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水珠顺着张吒的剑鞘滑下,在地面积水中砸出细小的涟漪。他紧盯着神秘人手中那枚诡异物品——那东西此刻像被烧红的烙铁,泛着刺目的紫芒,光芒里隐约有无数细小的黑影在扭动,像是被揉碎的魂魄。左肩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血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与之前凝结的血痂粘在一起,带来撕裂般的疼。但他握着剑柄的手纹丝不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在等,等汤惠萍出手的那一刻。
汤惠萍的指尖悄悄勾住了腰间的“透骨钉”。那是用玄铁打造的暗器,钉尖淬过雄黄,对付阴邪之物最是管用。她的拇指摩挲着钉身的纹路,余光瞥见神秘人黑袍下的手腕在微微颤抖——方才张吒用“流霜剑”逼退守卫时,剑气擦过他的手腕,此刻黑袍袖口正渗出暗红色的血。这是个破绽,她必须抓住。
空气里的腥味越来越浓,像是腐肉混着硫磺,熏得人喉咙发紧。神秘人手中的诡异物品发出低沉的嗡鸣,那声音频率极怪,汤惠萍的耳膜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反复穿刺,疼得她眼冒金星。她看到地面的积水开始冒泡,水面上浮现出扭曲的黑影,像是有东西要从水里钻出来。
“就是现在!”
汤惠萍的手腕猛地一抖,三枚透骨钉如流星般射出,呈品字形直取神秘人的右手。钉尖划破空气的刹那,她同时凝聚灵力,指尖的青光在钉尾拖出三道残影——这是“追风钉”的手法,既快又准,专打对手持械的关节。
神秘人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可第一枚透骨钉已擦着他的手背飞过,钉尖划破皮肤,带出一串血珠。第二枚钉正中他的手腕,“噗”的一声,玄铁钉身没入半寸。神秘人吃痛,手中的诡异物品猛地一晃,紫芒瞬间黯淡下去,光芒里的黑影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野兽,发出无声的嘶吼。
“好机会!”
张吒的剑几乎与汤惠萍的暗器同时动。他将最后一丝内力灌注到剑刃上,剑身发出清越的龙吟,一道半月形的蓝光从剑刃上席卷而出。这道剑气比之前的“流霜剑”更凝练,蓝光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
守卫们刚从神秘人被袭的惊愕中反应过来,剑气已劈到眼前。最前面那名守卫举盾相迎,“咔嚓”一声脆响,青铜盾牌竟被剑气劈成两半,蓝光余势不减,直接穿透他的胸膛。黑色的血液像喷泉般涌出,他的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倒在积水里,激起的水花溅了后面的守卫一身。
剩下的三名守卫被剑气的余威震得连连后退,青灰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色。张吒没有停顿,剑随身走,身形如电般窜入守卫群中。他的剑招此刻已没有章法,全是拼命的路数——左肩的伤口被动作牵扯,血顺着胳膊肘往下淌,在地面拖出一道长长的红痕,但他的眼神比剑刃更冷,每一剑都直指守卫的咽喉、心口、太阳穴这些要害。
汤惠萍紧随其后,指尖的青光凝成细针,专刺守卫的关节。一名守卫挥刀劈向张吒的后心,她猛地侧身,用肩膀撞向守卫的腰侧,同时指尖的灵力针刺入他的膝盖。那守卫腿一软跪倒在地,张吒的剑顺势回劈,干净利落地斩下他的头颅。黑色的血液喷了汤惠萍一身,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强忍着没吐——现在不是恶心的时候。
短短数息之间,三名守卫已尽数倒地。积水里漂浮着残肢和头颅,血腥味浓得化不开。张吒拄着剑喘息,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汤惠萍扶着他的胳膊,指尖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他的体内,试图压制伤口的出血。
“他要动手了!”汤惠萍突然低喝。
张吒猛地抬头,只见神秘人正用左手捂着流血的右手腕,黑袍下的脸隐藏在兜帽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结。他右手的诡异物品虽然光芒黯淡,却在缓缓旋转,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地面的积水竟顺着某种无形的轨迹,朝着物品汇聚。
