她的缘由。
“所以后来在毕业照上,才能对上号。”
秦韵瞬间感到脸颊有些发烫,幸好夜色遮掩了她的窘迫。
她没想到奶奶会给他看照片,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很快就到了公寓楼下,暖黄的灯光从单元门里透出来。
“我到了”
秦韵停下脚步,“谢谢你,钱希。外套洗好我拿给你。”
“不急”,钱希站在灯光与阴影的交界处,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秦韵点点头,转身走进门厅。
他看着秦韵走进电梯,又在楼下站了一会,才转身,不疾不徐地朝巷口走去。
上车后,钱希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对司机师傅温和地说道。
“师傅,今天辛苦您了,这么晚还耽误您这么久。”
司机是位面相和善的中年大叔,闻言爽朗一笑,摆了摆手。
“嗨,客气啥!你不是也给加了辛苦费嘛,应该的。”
钱希微微笑了笑,没再过多客套。便向司机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车辆缓缓驶入夜色,窗外的街灯流泻成一道道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