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叹云并未着急去寒山齐府,他行至中途剑锋一转,向北而去,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做。
玄剑宗阚家,据灵木门修士说是个四等家族,附庸在巨阙门之下,而巨阙门之上才是玄剑宗。
“这位......公子,不知来我阚家山门,所为何事?”那知客接过李叹云的拜帖,却被他的样貌吓了一跳。
饶是他做惯了迎来送往之事,阅人无数。丑的见过,美的见过,长这么邪性的还是第一次见。
李叹云一拱手,说道:“黄泉度魂使李叹云,冒昧到访,专为送还阚氏族人遗骨而来。”
那知客心中一惊,他只有炼气修为,对于鬼道之事一概不知,但此人气质非凡,又语出惊人,连忙问道:
“这位前辈,恕晚辈冒犯,所送骸骨为谁,可有凭证?”
“无妨,羽化之人阚修元,并阚氏水元经一部。”
李叹云说罢,将阚修元的遗骨取出,小心放到地上,又将一枚玉简递过。
按照筑基缘劫时的承诺,李叹云将玉简复制了一份,继续研习水元经,但原物却是要返还阚家的。
知客双手接过玉简,就要将遗骨收走,却被李叹云拦住。
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将那知客看得心里发毛,连忙停手说道:“请贵客在此稍待,此事重大,非小人能够做主,我这便去寻族老。”
说罢,给李叹云郑重行礼,见李叹云缓缓点头,然后转身御剑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仍未有人出来迎接,李叹云也不急,飞到空中打量起附近的景色来。
此地位于玄剑宗西北部,四周高山耸立,但大多光秃秃的,植被稀少。不停有狂风卷起黄沙肆虐,夕阳如一颗巨大的赤红丹丸悬于地平线之上,倒是好一幅豪迈景象。
可惜没有见到大一些的河流,或许是因为水源不足,附近的凡俗人烟不多,百里方圆只能看到五六个村庄。
李叹云皱皱眉头,若是在如此环境之下,阚族修士又如何体悟水元经中真意?
又等了一会儿,那知客陪着一名黄袍老者飞速前来,那老者还隔着老远呢,就开口笑着说道:“鄙门招待不周,让贵客久等,还望恕罪恕罪。”
李叹云摆摆手,示意无妨。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会攀谈一番,但如今他只想超然事外,将事务速速交割。
“道兄言重,李某惊扰贵门,只为完成阚老的遗愿,若无异议,李某还有要事,便先行告辞了。”
老者连忙拦住他,嗔道:“李师弟,你虽是出身青山,却有一副侠义心肠。如此豪侠男儿,于我阚氏又有恩情,且入家中做客饮酒做欢,给阚氏一个致谢的机会吧。”
“道兄,李某的确有要事在身。”
“欸!就饮一杯薄酒的功夫也没有吗?”
说罢,老者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热情的将他带入山中。
后面的知客陪着笑脸,将地上遗骨收起,紧随二人其后。
李叹云无奈,心中暗道,喝完谢恩酒便立刻离开。
老者一边与李叹云攀谈,一边瞄着李叹云背上的一人多高的金属棺材,那棺材是用上好的阴属性灵材制成,隐隐间带着一股寒意。
他心里暗暗嘀咕,青山人,都这么邪性吗?若不是这人送完东西就要走,还真不好说他是正是邪,哪里敢轻易迎进家门。
可若是得恩不报,传扬出去,阚氏族人可就矮人一头了。
李叹云还是低估了玄剑宗人士的酒席礼仪,自从入了阚氏置办的酒席之后,一开始还只有老者一人作陪,一杯酒下肚,第二人就进来了,落座谢恩之语云云,又举起酒杯敬酒。
如此三番,最后竟坐了满满二十多人,还有五六个人是特意发送传音符将附近的筑基好友叫来的。
美其名曰,阚家族人不胜酒力,怕慢待李叹云,特意叫了邻家好友陪酒,顺便结交一二云云。
酒是好酒,菜肴也十分讲究,鸡鸭鱼肉山珍海味,还有十几种爽口素食,竟是每种吃食一样不落。
更别说堂下又布了琴娘舞姬,丝竹声声,舞姿曼妙,几道秋波若飞剑飘忽,不时飞向自己脸庞。
李叹云与阚氏族老坐在主座,四周全是敬酒的人,他的跟脚也被翻了个底朝天,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年轻炼气修士,喝醉了嚷嚷着要跟他结拜,被两名美姬搀出门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李叹云心中苦笑,此地的民风也太热情了些,于是他装作喝醉,咧嘴一笑,一头栽倒在桌上。
他那笑容将众人看的一惊,酒醒了大半,有人捅咕捅咕他,却只换来几声嘟囔。
众人哈哈一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轮番上阵,终于将他喝好了,一时间众人如释重负。
于是他们一二十人又纵酒言欢一番,见夜色已深,这才纷纷起身告辞。
几个人将李叹云高大的身躯抬起来,李叹云只是闭着眼睛哼哼唧唧。
他自恃手段高强,也不怕有人暴起偷袭,只感受到一阵晃晃悠悠,有人为自己脱去外袍,除了鞋袜,将自己轻轻放到一张软榻之上。
然后几人便出去了,李叹云刚要睁开眼睛,却感应到有两人蹑手蹑脚的进了门,一阵香风袭来,却是两个凡人女子。
她们端着茶具进来,轻轻放在桌上,柔声唤道:
“公子,请茶了。”
李叹云装睡不答,那二人对视一眼,轻笑一声,几声窸窸窣窣,缓缓褪去衣衫。
二人爬上床来,一左一右紧贴李叹云,有一人将丝被拉过,盖住三人身躯,一只玉手带着一丝微凉抚上他的胸膛。