“你们激怒我了。”神秘人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原本想留你们全尸,现在看来,还是让你们成为‘它’的养料比较好。”
他说着,猛地松开左手。右手腕的伤口处,黑色的血液突然不再滴落,而是顺着皮肤的纹路,朝着诡异物品倒流。当第一滴黑血触碰到物品时,那东西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比之前的紫芒更阴森,更恐怖。
“轰隆!”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张吒和汤惠萍站立不稳,双双跪倒在积水里。他们看到脚下的石缝中开始冒出黑色的烟雾,烟雾里夹杂着细碎的骨头渣,还有隐隐约约的咆哮声,像是有无数冤魂被从地下唤醒。
“这是……地脉阴煞!”汤惠萍的声音带着颤音。她在古书中见过记载,这种阴煞是千年来战死的冤魂所化,一旦被唤醒,会吞噬周围所有的生灵。
张吒紧紧握着剑,试图站起身,可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像是有巨兽在地下翻滚。他看到黑色的烟雾在神秘人面前汇聚,渐渐凝成一个巨大的黑影——那东西形似一只狼,却有三个头颅,每个头颅的嘴里都淌着黑色的涎水,爪子锋利如刀,踩在地面上,石屑纷纷碎裂。
“这是‘三头阴煞兽’,用三千冤魂炼制而成。”神秘人看着黑影,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好好享受吧,它会一点点啃食你们的血肉,最后吞掉你们的魂魄,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三头阴煞兽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声波撞在石壁上,反弹回来,震得张吒和汤惠萍耳膜生疼,嘴角同时溢出鲜血。汤惠萍的道袍被声波掀起,她下意识地抱住头,却看到阴煞兽中间的头颅正死死盯着自己,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红光。
“惠萍,别慌!”张吒用剑撑着地面,艰难地站起身,“古书!试试古书!”
汤惠萍立刻反应过来。她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古书,布包已经被血浸透,书页上的血纹在阴煞兽的咆哮声中微微发亮。她将灵力灌注到书页上,试图唤醒古书的力量,可书页只是亮了亮,便又黯淡下去——之前对抗神秘人时,古书的力量已经消耗了大半。
“没用的!”神秘人冷笑,“没有‘血祭’,古书现在就是一本普通的破书!”
三头阴煞兽再次咆哮,中间的头颅猛地低下,朝着汤惠萍扑来。它的速度快得惊人,黑色的身影几乎化作一道残影,腥臭的风扑面而来,熏得汤惠萍几乎窒息。
张吒想也没想,猛地扑过去,将汤惠萍死死护在身下。他能感觉到阴煞兽的爪子擦着自己的后背划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幸好有之前古书的金光残留,否则这一爪足以将他的脊椎抓断。
“吒哥!”汤惠萍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看着张吒后背被爪子划开的伤口,那里的血肉翻卷着,露出森白的骨头。
“别管我……”张吒的声音嘶哑,他推着汤惠萍的肩膀,“快跑……找机会……”
话没说完,他突然瞥见阴煞兽身后的石壁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洞口被黑色的烟雾遮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洞口的形状很规则,像是人工凿出来的,或许是一条逃生的通道。
“惠萍!看那边的洞口!”张吒指着洞口,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们从那里走!”
汤惠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她立刻又皱起眉头——洞口在阴煞兽的身后,要过去必须穿过阴煞兽的攻击范围。而神秘人就站在不远处,肯定会趁机发难。
“我引开它的注意力。”汤惠萍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她从怀中掏出最后三枚透骨钉,“你趁机冲过去。”
“不行!”张吒立刻反对,“太危险了,它的速度太快!”
“没时间了!”汤惠萍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相信我,我能拖住它!”
