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且慢,有话好说。”被他制住的廖姓修士自从开打便处在下风,一身本领无处施展,憋屈的很,但他也不敢多动一下。
李叹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手中镇魔剑向内一靠,他的护身法袍破碎,爆开一团灵气。
“我说,我说!”那美妇见李叹云心狠手辣,连忙说道。
若贵客真死在自己厅中,宝鉴阁如何且不说,她的名声肯定就算是毁了。
“这位李道友是吧,你是外地来的修士吧,你有所不知,在我寒山地界,使用个把魔器,修习一二种魔道秘术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个把魔器?笑话!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若是没有修习魔功,体内怎么会有血灵之气驱使魔器!”
“这......”那中年美妇面色一僵,理是这么个理,但你不说我不说,谁会较真呢。
此时木门大开,三个筑基修士身着宝鉴阁服饰,赫然出现在门口。
居中一人看着李叹云冷冷说道:
“张师妹与他解释什么,敢在我宝鉴阁捣乱,那便是嫌命长了!”
说罢,就要无视那廖姓修士死活,强行动手。
那张师妹却脸色一变,大声高呼:“不要!”
然后对着李叹云说道:“李道友,你想怎样?若是你杀了廖师兄,身处我宝鉴阁之中,且不说你过不了我们几个这一关,此地还有金丹修士坐镇,道友不会以为仅凭一把区区二阶镇魔剑就可以杀出去吧。”
李叹云哈哈一笑,然后森然说道:“出去如何,出不去如何,正魔不两立!”
“再说了,若你们真要强行动手,李某临死之前拉几个人垫背,倒还是能做到的!”
“莫说大话!”门口一名修士冷冷说道,这小子只是筑基一层,仅凭一种剑影分光术就想击败他三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那张姓妇人却知道,此人别看年纪轻轻,但绝对是身怀破锋剑意之人,且有巨力辅助,不然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攻破三阶下品的魔盾。
“李道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你到底要怎么样!”
李叹云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此时已经有了答案,冷冷说道:“好说,请这姓廖的随我去此地城主府走一趟即可,若是宝鉴阁认定李某是捣乱之人,自可一并前去告状。”
谁知无论是宝鉴阁修士还是那姓廖的,听罢竟都是如释重负的样子,怎么回事?
“便依道友所言,此事发生在张某厅中,在下自然责无旁贷,便陪道友走一趟吧。”
李叹云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想道,难道此城的城主是任人拿捏的凡人不成?
不过话已至此,没有回旋的余地,若是此刻杀了姓廖的,自己身死在此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宝鉴阁处理手尾,给自己编排什么不堪的身份。
于是,他一手抓住廖姓修士发髻,一手持剑挟在廖姓修士脖颈之间,缓缓向门口走去,六枚飞剑携剑影在头顶盘旋警戒,以防有人偷袭。
门口三人只是宝鉴阁招揽的守卫,见奉行如此说话,自然给李叹云让开了一条路。
李叹云默默在身上加持了一层灵气护罩,虽然这护罩八成挡不住三名筑基修士一击,但聊胜于无。
于是李叹云挟持廖姓修士在前,张姓妇人与那几人私语几声,三名护卫会意,与张姓修士一起紧跟其后。
看他们如此作为,要想在大街之上杀了廖姓修士就跑,也是做不到了。
一层也有两名筑基修士等待,见到李叹云出现,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是对于他在此处捣乱,极为不满。
哼,走狗。李叹云对这种与魔修勾连之人好感缺缺,你看不上我,我还瞧不起你呢。
于是一行人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之中,缓缓走出宝鉴阁大门。
静默被大街之上的喧闹打破了,李叹云看着好奇围观的众多仙凡,灵机一动,朗声说道:
“诸位怀秋城的乡亲、同道!我乃道门弟子李叹云,今日于宝鉴阁中捕获魔修一名,要带去城主府定罪,可有人识得城主府所在,为李某头前引路可好?”
