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幽谷里，灵草长得比人还高，几只彩羽灵雀在枝头上蹦跶，叽叽喳喳的叫声倒是热闹。
凌凡蹲在草丛里，跟做贼似的摆弄着阵旗——他布的这隔音阵连入门级都算不上，插阵旗时手忙脚乱，差点把旁边的灵草踩秃，好不容易布完，还绕着圈子检查了三遍，连石缝里都瞅了瞅，确认连只偷草的兔子都没有，才深吸一口气，脸上摆出“上刑场”似的表情。
“第一式……伸展运动，气运双臂，上通九天，下抵九幽……”凌凡盯着自己的手，跟念咒语似的叨叨，僵硬地把胳膊举过头顶，又慢慢往两侧展开。
动作标准得能去给炼气期弟子当早课示范，可除了胳膊肘有点酸，体内灵力跟睡着了似的，半点动静都没有。
“果然是坑！”凌凡嘴角抽得发麻，心里把器灵老头骂了八百遍——早知道这玩意儿没用，还不如把贡献点留着换点灵果，至少能补补灵力。
可一摸怀里的玉简，又想起那一千五百贡献点跟流水似的没了，他咬了咬牙：“不行！再试两式，真没用再扔！”
“第二式，扩胸运动，开合之间，胸纳寰宇！”他双臂屈成九十度，在胸前一扩一收，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感觉胸口的衣襟都跟着晃，活像个准备上场打擂台的凡间武夫。风一吹，凉飕飕的，羞耻感从脚底板直往天灵盖窜，他赶紧环顾四周，生怕突然冒个人出来。
“第三式！体转运动，左三圈，右三圈，磨灭万般业力！”凌凡索性破罐子破摔，双手往腰上一叉，跟广场舞大妈似的开始扭腰。左三圈，腰差点拧成麻花；右三圈，脚底下没站稳，差点摔个屁股墩。
扭着扭着，脖子也下意识跟着晃，嘴里还不知不觉哼起了器灵老头那跑调的小曲，活脱脱一个“后山显眼包”。
就在他晃得正投入，连头发丝都跟着甩的时候，丹田气海里突然“嗡”了一声——那沉寂了许久的混沌道基，竟然跟着他的扭动轻轻颤了起来！
道基上原本泾渭分明的雷火道纹和星璇纹路，像被搅了的糖水似的，慢慢缠到了一起，一丝丝细得像头发丝的混沌之气，从道基深处飘出来，顺着他的经脉往四肢百骸钻。
“咔嚓……咔嚓……”
体内传来细微的声响，像冻住的水管被化开似的。之前突破筑基时残留的丹毒、还有灵力里的杂质，碰到混沌之气就跟雪遇着太阳似的，瞬间化没了。
凌凡只觉得浑身一轻，像卸下了几十斤重的石头，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灵力在经脉里跑的速度都快了半拍。
“卧槽？！”凌凡猛地停下动作，差点顺拐摔倒，他伸手摸了摸丹田，又捏了捏胳膊——是真的！不是错觉！这羞耻到极点的姿势，居然真能引动混沌道基？还能淬体清杂质？
他看着自己叉腰的手，又回忆起刚才扭脖子的样子，表情跟吞了灵虫似的复杂：这《混元劫灭道》怕不是个“反向高冷”的功法？表面上是广场舞，实际上是淬体奇功？可这动作也太考验脸皮了，要是被人看见，他以后在青云宗就不用抬头走路了！
正琢磨着要不要再试一遍，阵法外突然传来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凌师弟？可是在此处修炼？师兄我方才路过，感应到这里有灵力波动，特来看看。”
是刘云！
凌凡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地收了姿势，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袍，慌慌张张撤了阵法——还好刚才布了阵，没让刘云看见他扭腰的蠢样。
只见刘云站在不远处的石路上，脸上挂着那副“温柔和善”的笑，眼神却跟探照灯似的，把凌凡浑身上下扫了个遍，连他脚边的草叶都没放过，像是在找什么破绽。
“原来是刘师兄。”凌凡压下心里的吐槽，脸上摆出平静的样子，心里却把刘云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货怕不是属灵鸦的？哪儿都有他！“方才练新得的功法，不小心引动了点灵力，倒是惊扰师兄了。”
“哦？新功法？”刘云的笑更“亲切”了，目光往凌凡刚才扭腰的那片草地扫了扫，语气里带着试探，“方才我在远处感应，师弟的灵力运转好像……挺特别的，动静结合，倒是少见。”
凌凡心里冷笑——这是看见点啥，想套话呢？他故意露出一脸“委屈又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声音都低了几分：“不瞒师兄，我一时糊涂，选了本叫《混元劫灭道》的残篇，花了一千五百贡献点。谁知道这功法的行功路子怪得很，练了半天都摸不着门道，正懊恼呢。”
他主动把“坑”摆出来，就是要让刘云放松警惕——一个花冤枉钱买废功法的倒霉蛋，总比一个藏着绝世神功的天才好对付。
果然，刘云眼里闪过一丝“我就知道”的了然，还有点没藏住的讥诮——他早就听说过《混元劫灭道》的名头，藏经阁的“坑王”之一，没想到凌凡居然真敢买。
“原来是那门功法。”刘云赶紧收起讥诮，换上同情的表情，摇了摇头，“师弟这次确实吃亏了。不过功法既然选了，也没法换。
要是师弟不嫌弃，师兄我对雷火之道还算懂点，或许能给你指点指点，总比你自己瞎琢磨那残篇强。”
又是这套“热心师兄”的戏码！凌凡心里警铃直响——让你指点？指不定把我功法底子都摸清了！他赶紧拱手，语气诚恳得能滴水：“多谢师兄好意！只是我这贡献点都花了，总得自己试试，不然心里不踏实。要是实在练不明白，再去叨扰师兄，到时候还望师兄别嫌我烦。”
刘云盯着他看了两秒，见凌凡眼神“坚定”，不像装的，才笑着点头：“师弟有这份毅力，是好事。那师兄就不打扰你‘钻研’了。”
他把“钻研”两个字咬得有点重，语气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说完就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还回头瞥了一眼幽谷，像是在记位置。
看着刘云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凌凡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这货盯得也太紧了，跟条尾巴似的。
他又摸了摸丹田，感受着那丝还没散的混沌之气，眼神慢慢变亮：“虽然丢人，但这功法是真有用！以后得找个更隐蔽的地方练，可不能再被人撞见了。”
他打定主意，以后这“上古广播体操”就是他的秘密必修课——为了变强，脸算什么？大不了练的时候找个山洞，锁上门，连灵雀都不让靠近！
只是一想到要是被苏晚晚看见他扭腰的样子，凌凡就觉得头皮发麻——
那场面，比被长老罚扫藏经阁还社死！绝对、绝对不能让女神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