她不等张吒再说什么,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阴煞兽的侧面跑去。同时,她将手中的透骨钉用力掷出,钉尖直指阴煞兽左侧头颅的眼睛。
阴煞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了。左侧的头颅猛地转向汤惠萍,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巨大的爪子挥向她的腰侧。汤惠萍早有准备,她猛地矮身,在地上打了个滚,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爪子擦着她的道袍划过,将衣摆撕下一截,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就是现在!”汤惠萍大喊。
张吒咬紧牙关,忍着后背的剧痛,朝着洞口的方向狂奔。他的速度极快,身体几乎贴在地面上,积水被他的脚步溅起,形成一道水幕。
“想走?”神秘人的声音带着冷笑。他左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光线从指尖射出,直取张吒的后心。这道光线比之前的光柱更凝练,速度也更快,空气中带着烧焦的味道。
张吒能感觉到背后的危险,他猛地侧身,光线擦着他的肋骨飞过,击中了旁边的石壁。“轰隆”一声巨响,石壁被炸开一个大坑,碎石飞溅,有几块砸在他的背上,疼得他眼前发黑。但他没有停顿,继续朝着洞口冲去——他知道,现在每一秒都关系着两个人的生死。
汤惠萍的处境越来越危险。阴煞兽的三个头颅同时转向她,六只眼睛里都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它的爪子不断挥舞,每一次都逼得汤惠萍险象环生。她的手臂被爪子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瞬间被地面的黑色烟雾吞噬。
“惠萍!再坚持一下!”张吒已经跑到了洞口附近。他回头望去,只见汤惠萍正被阴煞兽逼到石壁边,退无可退。阴煞兽中间的头颅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朝着她的脖颈咬去。
“不!”
张吒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转身,朝着汤惠萍的方向狂奔。后背的伤口被剧烈的动作撕裂,血像泉水般涌出,但他感觉不到疼——他只知道,他不能让汤惠萍出事。
“张吒!你快走!”汤惠萍看到他回来,急得大喊,眼泪混合着血水从脸上滑落,“别管我!保住你自己!”
“我不会丢下你!”张吒的声音嘶哑却坚定。他举起剑,朝着阴煞兽的后心刺去。剑刃上泛着淡淡的蓝光——这是他最后的内力了。
阴煞兽似乎察觉到了背后的攻击,猛地转身,右侧的头颅一口咬向张吒的剑。“咔嚓”一声,剑刃竟被它的獠牙咬断,断剑飞出去,插进旁边的石壁里。张吒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上传来,整个人被震得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吒哥!”
汤惠萍凄厉地哭喊着,她不顾一切地朝着张吒跑去,却被阴煞兽的爪子扫中腰侧,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落在张吒身边。两人都躺在地上,浑身是伤,连动一下都觉得剧痛难忍。
三头阴煞兽缓缓走到他们面前,三个头颅同时低下,六只眼睛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它的鼻子在他们身上嗅着,黑色的涎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神秘人站在不远处,抱着手臂,像是在欣赏一场好戏。“我说过,你们谁也走不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现在,成为‘它’的养料吧。”
阴煞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中间的头颅猛地低下,朝着张吒的脖颈咬去。张吒和汤惠萍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们已经尽力了,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就在这时,汤惠萍突然感觉到手心一热。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发现不知何时,那块师父留给她的玉佩从领口滑了出来。玉佩此刻像被烧红的炭,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光芒里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流转。她记得师父说过,这玉佩是用“暖玉”打造的,能辟邪驱煞,可她之前从未见过它发光。
白光越来越亮,迅速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光罩,将她和张吒笼罩在里面。阴煞兽的獠牙咬在光罩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光罩却纹丝不动,反而有一股灼热的力量顺着獠牙传回阴煞兽体内,让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这怎么可能?”神秘人的脸色第一次变得难看。他死死盯着汤惠萍手中的玉佩,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暖玉?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张吒和汤惠萍惊喜地看着光罩。他们能感觉到光罩里的空气变得温暖,身上的伤口也不再那么疼了。汤惠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玉佩,发现玉佩上的符文正与光罩上的符文遥相呼应,像是在沟通某种古老的力量。
“它怕这玉佩!”汤惠萍激动地说,“我们有救了!”
