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风平浪静。
宗门内一切如常,仿佛矿洞中的杀局从未发生。但凌凡和苏晚晚都清楚,这平静的海面下,暗流只会更加汹涌。
凌凡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洞府内,一边巩固修为、熟悉筑基中期巅峰的力量,一边尝试更深入地沟通混沌石,感悟《混元劫灭道》。
他发现自己对混沌之力的掌控确实精进了一丝——虽远达不到主动引动对敌的程度,但至少再进入混沌空间时,不会像第一次那样被被动的能量冲击搞得狼狈不堪。
然而,闪灵依旧杳无音信。阵阁外围巡查的弟子也回报,并未发现其踪迹。
“不能再等了。”凌凡起身,眼神坚定。他不能放任闪灵不管,那小东西与他缘分匪浅,更是因混沌石而蜕变。
苏晚晚并未阻拦,只是执意要与凌凡同去。“禁地边缘阵法重重,我比你熟悉。况且,若有变故,两人也好照应。”
凌凡看着她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两人避开人多眼杂的主路,沿着偏僻小径,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后山禁地的边缘。
所谓禁地,并无高墙栅栏,唯有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灰色雾气,如同巨大的帷幕,将后方连绵的山脉笼罩。
雾气之前,立着一块饱经风霜的古老石碑,上书“禁地”两个血色大字,笔触苍劲,带着一股肃杀与警告之意。石碑周围的地面上,隐约可见复杂的阵纹脉络,一直延伸进入雾气之中,散发出隐晦而强大的能量波动,令人心悸。
仅仅是站在边缘,凌凡就能感觉到前方空间中传来的紊乱、破碎的气息,偶尔甚至能听到一丝极细微的、仿佛玻璃碎裂般的声响从雾气深处传来。
“这里的空间极其脆弱,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卷入空间乱流,或者传送到未知的绝地。”苏晚晚神色凝重,指尖泛起灵光,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前方的阵法节点,“宗门阵法主要是封锁和警示,防止弟子误入,但若强行冲击,也会引发反击。”
凌凡点头,神识如同最精密的触须,缓缓向前延伸。他不敢过于深入,只是在边缘区域细细探查,希望能找到一丝闪灵留下的气息或痕迹。
就在他的神识触碰到那片灰色雾气边缘的刹那——
“嗡!”
他怀中贴身收藏的混沌石,竟然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与此同时,他敏锐地感觉到,前方那看似浑然一体的空间屏障,在某个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节点上,传来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松动感!
这感觉转瞬即逝,若非混沌石的异动和他远超常人的神识,根本无法捕捉。
“这里……难道混沌石能与这禁地产生感应?”凌凡心中剧震。这禁地莫非也与混沌有关?
他不动声色,继续探查。片刻后,他在一处靠近石碑基座的草丛中,发现了几根更为新鲜的银白色绒毛,与他在洞府内找到的一般无二!
“闪灵确实来过这里!”凌凡压低声音,指给苏晚晚看。
苏晚晚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几根绒毛,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禁地雾气,秀眉紧蹙:“它难道真的闯进去了?可这阵法并未被强行破坏的痕迹……”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嗤——!”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侧面袭来!目标并非凌凡或苏晚晚,而是他们身前那块古老的禁地石碑!
那是一支通体漆黑、毫无反光的短箭,箭身刻满了隐匿符文,速度快得惊人,显然是淬有剧毒!
这一箭,歹毒至极!
若射中石碑,很可能引发守护阵法的反击,届时混乱的能量爆发,站在石碑附近的凌凡和苏晚晚首当其冲!就算不被阵法重创,也必然狼狈不堪,甚至可能被趁机逼入禁地范围!
“小心!”
凌凡反应极快,在那破空声响起的瞬间,星辉遁已然发动!他没有选择后退——后退可能撞上爆发的阵法,而是侧身横移,同时混沌灵力包裹手掌,猛地抓向那支短箭!
“啪!”
一声轻响,短箭被他险之又险地抓在手中,箭尾兀自震颤不已,冰冷的触感和刺鼻的腥味传来,让他掌心一阵发麻。箭尖距离石碑,仅有寸许!
苏晚晚也在瞬间祭出了一面星光流转的小盾,挡在身前,眼神冰寒地望向短箭射来的方向。
那里,树影摇曳,空无一人。袭击者一击不中,早已远遁,隐匿功夫极高。
凌凡捏着那支毒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刘云……”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这无声的警告,用意再明显不过: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我能随时给你们制造“意外”,甚至能将你们逼入绝境!
苏晚晚走到他身边,看着那支毒箭,冷声道:“他这是狗急跳墙了。看来你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凌凡将毒箭收起——这是证据,虽不足以扳倒刘云,但至少能让木峰主更清楚地了解对方的肆无忌惮。
他再次望向那片死寂的灰色禁地,心中对闪灵的担忧更甚。若闪灵真的在里面,处境恐怕极为不妙。
“我们先回去。”凌凡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
对方既然已经盯上了这里,再待下去只会更危险。
两人迅速离开了禁地边缘。
在他们走后许久,那灰色的雾气似乎比往常更加浓郁地翻滚了一下,深处仿佛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困惑的呜咽。
“吱……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