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内,气氛庄严肃穆,甚至带着几分阴冷。黑色的石壁反射着冰冷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凌凡跟在那名弟子身后,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保持着镇定。
他被引至一间侧殿,刘长老正端坐在主位之上,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除此之外,殿内并无他人。
“弟子凌凡,拜见刘长老。”凌凡上前恭敬行礼。
“嗯,坐吧。”刘长老指了指下首的椅子,目光如电,在凌凡身上扫过,似乎要将他里外看透。
凌凡依言坐下,心中警惕提到了最高。这位刘长老掌管执法堂,位高权重,更是元婴期修士,在他面前,任何一丝慌乱都可能被放大解读。
“凌凡,你此次大比,表现颇为亮眼。”刘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尤其是决赛一战,临危不乱,以弱胜强,甚好。”
“长老过奖,弟子侥幸。”凌凡谦逊道。
“侥幸?”刘长老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能识破墨影那等奸细,能临阵悟出雷铠之法,能精准找到沈傲玄冰真身的破绽……这若都是侥幸,那我青云宗弟子,未免太过幸运了。”
凌凡心中一紧,知道正题来了。刘长老这是在质疑他实力提升过快、表现过于突出的合理性。
“弟子不敢隐瞒。”凌凡抬起头,目光坦然,再次祭出准备好的说辞,“弟子早年确有些许奇遇,得了些残缺传承,于感知和灵力运用上略有不同。加之近日不敢懈怠,日夜苦修,方有寸进。至于决赛,实是沈师兄大意,弟子拼死一搏,方才险胜。”
他将原因归结于“奇遇”和“苦修”,这是最无法证伪,也最容易被接受的解释。
刘长老不置可否,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声都仿佛敲在凌凡的心上。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压力倍增。
良久,刘长老才再次开口,话题一转:“你可知,那墨影是如何混入宗门的?”
凌凡心中凛然,摇头道:“弟子不知。”
“经过彻查,他是通过外门一名被收买的执事,冒用了一名已故弟子的身份。”刘长老语气转冷,“其目的,绝非仅仅观摩大比那么简单。据我们推测,他很可能是在寻找某种东西,或者……某个人。”
凌凡眼皮一跳,保持沉默,等待下文。
刘长老的目光紧紧锁定凌凡:“据那被收买的执事残存记忆碎片得知,墨影曾特别关注过近期宗门内所有表现异常、或有特殊机缘的弟子名单。而你的名字,也在列。”
果然!凌凡心中暗道。自己还是被盯上了!圣教果然在寻找可能与“钥匙”相关的人!
“弟子惶恐。”凌凡适当地表现出紧张和疑惑,“不知那邪教妖人,为何会关注弟子?弟子除了此次大比,平日并无甚出奇之处。”
“这也是本座想知道的。”刘长老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住凌凡,“凌凡,你且老实告诉本座,你在外门后山,乃至黑风崖等地,可曾遇到过什么异常之人,或者……得到过什么特殊之物?”
问题直指核心!几乎点明了灵植园和黑风崖事件!
凌凡心脏狂跳,但神识在“砖爷”的守护下依旧清明。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他脸上露出回忆和思索之色,半晌才谨慎答道:“回长老,弟子在外门后山确曾遭遇过鬼物袭击,侥幸得脱。
至于黑风崖任务,弟子已向任务殿详细禀报,乃是地脉阴气滋生邪秽,已被弟子驱散。期间并未遇到什么特殊之人和物。”
他一口咬定之前的说辞,将关键信息彻底撇清。至于鬼物袭击,那是众所周知之事,无需隐瞒。
刘长老盯着凌凡看了许久,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丝毫说谎的痕迹。但凌凡目光清澈,表情自然,除了适当的紧张外,并无异样。
殿内再次陷入沉寂,只有刘长老手指敲击扶手的声音。
就在凌凡感觉压力越来越大时,刘长老忽然收敛了威压,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平淡:“罢了。或许只是那妖人胡乱关注。你如今为宗门立下功劳,又是大比头名,前途无量。当谨守本心,勤加修炼,莫要辜负宗门栽培。至于那些邪魔外道,宗门自有应对,你无需过多担忧。”
“弟子谨记长老教诲!”凌凡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暂时过去了。刘长老显然没有确凿证据,只是例行敲打和试探。
“嗯,去吧。好好准备排位赛。”刘长老挥了挥手。
“弟子告退。”凌凡躬身退出侧殿,直到走出执法堂,感受到外面的阳光,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与元婴老怪对峙,即便只是言语交锋,其压力也远超一场恶战。
“看来,宗门内部对圣教的渗透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可能在顺藤摸瓜。而我,显然已经成了他们重点观察的对象之一。”凌凡心情沉重。刘长老今天的问询,警告意味十足。
他摸了摸怀中的那块黑色铁片,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几分。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否则,一旦风暴来临,没有足够的力量,只会成为棋子甚至炮灰。
回到洞府,凌凡迫不及待地布下禁制,将那块从秘宝阁得来的黑色铁片取出,放在掌心,同时沟通体内的“砖爷”。
“砖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