神秘人显然不接受这个结果。他猛地举起右手,尽管手腕还在流血,却依旧催动着诡异物品。“不可能!区区一块暖玉,怎么可能挡住‘三头阴煞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诡异物品再次爆发出黑光,这一次,光芒直接注入阴煞兽体内。
阴煞兽的身体开始膨胀,黑色的毛发变得更加粗硬,爪子上凝结出黑色的冰晶。它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再次朝着光罩扑来,三个头颅同时撞击光罩,发出沉闷的巨响。光罩剧烈地摇晃起来,表面的符文开始闪烁不定,似乎随时可能破裂。
“坚持住!”张吒紧紧握住汤惠萍的手,“我们一定能撑过去!”
汤惠萍点点头,她将额头贴在玉佩上,闭上眼睛,试图用意念沟通玉佩的力量。她能感觉到玉佩里有一股温暖而古老的力量,像是沉睡了很久,此刻正被阴煞兽的攻击唤醒。
就在这时,周围的环境突然发生了更大的变化。
原本只是微微震动的地面开始剧烈摇晃,像是发生了地震。石壁上的裂缝越来越大,黑色的烟雾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道黑色的光柱,直冲洞顶。光柱中隐约有无数符文在闪烁,那些符文与古书上的文字有些相似,却更加古老,更加诡异。
神秘人看到这些光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好!是‘地脉封印’!”他顾不上再攻击张吒和汤惠萍,转身就往暗门的方向跑,“封印要被冲破了!这里要塌了!”
张吒和汤惠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地脉封印?难道这里镇压着比阴煞兽更可怕的东西?
光罩外的阴煞兽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它停止了攻击,三个头颅不安地转动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黑色的烟雾开始从它的身体里渗出,像是在被某种力量抽取。
“我们得赶紧走!”张吒挣扎着站起来,扶着汤惠萍,“不管这里有什么,我们都不能留在这里!”
汤惠萍点点头,她尝试着控制光罩。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光罩时,光罩突然缩小,变成一个圆形的护罩,将他们两人包裹其中,然后缓缓升起,朝着洞口的方向飞去。阴煞兽在下面愤怒地咆哮着,却被护罩散发的白光逼得连连后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穿过洞口的刹那,张吒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暗门处的黑色光柱越来越粗,石壁正在不断崩塌,神秘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烟雾中,而那头“三头阴煞兽”则被一道突然从地下冒出的黑色锁链缠住,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在不断消散。
“轰隆!”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洞穴开始崩塌。张吒和汤惠萍被光罩带着,沿着狭窄的通道飞速前进。通道里的碎石不断落下,砸在光罩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却无法伤到他们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光罩终于飞出了通道,落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张吒和汤惠萍跌坐在地上,光罩和玉佩同时失去了光芒,玉佩变得冰凉,像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他们回头望去,只见通道的入口已经被碎石掩埋,只留下一缕黑色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我们……逃出来了?”汤惠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她看着自己和张吒身上的伤口,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张吒点了点头,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环顾四周,发现这片森林异常安静,连虫鸣鸟叫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之前洞穴里的味道有些相似,却更加隐晦。
“这里……也不对劲。”张吒低声说,他握紧了手中的断剑,尽管剑已断,但握在手里,总能让人多一分安心。
汤惠萍也感觉到了异常。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树木。那些树木的树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树叶则是深黑色的,像是被墨染过一般。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汤惠萍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吒点点头,扶着汤惠萍,朝着森林深处走去。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神秘人是否还会追来,更不知道那所谓的“地脉封印”被冲破后,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但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就必须走下去。
阳光透过黑色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吒和汤惠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森林深处,只留下一串带着血迹的脚印,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醒目。而在他们身后,那片被碎石掩埋的通道入口处,一缕黑色的烟雾悄然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