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的“夜域入侵”像一记警钟,在林晓心中长鸣不止。被动躲避只会让猎手更加笃定,她必须主动出击,扰乱他的判断,甚至……让他主动放弃这场游戏。
周日夜晚,“暗夜”俱乐部后台休息室。林晓卸掉了Siren的浓妆,换回了寻常的t恤牛仔裤,但眼神里的锋芒并未完全收敛。阿凯将平板电脑推到她面前,上面是俱乐部内外几个关键位置的监控画面回放。
“他坐在这里将近两小时,除了看你,就是喝酒,没接触任何人,也没试图靠近后台。”阿凯指着程煜所在的卡座位置,“不过,他离开后,有人看到他的特助在停车场似乎打了几个电话。”
林晓指尖轻点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叩击声,这是她在格斗场上分析对手习惯时的下意识动作。“他在查你,阿凯。通过你来查我。”
阿凯嗤笑一声,带着点混不吝的痞气:“让他查。我这儿干净得很,明面上就是个开酒吧的生意人。至于你和我怎么认识的,故事版本多的是,随便他验证。”
“不够。”林晓摇头,眼神冷静,“他这种人,不看到确凿的证据,或者不遇到足够分量的阻碍,不会轻易罢休。我们需要给他制造一些‘证据’,一些能将他引向错误方向的‘线索’。”
她凑近阿凯,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阿凯先是惊讶,随即露出玩味的笑容:“有点意思。你这是要给他布下一座迷雾森林啊。”
周一,瑞科集团。
一则关于林晓的流言,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悄无声息地在行政部乃至更广的范围内扩散开来。流言的核心内容是:看起来平凡无奇的林晓,似乎有一个交往多年、背景颇有些神秘的男友。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看到下班后,一个看起来不像善茬(形容阿凯)的男人开着颇为扎眼的改装车来接她。
这流言传得并不张扬,却恰好能飘进程煜的耳朵里。是苏蔓在午餐时,当做八卦无意中提起的。
“真没想到林晓还有这一面,平时完全看不出来啊。”苏蔓感叹道。
程煜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面上不动声色:“是吗?人不可貌相。”
他回到办公室,立刻让特助去核实。特助反馈回来的信息模棱两可:确实有同事隐约见过有男人来接林晓,车型描述与“暗夜”俱乐部老板阿凯的座驾有几分相似。而进一步对阿凯的背景调查显示,他早年确实有些灰色地带的经历,如今经营俱乐部,人脉复杂。
“男友?”程煜看着报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如果林晓是Siren,以阿凯对她的保护程度,两人是情侣关系似乎说得通。那么,她在公司的平凡低调,是为了保护阿凯那边可能涉及的复杂背景?这个动机,似乎比“双重身份”更符合逻辑一些。
流言像第一层迷雾,悄然弥漫。
与此同时,程煜对林晓在工作上的“试探”也在升级。
他将一份原本不属于行政部核心职责、涉及跨部门资源协调和初步市场数据分析的简报任务,直接指派给了林晓,美其名曰“给年轻人锻炼机会”,并要求她独立完成,三天后直接向他汇报。
这份任务远超一个普通行政职员的能力范畴,充满了陷阱和挑战。赵经理虽然嫉妒,却也不敢违逆总裁的命令,只能酸溜溜地让林晓“好好把握机会”。
林晓接到任务时,内心冷笑。他终于按捺不住,开始用工作来测试她的“成色”了。
这一次,她没有完全隐藏。她精准地把握着分寸——展现出超越普通行政职员的逻辑思维和协调能力(可以解释为被逼出来的潜力),但在涉及到需要更敏锐商业洞察力和创造性思维的部分,她则刻意表现得平庸甚至有些吃力。
她熬了两个晚上,查阅大量公开资料,谨慎地引用数据,最终形成了一份中规中矩、亮点不多但挑不出大错的报告。
汇报那天,她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工装,戴着黑框眼镜,站在程煜的办公桌前,声音平稳却缺乏激情地陈述着。程煜听得非常仔细,目光锐利,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用词。
当林晓提到某个数据来源时,引用了一个相对小众但权威的行业论坛,其分析角度与她之前表现出的“信息闭塞”有些微出入。程煜立刻打断她:“这个论坛的数据,你是怎么注意到的?”
林晓心里一紧,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然后像是努力回忆了一下才说:“是……是苏蔓之前聊天时提过一嘴,说她男朋友是做这行的,会看这个论坛,我就试着搜了一下……”
她把功劳推给了苏蔓和其莫须有的“男朋友”。合情合理。
程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汇报结束,他淡淡评价:“逻辑清晰,基础扎实,但在创新性和深度上有所欠缺。继续努力。”
“谢谢程总指点。”林晓躬身,退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后,程煜看着那份报告,眉头微蹙。这份报告,以及林晓刚才的表现,再次让他陷入了矛盾。她确实展现出了一定的潜力,但距离他想象中的Siren那种天马行空的创造力和强大的掌控力,依旧相去甚远。是藏得太深,还是……他真的找错了方向?
夜晚,“暗夜”俱乐部。
程煜再次现身。这一次,他没有低调地坐在角落,而是直接走到了吧台,点了一杯酒,状似随意地与酒保攀谈。
“听说你们的老板阿凯,和他旗下的王牌dJ Siren,关系不一般?”他抛出诱饵。
酒保受过阿凯叮嘱,露出一个暧昧又守口如瓶的笑容:“先生,凯哥和Siren姐的事,我们下面的人可不敢乱说。不过Siren姐确实只在我们这儿驻场,而且很多事都是凯哥亲自打理。”
含糊其辞,却更容易引人遐想。
程煜抿了一口酒,目光投向空无一人的dJ台。这时,他的特助发来信息,汇报了对阿凯和林晓“关系”的进一步调查,提到了更多“目击证据”,甚至包括一张有些模糊的、林晓坐上阿凯车的远距离照片(自然是阿凯和林晓故意安排的)。
照片上的林晓,侧影单薄,低着头,与身边气场强势的阿凯形成对比,确实像是一对关系亲密的男女。
程煜盯着那张照片,眼神晦暗不明。
难道,他真的错了?Siren的光芒,源于她那个背景复杂的“男友”的庇护和打造?而公司里的林晓,只是这段关系下,一个不得不低调行事的普通女人?
迷雾,似乎更浓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俱乐部二楼的监控室里,林晓和阿凯正看着吧台前程煜微沉的脸色。
“第一步,成了。”林晓轻声道,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反击的序曲已经奏响,而程煜,正一步步走入她精心布置的迷雾棋局。只是,棋局才刚刚开始,最终的胜负,远未可知。
第七集 结束
下一集预告: 程煜会相信“男友”的烟雾弹吗?林晓的布局能否彻底误导他?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商业晚宴,让两人不得不以另一种身份共同出席,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