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阚家再次向寒山地界出发之时,李叹云又将金棺背起,左侧腰间挎着诛邪剑,手中把玩着那柄拂尘。
“诛邪前辈,这拂尘法器为何不受那沉灵水的影响,存留至今呢。”
“呵呵,小子无知,这可不是什么法器,而是实打实的法宝,那阚修元死前也是筑基后期修为,应该是他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吧。”
“原来如此。”
“这拂尘法宝是单一木属性法宝,又没有伴生灵族,等你到了金丹期,将其炼化以后,便可以收入识海之中了。”
“前辈,若是叹云现在日夜祭炼,不可以吗?”
“呵呵,你可以试试。”
李叹云在空中停下身形,神识包裹拂尘,将法力注入,拂尘竟纹丝不动,毫无感应。
或许是注入法力过少了,于是他用了三倍的法力强行注入,拂尘之上青光一闪,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法力源源不断的吸取,体内的法力以极快的速度急剧减少。
李叹云连忙用心剑断魂术将自己那一缕神识切断,法力没有了指引,去势一缓,经脉强行运转之下,法力也被切断了。
但如此剧烈的法力激荡,不亚于一次法力反噬,李叹云经脉受伤,脸色受损。
“呵呵,你也不必如此的,这拂尘只是普通法宝,以你的法力,大约会被抽走一半,只是想要不停的日夜炼化,那就做不到了。”
“诛邪剑品阶更高,若是你强行催动御敌,怕不是要被抽干法力,或许都不够用的。”
李叹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和金丹修士的差距,竟是天壤之别。
“叹云受教了。”李叹云苦涩回道。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金丹修士已悟生之道,法力恢复速度远超筑基修士,再以聚灵阵辅助功法运转,吸纳高阶灵石之灵力,因此才可以日夜祭炼法宝,倒也不是说他们的法力池能比你大百倍。”
原来如此,李叹云这才恍然大悟,他将拂尘收起,继续前行,随口问道:“那请教前辈,生之道,又是如何领悟呢?”
“哈哈,”麒麟见他问道,被搔到了痒处,哈哈大笑,说道,“生之道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你可知阴阳五行化生,那便是天生之道;你又可知男婚女嫁休民养息,那便是人生之道。且不说如何天人合一,说简单些,你已经领悟的溟蒙与凌波剑意的相辅相成,便是水道内生,刻微和锐行剑意之间便是金道内生。”
“说难一些,生之术你虽已掌握的七七八八,但生之法你却不明不白,更遑论内生和相生之道了,而这两种内生还只是最基础的金水两道真意,你起码得完全领悟第二层内生之道,才有一线结丹之机啊。”
李叹云苦笑一声说道:“先前忙于奔波,无法静心悟道。”
“糊涂!道法自然,自然无处不在,故修士无处不可修行,奔波途中亦有五行之理,只因你心不清净,看不穿而已。”
李叹云不由得沉下心来逐渐醒悟,自己自从筑基以后,沉浸在丧妻之痛中不可自拔,又被青山乱局搅弄,道心蒙尘已久。
因此不单修行缓慢,对于道法的领悟也逐渐有了偏差,不过似乎对领悟鬼道法术并无影响,比如唤魂术,轻轻松松就掌握了。
另外剑灵还说道,若是想要用鬼道功法炼气化神,最好是寻一月华笼罩的‘幽’地修行,事半功倍,只是长期如此修行,容易被雷火等阳属性法术法器克制。
李叹云暂时还没有想好以后的修行以哪种功法为主,只是默默记下,途中一人一剑你问我答,倒也不觉得寂寞。
...
齐府,李叹云递上拜帖,却见知客一脸犹疑。
“怎么了,近两年未见,齐霜道友可是出门去了?”
那知客迟疑一下,说道:“这倒没有,只是齐霜已闭关,不见外客,还请前辈见谅。”
李叹云点点头说道:“无妨,齐道友既然闭关,李某也不便惊扰,只是先前有两头灵兽寄居在此处,取了便走。”
知客脸色变化几番,终究不能将李叹云拒之门外,于是将他迎了进去。
“前辈,先在客房歇息,我这便去禀报此事,一切生活起居驱使仆役即可,若有要事,可于‘倒履轩’处唤我。”
‘倒履轩’取自倒履相迎的典故,是知客居所,以对外展示齐家求贤若渴的态度。
李叹云见他神色有异,哪会不知内有隐情,于是假意在客房安歇,一缕神识却附在他衣角之上尾随。
知客飞向齐家内院深处,行到一片水榭亭台之处,在一座挂着‘止水亭’牌匾的长亭之前停下身形,向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筑基修士禀告了李叹云到访之事。
“此人竟是筑基修为,又是炼气旧识,还有万里护送之情。此次前来,该不会是为霜儿出头的吧?”那筑基修士蹙起眉头,冷哼一声:“哼,一个筑基前期修士也敢来我齐家干涉家事,真是不自量力。”
说罢,回过身就要吩咐些什么,忽然轻咦一声,大手抓向知客衣角,李叹云那一缕神识急速飞回,最后只见到那筑基修士的一双大手。
神识没入识海之中,李叹云品味着知客与那筑基修士的对话,不久轻笑一声,果然有内情,看来齐霜并非言而无信,似乎是被困住了。
不过,他本就对齐霜没有多少好感,又是别人家事,李叹云并不想横生枝节。
他打开客房房门,向着追寻过来的齐家筑基修士拱手行礼,说道:“青山弟子李叹云,见过齐道兄。”
那筑基修士脸上阴晴不定,只好回礼冷冷道:“既是青山弟子,不远数十万里而来,李道友必有要事吧。”
身后的知客哪会不知着了李叹云的道,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呵呵,两年前叹云曾到访贵府,又因筑基缘劫匆匆离开,彼时有一灵牛灵兽暂且寄居在贵府,还有齐霜道友答应我的一只狐狸,此行也一并取走。”
末了,李叹云重重说了一句:“别无他事。”
见他识趣,那筑基修士这才脸色稍缓,放下心来,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先前知客不知轻重,多有怠慢,李师弟见谅。”
李叹云轻轻摆手反驳道:“知客进退有度,礼仪周到,为李某之事又尽心尽力,齐府之大家风范,可见一斑啊。”
将那筑基修士赞的心中舒爽,哈哈大笑,知客见他在主家面前称赞自己,一时间觉得这个阴森森的家伙倒有一副好心肠。
二人落座寒暄一阵,几口香茗下肚,主宾尽欢。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知客又进来了,回禀道:“两只灵兽均在齐霜师妹身边,她不愿交出,只说让李道兄亲自去取,还说有关于灵兽的要事嘱咐。”
齐家筑基修士名为齐见深,听罢心中冷笑,霜儿果然不死心,但他并不着急表态,而是看向李叹云。
李叹云假意踌躇,然后真诚的看向齐见深,问道:“可否劳动齐兄代取,齐霜乃是女眷,我一个外人初来乍到,贸然进入内府,多有不便。”
“哈哈哈,”齐见深见他如此回答,心中猜疑尽去,说道,“李师弟说的哪里话,齐霜是炼气九层的修士,怎是普通女眷可比。再说了,哪里有贵客上门却不见面之事,师弟太见外啦。”
“不过,既然李师弟是初来乍到,便由老兄我带你走一趟吧。”
李叹云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于是借坡下驴,道谢之后跟随齐见深向内府缓缓踱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