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没再下雨,只是路面还洇着湿漉漉的水痕,倒映着两旁的树影。
空气里满是雨后的清润,混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深吸一口,连带着胸腔都觉得敞亮。
秦韵推开陶艺馆的门,先开了灯,暖黄的光线瞬间铺满屋子,接着又按下烤箱和工作台灯的开关,细微的电流声里,新一天的忙碌就这么开始了。
接着将昨天钱希送来的花瓶拿到工作间,小心放在工作台上。
“店长早上好呀!”
清脆的声音伴着推门声响起,岁岁和小圆手里拎着热气腾腾的豆浆,脚步轻快地走进来。
“就知道你在这里,我妈刚榨的豆浆,香着呢,快尝尝!”
说着岁岁便把其中一杯放在桌子上上,杯壁还带着温乎乎的热度。
“岁岁、小圆早呀。”
秦韵笑着接过豆浆,拧开盖子抿了一口,豆香混着淡淡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她眼睛亮了亮。
“哇,真好喝!谢谢你和阿姨呀。”
岁岁和小圆麻利地系上工作围裙,袖子往胳膊上卷了卷。
“客气啥,我妈知道你们爱喝这个,特意多榨了几杯。”
小圆的目光扫过工作台,一眼就瞥见了那只静静躺着的瓷瓶。
“咦,这是新送来要修的?之前没见过呀。”
秦韵在工作台前坐下,仔细系好围裙的带子,一边从抽屉里拿出工具,一边点头。
“嗯,昨天刚送来的。”
“瞧这釉色,得有些年头了吧?”
岁岁和小圆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身子往前倾了倾,凑近了仔细打量,指尖轻轻点了点瓶身的纹路。
“是有点年头了,尽力修吧。”
秦韵拿起铅笔,在纸上快速勾勒出花瓶的轮廓,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把那些裂缝的位置也细细标注出来。
岁岁站起身,转身去调配了一小盆清水,小圆又取来密封袋里的陶土,放在秦韵手边。
“材料给你备好啦,开工!”
早上秦韵刚给那只旧花瓶补了一小片裂缝,就到了午饭时间。
周末的午后总是格外热闹,没过多久,工作室里就陆续来了不少客人。
秦韵和岁岁、小圆三人分头忙碌,时不时要走到客人身边,手把手指导捏泥塑的技巧。
“店长姐姐!”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高中女孩举着手里的陶土,有点苦恼地转过头。
“小猫的耳朵我总捏不好,要么歪歪扭扭,要么像两个圆疙瘩。”
秦韵正帮另一位阿姨调整陶罐的弧度,闻言笑着应道。
“我来看看!”
她走过去,俯身打量女孩面前的陶土。
是一只初具雏形的小猫,圆滚滚的身子捏得憨态可掬,只是头顶的两只耳朵确实捏得有些潦草,一只扁扁的,一只翘得过高。
“你看,身子捏得很有灵气呀,”秦韵夸道,指尖轻轻碰了碰陶土小猫的脊背。
“只是耳朵这里稍微调整下细节,就会更像啦。”
她说着,在女孩身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拿起桌上那团备用的陶土,捻出一小撮。
“来,我们一起捏。你看,先把陶土搓成两个小圆锥,不用太尖,顶端留一点圆钝感,像小猫刚长出来的软耳朵。”
她一边说,一边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陶土,指尖转着圈把圆锥的底部捏得略宽些。
“然后这样,轻轻粘在小猫头顶,注意两只耳朵的角度,不用完全对称,稍微有点高低,反而更生动——就像你家小猫歪着头看你时的样子。”
女孩睁大眼睛跟着学,手指有点笨拙地搓着陶土,秦韵就在一旁耐心地指点。
“对,力度轻一点,陶土很软,太用力会捏扁的……哎,这个弧度就很好!”
没一会儿,两只毛茸茸、带着点自然歪度的小耳朵就立在了小猫头顶。
女孩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作品,对着光看了又看,突然惊喜地叫出声。
“哇!真的好可爱!耳朵翘起来的样子,好像在听声音呢!”
“是很可爱呀。”
秦韵看着她眼里的光,笑着指了指旁边的颜料盘。
“现在可以试着给它上颜色啦,用浅黄或白色打底,再在耳朵尖点一点粉,会更像小奶猫哦。”
“嗯嗯!谢谢店长姐姐!”
女孩用力点头,拿起画笔时,指尖都带着点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