谁知道他不说话还好,大街上竟纷纷安静了下来,他的话语声在法力的加持之下,响彻四周,不断有回音传回来,落在地上,无人应答。五六名宝鉴阁筑基修士分两侧将李叹云包围,哪有一人敢出声?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向这里,不敢多说一句,不多时有人低头装作视而不见,也有人匆匆离开,大街上竟冷清了许多。
“李道友,看到了吧,你还以为你振臂一呼,从者云集吗,真是狂妄天真!”张姓妇人冷冷一笑,“哼哼,宝鉴阁也有一状告你,我便好心头前为你带个路,就怕你不敢去!”
“呵呵,那李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叹云虽心中失望,但他也没有指望真有外人相助,更多的是单纯不认识路而已。
一行人缓缓向前行去,李叹云有人质在手,宝鉴阁修士虽多却也投鼠忌器,不敢对他暴起发难。
大街之上的行人无不纷纷让开一条道路,目送几人离开,身后的人流也久久之后才合拢,恢复如常。
便像是一柄飞剑穿透淤泥一般。
城主府位于怀秋城中央,坐北朝南,占地百亩方圆,极是高大气派。
两旁的路上栽了三四十棵枫树,枫叶被秋霜染红,纷纷落下,几名凡人女子正在清扫落叶,见仙师们到来,躬身施礼避让。
“请吧,李道友。”张姓修士走到府门之处,把手一引,似乎这里不是城主府,而是她的家一样。
“哼,看来张道友是吃定了李某。”李叹云手中打了一道鬼灵法力强行进入到廖姓修士体内,在他丹田之中翻江倒海搅弄起来。
廖姓修士半边身子不由得打个寒颤,冰寒就像是深入灵魂一般,连忙调取体内法力涌入丹田,镇压异种法力去了。
见廖姓修士已无多少反抗之力,李叹云一脚将其踹翻,抓住头发将其一路拖行,进入城主府。
早有知客上前,李叹云将原委一五一十道来,那知客不置可否,看了宝鉴阁众人一眼,张姓修士缓缓点头,这才堆起笑脸。
“李道友这边有请,呵呵,这场误会恐怕也不难解开,倒不如将廖前辈交于我如何。”
“你这小辈既不是城主,也无裁决之权,便只管头前带路,再有诸如此言,休怪李某剑下无情。”
那知客见李叹云如此不买账,鼻中重重哼了一声,不知好歹,还真把我当做寻常炼气弟子了?
不过他也不敢得罪了这瘦高个儿,看上去像是个愣头青,不知一点人情世故,若是他一言不合将自己杀了,岂不是无处叫苦去。
而宝鉴阁众人见李叹云得罪了城主府的知客,不由得面面相觑,面露喜色,这人可真是会四处树敌。
殊不知这却是李叹云刻意为之,他深谙金之道,越是如此时刻,越要坚定道心,即便是要虚与委蛇,也决不能人人皆可,但凡人前有所犹疑,不但会被伺机而动的敌人一扑而上,还会失去潜在的盟友。
就像是碎星峰联军强攻灵和峰一般,但凡南无伤彼时不再强攻,联军必定士气衰竭,一哄而散。
不但会给灵和峰弟子喘息的机会,观望之人也会下场痛打落水狗,以捞取渔翁之利。
而鲜明的表达自己的立场,不但让沉不住气的敌人纷纷暴露,或许还会引出潜在的友军。
是的,友军。两仪之道便是如此,有与魔修同流的,便有与其作对的,人族遍布天下,但天下从来没有新鲜事。
约莫两炷香的功夫,一行人走过几道院落,又沿着阶梯而上,到了城主内府之中。
城主竟只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还是一名看上去六七十岁模样的老者,他并未在殿上坐等众人,而是笑呵呵的迎了出来,带着两名炼气修士于内院之中站定。
“哟,张道友,宝鉴阁的几位同道,今天是什么风把几位吹来,城主府真是蓬荜生辉啊,哈哈哈。”
“呵呵,这位道友看上去倒是面生的很,不是本地人吧,而且身上气息有些熟悉,想必是鬼道修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