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雾遮挡,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怎么样了,但三阶灵盾被毁之时的爆裂之声,宝鉴阁的奉行常年浸润炼器之道,自然是熟悉无比。
张姓女修脸色一沉,然后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惨叫声。
她连忙大声喊道:“李道友,你赢了!”
李叹云将神通一收,十多个金人化作团团细沙消失,而白雾也逐渐收入他的体内,化作精纯法力。
场中那守卫护身法袍被斩断,同时断掉的还有那守卫的双腿。
那守卫身在局中,哪会不知李叹云已然留手,想要道谢却说不出口,天上的子母环刃法器呼啸回来,却被李叹云持剑拦下。
李叹云心中纠结,这两件法器不俗,又隐隐克制自己的白雾和飞剑。而且此人是敌非友,要不要留下这两件法器呢,哪怕是远远卖掉也好。
“道友,多谢不杀之恩。”那守卫哪会不知他心中所想,连忙说道。
既是道谢,也是求饶,若被他收了这两件安身立命的法器,自己在宝鉴阁也无存身之地了。
李叹云见他双目之中流露出恳求的神色,终究还是心软了,这人依赖上好法器安身,手上的真功夫粗糙,走不远的。
不过,若他再与自己为敌,那便只有一个死字了。
想到这里,李叹云把剑一收,冷冷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然后看向张姓女修,说道:“张道友,此战李某侥幸获胜,按照之前的说法,我们之间两清了。”
张姓女修使个眼色,两名守卫会意,动身离开照顾重伤的那人去了。
她看向李叹云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妾身还有一笔交易要与李道友做,不知可否?”
李叹云正想与城主道别,却听到她如此说,不由得有些惊讶。
“交易?说说看。”
“李道友身手不凡,但双拳难敌四手,道友可知你不自觉间已经得罪了很多人了,若没有一方势力庇护,恐怕会无声无息的死在某个角落中也说不定。”
“那贵阁是想庇护于我吗,又要于李某交易什么?”
“若李道友是鄙阁的守卫之一,那便无人敢动你了。”
李叹云没有想到她竟然不计前嫌,提出招揽的意图来,但张姓女修下一句话让他明白了宝鉴阁的意图。
张姓女修说的是:“当然了,你与鄙阁是不打不相识,本阁惜才才如此做的,道友可明白?”
原来如此,归根结底还是那牵涉魔器之事,宝鉴阁终归是为魔修的生存提供了臂助。此事可大可小,但能在李叹云这里将隐患抹除,自然是最好不过。
“若我不答应呢?”
“那说不得,我们便是敌人了,宝鉴阁生意遍布天下,李道友也不想有灵石无处花吧。”
“若是李某买不到东西,你我又是敌对,那只好缺什么就从贵阁的修士身上取什么了,从今往后,你们筑基以下的修士,可就不方便单独出门了。”
“李道友不畏惧金丹老祖之威,不怕死吗?”
“当然怕,怕得要命,但李某也不是没有几个玄剑宗的朋友可以上达砺剑峰,不过我们没有必要走到那一步,对吗?”
张姓修士淡淡一笑,没有想到这人不单是个莽夫,还挺会讨价还价,于是她脸色又变得郑重,给李叹云传音说道:
“那道友的意思是?”
李叹云的传音很快传来:“李某不介意有宝鉴阁的对外身份,但李某志在游历,不想受约束。”
“原来如此。李道友若是先做守卫,等彼此熟悉以后,李道友既已领悟金道真意,有察光之能,不做个鉴定奉行,可惜了。”
“李某志在问道,不爱财货,张道友的美意,只能心领了。”
“那便是客卿虚职吧,不过你既然不做事,便没有俸禄可拿,如此可好?而且此事妾身还要禀明老祖,不一定作数的。”
“听张道友如此说,想必十拿九稳,看来张道友虽只是筑基修士,也不是一般的奉行吧。”
“不瞒道友,此地执事正是家师。”
李叹云恍然,与张姓修士相视一笑,如此交易,两人都去了心头一块心病,是双赢之举。
他又传音说道:“宝鉴阁鉴定魔器一事,还是尽早收手为好。”
张姓修士脸色一沉,八字刚有一撇,就要来对阁中事务指手画脚吗?
却听到李叹云继续解释说道:“因为李某即便罢手,也是得罪了暗中群修,索性会做到底的,将事情闹大。”
张姓修士默默点头,若是一直站在明处,却更安全些。
那这便是好心提醒了,若真有玄剑元婴修士来追查此事,将怀秋城掀个底朝天,宝鉴阁却可以早早摘干净自身。
“好说,妾身会禀明老祖,一切皆由老祖定夺。”
李叹云点点头,事已至此,去了宝鉴阁一个大敌,又多了一道身份掩护,也不算毫无所得。
除魔务尽,但自己孤身一人,宝鉴阁又不是首恶,劝其罢手即可。至于那些像廖姓修士一般的人嘛,潜藏各处,若是一个个去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李叹云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张姓修士达到了目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于是向城主和李叹云各自施礼道别,带着人施施然离去。
“城主大人,叹云惊扰半日,又毁了府中石地,真是惭愧。”
“欸,说的哪里话来,叹云师弟道法高强,真是年少有为啊,让金某大开眼界,哈哈哈。”
那城主是个老狐狸,李叹云不愿与他纠缠,客气一番之后便提出自己的想法来。
“金师兄,师弟想要在城中设擂邀战,不知可否?”
“噢?”老者眼中精光一闪,环顾四周,将左右退下,正色说道:“天色将晚,师弟不妨入府详谈。”
李叹云略一思索,便答应下来,在老者的带领之下,进入内府一处宅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