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只修行了三四个时辰,大青牛哞的一声,将李叹云惊醒过来。
他睁开双眼,天边几道清光飞过,到了头顶忽然打个转儿,一头扎了下来。
李叹云将棺材和青牛收起来,心念一动,远处玩耍的桔子感应到了他的召唤,一路小跑过来,正看到三个修士齐齐将李叹云包围。
它虽未化形,却也已是二阶灵兽,会喷吐类似连珠火球的法术,但是主人是筑基修为,这三人都是炼气修士,自然不需要它帮忙。
于是桔子旁若无人的路过一名修士,那修士犹豫一下没有出手,桔子一头扎到李叹云怀中,被他收到另一个灵兽袋中。
“你就是李叹云?”一名修士感应不到李叹云的具体修为,隐隐是炼气七八层的感觉。
却不知李叹云已经用潜龙步隐藏了真实修为,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如何作为,再决定如何应对。
“正是在下,不知三位道友扰我清修,意欲何为?”
“呸!”另一名修士气愤不已,说道:“你无故杀我杜家凡俗族人,还问我们意欲何为,也太猖狂了!”
“难道那小厮没说清楚?”
“哼,别提他了,裹挟故主妾室,欲携财潜逃,这种背主之人的话也能信么!”
李叹云恍然大悟,不由得哑然失笑,只是他的笑容在对面三人看起来更像是嘲讽。
“狗贼,看剑!”一人拔剑疾刺,另外两人见已动手,纷纷出手封住李叹云退路。
却只是将一个青衣幻影打个粉碎,李叹云在那人即将出剑之时,已经施展凌虚步飞入高空。
地面之上浮现无数白雾,又自地下涌出十几个泥人出来,将三人缠住,有一人刚要飞上高空,却被一个泥人当头一剑打了回去。
这三人最高的也只是炼气七层,想必是执法弟子,但李叹云见有误会,也没有动杀心,并不使用任何剑意,只用泥兵和他们对打,在实战之中检验神通的效果。
只见三人法器和符箓齐出,那些泥兵没有用金灵加持,硬碰硬肯定是打不过的,但胜在剑法纯熟,不断再生,又被李叹云以简单的九宫阵法驱使,配合精妙,竟打的那三个炼气弟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到最后,那三人发现泥兵的土剑并不能破掉符箓灵盾的防御,索性不守只攻,将一众泥兵杀的大败。
李叹云点点头,这泥人若是指挥得当,对付多个炼气修士之时,不用自己出手也可以灭敌,只是不知道对上筑基修士又会怎样。
见三人就要脱困,三道飞剑没入白雾之中将三人灵盾破掉,然后几名泥兵分别用剑定在三人要害之处,制住了他们。
李叹云的声音在天空传来:“此时若是要杀尔等,如探囊取物一般,可见李某并非滥杀之人。你们这便回去好生拷问那小厮,自会得到答案。”
说罢,将神通一收,一任三人狼狈起身,其中一人脸色纠结之色闪过,勉强一拱手,三人悻悻离开。
太白金星在东方闪耀,与西边皎月遥相呼应,天快亮了。
李叹云索性将青牛和桔子唤出,一边摇着铃铛,一边骑牛继续沿着齐水前行。
只是他却陷入了沉思。
杜星,岳小环,两条性命是为何消失的呢,因果延宕,我被卷入其中,接下来又要如何呢?
第一个转折点是岳小环的升仙之机,本是天赐福缘,却被枕边人猜忌,以至于痛下杀手。
可见福缘过重,往往暗含杀机。
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入道本是福缘,在和玉盘上过了第一道小机缘不说,还在众多炼气后期弟子的比武之中领悟颇多,这就是福。
而又差点死于灵和峰的地下牢房之中,若不是吕楠施恩,自己和师父即便不死也要残废很久。
这就是祸了。
而结识吕楠之后,又引来相邀,以至于相邀游历,击杀白坤之后,得到了关于白姑姑冥婚的具体日期和阚氏水元经。
而正是这部修行日久的水元经,指引自己到了寒山齐水之下,遇到了自己的筑基缘劫。
他又想起自己南下边境之后,在萃英会上结识了阿硕尔古,自己放弃任务是祸,得到阿硕尔古的帮助是福,虽然被扣了四百贡献,但却得到了人面蛇所赠至宝,木灵珠。
再后来,为好友阿硕尔古冲冠一怒,血洒孤崖是祸,却又得了阿硕尔顿的先祖赐福。
虽不知这赐福所说的‘智慧和力量’具体是何功效,但自己后来无论是悟道还是修行速度,大多都是顺风顺水,很难说冥冥之中没有这赐福的作用。
如此看来,福缘之中,暗含杀机,而杀机四伏之处,却隐有机缘。
福祸之相生相依,也是阴阳两仪之道吧,若是如此,此番我之作为,未来是祸还是福呢?
而以我现在的修为,体悟阴阳两仪之道,会不会太早了些?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二者的转化之机又在何处,李叹云又将记忆中的事件脉络细细梳理,一点点找寻那祸福转化的机要之处来。
青雀当年如此果断的击杀刘越,会不会也是找到了这种转化的节点,才早不早晚不晚的掐着点将其击杀?
桔子感应到主人身上的气机变化,不再捣乱,静静窝在他怀中,森冷的气息让它颇为舒服。
它本是霜寒山脉中的野狐,那里气息寒冷,但寒山地界虽带个寒字,却比家乡温暖的多,这让它平时坐卧不住,只想到处折腾,好将体内的火气散掉。
但是主人就不一样了,他所练的功法,和上一任主人一样也是阴寒属性的,甚至更冷一些,好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